清代《紅樓夢》評點論“玫瑰”“杏花”與“探春”

⊙何紅梅［曲阜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山東曲阜273165］

清代《紅樓夢》評點論“玫瑰”“杏花”與“探春”

⊙何紅梅［曲阜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山東曲阜273165］

紅樓敘事中，關(guān)涉探春的花卉意象是“玫瑰”和“杏花”。清代《紅樓夢》評點雖非紛紛有論，卻也是評者有諸。首先，以“玫瑰”喻指探春的性格與才干，一說探春諢名玫瑰“恰有深意”，一說探春性似玫瑰“原來有刺”。其次，以“杏花”喻指探春的命運和人品，集中在“掣簽”一回。關(guān)于花名“杏花”，是指貼切本人身分。關(guān)于題字“瑤池仙品”，主要是指探春正大高明，彬彬可人。關(guān)于附詩“日邊紅杏倚云栽”，一說預(yù)兆好，一說品高；關(guān)于簽語“得此簽者，必得貴婿，大家恭賀一杯，共同飲一杯”，主要是說探春嫁得貴婿即周瓊之子。至于為何嫁人，所嫁何人，嫁向何方，當(dāng)今學(xué)者另有多種猜測，概不贅及。這些評語涉及探春性情、才干、命運及情節(jié)發(fā)展，而探春其人亦因之熠然生色。

清代《紅樓夢》評點玫瑰杏花探春

紅樓十二釵中，探春是唯一具有兩種代表花的女子：一是玫瑰，一是杏花。關(guān)于二者與探春的喻指關(guān)系，清代《紅樓夢》評點雖非紛紛有論，卻也是評者有諸，只有黃小田和佚名氏未及。①以“玫瑰”寫探春，《紅樓夢》中有一處，即第65回興兒向尤二姐介紹，三姑娘（即探春）的諢名是“玫瑰花”，玫瑰花“又紅又香，無人不愛的，只是有刺戳手”②。以“杏花”寫探春，《紅樓夢》中也有一處，即第63回群芳夜宴占花名，探春掣到一枝杏花，題字“瑤池仙品”，附詩“日邊紅杏倚云栽”，注云“得此簽者，必得貴婿。大家恭賀一杯，共同飲一杯”，眾人道喜不迭。脂硯齋明確“探春之號玫瑰”（王府本第65回前總批），卻未及“杏花”之于探春，蓋與文中眾人實即作者之意相同。其他各家評點在探春花語這一命題下，或評“玫瑰”與探春，或評“杏花”與探春，或兼而有之，解析亦各有側(cè)重，分述如下。

一、“玫瑰”與探春

玫瑰，有香有色，刺大扎手。探春“有才，德非全美”（王希廉《護花主人總評》），卻是“一個有立場、能戰(zhàn)斗的正統(tǒng)主義者”，二者正是花姿人品兩兩相映。清代《紅樓夢》諸家評點，對于“玫瑰”與探春喻指關(guān)系的探討不多，除了脂硯齋，還有姚燮、王伯沆給予評析。

1.“恰有深意”

析得這一看法的是姚燮。姚燮從探春“玫瑰”之名入手，分析“玫瑰”字形，認(rèn)為賈氏孫男取名，俱從玉旁，如賈珍、賈璉、賈珠，還有賈寶玉，探春作為賈府小姐，綽號“玫瑰”，其實是“恰有深意，不獨色香刺也”（姚燮《大某山民總評》）。所謂女兒之名，“從男子之名命字”（第2回），固然是不落俗套，卻也為見須眉精神。第55回探春以姑娘之尊、賈母之愛，以王夫人之托付，以鳳姐之未謝事，暫理家政數(shù)月。不意奸奴蜂起，內(nèi)外欺侮，珠璣小事，突動風(fēng)波。趙姨辱親女，刁奴欺幼主；探春左支右吾，撐前達后，好不艱難，但卻獲得姚燮的好評，稱探春在議事廳上侃侃而談，既無支離，亦無畏縮，“裙釵中具此雋異，不枉稱玫瑰花兒。”（第55回末評）“雋異”是指才智卓越、迥異于一般的人。姚燮認(rèn)為“探春見地是第一流人物”（第95回側(cè)批），議論雪亮爽朗。如第37回探春給寶玉的花箋上寫著：“孰謂蓮社之雄才，獨許須眉；直以東山之雅會，讓馀脂粉?！钡?5回探春對生母趙姨娘說：“我但凡是個男人，可以出得去，我必早走了，立一番事業(yè)，那時自有我一番道理?！比欢Z府自國朝定鼎以來，功名奕世，富貴傳流，雖歷百年，奈運終數(shù)盡，不可挽回?！肮式訉O雖多，竟無一可以繼業(yè)。”（第5回）置于其中，探春“真令人可敬可畏”（第74回眉批），而姚燮所論探春“玫瑰”之名“恰有深意”或許正是為此。惜乎其在巾幗，又“沒托生在太太肚里”（第55回）。

2.“原來有刺”

與脂硯齋和姚燮不同，王伯沆在批語中沒有明指探春的“玫瑰”之名，而是直接以“玫瑰”代稱探春。第55回探春代理家事，眾人初不在意，“只三四日后，幾件事過手，漸覺探春精細處不讓鳳姐，只不過是言語安靜、性情和順而已”。王伯沆下批曰“方知玫瑰花原來有刺”，顯然“玫瑰花”指的就是探春，“有刺”說的就是探春才干“實在鳳姐以上”，議事廳上探春表現(xiàn)得既自愛又有膽力，唯以“姨娘”稱生母，口角稍利，但亦多系趙姨娘自取。王伯沆認(rèn)為，探春有見識，有性情，有手段。比如第60回，趙姨娘與眾官廝打，探春解勸：“這是什么大事，姨娘也太肯動氣了！”“那些小丫頭子們原是些頑意……何苦自己不尊重，大吆小喝，失了體統(tǒng)?！碧酱捍嗽捳Z語有力，“卻只覺其正而肅，無一絲躁氣”，特別是后段話“語語正大，語語有刺”。還有第74回，抄檢大觀園至探春處，探春冷笑道：“我們的丫頭自然都是些賊，我就是頭一個窩主。既如此，先來搜我的箱柜。他們所偷了來的，都交給我藏著呢。”“我們作賊的人，嘴里都有三言兩語的，這還算笨的，背地里就只不會調(diào)唆主子?！蓖醪煸u贊探春此舉“有膽有識，俊偉之至”；后面的話更是明指王夫人受了王善保家的奸讒，鳳姐聞聽此言“想亦難受”。此外，王伯沆還留意探春“眉宇”（第3回批），且呼之為“雅人”（第27回批），可知王伯沆意中之探春恰如“玫瑰”，“色香刺”兼具呢！

二、“杏花”與探春

如前所述，第63回群芳夜宴占花名，探春掣得杏花，題曰“瑤池仙品”，詩曰“日邊紅杏倚云栽”，簽語“得此簽者，必得貴婿，大家恭賀一杯，共同飲一杯”。關(guān)于探春掣簽，清代《紅樓夢》評點多家有論，而且集中在題字和附詩，特別是附詩，簽語則極少論到。

1.關(guān)于花名——“杏花”

清代《紅樓夢》評點中，提到并予以評說花簽名字的主要是王希廉、張子梁兩家。

張子梁總括花名與題字明確是指探春，王希廉則將探春與眾人一起，指出“所掣花名，俱與本人身分貼切”（第63回末總評）。“身分”是指出身和社會地位以及手段、本領(lǐng)。據(jù)統(tǒng)計分析，杏花的文學(xué)地位緊隨梅、蘭、竹、菊、桃、柳之后，在三十多種植物描寫方陣中比較趨前。探春緊隨元春，位列十二釵第四，也是比較靠前。王希廉認(rèn)為，探春的才能見識超出諸姊妹之上，特別是在第55回，探春的才干通過家人的先欺后畏、李紈的忠厚老實、寶釵的不肯多言、平兒的乖巧恃愛以及鳳姐的深心籌度、眾丫頭的見怒小心而映現(xiàn)出來。還有第60回，趙姨娘的愚惡、夏婆子的挑唆以及芳官等人的縱放，一團紛亂，若非探春鎮(zhèn)之以靜，幾至不可收拾。由此觀之，探春將來遠嫁，“必能相夫理家”（第55回末評）。杏作為五果之一，屬于家常果樹，從栽培的實際情況來看，古人言“杏宜近人室家”。而探春之杏花得以“倚云栽”，用哈斯寶的話說，指的就是“探春得佳婿”（《新譯》第21回批），唯張新之扯到“便是嬌杏、雨村之配”（第63回夾批），恰似村言混話，不知所云。

2.關(guān)于題字——“瑤池仙品”

清代《紅樓夢》評點中，對杏花簽上題字作出評析的主要是張子梁、張新之兩家。

所謂“瑤池”，本指古代漢族神話傳說中昆侖山上的池名，西王母所居美池。由于六朝葛洪《神仙傳》、任《述異記》等神仙植杏、食杏故事的影響，杏樹被視為仙人樹。那么，“仙品”所指也就不言而喻了。二張評點中，張新之點出“王母所居”之外，即以易卦附會，不提也罷。張子梁則用反問語氣強化己見：“非探春而誰？”張子梁認(rèn)為，作為“賈氏閨中之杰”（第102回總評）、“書中第一正人”（第27回夾批），探春每于大處留心，不同眾女子只一味憨頑，心術(shù)正大而又識見高明。尤其在第55回，探春“一言而寒刁奴之膽，是其明也。數(shù)語而折愚妾之心，是其公也”（第55回總論）。憑著二十分的精明，使平兒附其勢，鳳姐避其鋒，自有“另一番經(jīng)緯”（第55回夾批）。而所謂探春之“過薄”，正見其至公；所謂探春之“扳高”，蓋名不可不正；所謂探春之“偏心”，正是其處事大方處（第60回夾批）；所謂探春之“拿邪”，恰是氣頭上語，不得不發(fā)（第73回夾批）。明代張寧有云：“予惟植物可愛者眾矣，桃妖艷而少質(zhì)，梅清真而少文，兼美二物而彬彬可人者，惟杏近之?！毙踊ǚ夹栽诖?；而探春磊落光明，“嬌嬈”“美質(zhì)”（張子梁《賈探春》詩），芳性亦在此。需要說明的是，張子梁這則評語不是單指簽上題字，還包括花簽名字即杏花。

3.關(guān)于詩句——“日邊紅杏倚云栽”

清代《紅樓夢》評點中，解析杏花簽上附詩的相對較多。大致有以下兩種觀點。

（1）“好個預(yù)兆”。持有這一觀點的主要是東觀主人和姚燮。東觀主人評說附詩“預(yù)兆好”，姚燮眉批直錄，略加調(diào)整為“好個預(yù)兆”，并加側(cè)批“確切不移”。陳其泰認(rèn)為簽上詩句“確切其人”（第63回末評），與之語近意同。東觀主人和姚燮批語中的“預(yù)兆”直注探春結(jié)局，因為探春“日后果到南邊”（東觀主人第87回批），在第100回飄然遠嫁海疆。杏為吉兆是杏花的文化意蘊之一。杏花除了象征科舉功名，作為幸運之兆，還有民俗中杏諧音“幸”的聯(lián)想。比如唐張文成《游仙窟》中下官所說的“忽遇深恩，一生有杏”，宋梅堯臣《一日曲》中的“去去約春華，終朝怨日賒，一心思杏子，便擬見梅花”，就屬此類。而紅樓開篇的福厚女子名嬌杏（即僥幸）者，由甄家丫鬟做到知府夫人，實在命運兩濟，幸甚至哉！附詩“日邊紅杏倚云栽”喻說探春，亦有諧音取義。根據(jù)封建時代的傳統(tǒng)習(xí)慣，“日”象征皇帝，“日邊紅杏”當(dāng)指皇帝身邊的貴婦，王妃或可近之。正如眾人打趣探春：“我們家已有了個王妃，難道你也是王妃不成？”另，“瑤池”還指宮苑中的池，預(yù)示探春成了王妃也是題中之意。不過，高鶚后續(xù)四十回書中，探春沒有嫁為王妃，而是嫁給了當(dāng)時任職海南的鎮(zhèn)海總制周瓊之子，終身安享富貴。由于巧姐也嫁給了極富的周姓人家，王伯沆納罕：探春、巧姐姑侄俱嫁周姓，“我不知周姓何德于作者而報之若是也”（第119回批）。

（2）“言其品之高”。提出這一看法的是張子梁。張子梁一直認(rèn)為，在眾姊妹中，探春看得透，拿得定，說得出，辦得來，是一有非常才干的女子。倡結(jié)詩社，“閨中雅趣于斯為極”（第37回總評）；勸說趙姨娘，一通言語“何等排場”（第60回夾批）。胸中經(jīng)濟，壓倒鳳姐，威服眾人心志；園內(nèi)諸物，各有專司，探春等興利不少。其與寶玉，所見者大，全無同父異母之私；其打王家，見幾于早，嚴(yán)厲中正有無限眼淚。一番抄檢，雖未繁華頓易，卻已花柳無光。其后竟毅然遠嫁，一任東西南北各分離。探春至公無私，“異樣尊貴”（第62回夾批），假使其人不遠去，將來事敗，賈府“子孫不至流散也！”（脂硯齋庚辰本第22回雙行批）杏之初開紅色純正如火，故稱“紅杏”。對于大片成景的紅杏，古人多比之以彩霞?！凹t杏”近日倚云，從這個角度看附詩意境何其高遠、絢麗。以論探春之品高，正是比附入理，“法喻齊彰”（王伯沆第58回批）。須知附詩出自唐代高蟾《下第后上永崇高侍郎》，原詩意在諷刺晚唐科場弊端，張子梁的解析則是“另具一付眼睛”（第27回夾批）。有宋以來，品花中的“比德”意趣愈益盛行，梅、蘭、竹、菊被比為高雅人格，桃、杏、李等則是浮陋之品，而杏花主要定位在俗。張子梁棄俗就雅，天機中是否有意為之？

4.關(guān)于簽語——“得此簽者，必得貴婿，大家恭賀一杯，共同飲一杯”

清代《紅樓夢》評點中，主要有張子梁、王伯沆對杏花簽語進行了評析，而且都非常簡單。張子梁認(rèn)為，夫家既貴，即是得貴婿，何必定指其婿本身。探春夫家長輩周瓊時任鎮(zhèn)?？傊?，作為封疆大臣，獨攬軍政大權(quán)，富貴已極。第100回趙姨娘道：“姑娘，你是要高飛的人了。到了姑爺那邊，自然比家里還好。想來你也是愿意的?！痹缭诘?3回，探春掣了簽，一瞧便擲在地下，紅了臉，笑道：“這東西不好，不該行這令。這原是外頭男人們行的令，許多混話在上頭?！币品治觯Э刺酱哼@句話“若有憾焉，其實乃深喜之”（第63回眉批）。所以，必得貴婿固好，夫家既貴亦成。但最終遠嫁，張新之評為薄命，恐怕這也是探春掣簽時所不曾料到的。王伯沆針對杏花附詩和簽語的批語是一句“探春所得，故云得貴婿”，如此因果演繹，語境單薄，貌似簡單直接，卻不敢妄擬于一端。

綜上，清代《紅樓夢》評點以“玫瑰”“杏花”喻指探春，約為兩端：以“玫瑰”解說探春性格與才干，所謂“興利除奸識獨高，雕龍吐鳳氣尤豪。須知凜冽剛?cè)玷F，漫說嬌嬈艷似桃”。以“杏花”解說探春命運和人品，所謂“可惜長才源庶孽，翻教美質(zhì)受嗷嘈。自應(yīng)不灑別離淚，一路東風(fēng)直放篙。”（張子梁《賈探春》詩）若夫杏花兆示命運，《紅樓夢》第58回，寶玉仰望杏子，感物懷人：“再過幾日，這杏樹子落枝空；再幾年，岫煙也未免烏發(fā)如銀，紅顏似槁了?！边@段比到岫煙的“酸艷之文”（王伯沆第58回批）便是，于探春則是以此類推。至若探春婚配成偶，第40回寫探春屋內(nèi)陳設(shè)：案上累著各種名人法帖并數(shù)十方寶硯；米芾《煙雨圖》左右掛著一副對聯(lián)；左邊紫檀架上的大盤內(nèi)，盛著數(shù)十個嬌黃玲瓏大佛手；右邊洋漆架上懸著一個白玉比目磬；拔步床上懸著蔥綠雙繡花卉草蟲的紗帳。布置固然闊大疏落，而文中成對數(shù)字的頻繁出現(xiàn)，特別是“比目玉磬”“雙繡花帳”以及“隱寓鳳棲”（王伯沆第40回批）的“檐下梧桐”，似非無意之筆。至于探春為何嫁人，所嫁何人，嫁向何方，當(dāng)今學(xué)者又有和番說、王妃說、海外說等猜測，茲不贅議。

①《紅樓夢》評點，從乾隆十九年（1754）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到完成于1938年的王伯沆評點《紅樓夢》，四十多家中可見者有二十多家。本文“清代《紅樓夢》評點”是指其中最有代表性的脂硯齋、東觀主人、王希廉、陳其泰、張子梁、哈斯寶、張新之、黃小田、姚燮、佚名氏、王伯沆等十余家。張子梁《評訂紅樓夢》，今藏于山東省圖書館，張子梁評及詩皆據(jù)此本。

②本文所引《紅樓夢》正文皆據(jù)鄭慶山校：《脂本匯校石頭記》，作家出版社2003年版。

[1][法]陳慶浩.新編《石頭記》脂硯齋評語輯校[Z].北京：中國友誼出版公司，1987.

[2]（清）曹雪芹《.紅樓夢》三家評本[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按：王希廉、張新之、姚燮評語皆據(jù)此本，特殊情況另注）

[3]王昆侖《.紅樓夢》人物論[M].北京：北京出版社,2004.

[4]馮其庸.八家評批《紅樓夢》[Z].北京：文化藝術(shù)出版社, 1987（.按：姚燮眉批、側(cè)批皆據(jù)此本，特殊情況另注）

[5]趙國璋，談鳳梁等.王伯沆《紅樓夢》批語匯錄[Z].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85.

[6]程杰.論中國文學(xué)中的杏花意象[J].江海學(xué)刊，2009（1）.

[7]（清）屈大均.廣東新語·卷二五[M].北京：中華書局,1985.

[8]（清）哈斯寶.新譯《紅樓夢》回批[M].亦鄰真譯.呼和浩特：內(nèi)蒙古人民出版社,1979.

[9]（明）張寧.方洲集[M].四庫明人文集叢刊[Z].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

[10]曹立波.東觀閣本研究[M].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 2004.

[11]劉操南.桐花鳳閣評《紅樓夢》輯錄[Z].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81.

[13]朱東潤.梅堯臣集編年校注[Z].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6.

作者：何紅梅，博士，曲阜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講師，研究方向：古代文學(xué)。

編輯：康慧 E-mail:kanghuixx@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