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但愿世間再無『狂人』當我們再次談到張釋之劉文典等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時我們不再是去佩服他們的勇氣而只是把這些當成一個歷史故事】
這個世界,能讓人佩服的人很少,大概那種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人才能受到人們的尊重與佩服。近日閱讀民國時期的相關人物,劉文典大概是一個讓人佩服的人。
百度了一下,關于劉文典的文章很多,很多人都給劉文典一個“狂人”的稱號。劉文典的“狂人”稱號從何而來?還得說到他與蔣介石之間的一段趣事。
當我們穿越時空,來到1928年,當時的蔣介石通過一系列的手段,終于掌握了國民政府的軍政大權。為了提高自己的聲望,蔣介石曾多次表示要到劉文典主持校務的安徽大學去視察。劉文典一身的書生氣,根本就沒有把這個剛掌握大權的領袖放在眼里,冷冷地擲出一句:“大學不是衙門”,意思就是讓蔣介石哪里涼快哪里待著去。
蔣介石在劉校長那里碰了個釘子,加上自己剛上臺,也不好拿大學校長問罪——畢竟當時的輿論還是比較自由,老蔣不想偷雞不成蝕把米,只好吃了這個啞巴虧。
后來安徽發(fā)生學潮,蔣介石專令安徽大學校長劉文典前去當面向他匯報,劉文典本來就對蔣介石沒有好感,加上自己也是學潮的支持者,所以對蔣介石下達的文件里使用了“責成、責令”“縱容學生鬧事”等詞十分不滿,他說:“我劉叔雅并非販夫走卒,即是高官也不應對我呼之而來,揮之而去。蔣介石一介武夫耳,其奈我何!”
劉文典帶著一肚子怒氣他去見蔣介石,他戴著禮帽,穿著長衫,昂首闊步就跟隨侍從來到蔣介石的辦公室。此時的領袖正在看《曾文正公全集》,見一臉怒容的劉文典,蔣介石擺出了領袖的架子,開口就問:“你是劉文典么?”劉文典也不是善類,根本就沒有把領袖放在眼里,不僅不叫他“主席”,反而傲然回答:“字叔雅,文典只是父母長輩叫的,不是隨便哪個叫的?!笔Y介石見劉文典如此傲慢,根本就沒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大庭廣眾之下就與領袖發(fā)生爭吵,老蔣的面子掉了一地,他拍桌怒吼起來,罵劉文典是“老封建”,是“學閥”。劉文典也毫無畏懼,回罵老蔣是“新軍閥”。據(jù)說還有一種版本,劉文典不但和老蔣對罵,甚至還用腳踹了老蔣,不過我估計是為了樹立劉文典的高大形象,后來人故意編撰出來的。不管怎么樣,劉文典敢于向最高領袖叫板,這是一件值得佩服的事情。
我要說的就是——有多少佩服,就有多少無奈。為什么這么說?因為在強大的權力面前,個人是顯得多么的渺小無力!隨便一個理由就可能“被精神病”“被嫖娼”,不是被強制關在精神病院,就是被投入監(jiān)獄。所以,依靠個人的精神骨氣,甚至是血肉之軀,那是不可能阻止權力碾壓的。孟德斯鳩就曾說:“一切權力的人都會濫用權力,這是萬古不易的經(jīng)驗”。
個人要想不畏懼強權,唯有把權力關進籠子了,把權力這只老虎鎖在籠子里,不讓它傷人。美國前總統(tǒng)小布什有一句經(jīng)典名言:“人類幾千年的歷史,最為珍貴的不是令人炫目的科技,不是大師們浩瀚的經(jīng)典著作,不是政客們天花亂墜的演講,而是實現(xiàn)了對統(tǒng)治者的馴服,實現(xiàn)了把他們關在籠子里的夢想。我現(xiàn)在就是站在籠子里和你們說話?!倍褭嗔﹃P進籠子里,就必須讓人民當家作主,讓法律去約束權力;讓人民的選票去約束權力;用民主制度去約束權力;這才是一個文明社會的,一個民主社會應有的標志。
個人用威武不能屈的精神去對抗權力,那不過是一盞紙燈籠,我們能夠拎著它走多遠?如果我們還不能用制度筑起堅固的籠子,把權力之虎鎖進籠子,那么人隨時都可能被傷害。劉文典后來被蔣介石投進監(jiān)獄,就是最好的證明。
什么時候,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令人神往的權力,面對高官,我們不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畏懼權力,面對政治明星我們不是圍過去握手留影去崇拜權力,那么這個社會就是一個正常的社會。當然,我也但愿世間再無“狂人”。當我們再次談到張釋之、劉文典等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時,我們不再是去佩服他們的勇氣,而只是把這些當成一個歷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