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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備胎養(yǎng)成

    2014-12-29 00:00:00蘇域
    飛言情A 2014年1期

    1

    陳子矜一點(diǎn)都不好笑,但是齊晏看到她就是想笑。

    他以前不懂,后來才知道,那是因?yàn)閻邸?/p>

    有個人你看到他就會笑,笑得獨(dú)一無二,笑得此生唯一。

    2

    陳子矜最早遇到齊晏的時候他才十七歲。

    她開了心理診所,因?yàn)樯鈶K淡不得不擴(kuò)大銷售范圍,賣起了零食和雜貨,間或夾雜著盜版光碟和漫畫,主要顧客來源是附近一所中學(xué)的學(xué)生。

    齊晏就是來買盜版碟的顧客之一。

    他喜歡租冷笑話專輯,或者類似《七十二家租客》那樣的搞笑劇,偏偏冷著一張臉,怎么看都不像是喜歡看笑話喜劇、積極向上正能量的小青年。

    陳子矜那時候二十出頭,沒有男朋友,渾身上下散發(fā)著彪悍的女漢子氣息,一邊看店一邊看韓劇,花癡里面的男主角長得如何如何帥。

    某天她在那兒犯花癡時,齊晏就進(jìn)來了,挑了《家有喜事》系列的碟放在她面前,押了證件和錢就要走。陳子矜那天難得有閑心,抬頭瞥了他一眼,愣了一下,立馬驚為天人。

    和齊晏相比,韓劇里那些嘰里呱啦說著聽不懂語言的花美男簡直弱爆了,陳子矜生了勾搭之心,沒臉沒皮極其主動地上前和小帥哥齊晏攀談。

    齊晏招架不了陳子矜的潑辣和熱情,熟識了不多久就向她和盤托出自己的情況。他有點(diǎn)言語障礙癥,不愛和人交流,也不愛笑,冷冰冰的樣子讓他人際關(guān)系很差。于是就想通過喜劇和冷笑話提煉一下自己微笑的能力。

    于是齊晏成了陳子矜自主創(chuàng)業(yè)時最忠實(shí)的回頭客。

    他起初有些羞澀,對上陳子矜認(rèn)真期待的臉,每每害羞地垂下腦袋不好意思。但是陳子矜不會笑他不會煩他,也不會因?yàn)樗麘T常的冷臉將熱情耐心退散。漸漸地,他也敢于直視陳子矜的眼睛,將心里那些一直以來只說給自己聽的話說給對方聽。

    他也不是不會笑,他只是懶得笑,覺得什么事情都不好笑,也沒有什么人和物值得他笑。但是每每和陳子矜說起,對方安慰他這沒有什么,苦心竭力編笑話說給他聽,沒頭沒腦地給他灌輸人際交往對以后的未來前程多么多么重要時,他就特別想笑。

    齊晏最喜歡看陳子矜說話,她說話時眉飛色舞手舞足蹈,整個人都好像散發(fā)著光,讓他移不開眼。他心里頭也跟著涌動著一些熱乎乎的東西,那些東西就讓他傻笑起來。

    他自己也說不清那些模糊的東西是如何發(fā)酵變質(zhì)的,反正漸漸地,要是哪一天沒有去陳子矜的店里看她一眼,他就覺得不適應(yīng)不舒服,食不下咽輾轉(zhuǎn)難眠。

    他也不再滿足于對方努力逗自己笑,而是將所有自己覺得好的東西都一股腦送給陳子矜,對方驚喜微笑的樣子讓他覺得又幸福又充實(shí)。

    只是美好的事物總不會長久,齊晏不會想到,有一天陳子矜的笑容會讓他惡心憤怒。

    但就是那樣惡心憤怒的笑容,他也再沒有看到過。

    3

    齊晏又上了頭條。

    他投資的電影票房狂掃本年度各種類型的電影,賺得盆缽俱滿。

    電視上記者還采訪他:“齊先生,下一部電影打算怎么做?”

    他穿一件松松垮垮的T恤,毫不避諱地露出一半鎖骨,目光茫然地對著鏡頭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答:“再說吧,也許是投資一部鄉(xiāng)村題材的搞笑喜劇呢?!?/p>

    說罷便對著鏡頭露出了標(biāo)志性的齊式笑容,懶洋洋中透著漠然。

    齊晏不算娛樂圈的人,他是個精明至極的商人,可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偏偏長著一張顛倒眾生雌雄莫辯的臉,笑容更是一度被媒體炒作為不分年齡類別的秒殺。

    陳子矜端著泡面目不轉(zhuǎn)睛地瞅著,從浴室出來的秦崎卻突然換了臺。他看著體育頻道轉(zhuǎn)播的足球賽,漫不經(jīng)心說起了話:“據(jù)說曾經(jīng)有一檔選秀節(jié)目,就以齊晏的標(biāo)志性笑容為標(biāo)準(zhǔn),可惜俊男美女一堆,也沒人復(fù)制得了他的笑?!?/p>

    陳子矜有點(diǎn)驕傲:“他以前不愛笑的,現(xiàn)在長大了啊?!?/p>

    秦崎聽出了她話里的自得意味,笑了一聲轉(zhuǎn)而問她:“哎,我說真的,他現(xiàn)在這么有錢,真正的土豪啊。你好歹和他有點(diǎn)舊日交情,去跟他套套近乎敘敘舊什么的嘛?!?/p>

    陳子矜轉(zhuǎn)身專注于手里的泡面,婉拒他:“不了。當(dāng)年那件事鬧得人家很不高興,還不知道人家心里怎么恨我們呢?,F(xiàn)在咱們好歹吃得上飯了,沒必要?!?/p>

    秦崎有點(diǎn)不高興,但也沒說什么。

    足球賽看完他換衣服要出門,陳子矜看看都晚上十點(diǎn)多了多問了一句,卻沒想秦崎頓時很火大地頂了她:“咱還是溫飽階層,不求人的話哪天就真得斷糧了。我去和節(jié)目組導(dǎo)演商量下周比賽的事,不回來了?!?/p>

    陳子矜怏怏沒說話。

    那節(jié)目組導(dǎo)演可是個女的,風(fēng)評不太好的女的。

    陳子矜這晚睡得很不安寧,晚上的泡面沒吃飽,大半夜餓得肚子咕咕叫,沒辦法只好下樓去附近的Seven Eleven買吃的。她穿著睡衣,踏著拖鞋,頭發(fā)亂七八糟,想著大半夜也不會遇見什么熟人,挑了餅干礦泉水就要結(jié)賬。掏錢包時硬幣掉在地上,她彎腰撿時眼一掃便瞥見了不遠(yuǎn)處一雙式樣別致的男士皮鞋。

    她心底莫名跳了一下,還沒有看清對方是誰就莫名不安起來。陳子矜慌了一下,順手從旁邊的售貨架上拿了幾盒成人用品,堆成一堆擋在臉上慢吞吞站起來。

    她排在最后,中間隔了幾個人,但陳子矜還是看清了那雙皮鞋的主人,心底一抽恨不得將腦袋都給藏起來。真是齊晏,不久前還在電視上瞧見的齊晏。

    長成了連氣質(zhì)都與當(dāng)年迥異的男人了。

    陳子矜怔忪之中,收銀員叫了她幾聲,她才慌亂著回神。

    長發(fā)落下來遮住了她半邊臉,因此齊晏回頭時只瞥見了她一個側(cè)影。他的目光落在她面前那堆成人用品上,懶洋洋的笑容里透著習(xí)慣性的漠然。

    4

    陳子矜和秦崎參加的是一檔相聲大賽。

    她也搞不懂時髦青年秦崎為什么一直以來對成為諧星這件事如此狂熱,但這既然是他的夢想,她就和他一起將之當(dāng)成自己的夢想。

    她這幾年屢敗屢戰(zhàn)和秦崎參加過大大小小很多這種比賽,但他們都不是天生具備喜感的人,被刷下來或者被忽視也是常事,這次卻出乎意料進(jìn)了十強(qiáng),秦崎認(rèn)真點(diǎn)想要和導(dǎo)演組搞好關(guān)系也是人之常情。

    今天錄的是下周要在當(dāng)?shù)仉娨暸_播的比賽,他們提前半個月就開始準(zhǔn)備,陳子矜雖然覺得有點(diǎn)自毀形象,但擋不住秦崎的堅(jiān)持。而事到臨頭也沒辦法,她只好硬著頭皮上了臺,連隱形眼鏡都忘了戴。

    五分鐘后節(jié)目結(jié)束,等待評委點(diǎn)評給分前,工作人員前呼后擁迎進(jìn)來一個人。陳子矜近視眼看不清楚,只是緊張感不減反增。是秦崎偷偷撞了她的肩膀,吸了一口涼氣道:“怎么是他?齊晏來當(dāng)評委我們不是死定了?”

    陳子矜愣了一下,覺得渾身血液都跟著冷了。

    她僵硬著聽主持人介紹說:“齊先生打算明年投資賀歲片,和我們節(jié)目有了協(xié)議。所以從這一期開始觀察選手,表現(xiàn)優(yōu)秀的可以直接進(jìn)賀歲片劇組。”

    陳子矜此刻只想拔腿就跑,但天不遂人愿,評委還是逐一開始了點(diǎn)評。鏡頭給到齊晏那里的時候他頓了一會兒,開口時語氣卻不見有異,無可無不可地說:“還不錯?!?/p>

    身邊的秦崎很明顯地松了一口氣,陳子矜匆匆朝他那邊一鞠躬,心里也略微放松下來。

    下臺后秦崎絮絮叨叨跟她說:“人現(xiàn)在是誰啊,貴人多忘事,興許早把我們給忘了。再說當(dāng)時咱們也沒做傷害他的事?!标愖玉姘櫭际疽馑麆e說了,他才怏怏改口,“他不記仇就行,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p>

    是啊,他們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

    齊晏好像是真的忘了,對他們也沒有明顯的針對感,給出的分?jǐn)?shù)也都中規(guī)中矩。幾次錄節(jié)目下來,陳子矜見他目光正直沒有異樣,也漸漸地放下心來。

    對齊晏,她雖然抱歉,但也沒勇氣主動湊過去正式道歉。

    她覺得面對齊晏都是件難堪的事情。

    所幸齊晏并沒有給他們穿小鞋,他們也一路順?biāo)礻J進(jìn)了決賽,只要發(fā)揮正常,秦崎就能如愿簽約公司,也就離他的諧星夢想更近一步了。

    決賽上他們準(zhǔn)備的節(jié)目和以往大同小異,只不過和流行的神曲結(jié)合起來胡亂跳了一支舞。節(jié)目完畢時陳子矜窘得汗都出來了,忐忑不安地等著分?jǐn)?shù)出來。

    幾位評委都給了不錯的評價和分?jǐn)?shù),最后到齊晏的時候,陳子矜也沒太擔(dān)心。可就在她微微晃神時,聽見評委席的齊晏盯著他們說了一句:“有礙觀瞻?!?/p>

    就這四個字,他蹙眉用嫌棄又無動于衷的語氣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說了出來。

    陳子矜愣住,下意識抬頭呆望向他。

    齊晏也毫不避諱和她對視,亮出分?jǐn)?shù)牌——空白的牌子代表零分。

    他給了零分。

    陳子矜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她只知道齊晏的目光很快收回,沒在他們這里停留一秒,也很快被主持人請下去休息。她呆呆地往下走,只下意識看了一下現(xiàn)在的名次。

    前方的秦崎握緊拳頭渾身顫抖,因?yàn)辇R晏的零分,他們落后到最后一名。

    休息室里秦崎一拳砸在墻壁上,嚷著要去找齊晏理論,罵罵咧咧說他假公濟(jì)私、公報(bào)私仇。陳子矜回神后連忙拉住他,她心里也難受,卻還是勸他:“算了吧,你拿什么和他理論。”

    再說,當(dāng)年畢竟是他們理虧,理太虧。

    5

    齊晏這一招的確是夠狠。

    若是他在當(dāng)評委的第一場就淘汰他們,他們也不會太過失望,而如今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最后,卻因?yàn)樗蝗酥εc即將到手的勝利失之交臂,說不惋惜和埋怨都是假的。

    可是陳子矜毫無辦法。

    她連去和齊晏理論的資格都沒有。

    比賽的失意讓秦崎近來很是暴躁,早出晚歸無論陳子矜怎么問他都不說。只是陳子矜不傻,秦崎出門和回來時不同的衣服,以及衣服上根本不是他們可以支付得起的品牌Logo,還是讓她有所察覺。但是說她軟弱也好沒出息也罷,她就是死扛著不問。

    她怕自己開口問一句,她和秦崎就完了。

    這么多年,她始終感覺是自己在用熱臉貼冷屁股,愛意和執(zhí)著或許早就耗盡,但還是不舍得放手,好像一旦放手了,自己這么多年都跟著白費(fèi)了。

    只是該來的還是要來。朋友給她打來電話說外出吃飯時看到秦崎和另一個開著車的女人一起從酒店出來,她拍了照片發(fā)給陳子矜。照片不是很清楚,但陳子矜還是看清楚了那個和秦崎擁吻的女人是誰,節(jié)目組那個風(fēng)評不太好的女導(dǎo)演。

    陳子矜凝神看了一會兒,顫著手指去網(wǎng)上搜那個女導(dǎo)演的名字。

    兩個人都不是什么紅人,新聞和照片也都是星星點(diǎn)點(diǎn),但是很清楚,陪在她身邊吃飯逛街的人是秦崎,曾說要和她一起吃香喝辣過好日子的秦崎。

    陳子矜呆坐了一會兒,覺得心里空得慌,忽然想要抽根煙。她在家里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沒找到,也懶得換衣服,穿著睡裙就下樓去Seven Eleven。其實(shí)自從上次在那里巧遇齊晏后,她一直避免自己靠近那里,但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顧不上了。

    結(jié)賬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帶錢,她窘迫著正打算悻悻放回去的時候,自旁邊伸過來一只手,遞過來五十塊。陳子矜抬眼看過去,心下頓時一咯噔。

    恐慌和難堪讓她想拔腿就跑,只是憑空出現(xiàn)的齊晏態(tài)度閑適自然地幫她付錢接過煙,打開煙盒遞給她一根。陳子矜發(fā)現(xiàn)自己腳步就跟定住了似的,挪不動。

    她動作慢半拍地接過煙,任由齊晏以自己手里的煙幫她點(diǎn)燃。陳子矜呆呆吸了一口,苦澀嗆鼻的氣味讓她瞬間咳嗽出聲,才算打破這好不容易久別重逢后的沉默氣氛。

    齊晏在她拼命咳嗽時瞇起眼睛,忽然開口:“秦崎來找過我?!?/p>

    陳子矜的咳嗽聲在聽清他的話后戛然而止,霍然抬頭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他不知道從哪里聽來的消息,說我男女通吃,毛遂自薦來著?!?/p>

    他掐滅了煙,笑容諷刺而刺眼,目不轉(zhuǎn)睛盯著臉色一點(diǎn)點(diǎn)蒼白的陳子矜。

    “他這個人,當(dāng)年背著你勾搭學(xué)校里的漂亮女生,如今也樂意被女導(dǎo)演潛規(guī)則,他還有什么不敢做的呢?!饼R晏盯著陳子矜,“我一直在好奇,你到底喜歡他哪一點(diǎn)?”

    陳子矜?zhèn)}皇往后退了一步,不住地?fù)u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可是齊晏不樂意,他幾乎用有些憐憫的目光看著仍然不肯接受現(xiàn)實(shí)的陳子矜:“我承認(rèn)對于這種沒底線的人實(shí)在有點(diǎn)好奇,就找人查了一下。你是不是一直都很奇怪他為什么對當(dāng)諧星有那么大的執(zhí)念?他親生父親原來是圈子里被人稱為模范男人的喜劇大亨,大約是從小就把他丟在外面當(dāng)私生子不管不問,所以才想著爬到高位把他比下去吧。”

    陳子矜退得無路可退,卻出乎齊晏意料沉默不語。

    他等了一會兒,等著她崩潰或者發(fā)飆,或者劈頭蓋臉質(zhì)問他為什么要告訴她這些都好,至少她終于是鮮活地在他面前,不是用一堆避孕套來躲避他的女人。

    天知道那天他看到她買了一堆成人用品時是什么感受。

    可是他等了良久,等到幾乎有些著急時,才聽到陳子矜悶悶地說:“有意思嗎?”

    她聲音幾見哽咽:“告訴我這些有意思嗎?拆散我們很有趣嗎?”

    齊晏看著她蹲在那兒小聲地哭,忽然覺得有些煩躁,他想走過去又覺得自己不該走過去,糾結(jié)了片刻只狠狠回她一句:“我就是喜歡拆散狗男女?!?/p>

    他想拆散他們想了太久了,久到曾經(jīng)忌妒天底下所有情侶。

    6

    秦崎這晚回來時主動和陳子矜說了分手。

    他倒也很直接,開門見山直奔主題:“麗麗說要離婚和我在一起,所以我們分了吧?!?/p>

    麗麗是那個導(dǎo)演的名字。

    呆坐在沙發(fā)上的陳子矜怔怔地望著他,好久才假裝鎮(zhèn)定地“嗯”了一聲。

    可她還是不死心,趁他匆匆去臥室收拾東西時問:“你之所以那么急切地想要上位,只是因?yàn)橄胍C明給你父親看?”甚至為了這個不惜拋棄他們這些年相處的點(diǎn)滴?

    秦崎的身影頓了頓,搖頭直接丟給她一句話:“不全是。我是窮怕了,也卑微怕了?!?/p>

    他沒有向她解釋他背叛的細(xì)節(jié),任何解釋都沒有。這些年來她陪他風(fēng)里來雨里去,將他當(dāng)成夢想一樣來追隨,到頭來一句解釋和道歉都沒有。

    他提著行李頭也不回地離開:“那時候我聽人說你一直暗戀我,又和一個有錢少爺打得火熱,我急需用錢,就去找了你。后來……一個人也挺孤單的,就和你一起做伴唄。”

    他不帶感情色彩的這一句話,概括了他們在一起的這幾年。

    陳子矜念職高的時候就暗戀秦崎,她沒有想到無望的暗戀有一天也會開花結(jié)果。秦崎主動出現(xiàn)在她的小店里,親近她約她,她很快就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

    所以當(dāng)他偶爾會將齊晏送給她比較昂貴的東西順手拿走時,她也沒有太過在意。初戀的甜蜜已經(jīng)完全蒙蔽了她的雙眼,秦崎告訴她他急需用錢要她幫忙時,她才感到微微的不妙。

    秦崎將主意打到了齊晏的身上。

    齊晏身上隨便一件襯衫都是他們一個月生活費(fèi)的幾倍,秦崎就慫恿陳子矜讓她去借錢。陳子矜幾經(jīng)猶豫最終還是沒開口,她再怎么樣也拉不下臉向一個萍水相逢的學(xué)生借錢。但是她沒有想到,秦崎會想到綁架這一招。

    他沒有說服陳子矜參與他的綁架行動,卻以她的名義將齊晏約到河邊某個廢棄的玻璃廠,關(guān)了他整整三天,直到齊晏家里送來了錢。

    陳子矜試圖勸秦崎,可是她攔不住,她也試圖偷偷放走齊晏,被秦崎發(fā)現(xiàn)后一頓臭罵。最終她只得保持沉默,每天準(zhǔn)時給齊晏送飯,不去看他憤恨、失望、仇恨無比的目光。

    她和秦崎拿到錢跑路時乞求齊晏不要報(bào)警,二十歲的她跪在十七歲的他面前,聲淚俱下描述她對另一個男人的愛意。齊晏一直咬牙不說話,但他真的沒有報(bào)警。

    陳子矜將腦袋埋進(jìn)膝蓋里,她才知道原來她沒有原則地愛著一個同樣沒有原則的男人,掩耳盜鈴過了這么久。

    她捫心自問,是真的不知道秦崎的心不在焉和敷衍嗎?她只是不肯承認(rèn)而已。

    齊晏看夠了好戲,端著泡好的泡面從廚房走出來,哪怕穿著最簡單的T恤也和這個狹小的房間格格不入。他不再是十七歲那個文弱羞澀的少年了,他變成了一個舉手投足之間氣勢逼人的男人,她無比愧疚無可奈何的男人。

    這個男人笑著開口:“真開心呀,終于等到你們分手了。所以呢,陳子矜,現(xiàn)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了,我們可以算一算我們之間的賬了嗎?”

    陳子矜抬起通紅的眼睛看著他。

    她并不怪他將一切真相拆穿,就算沒有齊晏,一切也只是遲早而已。

    她只是看著他,很真誠很真誠地站起來向他鞠躬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在你心底留下了怎樣的陰影,或許現(xiàn)在如何補(bǔ)救都晚了。當(dāng)年的我被愛情沖昏了頭腦……”

    “愛情?”齊晏夸張地嚷起來,不掩嘲諷地看向她,“你現(xiàn)在都還肯定他對你有過愛情?”

    陳子矜沉默了,她僵立在那里,看齊晏反客為主地在她家里東張西望,半晌才喃喃重復(fù):“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辜負(fù)了十七歲的少年最真摯的信任。

    齊晏蹙眉,一直以來他也以為自己等待的是這句對不起,可是不然。陳子矜這個人和當(dāng)年的辜負(fù)成了他這些年心底一道愈合不了的傷口,每每想起就傷筋動骨地疼。

    他去看過心理醫(yī)生,醫(yī)生讓他放下,讓他將綁架他的人換成陌生人。那時候他才明白他一直以來究竟是在怨恨什么,這一切的源頭只是因?yàn)樽屗麘嵟娜?,是陳子矜而已?/p>

    是他從十七歲,就該死的忘不了的陳子矜。

    他試過忘記也試過放棄,更是每每制止自己想要動用所有將她找到的沖動。只是那天在Seven Eleven猛地回頭,像是被什么指引似的回頭,哪怕模糊了樣子,他就是一眼確定那是她。

    他仍然在怨怪她,但仍止不住地想看她。

    從節(jié)目組那里要到了她的住址和電話,卻猶豫著以何種姿態(tài)出現(xiàn)在她面前更有反客為主的氣勢。想看她想得百爪撓心時,開車來她家附近的Seven Eleven,多少次后總算再次和她不期而遇。

    “對不起有什么用!”齊晏突然極其暴躁地開口,“我不想要你的對不起!”

    “我沒什么能還你?!?/p>

    “我想要的是……”他吼出來的那一瞬間忽然清明。

    他想要陳子矜的愛情,比她給秦崎那個人渣還要多還要深的愛情。

    但是悲哀的是,他又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忘了,我想要的你根本給不了?!?/p>

    7

    陳子矜知道他眼底的糾結(jié)和瘋狂是什么。

    他十七歲的時候她就在他眼里看到過,那時候她可以不以為意,可是這種相似的東西只深不淺地在多年后再次出現(xiàn)在他眼里時,陳子矜除了逃避別無他法。

    她自己尚且一團(tuán)亂麻,她需要時間先平復(fù)自己的情傷。

    可是齊晏不識相,他頻繁地出現(xiàn)在陳子矜面前,不再是極端的要債者的模樣,而是閑適著給她送來各種生活必需品。真是奇了怪了,他竟然心細(xì)到知道她家里缺些什么。

    陳子矜沒有立場趕他走,就連和他說話都是溫言溫語小心翼翼。她終究是負(fù)疚于他,只能用這種小心翼翼來減輕自己的罪惡感。

    而齊晏的出現(xiàn)讓陳子矜暫時沒空用自暴自棄來緩解失戀后的悲痛,她做飯給賴著不走的齊晏,和他走幾條街買夜宵回來吃。齊晏用這種方式保證了她的一日三餐健康作息。

    這天齊晏要去吃北城的小籠包,回來的時候遲了些,齊晏只好開車送她回來。兩人在車?yán)镆矝]有話交談,陳子矜好半天才憋出一句:“等過段時間我恢復(fù)得差不多了,就去找工作賺點(diǎn)錢?!币婟R晏不吱聲,她只好硬著頭皮繼續(xù),“欠你的錢,雖然可能要還很久?!?/p>

    她說的錢是當(dāng)年秦崎從他家里勒索來的那些錢。

    齊晏回頭看她,本來想譏諷她幾句,但在看到她神情里的認(rèn)真和誠意后怔住,也不禁有些訕訕說不出話,轉(zhuǎn)過頭卻猛地睜大眼睛連忙轉(zhuǎn)方向盤。

    前面公路中央傻杵著一只流浪狗,齊晏下意識往左轉(zhuǎn)彎——

    只是那么剎那,電光石火之間車子撞上了旁邊的綠化帶保護(hù)欄,后面一輛出租車也跟著撞上來。齊晏只愣了那么剎那,當(dāng)即便轉(zhuǎn)頭去看陳子矜。

    陳子矜沒事,他和陳子矜都沒事,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只是一塊碎玻璃扎進(jìn)了陳子矜的腳面上,她吃痛閃躲時又扭傷了右腳。

    從醫(yī)院就診完畢后,齊晏看陳子矜精神不濟(jì)的樣子,直接把車開回了自己家。

    他家住在近年來新開發(fā)的臨湖別墅區(qū),陳子矜只覺得眼熟,齊晏出聲給她解釋:“以前你那間坑人的店就開在這里,后來學(xué)校移址,這片被劃入拆遷開發(fā)區(qū)。前幾年開盤,我回來看的時候剛巧趕上,算是為了提醒自己不忘舊恥吧,就買下了。”

    陳子矜被他攙著死活不愿意下車,窘迫得恨不能立刻消失:“沒那么嚴(yán)重,真的,我自己可以的,扭傷腳而已,又不是不能走,我……”

    她話沒說完,就被彎下腰的齊晏的下一個動作嚇得忘乎所以。

    齊晏一手?jǐn)堊∷难?,一手兜住她的膝彎,直接將她抱了起來?/p>

    他走了幾步,才猶豫著開了口:“其實(shí)我還在考慮用什么方式把你留下來,留得離我近一些。我想等你忘記前男友,可是現(xiàn)在我不想等了?!?/p>

    他離陳子矜那么近,讓她轉(zhuǎn)過眼就能看見他的眼睛。

    他眼睛里有隱忍的愛意,和不知如何是好的苦惱,真實(shí)到讓陳子矜失神。

    那是她從未感受到的被放在心上眼里的愛意。

    8

    齊晏嫌護(hù)工不周到,干脆自己親自照顧起了陳子矜。

    但其實(shí)陳子矜根本沒有脆弱到需要人照顧,可是齊晏很強(qiáng)勢,她囁嚅著跟他解釋的話總是被他自動忽略。她只好硬著頭皮任由齊晏像照顧小孩一樣照顧她的起居。

    大晴天他陪她在院子里曬太陽,捧著童話書讀給她聽。

    陳子矜聽得意興闌珊,他卻讀得興致高漲,讀完了揉一揉酸痛的眼睛,要起身抱陳子矜回去時卻絆了一下。在太陽底下盯著書看太久,整個眼睛都花了。

    他連帶著將陳子矜也給撲倒在溫暖的草坪上。

    他眼前的模糊還沒過,趴在那里休整時卻漸漸察覺了什么。陳子矜離他咫尺,氣息撲面而來,和他接觸的皮膚有些顫抖和僵硬,她在害怕。

    齊晏安靜了一會兒,慢慢爬起來攙她起來,有點(diǎn)自嘲地安慰她:“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p>

    那一整天他都和她保持在安全距離內(nèi),陳子矜右腳腫得老高,一上樓就疼得齜牙咧嘴。齊晏一直在二樓看著她費(fèi)力地爬樓梯,眼神里都是落寞。

    陳子矜也同樣看到了他眼底的落寞,瞬間感慨他有時候還是像個高中生,但思忖了片刻還是抬頭沖他打招呼:“你下來扶我一下吧?!?/p>

    齊晏就興高采烈地笑了,標(biāo)志性的懶洋洋的笑容里寫滿肆意和開懷。

    他有時候真像個小孩,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或者說只在認(rèn)定的人面前才寫在臉上。

    將陳子矜送上樓,他又去給她煮飯煲湯,用小桌子盛放整齊給她端上來,將空調(diào)溫度打高,坐在一邊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她吃飯。

    陳子矜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專程為自己做過一餐飯,只是這些天來,齊晏每天都如此,換著口味換著花樣給她做不同的飯菜。她以前一直覺得吃飯只是為了溫飽,短短這幾天被齊晏養(yǎng)刁了口味,連對吃飯都生出一種莫名的期待。

    齊晏等她吃完,又用藥油給她揉腳。她的雙腳常年冰涼,齊晏就將她兩只腳捧在手里,來回地暖。等她可以用熱水泡腳時又親自給她洗腳,洗腳前發(fā)現(xiàn)她腳指甲長了,便小心翼翼動作溫柔地為她修剪。

    末了擦干腳,要端著洗腳水離開時一抬頭,撞上了陳子矜復(fù)雜的視線。

    齊晏愣住,這是這么久以來陳子矜第一次勇敢直視他。

    她眼睛亮晶晶的,這么認(rèn)真地看著他很容易給人一種深情的錯覺。齊晏受其蠱惑欺近她,她也不躲,只是這么眼巴巴瞅著他,像是……無聲地邀請。

    齊晏試探著低下頭,顫巍巍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可是等他抬頭,看見陳子矜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時立馬慌了神,連連后退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對不起……我剛才一時昏了頭。”

    他逃跑一樣疾步奔出房間,只是陳子矜的眼淚還是掉下來。

    他捧起她的腳小心翼翼地擦干時那副樣子,好像手里捧著的是什么稀世珍寶,倏忽間就讓她覺得心中酸澀喉頭一哽,心跳也隨之加速,生生逼出了眼淚來。

    她有生之年,從未被一個人如此認(rèn)真地對待過。

    直到陳子矜復(fù)診,齊晏都沒有再對她做任何出格的舉動。他只是悶不作聲地照顧她,竟不像她才是那個辜負(fù)他對不起他的壞人。

    陳子矜的腳徹底好了,齊晏再沒有理由留下她了。

    他只是狀若無意地對她說:“我知道要你忘記那誰有些困難,但是他真的不值得你傻兮兮地一門心思地愛?!?/p>

    陳子矜點(diǎn)點(diǎn)頭,她知道也早就記在心里了。

    “你年紀(jì)也不小了,要是有一天家里人催你結(jié)婚……”他的聲音弱下去,像是在唾棄自己的軟弱好欺,“你能來找我嗎?我覺得我可能這輩子都沒法放下你了。”

    “為什么?”陳子矜問。

    他搖頭,搜腸刮肚想了一圈沒想出浪漫點(diǎn)的話,無奈作罷,只是說:“不知道。我就是想時時刻刻看著你,看著你就幸福得冒泡,就想傻笑。”

    齊晏抓了抓腦袋,松垮垮的T恤讓他顯得像個花花公子,可是笑容是傻的,人也是傻的,話更是傻得不著邊際:“你比世上任何一部喜劇都動人,不,其實(shí)沒得比?!?/p>

    陳子矜凝視著他。

    他無可奈何地轉(zhuǎn)身,說:“你走吧,我不看你,我受不了再眼睜睜地看你走?!?/p>

    他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實(shí)在忍不住地回頭想要看一眼——

    陳子矜就站在他身后,近在咫尺。

    “我和秦崎跑路的時候沒帶什么東西走,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我?guī)ё吡四阊涸谖夷抢锏膶W(xué)生卡。我現(xiàn)在還留著?!彼ζ饋恚劾飬s閃著濕潤的光。

    她在齊晏的怔忪里湊過去,抱住他親了他一下。

    她對秦崎的愛意早被對方的敷衍透支殆盡,剩下的只是個習(xí)慣的空殼。

    而齊晏的身上有種實(shí)實(shí)在在的溫暖,融化了那個累贅的空殼。

    9

    美夢成真的真實(shí)感其實(shí)是挺不接地氣的。

    齊晏總有種錯覺,陳子矜根本沒有答應(yīng)他,根本沒有留下來。這種錯覺讓他面對陳子矜時沒有安全感,有點(diǎn)患得患失憂心忡忡,尤其是發(fā)現(xiàn)陳子矜最近早出晚歸后。

    他不想去懷疑她,也覺得應(yīng)該對自己有信心。

    過去的事已經(jīng)過去,他總有機(jī)會把握他和陳子矜的未來。

    可是他再如何努力地對她好,也控制不了陳子矜打電話給秦崎,外出找秦崎。

    齊晏明明知道,可他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會如此膽小到連問一句都不敢,因?yàn)榈脕聿灰滋^在意,所以生怕一點(diǎn)點(diǎn)小的摩擦都可以前功盡棄。

    他不敢問,就只好眼睜睜看著陳子矜每日依舊早出晚歸。他想知道她每一天出門后都做些什么見些什么人,可是他不敢知道。

    就這么心不在焉地拖著,直到有一天晚上吃完飯,陳子矜面色凝重地叫住了齊晏:“齊晏,我有件事想跟你說?!?/p>

    齊晏心底一咯噔,大腦蒙了一下,幾乎是立刻就站起來,極力掩飾住恐慌,支吾著:“突然想起我還有點(diǎn)事情要處理,要先回公司一趟?!?/p>

    陳子矜狐疑地看他腳步慌亂地出門,云里霧里。

    齊晏自此都早出晚歸,每日只敢等陳子矜睡了才回去偷偷看她一眼,又心酸又膽戰(zhàn)心驚。他怕一切回到他不曾擁有的之前,他怕得不知道該怎么辦,怎么才能留住她不分開。

    可是那一天還是來了。齊晏晚上偷跑回來看陳子矜時她還沒睡,她窩在沙發(fā)里看碟,見到是他回來連忙站起來,眼睛一亮想說些什么,可是念及他這些時日來的冷淡又不禁訕訕。

    兩人無聲對峙了片刻后,陳子矜將一張紙遞給他,他顫著手接過來一看,是張五千塊的存款單。

    “我本來想找秦崎看他能不能還錢給你的,可是失敗了,我就只好去附近的學(xué)校找了一個心理老師的兼職,雖然有點(diǎn)忙,薪水也不高,但早晚能還清你的錢。我既然決定和你在一起,就要在金錢上獨(dú)立,先從還清舊時的債開始。但是我不確定……”

    不確定你的心意是否長久。

    更不習(xí)慣為了擔(dān)心你的心意而患得患失的自己。

    她動了心,不想再次無疾而終,她想盡自己的努力讓彼此在一起久一點(diǎn)。

    她還沒有醞釀出完整的語言,齊晏的懷抱卻突然撞了過來。

    他用這個帶著戰(zhàn)栗的緊緊的擁抱回答了陳子矜所有問題。

    然后他們各自紅著臉坐在沙發(fā)的兩頭,看《家有喜事》系列電影。陳子矜覺得心里頭有什么東西徹底活過來了,讓她興奮得話也跟著多起來,和齊晏討論起每一部的劇情來。

    齊晏都看過,可還是癡迷地聽她講,情不自禁,想哭又想笑。

    真好啊,他十七歲就愛上的姑娘,終于和他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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