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族情歌悠揚(yáng)

□段萬義

作客黎族農(nóng)歷“三月三”盛會，悠揚(yáng)的情歌讓人在濃郁且獨特的風(fēng)情里暢游和陶醉。

種在山上的山蘭稻豐收了，黎族青年男女的情愛也萌發(fā)開來。他們借著節(jié)日的喜慶，踏著“三月三”的節(jié)奏，成群結(jié)隊或三三兩兩身著盛裝如約來到村前屋后的密林中，將平日里意欲表達(dá)或不便傳遞的柔情蜜意在此時用歌聲大膽地釋放出來。他們互傾心聲，收獲各自的愛情。你聽，姑娘們開始示愛了：“一朵鮮花長懸崖，唯有雄鷹能飛來?！鼻楦枥_了帷幕，便一發(fā)不可收拾。小伙子回應(yīng)：“哥哥雖沒生鷹翅，情風(fēng)把哥送上崖。”像是對上了暗號，愛情的種子也許就這樣開始發(fā)芽了。

黎族情歌善于運(yùn)用草木蟲魚、氣候山水來抒發(fā)衷腸、談情說愛。好像是姑娘們主動唱起來：“隔山望哥妹心焦，隔水望哥恨無橋。有心架橋去尋哥，又怕哥無心架橋。”小伙子一聽有戲了，便回唱道：“天上星星數(shù)不清，只有一顆亮晶晶。地下妹子千千萬，單想同妹結(jié)深情。”姑娘若對小伙子有好感，可又難以捉摸他的心，就用歌聲吐心聲：“坐船難知水深淺，與哥交情難知心。妹愿哥心直如線，難料哥心曲如藤?！毙』镒右宦牴媚镉行南鄲?，便回歌唱：“星光月光明對明，儂倆交情真對真。不做浮云過路客，愿學(xué)飛燕心連心?！睈矍樵诟杪曋猩郎?，年輕的心在彼此靠近。

黎族家家戶戶有歌手，山山水水是歌臺。對于沒有文字記載的黎族人而言，一生都伴隨著歌聲，用歌聲表達(dá)感情、傳承文化。如果哪個不善唱情歌，小伙子意味著娶不到好媳婦，姑娘們意味著找不到好人家。聽族長講，在黎族的“隆調(diào)”里，其中涉及的找情人歌、相愛歌、表忠貞歌、定婚約歌等，都要一一唱足。這種情歌大多以四句為一首，通稱“四句歌子”，合唱或獨唱視情況而定，而且唱腔多變?！翱诮罊壚朴殖?，嘴唇紅紅見情哥。哥吃檳榔妹送灰，有心交情不用媒?！庇脵壚谱鱾髅剑瑢⑶楦璩锰鹈蹌尤?。“你我兩人一條心，海底都能摸出金?；纳綗o路把刀砍，路若不平將土填?！痹趷矍榈穆飞贤使部啵呦蛎罎M。

黎族的歌里傳情，往往直抒胸臆地借酒表達(dá)。在定婚約時，小伙子主動舉杯唱道：“喝酒對歌一杯杯，看花就像春風(fēng)吹；但愿與妹結(jié)伉儷，舉酒一杯望妹陪。”姑娘回唱：“喝酒對歌杯碰杯，情深意切暖心扉；若是阿哥有情意，天涯海角妹愿隨。”黎族有一句俗語：喝足方知心，喝醉情更濃。當(dāng)兩人成親時，新郎勇表衷心：“敬酒對歌表心意，酒滿月圓此情理；石頭開花馬長角，海水上山才分離?！毙履镄腋６邼亟舆^心上人遞來的山蘭酒，回唱道：“對歌敬酒誓蒼天，月照雙人影相連；哪個九十九歲死，百歲橋上等一年?！鄙矫撕Ｊ牡膼矍樵诶枳迩楦枥锇l(fā)揮得如此淋漓盡致、嘆為觀止。

口口相授的黎族情歌，貫穿著整個黎族婚姻的始終。愿有情人在情歌中覓得心上人，收獲美麗愛情，走進(jìn)幸福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