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跋涉于法律的原野

錢明++張君

一、夢想與現(xiàn)實

——人生之路的成功 自學成才的個例

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在這篇報告文學開篇之前，讓我們不妨侃一下主人公的家鄉(xiāng)平陽。平陽是溫州市的一個縣，地處浙南，傍山面海，建縣至今1700多年。平陽攬山海之勝，山美如畫，水媚如詩。境內(nèi)的南麂列島，是世界生物圈保護區(qū)、國家海洋自然保護區(qū)，素有“貝藻王國”、“碧海仙山”之稱，更是中國十大最美麗的海島之一。境內(nèi)的國家級風景名勝區(qū)南雁蕩山，溪秀洞幽，峰奇巖怪，以儒、道、釋三教薈萃而聞名海內(nèi)外。深厚的歷史文化和優(yōu)美的山海風光，相互掩映，相得益彰，顯現(xiàn)出平陽特殊的地方魅力。它既得甌越本土文化的熏陶，又受中原和閩南文化的影響，山水、海洋、商貿(mào)、“紅色”等多元文化兼容并蓄，異彩紛呈。

千年的歷史積淀，造就平陽深厚的文化底蘊；千年的歷史蕩滌，換來平陽文化充滿勃勃生機。戈新華律師對家鄉(xiāng)的一草一木，都懷有深厚的感情。他青少年時代，住在古城的九凰山下，在傳統(tǒng)文化熏陶中長大，身上不期然而然地烙著傳統(tǒng)道德的印記。有關這座九凰山，宋代以畫龍而名著于史的縣令陳容，曾有“前分鳳翅，后疊蛾眉”之句贊之。地靈人杰，清末民初，這里也曾經(jīng)出過好幾個律師，民間口碑都比較好。九凰山的峰巒清潤，滋養(yǎng)了一代律師的正氣，敢于擔當?shù)懒x。

我們認識戈新華律師已多年，雖然并非深交，但對他的人生奮斗史是了然的。他在人生道路上一步一個腳印地走進來，風風雨雨中勝似閑庭漫步，令人敬佩。溫州一帶有些年輕律師，都把他當成自己學習的楷模。尤其是他在當?shù)厣鐣蠐碛辛己每诒瑯I(yè)務好，重德行，造就了他人生之路上的成功。

戈新華律師如今是浙江九州大眾律所的副主任，也是律所的合伙人之一，在溫州市律師界享有盛譽。當我們問起他當年是如何走上律師之路的，他那習慣于微笑的臉上幽默的口吻頓時消失。

他的童年特別凄苦，回憶往往是他苦痛童年的回味，對他很殘忍。在襁褓之中，他母親便不幸病故，撒手西天；從那時起，他就是沒娘的孩子，一輩子未能嘗到過母愛的滋味。母親去世時，他的姐姐也才5歲。姐弟相依為命，在苦水之中一天天泡大。父親是個老實而技藝精巧的木工，但在當年英雄無用武之地，三口之家難以度日，不得不外出打工。

當他才8歲，姐姐才13歲時，父親遠去福建做木工，姐弟二人被丟在故鄉(xiāng)。命運是多么殘酷地對待這兩條小生命呀。這一去就是五年，一年只通一、兩封家信。五年之后，父親才從閩北的深山老林回到平陽。一家三口相見緊緊抱成一團，泣不成聲。后來他寫就一篇散文，題目叫《父親的香菇》。說童年的他，那次品嘗了父親從閩北帶回香菇的味道，五年對父親日日夜夜的思念，五年心中對父親的默默抱怨，剎那間都不復存在，淚流滿面，讓他品嘗到父愛如山帶來的幸福感和安全感。他父親雖然只讀過半年書，但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博聞強記，通曉本土風俗人情，對他長大后的做人和干事業(yè)影響很大。父親對他的愛，隨著歲月的流逝，如今卻愈來愈有深刻的體會?；貞浂嗄昵爸x世的父親，他總會在心中默默燃起一炷心香，青煙悠悠，思念綿綿。如今他家的生活條件與當年相比，實在是天壤之別。父親生前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這成了他心中永遠的痛。

戈律師說自己小時候做的并不是律師夢，而是一個美麗的文學夢。他想自己長大當一個著名作家，用自己手中的筆來歌頌真、善、美，鞭撻假、惡、丑，讓中國人一代代更加純真、可愛。戈律師早年當過十多年木匠，做木工活兒，天天累得全身大汗淋漓。當過八、九年集體單位餐飲業(yè)職工，早上一、二點鐘就得起床上班，一直站著忙著，午后才能回家，累得全身骨頭酥散。他當過兩三年中學代課老師，對一個個學生像自己孩子一樣疼愛，不僅言教，更重身教。所有他的早年人生閱歷，都對他后來成為一名優(yōu)秀律師奠定了基礎。

他的人生之路的成功，給我們帶來的啟示是：“要拼就會贏！”一個人凡事都得認真去做，只要你認真地面對，持以時日，總有一天會弄出聲響，總有一天會聲名鵲起。如果只想想而不埋頭去做，將永遠會等于零。夢想與現(xiàn)實之間，對有的人來說，是一輩子也難以抵達的萬里迢迢；對有的人來說，僅是門里門外，一步之遙。當然，要達到這一步成功，談何容易。

20世紀80年代初期，新中國的第一部《刑法》剛剛頒布，十年動亂后，社會秩序正漸漸走向正常。戈律師個子不大，卻渾身正氣昂然，愛好抱打不平。他欽慕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漢，俠心義膽。那時，他很喜歡寫一些跟社會現(xiàn)實密切相關的文章。由于他有文字功底，在朋友們的慫恿之下，便開始替別人寫訴狀和申訴書。這一則可增加自身收入，二則可幫助他人伸張正義，兩全其美。他參加《民主與法制》法律知識大賽獲獎，想當法律人的信心徒增。直到這時，他才立志要做一個律師。他認為一個律師，必須是通過嚴格的專業(yè)訓練，有正氣、有道義擔當?shù)娜恕?985年，戈新華律師時轉運來。他的法律意識和法律服務技能，得到時在平陽縣司法局的楊洪柳先生的賞識。楊介紹他進了昆陽司法所當編外人員。在那一段日子里，他一有機會就去法庭旁聽，一邊聽一邊做記錄，如饑似渴地學習各種法律知識。1991年，他斗膽去參加了律師資格考試，不料僅差兩分，名落孫山。但他并不氣餒，繼續(xù)努力自學，經(jīng)常通宵達旦。他的夫人疼愛他，每每半夜起來為他燒夜宵。在夫人面前，他會扮演頑童的角色，一次又一次靠近妻子的耳畔低聲喊道：“我會成功！我會成功！！我會成功?。?！”兩年之后，他果真順利通過了第二次考試，獲得成功，拿到了律師資格證，圓了自己的律師夢，那年他已經(jīng)三十九歲。也就是在這一年，他正式進入了九州大眾律師事務所，開始了一輩子的律師原野跋涉。他一年又一年地勇往直前，一年又一年地聲名鵲起，飲譽鰲江兩岸，甌江南北。

要當好律師，戈律師認為首先就得面對現(xiàn)實。到處都春暖花開，人人走向輝煌，或再創(chuàng)輝煌，只是美好愿望，只能作為美好理想去追求、去奮斗。當今社會面臨嚴重的貧富兩極分化、危險的信仰危機、可悲的道德淪陷、嚴重的環(huán)境保護問題，還有棘手的權力腐敗問題。這些天大的問題，都與法律、法制和律師日常工作有關，對律師們的壓力一如泰山壓頂，嚴峻地考驗著他們的智慧、靈魂和良心。律師在平凡的日子里，應該活得像英雄一樣。從律師在一個國家的地位可以看出一個國家的法治現(xiàn)狀。

戈律師往往會陷入沉思，他“仰慕那些思想著的人，他們站在高處，看得深入，了不起。沒有他們，我們不過是一群豬?！保ń栌弥麑W者周寧語）他真怕某一天會流行起“道德痙攣癥”，對別人的痛苦，大家都會閉上眼睛。但他又很相信，這在自古就是禮儀之邦的中國，是絕不會發(fā)生的。

戈律師喜歡讀卡夫卡。喜歡卡夫卡這么一段話：“心臟是一座有兩間臥室的房子，一間住著痛苦，一間住著歡樂。人們不能笑得太響，否則笑聲就會吵醒隔壁的痛苦?！?/p>

二十多年律師生涯，一路走來，他有快樂也有煩惱，有成功也有不盡人意之處。由于法制的不完善及其他各種因素，往往會導致一些案件的判決留下遺憾。這讓他有時會感到莫名的悲哀和無奈。盡管這二十多年以來，全國公民的法律意識不斷加強，國家的法律法規(guī)不斷完善，但我們的國家要實現(xiàn)真正的法制化，還是有一段長路要走的。律師們還需要不斷學習，進一步提高自己。律師除了要精通某一領域的法律知識之外，由于法律業(yè)務須涉及政治、經(jīng)濟、文化、科技、生活等各個方面，因而還應學習了解相關領域的各種知識，才能適應不斷完善的法治制度。

作為一個有正氣的律師，對社會的種種不公平現(xiàn)象，是絕不會視而不見的。許多事大家并非沒有經(jīng)歷過，而是經(jīng)歷過沒意識清楚，或不敢意識清楚。同情和關愛弱勢群體，一直是戈律師的生活信念。他一次次通過自己的智慧和良心，讓弱勢的當事人得到了公正的判決和公正的說法，為社會上弱勢群體撐起一片藍天，讓人們感覺到一陣陣法治的清風。

在業(yè)務進修方面，戈律師知道自己起點不是很高，一貫是以老老實實、認認真真的態(tài)度學習。他認定得下“板凳要坐十年冷”的苦功。他明白小孩子若有小聰明，是可喜可嘉的；上了年紀還是利用小聰明，就不免可憐可悲了。他除了參加自考法律本科之外，二十多年來廣泛涉獵中外法學著作。凡有講座、培訓的機會他都會參加，從不錯過機會。他在辦案之余，寫出一篇篇精彩論文?！端佬虖秃顺绦颍y以隨之“輕”》一文，2005年被收入《中國當代思想寶庫》，為推動死刑復核權最終歸由最高人民法院行使，盡了一個律師應盡之責任。2003年12月，他應邀參加在廣州召開的第三屆中國律師論壇，向大會提交了論文。《訴辯交易制度在本土化構建》一文，被大會評為優(yōu)秀論文，是浙江省唯一的有關刑事實務論文。爾后，此文又被選入《2003中國律師論壇實務卷》，由法律出版社出版。他還應邀在大會上作交流發(fā)言，獲得大會專家組的一致好評，為溫州律師界爭了光，贏得了聲譽。2012年戈律師參加全國高級律師培訓班時，根據(jù)新《刑事訴訟法》的學習心得所寫的《證人據(jù)證權規(guī)則理性思考》，被收入由中國法律出版社出版的《律師公證法律事務論叢·全國高級律師高級公證員論文集》。

難能可貴，戈律師愛好文學之外，還鉆研哲學、宗教。他具有深厚的古文功底和邏輯思辨能力。是對人生持樂觀態(tài)度的樂天派人物，很喜愛朗誦和歌唱。他身為平陽縣朗誦學會會長；只要他一上臺亮相，臺下就會響起掌聲。在2007年溫州市律協(xié)舉辦的春節(jié)晚會上，他朗誦李白的《蜀道難》繪聲繪色，聲情并茂。他身為溫州儒學研究會資深成員，他的論文贏來了不少醉心于當代儒學的年輕粉絲。他的歌唱技能更是在溫州律師界赫赫有名。不但在浙江省律師歌詠比賽中獲獎，還多次在溫州各種重大慶典活動上臺獻演。在《中國律師論壇》2003年年會的閉幕晚會上，他的一曲《紅星照我去戰(zhàn)斗》贏得滿堂喝彩，掌聲如雷。在戈律師的身上，充分體現(xiàn)作為一位當代律師的良好綜合素質(zhì)，令人嘆服不已。

二、執(zhí)著與奮進

——弱勢群體的益友 辦案重德的律師

自從事律師工作以來，戈律師始終堅定地把握律師工作的正確政治方向。他堅持四項基本原則，保持與黨中央一致，忠于國家法律，敬業(yè)誠信，恪守職業(yè)道德規(guī)范。他始終將執(zhí)業(yè)的社會效益擺在第一位，始終為社會穩(wěn)定、群眾安心、法律公正實施而孜孜不倦，默默奉獻。他是溫州市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律師代表大會代表。得到人們的尊敬。早在2003年，他就獲得溫州市優(yōu)秀律師榮譽稱號。尤其他承辦法律援助案件，不僅出色地完成規(guī)定的援助案件，而且多次主動地給予當事人種種幫助。他多年無償擔任種糧大戶和農(nóng)業(yè)龍頭養(yǎng)殖企業(yè)法律顧問等，深入企業(yè)提供優(yōu)質(zhì)法律服務。每有重大公益活動，他都自覺參加，走在前面。在流動法律廣場、送法下鄉(xiāng)等活動，在縣府信訪的接待日，我們都會看見戈律師解答有關法律問題的忙碌身影。他解答各種問題深入淺出，易懂好記，大家感到他態(tài)度親切，很有親和力，向心力。他為企業(yè)排難解憂，答疑說法，為政府獻計獻策，得到了企業(yè)及縣政府等有關部門的好評。

執(zhí)業(yè)二十多年來，戈律師經(jīng)辦過不少大案、要案。由于案件的特別典型，中央電視臺《今日說法》欄目組兩次專程來平采訪。浙江電視臺新聞組也多次來平采訪。本地的媒體《平陽報》和平陽電視臺更是一次次采訪。2003年12月30日，《平陽報》還以專版的形式，劃出整個版面，圖文并茂地報道了戈律師的工作、學習和辦案實況。他成功的辦案實例，使他的形象熠熠生輝。下面就讓我們簡介他辦理的幾個案件：

2002年，江西省弋陽縣的葉金庭等十多位農(nóng)民工，承攬了平陽高速公路鳴山段的巖石爆破工程。發(fā)包方是浙江省宏達交通工程公司。工程尚未完成，發(fā)包方就中止了合同。但又不與葉金庭等結清工程款。甚至擺出沒有理由的理由，竟然不予結算。這樣一拖拖下去，就是大半年。葉金庭等四處求告無門。他們在法院門口，偶然聽人說起戈新華律師急公好義，就找到大眾律所。戈律師聽完他們的陳述，在沒付一文錢的代理費情況下，慨然代理。年關將近，民工們身無分文，挨餓受凍，很令人同情。十幾人蜷縮在縣城北門頭的大榕樹下，擁擠于租來的狹窄民房，一天只吃一頓稀飯。個個想回家，但誰也沒有路費。在忍無可忍之際，他們打算與對方其同歸于盡，要用炸藥炸掉宏達公司。他們個個都是爆破員，手上又有爆破器材，若采取這種極端做法，后果不堪設想。戈律師得知這信息緊皺眉頭，立即放下了手頭的其他案件，匆匆趕到榕樹下。他苦口婆心地安慰他們，還掏錢借給他們。他開導他們必須相信法律，相信人民政府。他跑到平陽縣總工會、交通局、法院，多方陳述意見，指出若發(fā)生事故后果的嚴重性，終于讓有關部門及時采取了應急措施，避免了一場人為的災難。在年底二十八日，在沒有立案的情況下，通過法院先拿到部分工程款，讓這些人終于踏上歸途，能夠回家與親人團聚。該案件在判決后的執(zhí)行階段，戈律師又盡心盡力配合法院進行執(zhí)行。在2004年的春節(jié)前二天，執(zhí)行到大部分款項。這些弋陽的農(nóng)民工無不感激，幾次邀請戈律師吃飯，并欲送財物，以表感佩之心，均被婉言謝絕。

2003年，平陽城南鳳山村村民周某某，受雇于包工頭做泥水散工。他不慎從二樓排架上跌下身受重傷，包工頭竟然甩手不管。周某某上有七十多歲的父母親，下有兩個未滿十歲的子女，妻子又長期患病，正是船漏偏逢大風浪。戈律師得知此事后，尋上門予以法律援助。不但免收代理費，還多次前往噓寒問暖，鼓勵周家一家樹立信心，戰(zhàn)勝命運。2008年臘月二十八，他到周家了解情況，見已近年關，他們吃的用的都沒有，不禁動了惻隱之心，贈助了數(shù)百元。雖是杯水車薪，不能解其貧困，但此時此刻，不啻是雪中送炭。戈律師的這一善舉，得到了當?shù)卮迕竦慕豢诜Q贊。案件最終得到了圓滿解決。

2004年，鄭樓楊某為瑣事實施報復。他糾集指使兩個未成年人，持刀當場殺死保安繆某。而后，他投案自首，并帶領公安人員抓獲兩個兇手，重大立功。戈律師依照刑法的有關規(guī)定闡述法理，認為應當降三格處罰，據(jù)理力爭。有據(jù)有理的辯護，使法官采納了他的意見，一審判處楊某某九年半。這份長篇辯護詞如同論文，獲溫州中院法官的一致好評。這位資深法官認為，這篇文章思路敏捷，闡述透析，論據(jù)有力。該案后經(jīng)檢方抗訴，被害人申訴無改，取得了良好的社會效益。它體現(xiàn)了律師在刑訴中的一種形象，作用良好。這個案件成為一個經(jīng)典案例，讓人交口稱譽。

2005年，水頭鎮(zhèn)潘某某持槍打死受害人吳某，群眾認為被告潘某定會被判處死刑，必死無疑。戈律師深入研究案情之后，緊緊抓住案情的細微情節(jié)，提出槍支是在雙方對峙、互相搶奪拉扯之中擊發(fā)，罪犯主觀上并不具有殺人之故意。根據(jù)刑法罪行相適應原則，罪不至死。這個論點被溫州市中院合議庭法官所采納。結果，判處潘某某死緩，槍口之下保住了一條年輕的生命。事后，主審法官贊揚戈律師處理這個槍支案件很有敏銳力，作為律師，的確盡心盡責?！熬热艘幻?，勝造七級浮屠”，乃積德之舉。

戈新華律師在執(zhí)業(yè)中，始終把社會效益放在第一位。他長期在社會底層生存過，魚知水冷暖，很同情弱勢群體。他知道打官司的難，每遇處境困頓的人，必傾盡全身之力以赴。安徽省樅陽的吳年舟、凌花梅兩位老人的兒子吳年九，系樅陽江海集團航海公司員工。2001年他來平陽出差，12月5日，在104國道線垂陽路口被余某某駕駛（屬周某某所有）的小客車碰撞身亡。罹難的江西易某某等，六人各有不同傷情。這兩位老人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何其傷心！在于民事賠償一事上，老人經(jīng)別人介紹，找到戈律師。他聽取了整個案情介紹，未取半分代理費，慨然接案。經(jīng)過近一年的取證后開庭審理，終于如愿拿到判決書。但是，要想把判決書中的條款一一兌現(xiàn)，還得付出很大努力的。尤其該案又已移送至蒼南縣執(zhí)行，徒增難度。由于時間的拖長，周某某的小客車經(jīng)營線路又面臨到期，而掛靠的運輸公司，又是空殼企業(yè)，無財產(chǎn)可供執(zhí)行。駕駛員余某某，又因為交通肇事罪，已被判處七年有期徒刑。民事部分，依法由雇主承擔。碰到這種情況，案件執(zhí)行非常艱難。為使白發(fā)老人少流血流淚，戈律師多次到蒼南縣政府及主管部門反映情況，并積極配合蒼南法院執(zhí)行，多次到溫州市交通局和公管等有關部門交涉。堅持了一年左右的努力，終于將小客車經(jīng)營期限延長。之后，又將線路經(jīng)營權拍賣，兌現(xiàn)賠償了判決書上的70%。根據(jù)收費標準和約定，戈律師應得一萬多元代理費的。但他想到老人打發(fā)晚年僅是少許賠償費，決定免收代理費。老人堅持要付，說律師為這個案件作了很大努力，不付代理費于心不安。戈律師最后只好收了象征性的幾百元，還不夠交通費的支出。老人帶著對溫州律師的美好印象，感恩地踏上歸途。

2008年，溫州一企業(yè)在平陽桃源鄉(xiāng)村征用地，支付百多萬元征地款，因后續(xù)工作沒有跟上，發(fā)給農(nóng)民的款項想收回來，便把村委會和鄉(xiāng)政府告上法庭。經(jīng)過戈律師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原來是企業(yè)自己違約。在法庭上，戈律師有理有據(jù)的反駁，贏得農(nóng)民兄弟當庭齊聲鼓掌。勝訴后，鄉(xiāng)政府無不感慨地說，這才是律師的作用呀！

戈律師代理的案件不勝枚舉，得到官方和民間的同聲稱道。當?shù)赜袀€年屆古稀的老詩人曾為他寫下七絕贊之，在儒雅的律師圈子內(nèi)流傳一時，詩曰：

平民律師平民愛，無派無幫敢上臺。

公理自與法理共，一言九鼎妙蓮開。

三、恩愛與關愛

——若兄若妹的夫妻 同心同德的父女

戈律師和他的夫人，三十多年來感情深篤，若兄若妹。但在卿卿我我之間，又有分寸，保持著一種各有自己空間的美妙。同事們從未看到過他的夫人出現(xiàn)在律所。他夫人的姓名，我們至今也還記不確切。他們的兒子戈壁川從西湖之畔回平陽喜結良緣時，這位端莊的母親才出現(xiàn)在戈律師同事們的眼前，讓大家眼睛一亮，打扮得頗有重慶時代宋氏姐妹的風韻。平時的她非常樸素，一直素面朝天。三十多年來，這對夫妻以自己的智慧和汗水白手起家，勤勞致富。戈律師一上班后，家中瑣碎事都落到夫人身上了。她自己只手舉起半爿天，打理一個家庭禮品公司，既是老板，又是工人的領班。一整天忙忙碌碌，豈有工夫描眉毛、涂唇膏？雖然同事們對戈夫人了解不多，但大家都知道戈律師和其夫人，暗中親密得如膠似漆。在午休短短的時間內(nèi)，他也常會爭分奪秒跑回家洗菜、煮菜，使出了在餐飲業(yè)當廚師的全身解數(shù)，奉上美味讓夫人品嘗，以解其辛勞疲乏。有時還會用甌劇的臺白，肉麻地喊道：“娘子！娘子！”逗得妻子豎柳眉、睜杏眼，但心里真像六月吃冰淇淋一樣爽。

戈律師和夫人是通過傳統(tǒng)的媒人牽線，爾后倆人你看一下我，我看一下你地相親，便喜結百年好合的。別人都是先戀愛后結婚，他倆先結婚后戀愛，程序顛倒。這個窮苦出身的律師，一直是把自己的妻子像妹妹一樣疼愛。愛屋及烏，他不僅深愛自己的妻子，還深愛自己的岳父、岳母，同時也愛她周邊的親戚。有戈律師寫的文章可以佐證。

他在自己的散文《岳父如山》中道：“我是1976年第一次見岳父的。那時他已年過花甲?；ò椎念^發(fā)，臉上的老人斑，都是他困頓生活的標志?？慈ニ拇_已經(jīng)老了，但我覺得他卻像深山的一株老藤，風吹雨打之后，愈見堅韌，愈見青翠。他言語不多，緩慢而有力。我和他女兒的婚事，他一口答應，沒嫌棄我窮。我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給他老人家看上，心中感激不已，臉上涌起一陣潮熱。我一輩子只有那次臉紅讓我難忘。說真的，那時的我，自己也看不起自己。擇業(yè)無門，前途茫茫。農(nóng)村戲臺上喻一個人落魄，常用‘沒出息的窮書生作代表，蓋為“十儒九丐”之民間說法。我那時當‘窮書生的條件也不夠，高中畢業(yè)就得讀十二年書，我只有七年學歷?？稍栏妇瓦@么一言九鼎地把自己女兒許配給我，讓我后半生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除了自己的努力和社會大環(huán)境使然，我認定妻子的優(yōu)良品質(zhì)，正是我的發(fā)家致富之寶珠。這顆寶珠能在我的掌心上，全仗岳父當初的一句話。多虧岳父輕財重人，只幾十塊錢就讓我把這門親事敲定了。我至今還密密想，如果岳父稍微看重錢一點，哪怕就那么一點點，這門親事就難以辦成，我的人生將會是另一種狀態(tài)。”因此，戈律師總把岳父當成自己父親一樣，臨終后事都由他操辦。他把自己真的當他兒子，而不是“半子（女婿）”。他在殯儀館悲情難禁的哭聲，大家也都以為他是孝子，不是“半子”。

戈律師說岳父人好，說岳母人好，對他們很有感恩之情。他在自己的散文《岳母的蝦皮咸菜》中寫道：“1979年，我憨氣十足，以堂吉訶德的勇氣去戰(zhàn)風車，以初中二年的學歷參加‘文革后的全國高考，寄住岳母家復習，讓她老人家為我忙里忙外。當時岳父年事已高，又沒有收入，膝下還有二女待字閨中。岳父岳母之恩德，讓人永銘于心?！痹滥傅暮笫?，也由戈律師操辦。

他對妻子的族叔楊洪柳先生，也感恩戴德，念念不忘。他在《憶楊公洪柳》一文中說：“余之所以能從事法律工作，并以此謀生，皆叔之力也。一次，叔見余伏水缸蓋上寫法律文書，頓生惻隱之心，遂將余介紹至城關司法所為編外人員。無叔，余未必會進入法律圈；無叔，余未必修得律師正果?！边@不正是“得人滴水恩，報之以涌泉”的古人情懷嗎？

戈律師年青時代家境困頓，沒有接受過正規(guī)的高等教育，覺得一生遺憾。因而，他們倆夫妻傾注心血培養(yǎng)自己的子女。首先他們對孩子進行傳統(tǒng)的道德教育，繼而進行立志教育，讓孩子從小就志存高遠。他們的兒子戈壁川以優(yōu)秀成績獲得浙江大學學位，被華為技術有限公司聘用，現(xiàn)為華為技術有限公司高級工程師，光耀門庭。他又把自己的女兒培養(yǎng)成自己事業(yè)的接班人，為女兒的人生選擇給力。父女同心同德，決心攜手跋涉于法律的原野。他不惜付出重金，不遠萬里送女兒到美國深造。他認為平陽家鄉(xiāng)舞臺就這么大，只能造就與本地情形相應的人物。要成為有遠大理想的社會棟梁之材，就得趁年輕走出去，去更廣闊的天地闖蕩。趁年輕時出去闖闖，碼頭不一樣，世面不一樣。寶貝女兒戈壁泉不負父親之期望，以平陽縣文科高分被浙江大學法學院錄取。畢業(yè)之后，拾級法律殿堂，于2005年入香港大學法學院深造，獲法學碩士學位；于2008年獲國家法律資格證書；又于2012年入美國西北大學法學院深造，獲碩士研究生學位；2013年考取美國紐約州律師資格。她的這一系列成績，被同學們夸為“九凰山頂升起的法律女明星”。

戈律師和子女的關系亦師亦友，從未擺父親大人的款，而是給子女們充分的自由和選擇空間，以朋友之心與之相交，向后輩提供精神上的支持。與子女們嬉笑怒罵，感情深厚，盡享天倫之樂。這些先進的教育理念，都是當今社會非常值得推崇的。

戈律師至今童心未泯，斗志未滅。仍然對國家的法制發(fā)展懷有赤子之心。近年來，他潛心研究企業(yè)破產(chǎn)管理制度，希望自己能在溫州企業(yè)破產(chǎn)重組中，盡一個法律人的綿薄之力。

祝愿戈律師與女兒共同攜手，同心同德，一起跋涉于法律的原野，登上新的高度，父女雙星輝煌，成為九凰山的一道靚麗風景。

責任編輯/趙吉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