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鋼
任弼時是第一代黨中央領(lǐng)導集體的重要成員,在全黨享有崇高的聲譽,得到干部、群眾普遍的尊敬和愛戴,被親切地稱為“黨內(nèi)的媽媽”。任弼時為什么會獲得“黨內(nèi)的媽媽”這種美譽呢?
靈活機智應變,保護了江文、廖承志等一批干部
在土地革命戰(zhàn)爭前期,各個根據(jù)地普遍搞肅反。任弼時到達湘贛蘇區(qū)時,正趕上肅反。他堅定維護黨的團結(jié),充分信任黨內(nèi)的同志,反對輕易搞“路線斗爭”,在他的職權(quán)范圍內(nèi),保護了一批干部。
江文是受到任弼時保護的干部之一。
1934年5月,在第五次反“圍剿”中,敵人突破永新防線向城區(qū)發(fā)動進攻,湘贛省委與軍區(qū)機關(guān)緊急撤退,卻沒有來得及通知無線電中隊。時任無線電中隊政委的江文得到消息后,當機立斷帶著電臺與人員向城北撤退,兩天后才與軍區(qū)機關(guān)會合。人員沒有損失,電臺也保住了。這本應是個功勞,但卻有人告狀,說他“動搖,想逃跑”,保衛(wèi)局也準備逮捕與審判他。
任弼時聽了這事后,非常氣憤,對保衛(wèi)局的負責人說:“如果江文同志真想逃跑,就不會拼死突圍,更不會再來找我們了!我認為不應該懷疑他?!?/p>
考慮到肅反的緊張氣氛,任弼時又補充說:“此事由我處理吧?!?/p>
隨后,他把江文叫來,說:“我是了解你,信任你的。但有人說你的壞話,說你不可靠。在這種時候,還是采取主動為好。你馬上召集電臺的全體人員開個會,就說因有人懷疑,已向任政委辭去了中隊政委的職務,到小電臺當隊長,主要做技術(shù)偵察工作,歡迎同志們的監(jiān)督考察。”
江文當然明白其良苦用心,立即按著任弼時的指示辦了。果然,保衛(wèi)局沒有再追究。不久,紅六軍團突圍西征到湘黔邊界,任弼時又把江文叫去,命他繼續(xù)擔任無線電中隊的政委。如此算來,距江文去職僅有3個月。對于這件事,江文始終不能忘懷。他稱任弼時是“救命恩人”,并說:“沒有弼時同志的保護,我的生命就難保了。”
受到任弼時保護的干部還很多,后來擔任重要領(lǐng)導職務的張愛萍、王首道、張啟龍等都曾受到“殘酷斗爭,無情打擊”,也都是任弼時從“左”傾錯誤的屠刀下將他們解救出來。
廖承志并沒有在任弼時領(lǐng)導下工作,但也因任弼時的保護而獲得“解放”。
紅二、四方面軍長征途中,在一個小山坡上,任弼時正和張國燾談話,一隊被押解的“罪犯”剛好從旁邊經(jīng)過。任弼時打量著其中一位戴眼鏡的人,忖度著此人可能就是廖承志。
于是,他徑直走過去,伸出手,小聲問:“你是廖承志嗎?我是任弼時?!?/p>
廖承志又驚又疑,連聲答道:“是,是我?!?/p>
任弼時馬上像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一樣,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并高聲地問候。
張國燾看到這種情況,趕忙攏了上來,裝起笑臉問:“怎么,你們認識?”
任弼時笑著說:“老早就認得,老朋友了!”
其實,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廖承志心如明鏡,非常感動,一種溫暖油然而生。
任弼時指著武裝押送的人員,顯出驚異的神情,回頭問:“這是怎么一回事?”張國燾異常狼狽。
任弼時見狀,也不想讓張國燾太難堪,就說:“他是我的朋友,如果他有什么需要的話,請你告訴我?!?/p>
張國燾不免尷尬地應答著。此時,憑張國燾的心計,他不一定就會相信任弼時的話。但他畢竟心中有鬼,害怕任弼時的追問,不得不暗中恢復了廖承志、羅世文、朱光等人的部分自由。
此后,廖承志也并未與任弼時一起工作過,但他卻永遠記住了他們初次相識的情景。10多年過去,任弼時病逝,許多戰(zhàn)友滿懷悲痛地回憶共同戰(zhàn)斗的一件件往事,而廖承志卻只寫了這么“一點”回憶,他真誠地寫道:“實際上弼時同志救了我們。”
充分信任干部,對傅鐘、高富有等及時、正面地進行批評教育
任弼時信任干部,讓他們在工作中充分發(fā)揮才干和創(chuàng)造性。如果發(fā)現(xiàn)干部工作中出了偏差和錯誤,他總是及時指出,及時糾正,決不讓問題成堆,再算總賬。
長征途中,紅二、四方面軍在甘孜會師后,按照朱德的意見,任弼時離開了紅二方面軍,隨同總司令部一起行動。任弼時充分利用這個機會,主動找紅四方面軍的干部談話,傾聽他們的意見,做了許多促進團結(jié)的工作。
進入草地的第二天晚上,他與前敵政治部主任傅鐘進行徹夜長談。為了不影響戰(zhàn)友的休息,他們走出帳篷,來到一塊高地。
任弼時講述了二方面軍的艱難行程,也肯定了四方面軍做得好的地方。接著,他嚴肅地批評道,你們送來的小冊子,公開宣傳同黨中央的分歧,說中央紅軍“不辭而別”,這樣的內(nèi)容有損于團結(jié),有損于中央的威信,為什么還散發(fā)?
隨后,任弼時直截了當?shù)貑枺骸叭ツ瓯鄙?,中央走了,你們?yōu)槭裁茨菚r候不走?”
傅鐘不假思索地說:“不知道?!?/p>
任弼時十分驚訝。
傅鐘說:“當時確實如此,不知道怎么就鬧到這個地步?!?/p>
任弼時就讓傅鐘將他的經(jīng)歷和所見所聞詳詳細細地敘述了一遍。
任弼時敏于事而慎于言,同時也善于抓住要害。聽罷,他嚴肅地問:“中央有沒有北上的決議?”
這一問,一針見血,戳中傅鐘的要害,盡管草地的凌晨格外寒冷,內(nèi)疚之情仍令他大汗淋漓。關(guān)于制定一、四方面軍共同北上的戰(zhàn)略方針,中央召開了多次會議,其中有兩個會議,傅鐘也列席了,但他卻沒有執(zhí)行和維護它。
見到傅鐘開始認識錯誤,任弼時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要他在天亮后到總司令部機要室看電報,并說:“凡我看過的你都可以看!”
看過電報,傅鐘才恍然大悟,原來紅一、四方面軍分開前后,中央一直堅持兩河口會議精神,希望、等待并準備接應四方面軍共同北上,對爭取張國燾真是做到了仁至義盡了。但這些重要信息都被張國燾封鎖了,如果不是任弼時的談話,他仍然被蒙在鼓里。
第二天晚上,他們的談話繼續(xù)進行,任弼時語重心長地指出:“看來,不是中央丟下你們走了,是你們不跟中央走,中央才先走的;責任不在中央,在你們!”
聽了這話,傅鐘心服口服。
還有一件事,像石頭一樣壓在傅鐘的心頭,張國燾自立“中央”,搞了個中央委員名單,傅鐘也在其中,因此他心里感到有很大的壓力。任弼時堅持實事求是的原則,通過調(diào)查,對傅鐘說:“那個名單全是張國燾和黃超搞的,事是他定的,人是他定的,責任全在張國燾,你們沒有任何責任?!甭犃诉@話,傅鐘一下子輕松了。后來任弼時也沒有因此批評上了名單的任何一個同志。
1947年3月,中共中央撤離延安,任弼時與毛澤東、周恩來一起轉(zhuǎn)戰(zhàn)陜北。8月20日,西北野戰(zhàn)軍在沙家店一舉殲敵6000余人。這一勝利徹底扭轉(zhuǎn)了西北戰(zhàn)局,也使中央縱隊的處境大為改善,部隊士氣旺盛,情緒高漲,前所未有。但最棘手的問題卻依然存在,那就是缺少糧食,饑餓困擾著每一個人。戰(zhàn)士每人每天只有半斤黑豆。日夜兼程的行軍,沒日沒夜地趕路,每天只有那么一點糧食,哪里夠吃?為了維持生計,前線司令部下令殺馬吃肉。
在戰(zhàn)士的眼中,馬是情同手足的戰(zhàn)友,殺馬吃肉,是萬不得已的辦法。自從允許殺馬充饑后,中央縱隊的戰(zhàn)士也在戰(zhàn)場附近撿回兩匹受傷的馬,并宰殺了一匹。在梁家岔住了4天之后,部隊又出發(fā)了,戰(zhàn)士的干糧袋增加了新的內(nèi)容,鼓鼓囊囊起來。任弼時發(fā)現(xiàn)這種變化,馬上找到手槍連連長高富有,問:“你們手槍連有沒有撿回馬來?”
“有。都是沒有人要的,本來想送回去,可也不方便;喂養(yǎng)吧,也沒有飼草,沒有辦法,就殺了一匹?!?/p>
“吃了沒有?”任弼時認真地追問著。
“吃了一些,還剩下一些?!备吒挥腥鐚嵒卮稹?/p>
任弼時嚴肅地說:“這樣做是不行的,一切繳獲要歸公嘛。戰(zhàn)場上的任何物品,任何東西,都不能變成個人的,也不能變成小單位的。你們的口糧是少了點兒,不過,每天也有半斤,比前方還是強多了?!?/p>
聽了任弼時的批評,高富有感到非常慚愧。他與同志們一合計,大家一致同意,把那匹沒有宰掉的傷馬和那些還沒吃掉的馬肉,一起繳了上去。
8月23日,毛澤東、周恩來、任弼時等轉(zhuǎn)移到葭縣一個小鎮(zhèn),在那里住了將近一個月。這是轉(zhuǎn)戰(zhàn)陜北期間糧食最困難的一段時間。由于及時進行思想教育,機關(guān)人員與警衛(wèi)戰(zhàn)士再也沒有發(fā)生違反紀律的情況。
認真審查干部,把對組織負責與對個人負責統(tǒng)一起來
1938年3月,任弼時到莫斯科接替王明任中共駐共產(chǎn)國際代表團負責人。他到職后,在秘書師哲的協(xié)助下,認真地清理前任留下來的諸多問題,發(fā)現(xiàn)了陳郁的8次申述書。
陳郁,中共著名的革命活動家,參加過省港大罷工和廣州起義,六大中央委員,六屆四中全會上補選為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1931年到蘇聯(lián)學習,因同王明持不同意見,受到不公正的嚴重警告處分,并被送到斯大林拖拉機廠勞動改造,一干就是七八年,無人過問。陳郁一再上書,提出申述,都被王明無理扣壓,不予理睬。
任弼時獲悉此事,十分氣憤:“這真是一件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處理了一位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自己回國去了,卻沒有任何交代,好像這個人在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似的!”他仔細審查了對陳郁的處分決定,認為理由站不住腳,隨即向共產(chǎn)國際作了匯報,并決定召陳郁到莫斯科問明情況。
陳郁走進中共代表團辦公室,任弼時一見,急忙走過去,一把握住他的手,抱歉地說:“真是對不起,陳郁同志,關(guān)于你的情況,我們知道得太晚了?!?/p>
幾句話,令陳郁熱淚盈眶。他傾訴了這些年的坎坷遭遇,激動得要求馬上回國參加戰(zhàn)斗。任弼時認真地說:“由于報批復查需要一定的時間,請耐心地等一等,我一定負責督促共產(chǎn)國際干部處盡快解決?!惫伯a(chǎn)國際監(jiān)察委員會研究了陳郁的全部材料,決定取消給他的處分,并恢復了他的組織關(guān)系。1940年3月,任弼時回國,偕陳郁一同回到延安。
同是中共駐共產(chǎn)國際的代表,對待同志的態(tài)度卻完全不同。難怪以后的幾十年中,每當陳郁回憶起這件往事,就潸然淚下,說:“怪不得很多同志都稱贊弼時同志是‘黨內(nèi)的媽媽,我認為,對于這個光榮稱號,他是當之無愧的!”
回到延安后,任弼時一項重要的工作就是審查七大代表資格。這是一項既嚴肅又復雜的工作。從黨的六大到七大,時間相隔17年之久,至1940年正式進行代表資格審查時,也有12年之久。七大代表來自全國不同的地區(qū),有的來自根據(jù)地,有的來自國統(tǒng)區(qū),有的來自敵占區(qū),其中有的同志曾遭受過國民黨的逮捕關(guān)押,情況異常復雜,而且信息閉塞,這都為資格審查工作增加了困難。本著對組織負責與對個人負責一致性的原則,任弼時認真聽取委員的工作匯報,仔細分析現(xiàn)有資料,并設法尋找充分的旁證;可能的話,直接與本人交談,力求準確掌握被審查人的全面情況,作出正確的結(jié)論。
一次,審查一位在白區(qū)擔任省委書記的代表,任弼時讓師哲一同參加談話。在談話中,師哲發(fā)現(xiàn)這位同志在撒謊,就有些著急,而任弼時卻不慌不忙地耐心聽著。因為當時只是懷疑,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之后,為核實他是否曾經(jīng)被捕過,任弼時又和陳云、王鶴壽一起找到與之有過工作關(guān)系的同志調(diào)查,再找本人談話,終于把問題搞清楚了。對于任弼時這種極端認真、極端負責的工作精神,師哲非常欽佩,說:“經(jīng)多年的體會,我發(fā)現(xiàn)這里有一個十分重要的奧秘,就是弼時對任何一位遇到不幸的同志,不論犯的是什么錯誤,問題多么嚴重,或他的思想上、精神上有多么沉重的負擔,弼時總是不加重他們的包袱,設身處地替他們著想,對他們的處境、問題的性質(zhì)以及事情發(fā)生的原因作深入的研究,準確掌握真實情況,然后心平氣和地分析問題,講清道理,指出問題的實質(zhì)之所在和改過自新之路?!?/p>
虛心聽取干部的意見,為干部指點工作方向
有一次師哲向他反映一個問題,任弼時細心地聽著,在某一點上師哲講得有些偏差,任弼時立刻予以糾正。這時,師哲才知道對他所反映的問題任弼時是完全了解的。于是,他好奇地問:“既然對我反映的問題完全了解,為何還要聽我的匯報呢?”
“你興致勃勃地反映情況,我怎能給你澆冷水呢?”任弼時笑著回答。
“你能耐心聽,這使我很感動,但卻耽誤了你的時間??!”
任弼時解釋說:“聽取下級匯報,反映情況,是領(lǐng)導干部的基本職責之一?!?/p>
聽了這句話,師哲深受啟發(fā)。后來他很有感觸地說:“正因為弼時善于同干部、群眾商量問題、征詢意見,采納別人的建議,所以他的指示和意見較易得到貫徹執(zhí)行?!?/p>
1946年的春天,中共華東局領(lǐng)導委派杜前、馬儀、李云潔、李誠等幾位負責青年工作的干部,到延安向黨中央?yún)R報工作。任弼時在楊家?guī)X中央青委機關(guān)聽取匯報并參加討論會。
會議持續(xù)了兩個月,在此期間,中央青委的同志每隔幾天都要到棗園向任弼時匯報。每次匯報,總感到十分親切。他們后來回憶說:“任弼時同志是全黨最受崇敬的領(lǐng)導之一。和人相見,他的臉上總是掛著慈祥、和善的笑容,熱情地同你打招呼、握手,親切地讓你坐在他身旁。談話時,他總是凝神聚目靜聽著你的訴說,不喜歡打斷別人的發(fā)言。他習慣于傾聽別人的講話,同時邊聽邊判斷。這中間,絕無漫不經(jīng)心。當你的發(fā)言結(jié)束后,他才說說他的分析、他的見解,回答你最需要回答的問題。他常用同你商量的口吻說:‘你看這樣好不好?‘是不是這樣的?”
青委的同志在匯報中也談到自己的苦悶:在中國革命歷史上,青年工作曾有過輝煌的過去,青年作用曾得到充分的發(fā)揮,但在1942年中央批評青年工作的一些失誤之后,出現(xiàn)了松懈無力、缺乏領(lǐng)導的新情況,有些地區(qū)的青年組織已經(jīng)是名存實亡,處于取消或半取消狀態(tài)。青年工作沒有明確的任務,青年工作干部弄不清該干什么,因而普遍不安心。
在青委同志陳述的過程中,任弼時始終默默地傾聽,認真地思索,終于形成了意見。他緩緩地說:“你們研究一下看,是否可以搞青年團?過去,在七大的時候,馮文彬、李昌他們曾提議要建立青年團。那時,中央不同意,我也不同意?,F(xiàn)在你們可以再研究一下,是否可以建立青年團?!?/p>
任弼時的意見高屋建瓴,明確了青年工作的方向,使參加討論的同志異常興奮。
關(guān)懷、愛護干部,想方設法為他們排憂解難
任弼時平易近人、和藹可親,無微不至地體貼、關(guān)懷、愛護干部,無論走到哪里,都要想方設法替他們排憂解難。
1940年5月間,任弼時和李富春乘車到真武洞去視察七大會址,路經(jīng)安塞縣侯家溝,遂將車子停在一所小學門前,下車走進這所小學。任弼時有一個習慣,走到哪里,就把調(diào)查研究搞到哪里。在同校長的談話中,得知該校有位女教師姓賈,是陜西韓城人。任弼時迫不及待地問:“她的女兒是不是叫師秋朗?”
校長很驚訝:“你怎么知道?”
任弼時說:“先不談這個,趕緊把他們請來?!?/p>
賈老師帶著女兒來了。經(jīng)過了解,任弼時斷定她們就是師哲下落不明的妻女,于是把她們帶回延安。師哲見到離別15年的妻子、女兒,異常激動。以后,他們念念不忘,是任弼時使他們?nèi)业靡詧F圓。
其實,師哲并沒有請求組織的幫助。任弼時不過是在一次聊天中,了解到師哲家庭的情況,就記在心中,一有機會就幫助尋找。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被他找到了。
抗戰(zhàn)勝利后,中央決定派出東北干部團日夜兼程挺進東北。時任延安市青年救國聯(lián)合會宣傳部長兼青年俱樂部主任的東北人褚志遠即是東北干部團的成員之一。接令后臨行前,褚志遠去棗園向任弼時辭別。任弼時和藹地詢問了他的近況,關(guān)切地說:“去東北的路程很遠,相隔這些年,那里的情況你已經(jīng)不甚了解,把孩子交給黨中央和我,別帶了。等到那里打開局面,站穩(wěn)腳跟,中央再負責把孩子給你們送去?!瘪抑具h的兒子延風當時還不滿兩歲,帶去東北確實有困難,但他又想,哪能給中央首長增添麻煩呢!而且中央組織部對此已有安排,通知他必須帶著小孩,組成東北干部團第十一中隊家屬隊化裝挺進東北。老首長細致入微的關(guān)心使褚志遠十分感動。臨走時,任弼時還語重心長地叮嚀:“你是東北干部,又是青年人,10年沒回家了。到家鄉(xiāng)后,要和那里的群眾打成一片,要戒驕戒躁,萬不可有衣錦還鄉(xiāng)、榮歸故里的想法。我黨在那里的威望很高,要為黨多做工作?!?/p>
不久,褚志遠隨東北干部團徒步離開了延安。以后,他再也沒有見到任弼時,但這次談話卻永遠地銘刻在他的記憶中。
任弼時很注意節(jié)約,進入北平后,工作人員進城辦事,經(jīng)任弼時同意,可以用配給他的那輛舊吉普車。但他總一再叮囑,最好把進城要辦的事集中起來一起辦,這樣可以減少用車次數(shù),節(jié)省汽油。有一天半夜,任弼時秘書的愛人臨產(chǎn),當時任弼時剛吃安眠藥入睡了,工作人員不好打擾他,就用三輪車把產(chǎn)婦送到醫(yī)院。第二天他知道了這件事很生氣,批評工作人員太機械,該用車也不用,如果孩子生在路上怎么辦?出了事怎么辦?工作人員雖然受到批評,但心中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