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樂街
(安徽大學 歷史系 安徽合肥 230039)
試論慶歷新政中的歐陽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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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大學 歷史系 安徽合肥 230039)
慶歷新政是北宋統(tǒng)治階層中的有識之士,在內外危機日益加劇的情況下,進行的一場以革新政治為中心的自上而下的改革。歐陽修在新政中提出的一些措施和政策,主要有按擦法、革新貢舉、選將法、辨朋黨等。這些措施和政策具有兩面性,有利有弊,在理論上雖然有可取之處,但是在實踐上具有不可操作性。導致新政的失敗的原因一方面來自保守派的外部壓力,另一方面和改革派自身息息相關。而通過歐陽修身上所體現的一些軟弱性可以透視改革派內部的弱點??隙W陽修在新政中的貢獻并且對其做一個客觀公正的定位和評價。
慶歷新政 歐陽修 朋黨論
歐陽修作為北宋著名的文學家和政治家,他雖然出身官僚世家,但早年喪父,備嘗艱辛,同時他天資聰穎,勤奮苦學,又得母教,從小便關心民間疾苦。踏入仕途后,越言遭貶,外任僻遠州縣,周知民情利弊,心中就打下了革新政治的想法,后來因緣際會,進入諫院,參與新政。為新政出謀劃策,制定出一些切實可行的措施和政策。此外,用他激烈的文筆為新政做辯護,宣傳變革思想,筆戰(zhàn)守舊派。
歐陽修從天圣八年(1030年)中進士起,到慶歷三年(1043年)知諫院,參與新政。這期間歐陽修外任州縣,內任館閣,中間遭貶。在地方,體察民情,關心民瘼,判別冤獄,寄情山水,在州縣任職,對地方吏治情況有一定了解,為將來制定新政措施提供了實踐經驗。
1040年,還京復職,依舊任館閣校勘,四年前,因為越職言事,飽嘗遷謫之苦,但是此次回京,他指陳時弊的勇氣和銳氣,不減當年。宋史本傳稱他:“為人質直閎闊,見義敢為,機阱在前,直行不顧,每放逐困,輒數年,及復振起,終不改其操?!盵1]他在《準詔言事上書》里指出當今這種“人心怨于內,四夷攻于外”的局面: “從來所患者夷狄,今夷狄叛矣;所惡者盜賊,今盜賊起矣;所憂者水旱,今水旱作矣,所賴者民力,今民力困失;所須者財用,今財用乏矣?!辈⒀酃猹毜降闹赋鲈蚓驮谟凇叭住?、“五事”。所謂“三弊”,指的是朝廷的三大弊政:“一曰不慎號令,二曰不明賞罰,三曰不切功實。此三弊因循于上,則萬事遲慢廢壞于下?!彼^“五事”,指的是”圣心所堪憂而當今尚所缺著”,即兵、將、財用、御戎之策、可任之臣。為什么沒有可用之將?沒有可任之臣?根本原因在于磨勘法的弊端,這種任官法堵塞了有材之士的仕途,反而讓平庸之輩一路高升。他懇切的“愿陛下名賞罰、責公實?!边@篇文章與范仲淹們提出新政綱領的《答手詔條陳十事》的主旨是一致的,只是當時沒有受到朝廷的重視。這篇政論文是歐陽修的小試牛刀,到了慶歷新政期間,歐陽修借古文作為宣傳新政的武器,有力地為新政造勢。
慶歷三年(1043年),歐陽修知諫院,他推薦具有時名的余靖、王素做諫官。蔡襄欣然祝賀,寫到:“御筆新除三諫官,士民千日盡相歡”。[2]可見歐陽修在朝野正直賢良之士中的地位,同時也表明了眾人對他寄予的厚望。歐陽修也清醒的認識到自己身為諫官所擔負的職責,他義無反顧的大膽進言。剛剛履職,就旗幟鮮明的提出了革新吏治的主張。在《論按擦官吏劄子》中明確指出:“年老病患者,或懦弱不材者,或貪殘害物者,此等之人布在州縣,并無黜陟,因循積弊,冗濫者多,使天下州縣不治者十有八九?!盵3]先表明問題的嚴重性,然后指出解決當今問題的當務之急是擇吏。一則淘去年老、病患、臟污、不材四色官員。二則選賢進能,不拘一格,不拘資歷,唯才是舉。為此,他提出按擦法,在內外官吏中,選強干廉明者為諸路按察使。用專人專職的辦法,命他們出巡地方,用以考察地方吏治。就歐陽修的建議本身來說,言之有理,但實行起來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吏治的腐敗因循以非一日,積重難返。但是歐陽修勇于建言,不避物議的精神確實難能可貴。
姑且不論按歐陽修的設想推行按擦法是否真的可以革新吏治,但從后來的實踐來看,“無形之中把那些本來昏聊腐朽、不學無術及老病不宜留任者,打入了“眾邪”的范圍,增加了反對派的力量。”[4]
面對與西夏的戰(zhàn)爭屢戰(zhàn)屢敗的形勢,歐陽修就此發(fā)表過不少有價值的見解。與當時久在軍旅的韓琦、范仲淹等持有共識。
首先面對西夏在西邊侵擾,而契丹又在北境也蠢蠢欲動的情況。歐陽修一針見血的指出,“天下之患,不在西戎,而在北虜”。“契丹通好僅四十年,無有纖介之隙,而輒萌奸計,妄有請求。竊以戎狄貪婪,性同犬彘,遇強則服,見弱便欺,見我無謀,動皆屈就,謂我為弱,知我可欺。故添以金繒,未滿其志;更邀名分,抑使必從?!盵3]在這里歐陽修認為只有對契丹采取強硬的態(tài)度,放棄從前那種茍且偷安的心理,才能化解危機。
然而在當軸的大臣們又在干什么呢?對此歐陽修做了尖厲的批判,“竊怪在朝之臣,尚偷安靜,自河以北,絕無處置,因循弛慢,誰復掛心?豈可待虜使在廷,寇兵壓境,然后計無所出,空務張皇而已哉!”[3]像歐陽修這樣對大局有清醒的認識而有敢于直言的官員不多了。
緊接著歐陽修就提出了應對之策,“莫若精選材臣,付與邊郡,使其各圖御備,密務修完,此最為得也。況今邊防處置,百事乖方,惟有擇人,最為首務。今北邊要害州軍,不過十有余處,于文武臣寮中選擇十余人,不為難得。各以一州付之,使其各得便宜,如理家事,完城壘,訓兵戎,習山川,蓄糧食,凡百自辦,不煩朝廷經度。以茲預備,尚可枝梧?!盵3]
大家知道北宋為了防范武將,開國就“杯酒去兵權”,實行更戍法,造成兵不識將,將不識兵的局面,雖然避免了五代禁軍將領發(fā)動政變,奪取政權的情況的出現。但是更為嚴重是大大降低了軍隊的戰(zhàn)斗力。筆者這里簡單分析下歐陽修上面所提出的對策,他的意思是指將一州的軍權、財權、人事權都交給一位將領而且讓他像處理家事一樣處理州政。這就完全違背了宋朝的家法,邊州的長官也就會成為唐末那樣的藩鎮(zhèn)節(jié)度使。日久天長,也就會慢慢的割據一方,擁兵自重,對抗朝廷,這是宋朝君主絕對不想看到的局面。由此可見,歐陽修在政治上還不夠老練,對問題的看法過去簡單。但是,在選將命帥方面歐陽修倒有切實可行的方案,只是不在其位只可建言而不能親身實踐。
他首先分析了朝廷選將之法,只不過因循守舊,根本不能發(fā)現真正的將才,升遷的也不過是平庸之輩。
而他認為選將重要的是不次選拔,從行伍中發(fā)現人才,英雄不問出身。而且舉出前代名將多出身行伍以佐證:“唐及五代至乎國朝,征伐四方,立功行陣,其間名將,多出軍卒。只如西鄙用兵以來,武將稍可稱者,往往出于軍中。臣故謂只于軍中,自可求將?!?/p>
至于他的選將之法更具特色。他力主打破以往論資排輩的磨勘之法,而是要開拓視野,從下層選拔將才。他具體條陳了逐級選將之法:“凡求將之法,先取近下禁軍至廂軍中年少有力者,不拘等級,因其技同者每百人團為一隊而教之。較其技精而最勇者,百人之中必有一人矣,得之以為隊將。此一人技勇,實能服其百人矣,以為百人之將可也。合十隊將而又教之,較其技精而最勇者,十人之中必有一人矣,得之以為裨將。此一人之技勇,實能服其千人矣,以為千人之將可也。合十裨將而又教之,夫技勇出千人之上而難為勝矣,則當擇其有識見、知變通者,十人之中必有一人矣,得之以為大將”。[3]
此法誠美,操作起來也具有可行性。如果真正實行起來,國家的防御能力將為之改觀,而軍費開支又得以銳減,真是一舉兩得的好主意。但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朝廷上下因循成習,茍且偷安,不是可以那么輕易畢其功于一役的。
宋代懲前代武將干政、藩鎮(zhèn)割據的弊端,全力推行文官政治??婆e制度得到大力發(fā)展,每年開科取士的人數也大為增加,涌現出一大批審時度勢的能臣干吏。但是由于取士人數太多,也不免魚龍混雜,泥沙俱下。這就日漸形成了冗官的現象,造成行政效率低下,行政支出大增,搞得天下公私俱乏,國弱民窮。
歐陽修認為刷新政治,首先應該整頓吏治,而整頓吏治,則以擇人為先。注重官吏的選拔和考查,根本在于改革科舉制度,革新貢舉。當時科舉制度選拔的是一批只會吟詩作賦之徒,他們對于為官理民一無所知。他指出現今的貢舉法的弊端在于,“有司取人先詩賦而后策論”。而導致的結果是那些“不根經術,不本道理,但能誦詩賦”之輩僥幸取勝。歐陽修對于韓愈的古文復興運動稱贊有加,反對辭藻靡麗的四六時文。他主張為文重在載道,反對空乏無物的議論。而且貢舉取士視為國家選拔人才,應該更重才能,功名不能僅僅來自詩賦。更重要的是以策論的形勢來展示自己的政治才能。他認為“知先詩賦為舉子之弊,則當重策論;知通考紛多為有司之弊,則當隨場去留”:“今先舉策論,則文辭者留心于治亂矣;簡其程式,則閎博者得以馳騁矣;問以大義,則執(zhí)經者不專于記誦矣。故為先策論過落,簡詩賦考式、問諸科大義之法,此數者其大要也?!?/p>
為了清楚的說明具體的操作方法,他一兩千人為例。演示考試的過程。如下:“先試以策而考之,擇其文辭鄙惡者,文意顛倒重雜者,不識題者,不知故實、略而不對所問者,誤引事跡者,雖能成文而理識乖誕者,雜犯舊格不考式者,凡此七等之人先去之,計于二千人可去五六百。以其留者,次試以論,又如前法而考之,又可去其二三百。其留而試詩賦者,不過千人矣。于千人而選五百,則少而易考,不至勞昏??级敚瑒t盡善矣??v使考之不精,亦選者不至太濫,蓋其節(jié)抄剽盜之人,皆以先經策論去之矣。比及詩賦,皆是已經策論,粗有學問、理識不致乖誕之人,縱使詩賦不工,亦足以中選矣”。[5]
在歐陽修看來,采用如上隨場去留的方法,可使”童年、新學、全不曉事之人”無由而進。
宋朝家法,重文輕武,但同時也嚴防文官之結黨營私,以保障君上之大權獨尊的地位。朋黨之爭,歷來有之,宋懲唐代朋黨誤國之覆轍,對此三令五申,處罰之結果也特別嚴厲。因此,凡是朝臣相爭,若以此為借口攻訐對方,往往因“莫須有”的罪名即可致對方與死地。雖然有君子之朋和小人之朋的區(qū)別,但是沒有人敢于直言兩者的區(qū)別,更沒人敢冒險越禁,自稱朋黨。在慶歷新政期間,革新派有共同的政治理想和訴求,對當前內外的弊端和矛盾也取得一定的共識,對于改革的措施也有相同的看法。因此,可以稱為新政派。對官場有著清醒認識的范仲淹、韓琦等人,對朋黨這一稱謂還是頗多忌諱的,一旦被別人指為朋黨,便主動引去。但是對于銳氣新進的歐陽修來說,卻敢于冒古今君王之大忌諱,不避嫌疑,力辨小人之朋和君子之朋的區(qū)別,為新政護法,為同事申曲。
歐陽修等剛進諫院的時候就給反對派留下了攻擊的把柄。宋仁宗拜歐陽修、王素、于靖為諫官時,蔡襄就寫詩祝賀:“御筆新除三諫官,士民千日盡相歡?!焙髞聿滔逡脖话轂橹G官時,范、韓等人也入主中樞,石介做《慶歷圣德詩》,稱譽范仲淹、韓琦等,擬之“一夔一契”,并以“眾賢之進,如茅斯拔,大奸之去,如距斯脫”,直斥反對派夏竦等人,措辭激烈。這一系列的舉動,將兩個陣營之間的界限劃分得清清楚楚,同時也激怒了反對派。
不久,夏竦上疏指稱富弼、范仲淹、韓琦、歐陽修等為“黨人”。引起了宋仁宗的疑心,新政面臨夭折的危險。在此情況下,歐陽修挺身而出,強項直諫,憑借其淵博的歷史典故,列舉大量無可爭辯的事實來回擊夏竦等人的誣陷,留下了青史留名的《朋黨論》。
他首先指出君子之朋和小人之朋的區(qū)別:“大凡君子與君子以同道為朋,小人與小人以同利為朋,此自然之理也”。然后就兩者之間一個所惜者名節(jié)。以之修身,則同道而相益;以之事國,則同心而共濟;求道,一個求利具體展開,條分縷析兩者之間的分歧:“然臣謂小人無朋,惟君子則有之。其故何哉?小人所好者祿利也,所貪者財貨也。當其同利之時,暫相黨引以為朋者,偽也;及其見利而爭先,或利盡而交疏,則反相賊害,雖其兄弟親戚,不能自保。故臣謂小人無朋,其暫為朋者,偽也。君子則不然。所守者道義,所行者忠信,終始如一,君子之朋也。為人君者,但當退小人之偽朋,用君子之真朋則天下治矣?!盵6]然后,他引征史實,從正反兩方面總結歷史經驗教訓。大體上有以下六種情況:堯之時,有小人共工、驩兜等四人為一朋,有君子八元、八愷十六人為一朋。舜佐堯,退四兇小人之朋,而進元、愷君子之朋,堯之天下大治。這是其一。其二,及舜自為天子,而皋、夔、稷、契等二十二人并列于朝,更相稱美,更相推讓,凡二十二人為一朋,而舜皆用之,天下亦大治。其三,周有臣三千。周武王用次三千人為一大朋,而周用以興。相反,紂有臣億萬,惟億萬心,億萬人各異心,可謂不為朋矣,然紂以亡國。其四,“禁絕善人為朋,莫如漢獻帝,”他盡取天下名士囚禁之,目為黨人。及黃巾賊起,漢室大亂,后方悔悟,盡解黨人而釋之,然已無救矣。其五,唐之晚年,漸起朋黨之論。及昭宗時,盡殺朝之名士,或投之黃河,曰:“此輩清流,可投濁流。”而唐遂亡矣。由此可見,解決朋黨問題的根本是善于識別是君子之黨,抑或是小人之黨。只要進退得當,堅持不移的人用君子之黨,就可以達到天下大治。君子之黨,雖多而不厭,小人之黨,雖少而有大害。最后點明:興亡治亂之跡,為人君者,可以鑒矣。以古為鑒,可以為后世師法。意在勸宋仁宗堅定決心,明辨是非,不要為夏竦等人的讒言所動搖。
但是事態(tài)的發(fā)展,已不是歐陽修一篇文章所能挽回的。當時宋仁宗之所以提拔范仲淹、韓琦等人入主中樞就是因為內外交困的局面,如今時過境遷,危機有所緩和,宋庭上下又開始茍且因循,故態(tài)復萌。如果說新政的發(fā)起是形勢發(fā)展的必然性決定的。那么新政的結束也是具有必然性。隨著危機的到來而興起的新政,必然隨著危機的暫時緩和而夭折。
與歐陽修的直言極諫相反,久經官場磨練的范仲淹等人意識到了事態(tài)的嚴重性,激流勇退,不安于朝,紛紛自請外出,保存實力要緊。不久,革新派各主要人物都離開中央,出任地方官。這也就標志著新政實際上已經失敗了。
歷史上改革之難,不勝枚舉,僅以北宋的兩次改革為例,就可見一斑了。在完全實行人治的封建社會,最高統(tǒng)治者的改革決心尤為重要。而革新派依賴的只是一個猶豫不決的皇帝,只是在面臨危機的時刻才想到用變法來挽救和維護自己的統(tǒng)治。而當危機過去后立馬就轉變了態(tài)度,如此短視的統(tǒng)治者,怎么會有長遠的規(guī)劃,對政治進行徹底的革新呢?
歷次改革都是在不得不改的情況下發(fā)生的,只有當日子還過得去,改革的步驟立馬就停了下來。而只是進行局部或者微觀的改革,會遭到兩方面力量的反對,保守派自然是全力反對,而底層民眾則因改革力度不夠,沒有得到實際利益,對革新派也是充滿不滿。如范、韓等人的新政就是一個明證,老百姓得到的實際利益未見得有多少,而保守派則因失去利益而極端仇視。
除了外部的因素外,革新派自身的一些因素也導致了新政的早夭,歐陽修本身也不可避免的受這些因素的影響。新政是一項系統(tǒng)工程事先必須經過周密的調查,需進行通盤的考慮,在革新政治的時候也要進行經濟方面的改革,不僅要除弊還要興利。相對而言,王安石變法的一個口號就是“民不益賦而國用足”,一舉兩得,老百姓也得到一定的實惠。新政既然要深入進行,那么得一步步來,循序漸進,這樣才能持久發(fā)展。而革新派則步驟過快,企圖一蹴而就,正如王夫之說言:“席未暖于紫禁,劍已及于寢門。議磨勘矣,覆任子矣,改科舉矣,均公田矣,皇皇然若旦不及夕,而一得當以為厚?!盵7]特別是像歐陽修這樣銳氣十足的激進派,雖然身為諫官,去邪進賢是他的本職。但是也要學會利用策略,虛以為蛇,不應擴大打擊面,樹敵過多,過分孤立自己。
慶歷新政的失敗帶給后人無限的唏噓感慨,歐陽修的政治生涯也陷入了一個新的谷底。但是他對新政的貢獻是不可磨滅的,而新政于他來說,也是一次大膽勇敢的磨練。對他后來的政治生涯產生了重大的影響。新政雖然失敗,但歐陽修的銳氣并未隨之消散,敢作敢為,不避艱險,依然是歐陽修的風格。只不過從中吸取了一些教訓,為政講究技巧,講究策略。大凡歷史上的政治人物,年輕之時充滿朝氣,初生牛犢不怕虎,敢于挑戰(zhàn)權威。但遭到一系列的挫折和磨難之后,便銳氣全無,一味明哲保身,自為個人政治前途著想,日漸老練圓滑。而歐陽修雖然遭受如此大的挫折,自己為之奮斗多年的理想破滅了。但他卻依然不改初衷,依然憂國憂民,為朝廷竭忠盡智。
新政是北宋中葉的重大歷史政治事件,歐陽修剛登上政治舞臺,就結識了新政的重要人物。而且以他的文筆和人品得到朝野正直之士的重視。他逐步轉入政治斗爭的漩渦,并且成為中心人物之一,他以知制誥和諫官的身份充當新政的宣傳家和發(fā)言人。此外,慶歷新政在歐陽修的政治生涯中,占有重要地位,是他政治生涯中最大一次的磨練和挑戰(zhàn),對他以后的政治發(fā)展帶來一系列直接或間接的影響。
[1]陳邦瞻.宋史紀事本末[M].北京:中華書局, 1995.134.
[2]蔡襄.端明文集[M].長春:吉林出版社, 2005.125.
[3]歐陽修.歐陽修全集(卷九十九)[M].北京:中華書局, 2001.37.
[4]王京生,張傳功.從“夏辣告變”看慶歷新政的失敗原因[J].濟南大學學報, 1992(1):61.
[5]歐陽修.歐陽修全集(卷一零六)[M].北京:中華書局, 2001.105.
[6]歐陽修.歐陽修全集(卷一零七)[M].北京:中華書局, 2001.165.
[7]王夫之.宋論[M].北京:中華書局, 1964.72.
(責任編輯陳平生)
2014-04-27
雷樂街(1990-),男,安徽大學歷史系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中國文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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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4580(2014)02-0066-(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