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敘文敘述角度優(yōu)化摭談

徐立群

寫好記敘文，要注意的方方面面固然很多，但容易被人們忽視的一個很重要的注意點就是如何優(yōu)化記敘文敘述的角度，記敘文敘述的角度選得好，不僅切題簡潔明快，利于展示選材的廣度和深度，而且能很好地展示所刻畫的人物性格特征，于無聲中使文章的情感得以更好的表達。在此，筆者結合初中語文課本中幾篇著名的記敘文的敘述角度，和大家談談如何做到記敘文敘述的角度優(yōu)化。

一、敘述的角度要小

選擇小角度敘述，更容易理清事情的來龍去脈，更便于把事情敘述得詳細生動。從一些細小的事情上，往往更能體現(xiàn)重大的主題，凸顯作者所要表達的中心和情感。

都德的《最后一課》在這點上給我們做了最好的示范。文章不寫法國人民在戰(zhàn)場上舍生忘死的戰(zhàn)斗，不寫普魯士侵略者冷酷殘暴，也不寫戰(zhàn)爭給人們帶來的災難和不幸。作者選擇了一所不起眼的小學里面最后一堂法語課為敘述的角度。在這個小小的課堂里面，有小學生小弗郎士的醒悟和后悔，有敬業(yè)愛國的普通教師韓麥爾老師對法語的摯愛和留戀，有因為是最后一堂法語課而聞訊趕來聽課的村民。小說中出現(xiàn)的所有人物都可謂小人物，故事發(fā)生的地點可謂小地點，但小人物、小地點，敘述的小角度，絲毫不妨礙這篇小說所要表達的法蘭西人民強烈的愛國主義情感，更不妨礙它成為膾炙人口的愛國主義教育的經(jīng)典名篇而聞名全世界。

正是因為這樣的小角度的敘事，才成就了這篇小說所要反映的大主題，讀來震撼人心，令人過目不忘。因此敘述的小角度，往往更能表現(xiàn)深刻的思想內涵，高尚的情感傾向。

二、敘述的角度要巧

敘述角度選得巧，能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角度選得巧能讓人嘆服作者的別出心裁，角度選得巧還能事半功倍，使文章情節(jié)起伏跌宕，簡潔明快，以少勝多。

賈平凹的《月跡》一文，就是一篇敘述角度非常巧妙的散文。文章的整個構思都是從孩子的童心慧眼去發(fā)現(xiàn)月跡，感受月跡，以孩子盼月、尋月、問月和關于月的聯(lián)想、想象為線索來建構全文的。在孩子們心理、情感跌落反轉的過程展示中，寫出孩子們真切的追尋月跡的心理變化的歷程。可以想象，伴隨著穿衣鏡上的月跡的出現(xiàn)，從一道白光—半圓—滿盈，再到虧了—缺了—全沒了，這樣一個月跡移動的過程，孩子們也經(jīng)歷了一個由期待—驚喜—愜意—滿意，到緊張—遺憾—失望的心理歷程。而這種心理過程則完全是因為他們對月跡的癡情與專注。由此可見，記敘文敘述角度的優(yōu)化，應該多從“巧”上多下工夫。

三、敘述的角度要新

文章貴在創(chuàng)新，敘述的角度除了“小”、“巧”外，還要在“新”上多下工夫。

以朱自清先生的《背影》為例，本文選材的角度真獨特。作者選擇背向的特定角度，以飽含深情的筆觸，全力抒寫父親的背影，令人拍案叫絕?！氨秤啊痹谖恼吕锍霈F(xiàn)了四次。第一次是文章的開頭，開篇點題，使一種濃重的感情氣氛籠罩了全文。第二次是在車站送別的場面中，作者對“背影”作了具體的描繪，這個鏡頭表現(xiàn)了父親愛兒子的深厚感情，使“我”感動得潸然淚下。第三次是父親和兒子告別后，“我”眼望著父親的背影在人群里消逝，離情別緒，又催人淚下。第四次是在文章的結尾，“我”讀父親來信時，在淚光中再次浮現(xiàn)了父親的“背影”，思念之情不能自已，與開頭呼應。

文章把父子之間的真摯感情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但它不同于一般作品去描寫人物肖像，著力于神情、音容笑貌的描繪，而是抓住人物形象的一個特征“背影”，不惜筆墨作具體細致的刻畫。這是因為，背影刻下了父親飽經(jīng)憂患、半生潦倒的印記，背影表現(xiàn)出父親對兒子深摯的愛，背影是父子依依惜別中最后留給兒子的印象。文章抓住人物形象在特定環(huán)境下的特征去著意描寫，集中地表達了作者的感情。正是因為選材角度的獨特，表現(xiàn)出真實的感情，讀來感人至深。

四、敘述角度要典型

古人說：“窺一斑而見全豹?！睂懽饔洈⑽囊嗍侨绱?，集中而典型的敘述角度，能使讀者通過作者筆下形象的敘述，認識這個形象所代表的一類人，以及隱藏在這類人后面所包含的社會意義。

魯迅先生的小說《故鄉(xiāng)》帶有強烈的自傳色彩，小說以“我”回故鄉(xiāng)的見聞和感受為線索，為了表現(xiàn)辛亥革命后農(nóng)民破產(chǎn)，城市小市民階層的日益貧困化，作者選取了兩個不同階層的典型人物：閏土和楊二嫂。作者通過這兩個人物二十多年來在日益破敗的農(nóng)村自然環(huán)境和生存環(huán)境條件下，外貌、語言、心理和動作等的巨大變化，在揭露了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對廣大農(nóng)民和城市小市民的經(jīng)濟掠奪、精神控制的同時，也抒發(fā)了作者對他們不幸的深切同情。作者在結尾還試圖通過對故鄉(xiāng)曾經(jīng)有過的美好景色的描繪，鼓舞人們保持對未來的信心，極力給文章“涂上一抹亮色”。

盡管作者自己也沒有能夠具體寫出他所想要的“新的生活”具體是什么樣子，但“這一抹亮色”無疑是作者所選擇的典型環(huán)境下典型人物所要追求的一種理想的生存方式。這種通過典型形象來表現(xiàn)主題的敘述角度，使作品跨越時空，成為不朽的經(jīng)典之作。

五、敘述角度要善變

很多學生的文章，行文從頭到尾都用第一人稱和第三人稱，這似乎成了一種定式，即從所敘述的事情中一個人物的角度講述故事。由于是借用一個特定的人物之口敘述的，所以文中的“我”或者“他”只能講述“我”或“他”所感知、所經(jīng)歷、所理解的一切，而這一切無不受到其自身主客觀條件的制約，所以學生不善于在行文過程中運用人稱變化來控制行文節(jié)奏的變化，表達感情的變化，引導文章主題的升華。

記敘人稱變換，其本質是作者敘述的觀察點、立足點的變換。也就是作者以什么樣的身份，在什么位置上，有著什么樣的思想感情來敘述故事。在敘述角度的善變上，巍巍的《我的老師》給我們做出了很好的示范。作者在敘事過程中，以第一人稱“我”為主要敘述方式，寫出“我”的所見、所聞，但在抒發(fā)自己對老師的強烈感情的時候，作者一改第一人稱的角度，直接用第二人稱“你”抒情，使讀者與敘述者的面對面，一下拉近了讀者、作者的距離，很容易激起讀者的共鳴。作者在巧妙的人稱變換過程中，把文中所敘述的相關事情完全融為一體。這樣通過精彩的人稱變換，使得文章的內容和形式完美結合起來，表現(xiàn)出作者的獨特體驗和對文章主題的深刻領悟。

當然，要做到記敘文敘述角度的優(yōu)化，還可以從好多方面來進行論述，但最關鍵的還在于平時的觀察、積累和思考。如果對生活中的平凡小事心存歧視，一味追求所謂驚天動地的大事來敘寫，那么就有可能脫離生活實際，文章內容空洞無物，無法反映生活的真實和所要表達的主題和情感。畢竟現(xiàn)實生活絕大多數(shù)的情況下都是許許多多的微不足道的人和事構成的，寫作記敘文千萬不可踏進大而無當?shù)恼`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