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巴西地圖,瑪瑙斯位于亞馬遜河上游,黑河與白河的交匯處。
由于兩河的流速、溫度和礦物質(zhì)的差異,河水一黑一白,中間夾著沙泥的沉淀,像一條黃色的水帶,涇渭分明般伸延至更遠(yuǎn)的水域,蔚為奇觀。
然而,沿著河流上溯,河岸逐漸收窄,慢慢進(jìn)入亞馬遜的雨林區(qū)。
走進(jìn)陰暗的雨林,巨木遮天,藤蔓纏繞,常要用刀開路。蟻穴起伏,鳥語蟲鳴,隱身在雨林中的動(dòng)物,還有萬難相遇的美洲豹。
身處雨林的時(shí)間稍長(zhǎng),神秘變?yōu)閱握{(diào),汗流如雨,想走出去透氣,寧選天光與水色。
河心常有巨大的浮萍與水草,與木船擦身而過,兩旁是茂密的原始叢林,間或有倒下的樹木,攔在愈來愈窄的河道間。
倘有熟悉水情的向?qū)?,讓木船停泊在河岸,用一根粗糙的木桿,粗絲連著鉤與餌,釣亞馬遜河最著名的食人魚。
只要魚群在周邊,很快看到水的翻騰,躍動(dòng)的魚群拉扯著釣竿,根本無須技巧,便輕易釣到手掌大的食人魚。
張開大口的食人魚,灰色的魚背,紅色的魚腹,滿口鋒利的尖齒,可以咬斷樹枝,單是一條已夠嚇人,何況水底成群襲來!
聽過很多食人魚的傳聞,幾分鐘可消滅一頭牛,沒有人能證實(shí)真?zhèn)?,但誰在木船上都要坐好,手腳不敢放在船邊。
然而,真正神秘的是亞馬遜之夜。
薄薄的月色灑在叢林,樹影婆娑,萬籟俱寂,木船在河道轉(zhuǎn)了很久,睡意慢慢襲來,隨著木船搖搖晃晃。
忽然,朦朧的遠(yuǎn)處有著綠色的熒光,忽高忽低,或明或滅,更有薄霧般的光芒從水底冒出,原來是滿天明滅的螢火蟲,在漆黑的叢林中飛舞。
木船停在水中央,亞馬遜凝神無語,螢火蟲閃爍的綠光,照著靜靜的流水,照著警醒的臉龐。
天地有大美,亞馬遜的記憶,美麗如夢(mèng)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