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學(xué) 宏才 至情

王辰++

摘要：從粗陳梗概的六朝志怪小說到篇幅曼長的唐代記逸傳奇，狐形象在不斷被神靈化和妖魔化的同時，也在不斷地被人格化。正因為這個形象逐漸地被賦予了人的外形特征與內(nèi)涵氣質(zhì)，才使得唐傳奇作品具有了較高的審美探索價值與較強的文學(xué)研究意義。

關(guān)鍵詞：唐傳奇狐形象見多識廣出類拔萃意深愛篤

紀(jì)昀在其《閱微草堂筆記》一書中講道：“人物異類，狐則在人物之間；幽明異路，狐則在幽明之間；仙妖異途，狐則在仙妖之間?！盵1]可見，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狐是一種不同于人物、幽明、仙妖的神奇種類。

從粗陳梗概的六朝志怪小說到篇幅曼長的唐代記逸傳奇，狐形象在不斷被神靈化和妖魔化的同時，也在不斷地被人格化。正因為這個形象逐漸地被賦予了人的外形特征與內(nèi)涵氣質(zhì)，才使得唐傳奇作品具有了較高的審美探索價值與較強的文學(xué)研究意義。

一、滿腹經(jīng)綸、溫文爾雅

在中外文學(xué)作品中都有許多與“狐”相關(guān)的成語、俗諺、寓言故事，比如：“狐死首丘”“狐假虎威”“篝火狐鳴”，譬如：“狐貍總要露尾巴，毒蛇總要吐舌頭”“麻雀落田要吃谷，狐貍進屋要偷雞”“每當(dāng)狐貍說教，當(dāng)心鵝群被盜”，諸如：“狐貍和葡萄”“狐貍和烏鴉”“狐貍和仙鶴”等等。在人們的印象中，用褒義詞來形容，狐是聰明、智慧的象征物；用貶義詞來說明，狐又為狡詐、虛偽的代名詞。東漢許慎在《說文解字》中釋“狐”時講道：“狐，祆獸也，鬼所乘之。有三德：其色中和，小前大后，死則丘首。”[2]狐是猙獰可怖、令人捉摸不透的一種陰物。而在唐傳奇作品中，狐的形象也已俯拾即是，并取得了較高成就。宋人李昉在《太平廣記》中就專列了“狐”門，從卷447至卷455，共搜集了與狐有關(guān)的作品83篇，其中絕大多數(shù)為唐代作品。可見，在中國傳統(tǒng)文學(xué)作品中，狐是一種文化蘊涵比較豐富的物種。

據(jù)《搜神記·卷十八·張華擒狐媚》所敘：“華見其總角風(fēng)流，潔白如玉，舉動容止，顧盼生姿，雅重之。于是論及文章，辨校聲實，華未嘗聞。比復(fù)商略三史，探賾百家，談《老》《莊》之奧區(qū)，披《風(fēng)》《雅》之絕旨，包十圣，貫三才，箴八儒，擿五禮，華無不應(yīng)聲屈滯。乃嘆曰：‘天下豈有此少年！若非鬼魅，則是狐貍?！盵3]

還是《搜神記》一書，同卷又記錄了這樣一則異事：“吳中有一書生，皓首，稱胡博士，教授諸生。忽復(fù)不見。九月初九日，士人相與登山游觀，聞講書聲，命仆尋之，見空冢中群狐羅列，見人即走。老狐獨不去，乃是皓首書生?！盵4]

據(jù)《廣異記·孫甑生》所言：“唐道士孫甑生本以養(yǎng)鷹為業(yè)，后因放鷹入一窟，見狐數(shù)十枚讀書，有一老狐當(dāng)中坐，迭以傳授。甑生直入，奪得其書而還。明日，有十馀人持金帛詣門求贖，甑生不與。人云：‘君得此，亦不能解用之，若寫一本見還，當(dāng)以口訣相授。甑生竟傳其法，為世術(shù)士。狐初與甑生約，不得示人，若違者必當(dāng)非命。天寶末，玄宗固就求之，甑生不與，竟而伏法。”[5]

另據(jù)《玄怪錄·補遺·狐誦通天經(jīng)》所述：“裴仲元家鄠北，因逐兔入大塚，有狐憑棺讀書。仲元搏之不中，取書以歸，字不可認(rèn)識。忽有胡秀才請見，曰行周，乃憑棺讀書者。裴曰：‘何書也？曰：‘《通天經(jīng)》，非人間所習(xí)。足下誠無所用，愿奉百金贖之。裴不應(yīng)。又曰：‘千鎰。又不應(yīng)。客怒，拂衣而起。裴內(nèi)兄韋端士，已死，忽逢之，曰：‘聞逐兔得書，吾識其字。乃出示之。韋云：‘為胡秀才取爾。遂失不見。裴亦尋卒?！盵6]

從上述四則材料中，我們可以明顯地看到后兩則唐傳奇材料中狐學(xué)識淵博、彬彬儒雅的宿儒形象是與前兩則六朝志怪小說材料中狐妖化書生的形象一脈相承的?！斑@類狐妖幻化為人，接觸人類，但并無祟人害人之心，好像只是為了展示他們的學(xué)識才華，追求和實現(xiàn)他們的人生價值?！盵7]

由此可見，唐代是狐文化的鼎盛時期，唐傳奇中狐博學(xué)多識、氣度非凡的形象是繼承和發(fā)展了六朝志怪小說中書生型狐妖的形象，但在長期演化的過程中，狐妖的一面逐漸減弱，而人的一面漸趨增強，狐形象不斷豐富化、立體化。

二、才高八斗、神通廣大

在六朝志怪小說中，狐的形象還是多以妖怪為主。不過，一些篇目中狐妖則以人的形態(tài)呈現(xiàn)，并且這些狐精多半才華橫溢、無所不能。這反映了狐形象從獸形態(tài)向人形態(tài)變化的萌芽。

依《太平廣記》援引《藝苑》“胡道洽”所錄：“胡道洽，自云廣陵人，好音樂醫(yī)術(shù)之事。體有臊氣，恒以名香自防。唯忌猛犬。自審死日，戒弟子曰：‘氣絕便殯，勿令狗見我尸也。死于山陽，斂畢，覺棺空。即開看，不見尸體。時人咸謂狐也。出《藝苑》?！盵8]

另依《太平廣記》征引《搜神記》“陳斐”所輯：“斐曰：‘汝為何物，而忽干犯太守。魅曰：‘我本千歲狐也，今字伯裘有年矣。若府君有急難，若呼我字，當(dāng)自解。斐乃喜曰：‘真‘放伯裘之義也。即便放之。忽然有光赤如電，從戶出。明日，夜有擊戶者。斐曰：‘誰。曰：‘伯裘也。曰：‘來何為？曰：‘白事。北界有賊也。斐驗之果然。每事先以語斐，無毫發(fā)之差，而咸曰圣府君。月馀，主簿李音私通斐侍婢，既而懼為伯裘所白，遂與諸侯謀殺斐。伺旁無人，便使諸侯持杖入，欲格殺之。斐惶怖，即呼伯裘來救我。即有物如曳一疋絳，剨然作聲。音、侯伏地失魂，乃縛取考訊之，皆服……”[9]

而“唐代小說中狐形象對文學(xué)史產(chǎn)生巨大意義的是狐形象逐漸人性化、世俗化。這個時期的很多篇章中狐的妖性逐漸淡化，而人性化色彩逐漸濃厚，在狐形象走向人性化的同時，文人士子又賦予了狐形象新的意義?！盵10]

據(jù)《廣異記·李黁》所記：“東平尉李黁初得官，自東京之任，夜投故城。店中有故人賣胡餅為業(yè)，共妻姓鄭，有美色，李目而悅之，因宿其舍。留連數(shù)日，乃以十五千轉(zhuǎn)索胡婦。既到東平，寵遇甚至，性婉約，多媚黠風(fēng)流，女工之事，罔不心了，于音聲特究其妙……”[11]

另據(jù)《太平廣記》直引《傳記》“袁嘉祚”所道：“……既而魅夜中為怪，嘉祚不動，伺其所入。明日掘之，得狐，狐老矣，兼子孫數(shù)十頭。嘉祚盡烹之，次至老狐，狐乃言曰：‘吾神能通天，預(yù)知休咎。愿置我，我能益于人。今此宅已安，舍我何害？嘉祚前與之言，備告其官秩。又曰：‘愿為耳目，長在左右。乃免狐。后祚如狐言，秩滿果遷。數(shù)年至御史。狐乃去。（出《紀(jì)聞》）”[12]

通過以上兩則文獻材料，我們可以這樣總結(jié)：唐傳奇中狐的形象是在延續(xù)了六朝志怪小說中狐才氣過人、未卜先知的形象的基礎(chǔ)上又加以創(chuàng)新與拓展，使得狐的形象更具人情，更精世故。正如楊秀云與楊萍在《<聊齋志異>中狐意象的獨特意蘊》一文中所講：“唐傳奇中的狐已不是魏晉時期的獸妖之狐，而是經(jīng)過作者自覺地藝術(shù)處理的文學(xué)形象，它展現(xiàn)了較為深刻的人性內(nèi)涵?！盵13]

三、風(fēng)華絕代、樂善淑惠

魯迅先生曾談道過：“中國本信巫，秦漢以來，神仙之說盛行，漢末又大暢巫風(fēng)，而鬼道愈熾；會小乘佛教亦入中土，漸見流傳。凡此，皆張皇鬼神，稱道靈異，故自晉訖隋，特多鬼神志怪之書?！盵14]在這種社會風(fēng)俗和文化思潮的影響下，獸妖之狐的形象逐漸進入了道教經(jīng)典和志怪小說之中。《焦氏易林·睽之第三十八·升》云：“老狐屈尾，東西為鬼。病我長女，哭涕詘指。或西或東，大華易誘?！盵15]同書“萃之第四十五·既濟”一則中提到：“老狐多態(tài)，行為蠱怪。驚我主母，終無咎悔。”[16]《太平廣記》中征援東晉郭璞《玄中記》中記載：“狐五十歲，能變化為婦人。百歲為美女，為神巫，或為丈夫與女人交接，能知千里外事，善蠱魅，使人迷惑失智。千歲即與天通，為天狐?！盵17]而《齊諧記》中的群狐化為人后，擄掠搶奪他人妻女，惡貫滿盈、無惡不作。

由上面的文獻可知，在漢魏六朝時期，狐意象多是淫邪、惑亂的同義語。唐傳奇則一洗狐淫蕩穢亂、妖媚蠱惑的形象，而展現(xiàn)出國色天香、知書達理、溫柔賢良、和善重情的一面。在某種程度上能夠反映出唐人對狐魅由厭惡排斥到喜愛接納的變化。誠如王振星先生所言，唐傳奇中“狐精的形象內(nèi)涵是隨著文學(xué)的發(fā)展而不斷地得以豐富和發(fā)展的，并成為中國古典小說作者思想傾向的物化對象，是人們寄寓某種思想感受的載體”[18]。

比如《廣異記·王璿》：“唐宋州刺史王璿，少時儀貌甚美，為牝狐所媚。家人或有見者，風(fēng)姿端麗，雖僮幼遇之者，必斂容致敬，自稱新婦，祗對皆有理。由是人樂見之。每至端午及佳節(jié)，悉有續(xù)命物饋送，云：‘新婦上某郎某娘續(xù)命。眾人笑之，然所得甚眾。后璿職高，狐乃不至，蓋其祿重，物不得為怪?！盵19]

再比如《太平廣記》直征《宣室志》“計真”語：“妻色甚姝，且聰敏柔婉。生留旬月，乃挈妻孥歸青齊。自是李君音耗不絕。生奉道，每晨起，閱《黃庭內(nèi)景經(jīng)》。李氏常止之曰：‘君好道，寧如秦皇漢武乎。求仙之力，又孰若秦皇漢武乎。彼二人貴為天子，富有四海，竭天下之財以學(xué)神仙，尚崩于沙丘，葬于茂陵。況君一布衣，而乃惑于求仙耶？……又十馀年。李有七子二女，才質(zhì)姿貌。皆居眾人先。而李容色端麗，無殊少年時。生益鍾念之。無何，被疾且甚，生奔走醫(yī)巫，無所不至，終不愈。一旦屏人握生手，嗚咽流涕自言曰：‘妾自知死至，然忍羞以心曲告君，幸君寬罪宥戾，使得盡言。已歔欷不自勝，生亦為之泣，固慰之。乃曰：‘言誠自知受責(zé)于君，顧九稚子猶在，以為君累，尚感一發(fā)口。且妾非人間人，天命當(dāng)與君偶，得以狐貍賤質(zhì)，奉箕帚二十年，未嘗纖芥獲罪。以他類貽君憂。一女子血誠，自謂竭盡。今日求去。不敢以妖幻馀氣托君。念稚弱滿眼，皆世間人為嗣續(xù)，及某氣盡，愿少念弱子心。無以枯骨為讐。得全支體，埋之土中，乃百生之賜也。言終又悲慟，淚百行下。傷感，咽不能語。相對泣良久，以被蒙首，背壁臥，食頃無聲。生遂發(fā)被，見一狐死被中。生特感悼之，為之?dāng)吭嶂?，皆如人禮訖……”[20]

由此可得，與六朝志怪文學(xué)作品中的狐形象相比，唐傳奇中的狐形象不僅內(nèi)涵與審美價值更趨豐富，而且在反映社會生活的深度與廣度上也達到了一個嶄新的高度。在長期的演變過程中，狐形象更具人情味，由惡的代表發(fā)展為善的化身，彰顯了唐人對真善美的渴望與追求。

總而言之，唐傳奇中作者將這些狐形象置于人類社會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之中，寓意深遠(yuǎn)地描摹人物的個性，使得他（她）們不僅擁有人類的形體、外貌與生活經(jīng)歷，而且具備細(xì)膩的內(nèi)心世界、鮮明的情感特征。作者無疑是想通過對唐傳奇中千姿百態(tài)、異彩紛呈狐形象的塑造，引導(dǎo)著我們對社會生活進行深刻的思索與感悟。

注釋：

[1][清]紀(jì)昀：《閱微草堂筆記·卷十 如是我聞（四）》，《閱微草堂筆記》，浙江：浙江古籍出版社，2010年版，第142-143頁。

[2][漢]許慎著：《中國古典名著百部·說文解字上部·第十上·犬部·狐》，《中國古典名著百部·說文解字（上、下）》，柴劍虹，李肇翔主編，北京：九州出版社，2001年版，第572頁。

[3][晉]干寶原著：《搜神記全譯·卷十八·四二一·張華擒狐媚》，《搜神記全譯》，黃滌明譯注，貴州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第492-493頁。

[4][晉]干寶原著：《搜神記全譯·卷十八·四二八·胡博士》，《搜神記全譯》，黃滌明譯注，貴州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第504頁。

[5][唐]戴孚撰：《廣異記·孫甑生》，《廣異記》，方詩銘輯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版，第217頁。

[6][唐]牛僧孺編：《玄怪錄·卷十 如是我聞（四）》，《玄怪錄》，程毅中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版，第142-143頁。

[7]秦娟：《魏晉南北朝志怪小說中的妖怪形象及其文化意蘊》，淮海工學(xué)院學(xué)報（社會科學(xué)版），2008年，第3期，第60頁。

[8][宋]李昉等編：《太平廣記 第九冊·卷第四百四十七·狐一·胡道洽》，《太平廣記 第九冊》（全十冊），北京：中華書局，1961年版，第3652頁。

[9][宋]李昉等編：《太平廣記 第九冊·卷第四百四十七·狐一·陳斐》，《太平廣記 第九冊》（全十冊），北京：中華書局，1961年版，第3654頁。

[10]高崇霞：《唐代小說中狐形象的繼承與創(chuàng)新》，綏化學(xué)院學(xué)報，2012年第6期，第78頁。

[11][唐]戴孚撰：《廣異記·李黁》，方詩銘輯校：《廣異記》，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版，第218-219頁。

[12][宋]李昉等編：《太平廣記 第十冊·卷第四百五十一·狐五·袁嘉祚》，《太平廣記 第十冊》（全十冊），北京：中華書局，1961年版，第3687-3688頁。

[13]楊秀云、楊萍：《<聊齋志異>中狐意象的獨特意蘊》，《長春師范學(xué)院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2009年，第2期，第63頁。

[14]魯迅：《中國小說史略·第五篇·六朝之鬼神志怪書（上）》，《中國小說史略》，北京：中華書局，2010年版，第22頁。

[15][西漢]焦延壽：《焦氏易林注?卷十·睽之第三十八?升》，[民國]尚秉和注，常秉義點校：《焦氏易林注》，北京：光明日報出版社，2005年版，第387頁。

[16][西漢]焦延壽：《焦氏易林注?卷十二·萃之第四十五?既濟》，《焦氏易林注》，[民國]尚秉和注，常秉義點校，北京：光明日報出版社，2005年版，第453頁。

[17][宋]李昉等編：《太平廣記 第九冊·卷第四百四十七·狐一·說狐》，《太平廣記 第九冊》（全十冊），北京：中華書局，1961年版，第3654頁。

[18]王振星：《中國狐文化簡論》，《齊魯學(xué)刊》，1996年，第1期，第42頁。

[19][唐]戴孚撰，方詩銘輯校：《廣異記·王璿》，《廣異記》，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版，第218頁。

[20][宋]李昉等編：《太平廣記 第十冊·卷第四百五十四·狐八·計真》，《太平廣記 第十冊》（全十冊），北京：中華書局，1961年版，第3707-3709頁。

參考文獻：

[1][清]紀(jì)昀.閱微草堂筆記[M].浙江：浙江古籍出版社，2010.

[2]漢·許慎著，柴劍虹，李肇翔主編.中國古典名著百部·說文解字（上、下）[M].北京：九州出版社，2001.

[3][晉]干寶原著，黃滌明譯注.搜神記全譯[M].貴州：貴州人民出版社，1992.

[4][唐]戴孚撰，方詩銘輯校.廣異記[M].，北京：中華書局，1992.

[5][唐]牛僧孺編，程毅中點校.玄怪錄[M].，北京：中華書局，1982.

[6]秦娟.魏晉南北朝志怪小說中的妖怪形象及其文化意蘊[J].淮海工學(xué)院學(xué)報（社會科學(xué)版），2008（3）：60.

[7][宋]李昉等編.太平廣記（第九冊、第十冊）[M].北京：中華書局，1961.

[8]高崇霞.唐代小說中狐形象的繼承與創(chuàng)新[J].綏化學(xué)院學(xué)報，2012（6）：78.

[9]楊秀云、楊萍.《聊齋志異》中狐意象的獨特意蘊[J].長春師范學(xué)院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2009（2）：63.

[10]魯迅.中國小說史略[M].北京：中華書局，2010.

[11][西漢]焦延壽，[民國]尚秉和注，常秉義點校.焦氏易林注[M].北京：光明日報出版社，2005.

[12]王振星.中國狐文化簡論[J].齊魯學(xué)刊，1996（1）：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