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記者 殷 毅
激浪與礁石的無數(shù)次摔打與撞擊,他領略到的是大自然的永恒和不屈;與大海的零距離接觸,他看到的是大海的變化萬千。借助繪畫語言,畫家張名鶴賦予了大海新的靈魂的同時,更多的是表達出了他的生命情懷——激情、向上、熱愛生命和大自然。
張名鶴,1956年生。海賦畫院院長,中國海洋畫研究院院委,世界華人華僑社團聯(lián)合總會藝委會理事,西苑中海畫院一級美術師,北京中國書畫創(chuàng)作基地專職畫家。作品追求筆墨渾厚、凝重。畫風雄渾、野逸、壯闊、深邃。崇尚自由自然,充滿真情、深情、豪放之情,并體現(xiàn)出野氣、大氣、浩然正氣,是近年來頗受關注的實力型畫家,并被譽為海洋畫專家。
1
在張名鶴的畫室,談起“大海”這個話題,張名鶴明顯地有些激動。直覺告訴記者,他與大海之間有著太多的故事。
他愛大海。正因為此,17年前他索性舉家遷至威海,把家直接安在了海邊。于是在浩瀚黃海的一角,他可以天天看著那些奇異的礁石、偉岸高聳的海崖、一望無際的金沙灘,日日與海浪、礁石與和天風做伴。
他這樣描繪他感悟到的大海:無風時,晶瑩的浪花撫摸著礁石,似情侶依偎,仿佛悄聲傾訴著深藏的情愫,纏綿消魂;大風驟起時,浪濤狂吻著礁石,像極了熱戀中的情人。那似火的激情感天動地,令人不禁生發(fā)萬丈豪情。
張名鶴說,我平生愛海,尤愛激浪。因為她總是給人以巨大的誘惑和啟迪,使人奮發(fā)向上。所以每至大風驟起的時候,百舟歸港、行人避室,我必匆匆趕往海邊。迎天風、觀驚濤,感受海的博大、神奇和偉大。每每至此,海潮澎湃我心也澎湃,生發(fā)無限豪情。人仿佛神蕩極樂之中、超脫了塵俗之外。
“大風驟起的時候匆匆趕往海邊”是怎么一回事呢?張名鶴說,由于愛海我開始畫海,尤以畫驚濤駭浪為主。威海的海域面向北,海岸在南邊,冬天西北風大,把海浪往南刮,因為經(jīng)常觀察我已掌握了這些規(guī)律。每天晚上我都要看天氣預報,如果風力在七八級,第二天我一定會出去。因為七八級的風,力度大小最合適,海浪的造型最美也最入畫,激起的浪花有高度而且不碎。如果風力達到九級就不行了。浪頭剛起來就讓風給吹散了,水珠破碎隨風亂濺,這樣的浪永遠起不來,也就無法入畫。另外,人在海邊也待不下去。
2
張名鶴對大海的熱愛用“著魔”一詞似乎并不為過。有一年冬天風大寒冷,張名鶴照例趕到海邊坐在海邊發(fā)呆冥想。此時,方圓幾百米可見的視線內(nèi)只有他和不遠處的養(yǎng)殖場兩名工人。兩名工人遠遠地看著他,以為他有事想不開,過來勸他說:人活著沒有什么坎兒過不去!張名鶴笑了?!昂髞砦液瓦@兩個人非常熟悉,一刮風,海邊就剩我們仨人?!?/p>
為了描繪驚濤駭浪,張名鶴走遍了威海的千里海岸,歷經(jīng)了數(shù)次險被巨浪吞沒的危險。在他家鄉(xiāng)的海邊有一座約2層樓高的大礁石,多年來,為了近距離觀察大海,他無數(shù)次攀行過這塊巨大的礁石。一天,大風驟起,他正在那里攀行觀海,一排巨浪襲來。直覺告訴他,這里將形成一幅最美的大海的圖畫。他非常興奮。只見他挎著相機,雙手抓住礁石,站穩(wěn)雙腳。就在準備挪步的一剎那,一個十米多高的巨浪劈頭蓋臉砸過來。他的一只腳沒了落處,一只手緊緊護住相機,巨石上他只能一只手加一只腳在那支撐。他說,憑我多年的觀海經(jīng)驗,覺得自己能夠攀過那塊礁石。那一次,我算是領略了大海的無情和恐怖。差點丟了性命,可謂大難不死。
既愛海須縱情。強烈的繪畫欲望令張名鶴升發(fā)著無窮的探索熱情。在激情的感召下,他常常面對大海,情不自禁無數(shù)次地在心中吶喊:“大海,我來了……”
張名鶴喜歡畫海,尤喜巨浪。古人說:好畫山,難畫水?;仨袊嬍?,他沒有找到理想的畫海范例,也沒有更多的畫法借鑒。最讓他不解的是:面對大海,古今文人到此多有感言,而墨客到此卻少有筆痕。古人沒有給出參照的依據(jù),今人對海洋畫也并不看好,這些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挑戰(zhàn)。
他說,那我就直面大海,直接與驚濤駭浪對話,師法自然。我一定要探究形成自己的語言符號,重新建立一個傳統(tǒng)沒有的樣式。我要揮寫成功或失敗的一筆,也算我不枉深愛大海的一生。況且,國家現(xiàn)在提倡海洋強國建設。我的海洋畫表達出了我對祖國的熱愛之情。
3
在長期的探索與實踐中,張名鶴逐漸發(fā)現(xiàn)宣紙、筆、墨在運用中尚有未被利用的功能與作用。他利用“水點皴”的方法來表現(xiàn)海浪、水氣,表現(xiàn)海的變幻莫測。他說,“水點皴”這種方法可以得心應手地處理浪的各種肌理,透氣、透明。其筆墨語言,似真似幻;虛中有實、實中有虛。無筆墨處及少筆墨處的巧妙處理,使畫面靈動而獲得韻味。他畫海浪從不用白粉、膠礬水等輔助材料,完全是靠手上功夫。用“礁石皴”技法畫礁石,能極好地表現(xiàn)出礁石經(jīng)受風蝕、海蝕后滄桑裂變卻依然堅強的特征。在他的畫里,海浪與礁石從來都是虛實相生、相濡以沫。
《滄海橫流》68-240cm
《臨風馳騁》145-360cm
由于張名鶴畫海非常強調(diào)畫面的整體性和嚴謹,增強黑白灰的對比,他的作品具有極強的視覺沖擊力。在創(chuàng)作中,他從沒感到東方與西方、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二者的水火不融,反而兩種營養(yǎng)兼收并蓄。他說,只有找到實實在在的感覺,才能使自己的藝術具有真正的意義。這種“實實在在的感覺”就是我有幸與大海零距離接近。我住在海邊,每日都能看到大海,同大海進行心靈的交融與對話。她的喧嘩與寧靜、博大與細微、險峻與溫柔、暴烈與安詳,都會與我產(chǎn)生共鳴。無論喜怒哀樂,我都與其默默相伴,甚至盡情擁抱。我的整個身心已與大海合二為一。
有評論家這樣評價張名鶴:他生性少言寡語,不善辭令。但在他的內(nèi)心世界中卻始終懷有生命的浪漫激情。這不僅僅因為他的心性使然,更重要的是他在整個創(chuàng)作的過程中拓開了心胸、放逐了理想、揚起了生命的風帆。在張名鶴的藝術世界中,海已不再是簡單的景色取舍,而是融進了畫家的主觀情懷。畫家在激浪與礁石的無數(shù)次摔打與撞擊中,領略到了大自然的永恒氣息和不屈精神。
《驚濤入夢》、《激情澎湃看大潮》等系列作品,畫面中海天一色,力拔天兮,海浪似乎撲面而來。那種大氣蓬勃、氣吞山河之勢,令人深深振撼的同時,也生發(fā)一種蓬勃向上之感。
“我的每幅畫,都傾注著自己的心血。但藝無止境,對海洋畫,我將永遠地追求、探索著,讓激情永遠澎湃。”
《潮歌》140-145cm
《浪的散板》68-68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