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你，夏天該有多寂寞

戀上一滴淚

今年夏天我認識了一個叫做夏日的男生， 夏日最討厭的東西就是夏天，沒有之一。

1.偶遇一個奇怪的女孩

夏日最討厭的東西就是夏天，沒有之一。

他討厭汗水，討厭炎熱，別的小孩喜歡夏天是因為有一個悠長的暑假可以盡情地玩，他從來沒有認真享受過暑假的快樂，因為每到夏天，他都會被爸媽硬性規(guī)定留在小小的便利店幫忙看店子。

夏日尤覺得今年夏天特別炎熱，他在心底期待什么時候來一場臺風(fēng)可以趁機休息一下，但好幾場臺風(fēng)來是來了的，偏偏吹不到他所在的城市，統(tǒng)統(tǒng)擦邊球一樣吹到別的地方去了。他望著頭頂吱呀吱呀轉(zhuǎn)動著的老風(fēng)扇發(fā)了一陣呆，然后翻箱倒柜想找空調(diào)的遙控器，趁著媽媽在里間睡覺的時候開一下空調(diào)。

真的是太熱了，三十七攝氏度，他穿著背心短褲都熱得受不了，全身上下都在滴汗。

突然，便利店的門被人從外面推了一下，夏日嚇了一跳，腳步一陣踉蹌就摔了一下，還不小心撞翻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堆商品，他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手腳麻利地把散落一地的物品重新堆砌好，但媽媽還是被吵醒了，一個四十幾歲的女人睡眼惺忪地走出來，看到滿地狼藉，一張臉寫滿即將要發(fā)火的神情。

撲哧！

一陣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在耳畔響起，夏日抬起頭來的時候剛好撞上一雙小鹿一樣濕漉漉黑漆漆的眼睛。女孩的一張臉雪白雪白的，像精致櫥窗里擺放著的漂亮洋娃娃，明明那么炎熱的高溫，她卻穿著蕾絲邊的連衣裙，裙子很長，長到腳踝的地方。

夏日竟看呆了，后知后覺才發(fā)現(xiàn)女孩始終眉眼彎彎地盯著他笑。他從來不會臉紅，此刻感覺耳根微微地燙了起來，不知道原因。

“臭小子還不趕緊起來，蹲在地上好看?。俊毕娜者@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維持著半蹲在地上收拾地上貨品的姿勢，又難看又不雅觀。媽媽趁勢一把粗魯?shù)亓嗥鹣娜眨缓蟪⑦€有一直緊緊握著女孩手的婦人笑得卑躬屈膝。

夏日最討厭的，還有父母這每次面對有錢人時自動自發(fā)地端出來的嘴臉。

相比之下，女孩身邊的婦人則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她衣著光鮮，身上自有一股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高貴和冷艷，她只是冷冷地掃了一眼夏日的媽媽，然后才上下打量了一下夏日，她淡淡地道：“我們剛搬來這個小區(qū)，只是隨便轉(zhuǎn)轉(zhuǎn)……”她的話還沒說完，夏媽媽立刻畢恭畢敬地把便利店的名片雙手遞過去，說：“這位太太如果有任何需要可以打上面這個電話，我們一塊錢起就送貨上門，十分方便呢?！?/p>

夏日在媽媽的背后忍不住做了一個鬼臉，什么送貨上門，每次都是點名讓他一個人送去，他累得要死。女孩仿佛看到了他做的鬼臉，嘴角的笑容綻得更大。很快，女孩隨著婦人走出便利店，夏日眼巴巴地看了一眼遠處那幾乎塵封的空調(diào)，額頭上的汗繼續(xù)大顆大顆地往下掉，腦海里驀地閃現(xiàn)出剛剛那一張雪白得近乎病態(tài)的臉，小鹿一樣黑漆漆的眼睛，還有她眼里嘴角明媚得似春天的笑意……

于是他并沒有聽見媽媽一直靠在門邊，嘴巴上喃喃的近乎夢囈的話：“兩萬一平方米的高檔住宅區(qū)啊，你說這個世界上怎么有那么多有錢人呢……”

2.我想和你做朋友

夏日在便利店幫忙多時，自然知道夏天正是便利店忙得最昏天黑地的時候。

店里的座機幾乎每天都會被打爆，而且客人大多要的都是消暑飲品或者食物，夏日手長腿長，平日在學(xué)校上體育課跑步成績總是拿第一，就是靠送冰棒這些很容易化掉的東西練出來的。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夏媽媽麻利地拿筆在紙上圈圈畫畫著什么，掛了電話后飛速地把一堆養(yǎng)顏的飲品大包大包地塞進一個大的塑料袋里，然后催促夏日趕緊送到11棟205號房。

是那個臉色蒼白得似雪的女孩的家。

夏日還記得前不久第一次送貨到他們家去的情景，他起初不知道是女孩的家，門鈴響起很久后雕花木門被打開，然后他便看到女孩媽媽一張寒冰一樣的臉，門內(nèi)傳來隱隱約約的鋼琴聲，夏日小心翼翼地透過半開的門看向屋內(nèi)的擺設(shè)，奢華精致的裝修格局，用“金碧輝煌”四個字來形容簡直毫不夸張，視線所及的水晶壁燈靜靜地散發(fā)著璀璨的光芒，閃花了夏日的眼，讓他始終移不開眼睛。

“媽媽。”鋼琴聲突然中斷，女孩踩著小碎步走了出來，看到夏日的時候，她一雙眼睛再次亮晶晶的，但婦人只是嚴厲地大聲地對她說：“茉莉，出來做什么，快回去練琴，今天還練不到三個小時……”

夏日木木地看著她，在家她也穿得很多，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不知怎么的，他覺得這個叫做茉莉的女孩，應(yīng)該活得很不開心吧。然而每次見到她，她的臉上都是滿滿的笑容，給人一種特別積極和樂觀的感覺。

這個女孩給人的感覺特別奇怪，不是嗎？

但夏日莫名對她存了一份好奇的心思。

之后每次要送貨到11棟205號房，夏日總會特別踴躍，莫莉的媽媽每次都買一些華而不實的營養(yǎng)品，什么冰棒啊飲料啊這些她統(tǒng)統(tǒng)沒有買過。店里的電話再次響起，夏日一邊在貨架前盤點，一邊豎起耳朵聽電話那邊的動靜，果不其然，掛斷電話以后媽媽捏著很大的嗓音讓夏日拿兩個冬菇蒸雞肉的便當(dāng)送到11棟205號房。

便當(dāng)？一想到茉莉媽媽的那張臉，夏日覺得她無論怎么看也不像會吃便當(dāng)這種廉價食品的人啊。

“還發(fā)什么愣??？趕緊拿了就過去??！”夏日大聲哦了一聲，他不敢怠慢，十分鐘以后已經(jīng)趕到205號房。當(dāng)然，是跑過去的。門鈴按了一陣就有人來開門，但他絕對沒想到，往門外探出腦袋的是茉莉，而不是她那個高高在上的媽！

“嗨，你來得好快?！逼鋵嵞x是想說，你每次來得都很快，這次更快。但她看到夏日還是愣愣的樣子，忍不住撲哧笑了一下，“你請進來吧?！?/p>

“我……可以進來嗎？”這次夏日終于有機會看他們家的地板了，是光潔得可以清楚倒映自己樣子的大理石地板，他低頭看了看腳上踩著的臟兮兮的人字拖，不敢走進去。

“沒事兒，我媽媽今天不在家，你進來吧。”莫離朝他友好地伸出手。

夏日點了點頭，踢掉人字拖，小心翼翼地走進莫離的家。

后來他才知道，原來女孩不是叫茉莉，她姓莫，叫莫離，這么大這么奢華的房子只有她和媽媽兩個人住，偶爾也有鐘點工上來打掃衛(wèi)生。莫離很忙，白天忙著讀貴族學(xué)校，夜晚回到家還要在媽媽的監(jiān)視下學(xué)習(xí)不同的東西，一三五學(xué)習(xí)鋼琴，二四六拉小提琴，周日還要在媽媽的陪同下學(xué)英語和法語。

“我一個人很無聊，就想著點兩份飯，然后和你一塊兒吃，你不介意吧？”莫離把另外一個便當(dāng)推到自己面前，夏日很驚訝，退卻了幾次，見莫離裝出一副很生氣的模樣，最后硬著頭皮打開了便當(dāng)盒。

“其實我沒有朋友，不知道為什么，第一次在便利店看到你的時候，覺得你這個人很有趣，夏日，我想和你做朋友。”

“可是，你媽媽應(yīng)該不喜歡我和你做朋友吧？”夏日被莫離的直接給折到，但很快想起什么，便尷尬地把心中的疑問問出口。

“嗯，我猜也是。”莫離突然鬼靈精怪地笑了一下，“那我們瞞著她不讓她發(fā)現(xiàn)不就行咯?！?/p>

夏日張了張嘴還想問什么，只見莫離已經(jīng)飛快地坐到鋼琴椅上，她回頭對夏日，“我給你彈一段曲子?！比缓?，夏日就看到她靈活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翩翩起舞，琴音如淙淙流水一樣蕩漾開來，特別動聽。

莫離，你看上去真的很快樂的樣子。

但我從不認為你是真的快樂。

3.大人的世界怎么這么難懂

莫離每次都會趁媽媽不在的時候打電話到便利店點兩份外賣，一份自己吃，一份是點給夏日吃的。

“我看你每天跑來跑去的，一定累得沒時間吃飯吧?！币驗檫@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夏日心里很感動，但表面上卻像個大男人似的說：“沒事呢，我能頂?shù)米??！?/p>

為了不讓夏媽媽起疑，夏日每次逗留的時間都不會很長，最多只是快速吃完便當(dāng)就離開，莫離偶爾也有小女孩的脾性，為了和夏日多說上兩句話，便一晚上打四五個電話過來讓他送外賣，但看到夏日氣喘吁吁趕過來的樣子，她又覺得特別心疼，她拉了拉夏日的衣服下擺，很小聲地說：“夏日，對不起，我不該總是打擾你讓你上來陪我?！?/p>

夏日從莫離清亮的眼瞳中看到自己小小的身影，第一次，他發(fā)現(xiàn)自己被眼前這個女孩需要。

他又怎么會舍得責(zé)怪她。

以往夏日總是討厭夏天，因為夏天，他必須留在店里幫忙看店，沒有自由，不能出去玩，他在普通高中讀書，平日有一幫經(jīng)常一起打球的小伙伴，而且他人緣不錯，在女生堆中也很吃得開，但莫離不一樣，她跟夏日坦白過貴族學(xué)校的風(fēng)氣并不好，那里的小孩很少會認真讀書，每天她見得最多的就是互相攀比，像她所說的那樣，她在那個學(xué)校里真的沒有一個能談心的朋友。

這一刻，他忽然發(fā)現(xiàn)其實夏天也并不是那么討厭。

他深刻明白，莫離表面上越是開朗和樂觀，心底深處就越是孤單和落寞。

很快暑假就要結(jié)束，一想到不用多久就要見到平日玩得很好的同學(xué)，夏日的心情好得很，但他又有點納悶，他就算神經(jīng)再大條也不難發(fā)現(xiàn)爸媽最近看向自己的眼神總怪怪的，還一副躲躲閃閃的樣子，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想問，又很快被各種事情打亂了心思忘記了。

終于有一天，夏日剛送完貨回到店子里，還來不及好好歇一下，夏媽媽迅速把他拉到一邊對他說：“我和你爸商量了好一陣子，決定從下學(xué)期開始把你轉(zhuǎn)到Z中去?！?/p>

什么？！夏日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再三確認下才發(fā)現(xiàn)媽媽是認真說的，不是鬧著玩的。

“那是貴族學(xué)校！”他不管不顧地朝媽媽吼了一聲。

“你當(dāng)我們傻啊，我們當(dāng)然知道那是貴族學(xué)校?！毕膵寢寘s忽然冷靜下來，聲音里帶著一絲平日難得一見的討好，“我和你爸這么做還不都是為了你？你看你，成績不好，勉強在原來的學(xué)校讀下去能考上什么學(xué)校？無外乎名聲一般的私立大學(xué)或者爛大街的大專，但貴族學(xué)校不一樣啊，成績再不行畢業(yè)以后再花點錢也容易弄進去附屬的大學(xué)。說到底還是你自己不爭氣，要是你讀書能下點工夫，我們至于花這么多錢把你塞去貴族學(xué)校嗎……”

看著媽媽絮絮叨叨的樣子，夏日覺得心里也很不好受。

等夏日再過來送外賣的時候，看到他一臉的悶悶不樂，莫離就問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夏日把自己爸媽背著自己做的事情和盤托出，莫離聽見以后特別興奮，連聲音都激動了起來：“好巧啊，我就是在Z中上學(xué)，說不定我們可以分到一個班。”

莫離告訴夏日，高三開學(xué)以后會進行一次摸底考試，然后按照成績排名重新分班?？上娜战z毫不想聽這些信息，對他來說，Z中這個名字像一個噩夢那樣籠罩著自己，讓他窒息和抓狂。

“夏日，你不要這么不開心?！蹦x朝他露出一個他平日最熟悉的笑容，“等你轉(zhuǎn)學(xué)到我們學(xué)校以后，你不會孤單也不會沒有朋友啊，因為我就是你的朋友。同樣的，我也不怕在學(xué)校里找不到人陪我說話了，因為有你在那里呢?！?/p>

便利店每天都要忙到凌晨兩點才會關(guān)門，也許是知道兒子今晚心情不好，夏媽媽破天荒讓他早點回家休息。夏媽媽彎著腰在收拾什么，突然一陣腰痛，她咿咿呀呀地叫了一聲，夏日想上前幫忙，驀地想起今天發(fā)生的事，咬牙頓住了腳步。

但他雖然個性貪玩，卻還不至于任性到不懂事的地步，他也明白爸媽這么做都是出于好意，更何況親人之間哪里有什么真正的深仇大恨。

他忍了一會兒還是走過去把媽媽扶到一邊坐下休息。過了一會兒，他終于訥訥地說：“好了我不怪你們了，高三最后一年我努力一下，爭取考上一個體面一點的大學(xué)吧。”

夏日回到家以后筋疲力竭地倒在床上，明明很累，卻第一次失眠了。

4.她原來是個被眾星捧月的女孩

夏日不知道自己作為轉(zhuǎn)校生，開學(xué)的第一天要上臺發(fā)表講話，望著講臺下五十多雙眼睛，他一時蒙了，大腦已經(jīng)當(dāng)機了，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不再是以前熟悉得不行的同學(xué)的笑臉，Z中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而可怕的。

準確點來說，是莫離還有一些眼熟的或者沒見過的同學(xué)。

長方形的桌子上擺著一個點了蠟燭的生日蛋糕，莫離剛想吹熄蠟燭，因為瞧見夏日，突然就僵住了。

“咦，那個人不是夏日嗎？”有同學(xué)開始議論起來。

“啊，他是來送便當(dāng)盒的，還以為他家里是做什么大生意的呢……”

嘲諷的語氣他不是沒有聽出來，夏日捏緊拳頭，努力咬著牙齒，但他終究沒有發(fā)作。像媽媽說的，他不是小孩子了，他長大了懂事了，何必和這些家里有錢但思想貧乏的同齡人斤斤計較呢。

他反而落落大方地走到莫離的面前，禮貌地跟她說了一聲“生日快樂”。

莫離喜出望外地看著他，這一刻，夏日想著，莫離心里也是有所觸動的吧。

手上還攢著剛剛客人遞過來的零錢，他一點兒丟臉的感覺都沒有，大步流星地從莫離的眼前經(jīng)過，走出西餐廳。

6.夏日，對不起

聽說莫離在上體育課的時候突然暈倒，夏日心一緊，不管不顧就跑到醫(yī)務(wù)室去看莫離。但莫離始終沒有醒轉(zhuǎn)過來，醫(yī)務(wù)室的醫(yī)生提議立刻把她送去大醫(yī)院才行。

“趕緊打120吧！”圍觀的同學(xué)連忙拿出手機來。

“我送她去醫(yī)院！”所有人都被夏日的聲音給驚住，說時遲那時快，他把莫離抱起來，然后以豹子一樣的速度跑出了學(xué)校。他這時真慶幸自己跑步的速度有那么快，都是這些年經(jīng)年累月的鍛煉下來的。

把莫離成功送到醫(yī)院以后，夏日累得似要散架了一樣，他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氣，莫媽媽才從外面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趕了過來?？吹较娜?，她詫異地問：“是你送莫離來醫(yī)院的？”夏日抬頭，叫了一聲阿姨好，然后輕輕地點點頭。

兩個人各自坐在一邊，沒有再說話，直到醫(yī)生說莫離的身體沒有什么大礙了，夏日站起來，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進去看看她的時候，莫媽媽突然轉(zhuǎn)過身，對他說：“你也一起進來吧?！?/p>

“媽媽，我想單獨和夏日說說話，你能先出去一下嗎？”卻沒想到，莫離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句。莫媽媽很快走出病房，夏日有點局促地坐在莫離的旁邊，她還是在笑，但臉色更蒼白了，仿佛一吹就會倒了一樣。

“夏日，對不起?！?/p>

“怎么突然道歉？”夏日莫名其妙。

“其實很早以前，是我跟你媽媽提議把你轉(zhuǎn)到Z中的?！蹦x鼓起勇氣，決定把藏了很久的心事說出來，“有一次你沒在店里，我剛好遇到你媽媽，她跟我說很擔(dān)心你以后考大學(xué)的問題，當(dāng)時我是真的很希望你能和我一起上學(xué)，我就對她說，如果夏日轉(zhuǎn)到我們學(xué)校來，雖然學(xué)費昂貴，但和普通高中相比，至少能保證你將來有一所不錯的大學(xué)可以讀……

“是我錯了，是我自私了，你根本不喜歡Z中，是我讓你變得越來越不快樂。”

夏日愣住了，也不知道霎時間能說什么話。

“還有，其實我的身體很不好，很容易生病，嬌貴一點來說，很脆弱。我不知道下次暈倒會是什么時候，所以我不得不跟你說，夏日，我真的很喜歡你這個朋友，比起學(xué)校里那些假惺惺的總是跟在我身后的同學(xué)，你才是真真實實的，我唯一認可的朋友?！?/p>

然后，夏日看到莫離伸出手，他立刻反應(yīng)過來，也伸出自己的手，緊緊地握著她柔若無骨的一雙小手。

“好吧，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夏日也在這里和你說明，我心里也很認可你這個朋友，我們一直都會是好朋友的。”

那天以后，夏日覺得自己心頭的郁結(jié)統(tǒng)統(tǒng)都解開了，他明白，只要用心學(xué)習(xí)，無論在什么地方都一樣可以學(xué)習(xí)的，他甚至主動去找莫離，不理身后意味深長的笑容或者莫名其妙的閑言閑語，因為他和莫離都知道，彼此都不想失去這么好的朋友。

然而高考前的兩個月，莫離卻告訴夏日，她不能參加高考了，因為壓力太大，她想先去國外休養(yǎng)休養(yǎng)，調(diào)理好身體，來年再考。

“夏日，我自彈自唱了一首歌，媽媽幫我錄下來的，等我走了以后你再聽吧。”莫離把一個小巧的MP4塞到夏日的手中。她連道別都是滿臉笑容，夏日抽了抽鼻子，女孩都這么堅強，他身為男子漢更不能哭鼻子了。

“我答應(yīng)你，我保證會努力考到你在的城市的。”

“嗯！”好多好多話都來不及說，他想，來日方長，等莫離以后回來再說吧。

莫離走的那天夏日沒有出現(xiàn)，但他還是跑去了機場，一個人站在空地抬頭仰望起飛升空的銀色大鳥。

他拿出那個MP4，點開了“PLAY”鍵。

一陣流暢的鋼琴聲如溪水一般緩緩流淌開來。

今年夏天我認識了一個叫夏日的男生/他善良單純同時也有點呆呆的/我想多認識他我想多接近他/夏日夏日你說我們做朋友好不好……

夏日聽著聽著就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

莫離，你要早點回來。

我會一直等你。

因為我們是永遠的好朋友。

編輯/愛麗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