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花火》編輯的頭像再度跳動,我不點開對話框也知道,她肯定是來催“十年榮光·莫默篇”的小專欄了。彩色的頭像就像是一個人正在跳繩一樣干勁十足地上下跳動,我就像一個埋伏的狙擊手一樣非常有耐心地盯著她的頭像,直到彩色的頭像變成了黑白。當然這樣的逃避是沒有意義的,就好像天亮了逃避起床、天黑了逃避睡覺一般毫無意義。
英國有一部叫做《人生七年》的紀錄片,他們采訪了十四個出生于不同階層的七歲小孩,然后每隔七年再采訪一次。一晃四十多年過去,觀眾會發(fā)現(xiàn),這十四個人當中,窮人的孩子依舊是窮人,富人的孩子依舊是富人。
但是其中有一個窮人家的孩子,通過自己的不懈努力考上了牛津大學,后來更是成為了著名大學的教授。他成功地改變了自己的社會階層,也改變了自己的命運——這和我們國家的鯉魚跳龍門的故事極其相似。
我出生在灘頭古鎮(zhèn)祝家莊,那是個總是有著各種荒誕離奇?zhèn)髡f的地方,每座山、每條河甚至每一棵樹都有一個令人回味無窮的小故事,而我筆下的祝家莊系列不過是其中的九牛一毛而已?;仡櫘斈暌黄鹜嫠5男』锇?,他們大都還留在農(nóng)村。每次想起他們,我就會想起我們一起去河里捕魚的情景。那些被網(wǎng)套住不掙扎的魚兒,無一例外地成了我們餐桌上的佳肴。而那些奮力掙扎的,雖然最后也難逃一死,但總會有那么一兩條僥幸的,成了漏網(wǎng)之魚。
后來踏上寫作之路,十年過去了,當年一起寫小說的朋友,現(xiàn)在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比比皆是,而最終實現(xiàn)夢想、成功變成大神的,也有那么幾個。
為什么當年大家都在一樣的起點、同樣的平臺,最終命運卻如此不同呢?
我反思了那部紀錄片,回顧了童年的玩伴,審視了寫作道路上遇到的人,最后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人生態(tài)度。
當遇到困苦的時候,最后成功的那些人總是把這些困難當做上天對自己的考驗;而最后泯然于眾人的那些伙伴,總是把困苦當做上天刻意的刁難。
為什么他可以好好的,我就遇上這樣的倒霉事?
為什么我明明是對的,大家卻要這樣誤會我、冤枉我?
失敗者的內(nèi)心獨白總是充滿憤懣。而成功者呢,他們面對困難大都是一笑而過,咬牙堅持,從不猶豫和放棄,甚至可以苦中作樂。
從事編輯工作以來,我常常要面對招聘和培養(yǎng)新人的工作。每次大招聘,公司進幾十個人,最后能留下來的總是只有寥寥幾個。而留下來的這幾個,幾年之后各自的待遇和發(fā)展也不盡相同。
為什么當初是同樣的起點、同樣的職位,有的人可以做得越來越好,有的人卻漸漸做不下去了呢?是能力不同嗎?不,能力再差的人,只要能面試成功被招聘進來,就一定是領導眼中值得培養(yǎng)的人。
但能力不夠可以培養(yǎng),態(tài)度有問題就無可救藥了。我親手培養(yǎng)過的員工里,態(tài)度積極、敢于面對挑戰(zhàn)的,在離開公司去了其他地方之后,也都發(fā)展得很好;而那些態(tài)度消極、總帶著僥幸心理不肯努力的人,不管在哪里,不管換什么樣的環(huán)境,一樣發(fā)展得不好。
人遇到問題,真的需要先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因為人生就像大海,我們就像在大海里航行的船,必須禁得起風吹雨打。幾個浪頭就被打碎了的船只,是沒有資格去抱怨大海的殘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