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茂友 師古不泥古，創(chuàng)新顯匠心

2014年5月，北京翰海春季藝術品拍賣會上，有兩幅草書作品格外令人稱道：作品中充分展現(xiàn)了藝術家追求書法藝術的求新變化，在字與字、行與行、筆與筆、大與小、粗與細之間都體現(xiàn)出了用心觀照、虛實變化、相生相佐、相得益彰的特點。特別是作品中的用筆如鐵線銀勾，活潑流暢，細勁爽利、儒雅美觀。每幅字形成篇章后則透露出獨有的氣韻和神采，表現(xiàn)出了奔放的氣勢和起伏跌宕的韻律，使人觀之如走進一塊神奇的藝術凈土而留連忘返……這是書畫名家蔡茂友筆下的《草書》、《草書王維詩》，作品首拍成功，成績令人驚喜。

師承巨匠傳精神

上世紀80年代，蔡茂友求學于北京師范大學中文系，負責學校書法社團工作，常問道于著名書法家啟功先生，并得先生面授口傳，受益終身。啟功先生為人謙遜，集學術與藝術于一身，對傳統(tǒng)書法法帖臨摹用功甚深，精研結字又重用筆，形成了雋秀挺拔、率真簡練的書法風格。蔡茂友先生追隨啟功先生多年，得其書藝三昧。

古時書論強調“書貴用筆”，啟功先生認為“用筆”和“結字”二者不可偏廢，要以“結字”為先。他非常強調結字比例規(guī)律：“漂亮的字幾乎都存在一個五比八的規(guī)律”這正好和西方藝術理論中的所謂‘黃金分割率’相合”。以此思想為基礎，啟功先生作品逐步形成了修長雋永的“啟體風格”。

蔡茂友行楷書多繼承了啟功先生這一特點，并將個人的習書體會融匯其中，使挺拔雋秀的“啟體”多了幾分豪情，增添了行氣連貫的特點。學于啟功而不泥于啟功，能在師承中求變化，追隨中有創(chuàng)新。

蔡茂友的書法實踐，遠不限于“啟體”，而是真草隸篆行五體兼善，尤其長于行草書。書法史家一般認為草書起于漢盛于唐，分為章草與今草兩種。章草是由隸書快寫演變而來，保留了大量的隸書筆意，字字獨立，字與字之間沒有明顯的牽絲連帶。今草則是對章草的進一步革新，筆畫纏繞連綿，字與字之間有了明顯的牽絲連帶，書寫更為簡便，乃至發(fā)展為唐代的狂草。

蔡茂友的草書，取法較為豐富，首推啟功先生臨寫宋代黃庭堅草書《廉頗藺相如傳》，得啟氏草書神韻，于長槍大戟般的黃氏大草法中，透出幾分凝練。他圓轉有力、奔放暢快的筆法，又得利于唐代有“顛張醉素”之稱的張旭懷素二位草書大家，圓潤勁挺獲益于懷素之《自敘帖》，點畫起伏頓挫的張力得自張旭草法韻味。

蔡茂友書法涉獵之廣，超過不少職業(yè)書法家。除傳統(tǒng)書學中推崇的法帖外，他還汲取了考古新發(fā)現(xiàn)的簡帛書中的書法養(yǎng)分。簡帛書種字體囊括了：草篆、草隸、章草等，內容多是行政文書、家書和部分典籍等。簡帛書不一定出自當時的名家之手，但保留了日常應用的書寫痕跡，與傳統(tǒng)意義上世人公認的當時法帖范本有著很大不同，少了些許法度，多了幾分自然天趣、靈動瀟灑的個性，讓后人得以目睹當時的墨跡、直窺其筆法使轉。蔡茂友草篆，較歷史上“二李”（秦李斯，唐李陽冰）小篆用筆酣暢活潑，平添了幾分舞蹈般的動感。草篆及章草則蒼勁質樸，較碑版法帖多了幾分自由和性情。

蔡茂友除書法別具風貌外，又精通繪畫；繪畫拜當代書畫大家崔如琢老師為師。走獸、花鳥、人物無不涉獵，尤擅畫虎。他筆下的老虎無論是臥虎、下山虎、登高遠眺虎等，全都威風凜凜，同時透著幾分文氣。仕女畫多以時尚女郎為原型，婀娜美艷，融中西繪畫于一爐，毫無職業(yè)畫家習氣，多了幾分文人的“稚氣”。

他的繪畫融合了西方寫實繪畫特點，以水墨和水溶性顏料在宣紙或水彩紙上信筆造型，相比傳統(tǒng)繪畫又多了幾分塑造，彩鉛、色彩畫也有獨特神韻，處處透露匠人慧心的風采。

蔡茂友不但深諳傳統(tǒng)筆墨之妙，更具有很強的人文情懷?！跋任暮竽睔v來為士夫書畫家所推崇，蔡茂友集古典文學、史學、經(jīng)學、訓詁、語言文字學、書法、繪畫、陶瓷、文玩鑒藏、經(jīng)貿管理于一身，高頭講章與經(jīng)世致用精神熔冶于一爐。其“文”之豐厚，常人不可及，其“墨”之造化，也必為常人所不可達。他繼承了啟功先生和崔如琢先生的書畫、國學、收藏等深厚的學術傳統(tǒng)。為表現(xiàn)貫通古今的民族文化詩情，他常常選擇古代先賢、哲人士子詩意作為創(chuàng)作對象，輔以對大自然無限豐富的形態(tài)描繪，來作為表達情緒的媒介。在繪畫技巧上，畫家很好地發(fā)展了傳統(tǒng)山水花鳥畫表現(xiàn)手法，巧妙將書法引入到繪畫之中，頗有厚重之感。無論是墨色的渲染還是線條的運用，均章法嚴謹、無懈可擊。其神韻、風范無不契合古人精神。觀其墨色豐厚而有層次，作品畫面不僅富于形式意味，而且于渾然的整體感中洋溢出獨特的中國文化意緒。他對線條的運用亦是精益求精，很多筆墨看似輕描淡寫，實則用心良苦，蘊含著畫家對傳統(tǒng)文化的深刻體悟。在蔡茂友筆下，線條發(fā)揮著異常重要的作用。由于他早期醉心書法，因此他的繪畫強烈地融入了書法入畫技法，使線條極具韻律。變化多姿的墨色與線條在他的作品里匯聚成了一個美妙世界，在這個世界里，不斷構建著作品心靈的外化圖像。

蔡茂友的作品筆墨獨到，寫真?zhèn)魃?。用筆沉穩(wěn)而隨意，拙澀而滋潤，更以流暢的筆觸和靈活多變的色彩，反映了人們在大自然生活中最生動最感人的一面。很明顯這種風格源于中國書法與山水花鳥畫的水墨傳統(tǒng)，彰顯著畫家嚴謹?shù)膭?chuàng)作態(tài)度。如果沒有深刻的生活體驗，是無法創(chuàng)作出這么多典型的山水花鳥形象的。而其畫中毫不張揚的親切氣息，則是畫家坦然、平易的個人氣質的真實表露。其作品中的形象既不乏以書法線性寫荷花，也不乏勾勒大自然的青山綠水中的鳥語花香。但無論是哪種藝術形象都凝聚著生活的提煉與升華，如若沒有生活體驗與領悟是畫不出來的。畫家通過這些大自然形象反應出來的，是生命中那最敏感的生存感受與情感暢懷。他的構思總是被某一生動的形象或事物所感染，一些看似尋常的生活細節(jié)，都給予了畫家無數(shù)的靈感和取之不盡的創(chuàng)作素材。其作品給予人的不僅是視覺上的感染力，更是心靈的震撼，精神的振奮以及對社會人生的深層思索。這種植根于生活的藝術風格，正是蔡茂友書畫的最大特色。

釉彩與墨彩相映交響

自古以來，在青花瓷上寫字繪畫一事，皆出自瓷工之手，或藝匠臨摹而來，把它當作“寫字配套”、“圖紋裝飾”的行活工序。而書畫家親手獨立創(chuàng)作者甚少，更談不上有人把書法與青花瓷作為一個獨立的藝術門類加以研究。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藝術家欲開創(chuàng)青花瓷書法先河，必先對青花瓷書法的選瓷（選坯）、釉料、設計、繪圖、制作、燒成等程序要了如指掌，才能避免創(chuàng)作環(huán)節(jié)中的失誤，而這都須反復試驗才能確定。蔡茂友深感這正是自己要探討的意義所在，盡管這是一次破天荒，但他認為做任何事情總得有個開頭。如：青花料流動度不適、調制粘度，會因運筆困難，色澤深淺不勻等環(huán)節(jié)影響到創(chuàng)作效果及成敗。尤其蔡茂友作品中的青花分水畫法創(chuàng)作難度極高。

青花瓷其釉色與墨法、釉色與筆法之間的豐富與點線形成強烈對比。由于個性表現(xiàn)及抒情寫意的需要，通常書家們在紙上創(chuàng)作都不同程度地探尋墨色的豐富變化并大量使用，淡墨、焦墨、漲墨、宿墨法不一而足。蔡茂友從墨法到釉法的媒介自然轉移運用，恰恰尋求豐富的釉上、釉下、釉中色與靈動的書法線條形成映襯，不同的技法與復雜的工藝程序相結合，兩者的互襯、點線的重輕粗細及字徑的對比等等，都融為一體，各種技法相得益彰，極大地豐富了青花瓷書法的點線形式，提高了觀賞性。僅僅把紙上創(chuàng)作的套路、技法、墨色往青花瓷上搬，顯然不能滿足青花瓷書法的寫意需要，其中蘊含著青花瓷書法獨特的媒介與書藝等多方面結合難以體會的妙味，所以很多書法家寫了幾次都望而卻步。

自古以來，出現(xiàn)于裝飾陶瓷上的書體以楷、篆、隸書為多，草書極少。他把草書的筆法運用到陶瓷面的書寫中，以中鋒寫草書，寫出的草書筆陣灑脫，氣勢雄偉，表現(xiàn)出大樸不雕的陽剛之美，其點畫靈動，意態(tài)奇逸，尤其他所追求的正是生動靈活、變幻莫測的中鋒，受到書法同道的青睞和贊賞。如書畫大家崔如琢先生所評：“書法很難，茂友雖出啟先生名門，但他用墨特別講究，輕重深淺，濃淡干濕，千變萬化，豐富多彩，并且一任自然，似乎出于無意，很有自己的特點?！彼詴氪?，先后完成了從宣紙到素胎，從筆墨到青花料，書法創(chuàng)作與陶瓷制作的完美對接。他的青花瓷草書結構竭力追求明朗化，單字內部和通篇布局都是如此。

蔡茂友以書法為主體表現(xiàn)青花瓷的藝術作品，這種獨特的藝術樣式把中國書法中的碑帖相融為一體，游離于三維空間、筆法洗練俊爽，結體巧中寓拙、匠心獨具。在筆鋒濃轉淡間流露出真情，在素胎烈火窯變中綻放出他在書法創(chuàng)新上的新光彩。這種整體畫面的調控能力，是一般造假者難以企及的，也使蔡茂友的作品具有了一種天然的防偽功能。要想將各種千頭萬緒的藝術元素整合在一起絕非易事，更何況還要處理好它們之間各種復雜的矛盾，從而創(chuàng)造出單純、明凈、清新、脫俗的藝術效果。

蔡茂友的青花瓷書畫以一種陽剛豪放和渾樸厚重的藝術風格突破了以往紙上書畫收藏樣式的局限，將書畫的飛動之象瞬間展現(xiàn)于青花瓷中，使之歷千載而不朽。造型自然、釉彩溫雅，獨創(chuàng)出了風格鮮明的“蔡氏青花瓷書畫”樣態(tài)。

作為一個中青年藝術家，多年藝術經(jīng)驗的積累與藝術表達形式的探索，成就了蔡茂友在青花瓷書畫領域的優(yōu)異表現(xiàn)，不僅在市場上，更是在學術上為中國書畫的未來發(fā)展提供一種新的可能。此時的蔡茂友正處于他創(chuàng)作的上升期，他的書畫作品也一定會帶來無限的藝術升值的空間。

人們觀賞蔡茂友作品，每每被其意趣之充盈、構思之精巧、墨色之妙用、形象之生動所震撼，這與他多年來“墨海耕耘苦作舟”的探索是密不可分的。

責任編輯 陳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