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閃”是一匹出生在摩洛哥皇家馬廄里的純種阿拉伯小馬,它身上與生俱來的花色,據說分別代表著兇兆與吉兆——胸部的麥穗紋,表明它的一生會很不幸;右后腿上的白色斑點,則意味著它將會長成一匹快如疾風的騏驥。兩相權衡,皇家馬廄的總管決定暫時留它一條小命。
小馬果然命運多舛。生下沒幾天,它的媽媽就因它而死,沒有奶水吃的“閃”險些夭折。多虧啞巴馬童阿格巴對它格外關愛,它才能出落成一匹模樣中看、合乎“出國標準”的馬,并被國王選中,跟其他五匹純種馬一起進貢給法國國王。
然而厄運不曾放過它。長途的海上顛簸、忍饑挨餓,“閃”到達法國時已經骨瘦如柴。它只能被派到廚房拉車買菜。爾后幾經輾轉倒賣,它總是干粗活、挨打受罵、遭人白眼。本是摩洛哥皇家馬廄里驕傲的純種馬“閃”,就這樣淪為卑微的工作馬。而證明它高貴血統(tǒng)的文書,早被一個不識阿拉伯文的監(jiān)獄長給撕掉了。在望不到頭的霉運里,“閃”不知該如何證明自己……
后來,在一場通過決斗獲得的愛情中,“閃”勇敢地打敗了與“羅珊娜小姐”相親的大塊頭馬“惡魔”,并讓“羅珊娜小姐”孕育了優(yōu)秀的子嗣。當然,一見鐘情的代價也是昂貴的,“閃”和阿格巴一起被逐出伯爵家,流放到威肯沼澤上,與野草和蟲豸為伍。
這是“閃”生命中最黑暗的時刻,它是怎樣回到伯爵家,并最終傲視群驥,一次又一次在賽馬中獲勝,奪得“風之王”的美譽呢?
【作者與書】
瑪格莉特·亨利是美國杰出的兒童文學家,她是家中排行最末的孩子。在她六歲時,她的哥哥經常讓她撫摸自己心愛的馬,從此她就愛上了馬。這份對馬、對動物的熱愛融入了她日后的寫作生涯,融入了她所有的作品之中。在瑪格莉特的故事中,她的馬兒、狗兒以及其他的動物都扮演著重要的角色。為了更加了解她故事中的角色和它們生活的地方,她總會投入相當多的精力研究這些動物,這使得她的故事更加精彩迷人。而正是這些精彩的故事,確立了她在兒童文學界的杰出地位。
曾榮獲紐伯瑞文學獎金獎的《風之王》,正是體現瑪格莉特這種人文關愛精神的代表作。書中,她為我們講述了一個關于愛與責任的故事。啞巴男孩阿格巴在“閃”出生時于心中許下諾言:“我的名字叫阿格巴。‘巴’和‘爸’的發(fā)音差不多,我就是你的爸爸。閃,等你長大了,大家都會對你鞠躬,你會成為風之王,我保證?!睘榱诉@莊重的許諾,他和“閃”親如父子,不離不棄,互相支撐,終于等到了輝煌的一刻。
同時,這又是一個身懷絕技者懷才不遇與忍辱負重的故事。一匹駿馬淪為拉車駑馬,在無數次的凌辱與欺侮中,每一次鞭笞、饑餓、負重,都有可能要了它的小命。它完全可以索性倒地不起,兩眼一閉,兩腿一蹬,順勢咽下那口氣就完了,省得再活著傷心傷情。然而它每一次都是堅強地爬起來,兩眼飽含淚水,屈辱卻勇敢地站立,直視遠方,與所謂的冥冥天意不停抗爭。而這,正是這部作品中最讓人動容的地方。
【先讀為快】
“伯爵不要你了,”崔先生宣告道,“他不希望任何人當著他的面再提到你,或者是你的馬,他也不想再看見你,永遠也不想,永遠!你聽見了嗎?”
……
阿格巴走去拿鞍具,他把它放在閃的背上時,雙手不住地發(fā)著抖。閃朝崔先生的方向伸長脖子,它的嘴張得老大,露出一口牙,發(fā)出一聲高亢、有力的嘶鳴。
“你這鬼東西!”馬夫啐道,“這會兒你盡管笑吧。你跟你那戴著兜帽的烏龜男孩,還有你的貓,都得去威肯沼澤,你們都得在那個陰暗的沼澤地過上一輩子?!?/p>
阿格巴覺得一陣發(fā)冷,夜里的霧升起來了,令他回想起新門監(jiān)獄濕冷的空氣。
……
阿格巴的手霎時變得冰冷無比,他只能勉強扣好閃肚子上的系帶。不過他最后仍然準備就緒,鞍袋里只放了閃的擦身布和公爵夫人送給老瘋貓的一個線軸玩具。
“伯爵大人對你實在太好了,”馬夫為他打開馬房門的時候咕噥道,“他叫我在你的馬鐙上各吊一盞燈,這樣你才不至于掉到溝里淹死。不過我倒覺得那樣把你擺脫個干凈才好,我就不必按照命令,每兩個星期就得給你送大麥和燕麥過去?!?/p>
他靠得那么近,粗硬的頭發(fā)都刮到阿格巴的臉了?!笆俏业脑?,”他的嗓音粗啞,“我寧可早點兒給人活埋,也不要在那鬼沼澤地待一個晚上。”
老瘋貓開始緊張地大聲喵喵叫,它縱身一躍,跳上崔先生的頭,再從那兒跳上閃的鞍具,它高坐在閃的背上,低頭俯望那馬夫,仿佛是在說:“踏腳石!你不過是塊踏腳石罷了!”
那馬夫歪扭著臉看著貓。“哼!”他斥責道,“你跟你那啞巴朋友,也只能在沼澤地討生活!”
這時阿格巴翻身騎上閃的背,人、貓、馬于是進入夜色之中。
盡管崔先生確實遵照伯爵的命令去做,但沼澤地的日子仍是難過的。當路可以走的時候,崔先生會交代一名佃農,把大麥與燕麥送到沼澤來。一旦卸完貨,佃農立刻策馬,掉頭而去。
等他走了,阿格巴便生起一團炭火,做大麥粥分給大家吃。
偶爾,阿格巴也會在蜿蜒的小溪中叉幾條鰻魚或是梭子魚來吃,不過因為他沒有尖銳的棍子當矛槍用,動作便十分笨拙。況且溪流岸邊的蘆葦跟剃刀一樣鋒利,剮得阿格巴手腳都是傷,逼得他只好用纏頭巾裹住手腳。因此他與老瘋貓并不常能夠享受到鮮魚的美味。
在漫長的夜里,阿格巴聽著風聲呻吟、貓頭鷹咕咕叫的時候,不禁會想崔先生所說的有關威肯沼澤的話倒是沒錯,這真是一個陰森的地方。
冬天的時候,這一人一貓一馬安身的茅舍墻壁上覆滿了白雪。阿格巴的心思于是飛回到他為閃許下的那些承諾上,這時他會看看閃的眼睛,想知道它的紫色眼眸深處,有沒有一丁點兒不信任的神色。
他得到的唯一的答案,就是閃用嘴唇輕咬著他的脖子?!拔覀兪且黄鸬?,”它用它自己的方式說道,“我們三個都得在沼澤過日子!”然后它緊張地抬起一條前腿,刨著茅屋的地,仿佛是想到屋外呼嘯的寒風中奔馳。阿格巴于是抓起馬蹄,感覺一下它的狀況有多好?!澳闱?!”他會這么告訴自己,“閃又健康又強壯,麥穗紋的厄運力量不會持續(xù)太久的。”他笑著去摸閃溫暖且厚實的毛皮,再摸摸自己長長的頭發(fā)。
冬去春來,四處散播的銀蓮花飄落于稀少的綠草之間,閃在地上來回打滾,想磨去它冬季厚重的毛。等它站起來的時候,草地上凈是它掉下的一團一團的毛,它一轉身,畫眉、雀鳥、八哥便叼起毛,飛去鋪它們的窩巢了。
又一年過去了,在這段日子里,除那佃農之外,阿格巴只見過一個人,這個人自稱是獵鳥人,因為他專門獵捕野鴨與野鵝。他好奇地用他鳥一般的眼睛打量著這三個被放逐的人、貓與馬,然后搖搖頭走開了,仿佛他還是比較喜歡獨自一個人似的。
不過,威肯沼澤的野生動物倒是全心地接納了閃、阿格巴與老瘋貓這三個搭檔。蝴蝶停駐在閃的鼻子上,留下翅膀上的粉,算是一種信任的象征。阿格巴同一只烏鴉成了朋友,一分鐘前,那烏鴉還棲在他的肩頭,一分鐘后,它已經宛如利箭一般射向天際。
威肯沼澤的日子并非總是乏味又沉悶,其中也有天氣晴朗的時候,逢到日落之際,阿格巴與老瘋貓便騎著閃,沿著長滿綠草的堤道來到喝水的地方。這一段路程簡直像是飛一般,因為閃已經卸下了馬蹄鐵,所以它的蹄子踏在草地上是靜悄悄的,這三個朋友似乎變成一個整體,一起飛入黃昏的暮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