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大鼓“活態(tài)傳承”面臨的困境與對策

劉玲

我國有悠久而燦爛的傳統(tǒng)文化，尤其是近代，更是出現了“百家齊鳴，百花齊放”的繁榮昌盛的局面。據不完全統(tǒng)計，在我國有近600百個曲種，唱類270多種。可是現如今，有很多在幾十年前風靡一時的優(yōu)秀藝術形式幾乎銷聲匿跡。這之中的代表就是與“蹦蹦”——二人轉齊名的“奉調”——東北大鼓。2006年首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是這類漸漸消亡的民族優(yōu)秀藝術的代表。

一、東北大鼓“活態(tài)傳承”模式面臨的挑戰(zhàn)及困境

東北大鼓是沈陽的“本土文化”，是沈陽最具地域特色的曲藝形式之一。最初產生在東北農村，以后逐漸流入城市約18世紀上半葉（清乾隆年間）經歷一個多世紀的發(fā)展，成為東北三省乃至全國頗具影響的說唱曲種，至二三十年代處于鼎盛時期，也曾流布天津、北京、內蒙古等地。東北大鼓因其故事情節(jié)曲折、曲調詼諧幽默、富有濃郁的地域特色和鄉(xiāng)土氣息。藝人手提弦鼓，不論是田間地頭、走街串巷、還是趕集廟會，不需要舞臺、化妝、燈光、不拘服飾、道具，幾個人圍坐，鼓板一敲、弦子一響，說古論今、談天論地，繪聲繪色、妙趣橫生。那時就像今天的經典流行歌曲一樣，上至張學良父子達官顯貴、下至販夫走卒，無不陶醉在這優(yōu)美弦聲、鏗鏘鼓聲中?！耙粓龃蠊囊慌_戲”一位大鼓演員演唱就能招引來一二百名聽眾，尤其在農村它一直是最受歡迎的文化娛樂形式。在那個年代，沒有空中舞臺，電視和廣播。所以好多勞苦大眾，沒念那么多書，他們的許多知識就來自于聽戲，聽書，聽大鼓。

然而，隨著社會的不斷進步，受多種文化形式的沖擊，東北大鼓似乎與人們的生活漸行漸遠，傳統(tǒng)以演唱東北大鼓作為職業(yè)的生存方式已經沒有了吸引人才的魅力。如今很少有人聽東北大鼓了，很多年輕人東北大鼓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東北大鼓藝人的表演機會和發(fā)展空間越來越受到限制，東北大鼓的愛好者更是后繼乏人，更沒有人愿意學習這種藝術形式。改革開放以來，市場經濟大潮使人們的價值觀發(fā)生了變化。農村的進城務工人員一下子把社會人口結構布局進行了重新的排列組合，在失去了龐大的農村觀眾的同時，也失去了廣闊的發(fā)現人才和培養(yǎng)人才的平臺。隨著東北大鼓長期在田間地頭、走街串巷演出的農村市場漸行漸遠，過去聽它的人文化比較低，你怎么唱他們就怎么聽，現在他們通過電視、廣播，網絡平臺等媒體了解外面的世界。他們看到的都是藝術名家名段，所以他們對它的藝術審美要求無論是詞曲作者還是演員的素質要求越來越高。要求演員“生旦凈末丑，摔打眉毛皺，唇舌齒鼻喉，喜怒哀樂憂”的基本功。“一人一臺戲”，不但要說什么像什么，唱什么是什么角色，還要求演員一手拿鼓槌、一手拿簡版伴奏、演唱，有時甚至還要自己創(chuàng)腔?！叭瓿鲅輪T，十年出琴師”這句話對于東北大鼓演員來說是再合適不過的了，可見想學成東北大鼓卻不是一件易事。一個東北大鼓演員要想登臺演出，哪怕是演一個幾分鐘的說唱小段，沒有扎實的功夫是不行的，當今演員對那些傳統(tǒng)的技藝都已經有些難以招架，然而現實生活中，各門類藝術的競相比拼對東北大鼓演員提出了更高的素質和能力的要求。相對于東北大鼓演員來說，琴師的境遇則更加慘淡。對于東北大鼓來說，唱的部分要多于說的部分。韻律特性五大流派風格都是通過唱腔和伴奏樂器來體現的。比如說東北大鼓，有奉派、南城調、西城調、東城調、江北派等不同流派，而它們的不同之處就在于各自代表流派的唱腔有所不同。但老藝人相繼離去，新人又難以為繼的現象儼然成為當前所面臨的最大難題。沒有好的弦?guī)煟瑥棽怀龊们?，就不可能讓東北大鼓這一曲種枝繁葉茂，多姿多彩。所以說“活態(tài)傳承”弦?guī)煂|北大鼓的發(fā)展至關重要。東北大鼓的傳承方式至今還堅持著較為單一的以家族式或者以師授徒，口傳心授的傳承模式。這種傳承方式已經跟不上日新月異的時代，成為東北大鼓“活態(tài)傳承”隊伍建設的障礙。就拿著名東北大鼓藝人霍樹棠來說，一生只帶三個徒弟（其中一個是正式拜師的，其她二位劉蘭芳、霍桂蘭跟他學習沒舉行拜師儀式），且條條框框特別多。這種傳承方式本身就讓多數的愛好者心有余而力不足。家族式或者以師授徒方式可行，但普及性傳承對人才隊伍建設尤其重要。當今社會已經到了網絡平臺及微博時代，是教育資源、人才共享的時代。東北大鼓還坐在家門口，等著人上門拜師授徒，會有多少人自覺自愿加入這支隊伍？

無數的困難考驗著東北大鼓“活態(tài)傳承”工作，一方面圈內的有名望的藝人大多謝世，最年輕的也年近花甲，弦?guī)煾侨狈?，幾近銷聲匿跡，面臨瀕危。一方面更多的新人不知道也不愿意進到這個相對封閉的“圈兒”里來。再加上傳播方式狹小單一，觀眾層面更加萎縮。在這種時代背景下，如何進行東北大鼓的“活態(tài)傳承”要想把東北大鼓傳承下去，復興還有很多難題需要破解。

二、東北大鼓“活態(tài)傳承”模式創(chuàng)新與對策

1.加大人才培養(yǎng)，建立健全傳承人培訓體系和平臺。東北大鼓是關東地區(qū)的一朵奇葩，人們常說：“一個大鼓一臺戲”，雖然這句話有些片面，但是也體現了演員在傳承中的重要地位，演員與東北大鼓藝術有著相輔相成的作用，一個好演員救活一個曲種。東北大鼓在二十世紀之所以繁榮就是因為有劉問霞、朱璽珍、霍樹棠等一大批好演員。同時，一個好作品，優(yōu)秀的唱腔沒有琴師的幫襯，再好的演員也不可能成功。努力加大人才培養(yǎng)，建立傳承人培訓體系乃是當務之急，東北大鼓這項文化遺產薪火相傳，保存和傳承傳統(tǒng)表演技藝和傳統(tǒng)曲目，是全社會的共同責任，在活態(tài)傳承中，傳承人的作用尤為重要。邀請遼寧省代表性傳承人、專家學者進行東北大鼓培訓班、藝術講座。在大班授課的同時對重點學員一對一授課培養(yǎng)后續(xù)人才。傳統(tǒng)的口傳心授教育模式并不能完全解決人才的培養(yǎng)問題。事實上東北大鼓人才的瀕危，不僅體現在詞曲創(chuàng)作和表演人才方面，理論研究專業(yè)人才都要由高等院校來教育培養(yǎng)。讓東北大鼓進入學校課堂使學生受到了傳統(tǒng)文化藝術的熏陶。也是一條人才培養(yǎng)的重要的途徑。

2.堅守地域特色在“活態(tài)傳承”中處理好繼承與創(chuàng)新的關系。東北大鼓有鮮明的“地域性”“民族性”“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一是東北大鼓的起源和發(fā)展與地域文化密不可分，如果舍棄地方特色，就會失去它固有的藝術魅力，因此在“活態(tài)傳承”中，一定要把握它的特點，原汁原味的培養(yǎng)傳承人，在有一定的基礎上，才能發(fā)展創(chuàng)新。二是音樂唱腔“活態(tài)傳承”中一定要保持它的特點，比如五大流派的唱腔各有特點，地方特色鮮明，如奉派男唱腔高亢鏗鏘有力，女唱腔婉轉纏綿余味無窮也是其獨特魅力。三是東北大鼓五大流派的獨特韻味要靠傳承人一代代傳承，這也是不同流派之間的區(qū)別，在傳承發(fā)展中傳承人起決定性作用，在吸收借鑒其他流派曲種的同時，決不能丟棄曲種的特色，因此傳承人是東北大鼓傳承的關鍵。

3.深入挖掘整合資料，為“活態(tài)傳承”奠定基礎。保留東北大鼓的音像資料，是一個曲種發(fā)展的關鍵，如劉問霞、朱璽珍、霍樹棠《憶真妃》《黛玉悲秋》《寶玉哭黛玉》《草船借箭》《糜氏托孤》等建立健全音像資料，積極開展“音配像”工作。

4.拓寬渠道、擴大宣傳讓東北大鼓“活態(tài)傳承”走進群眾走進社會。許多青少年不知道什么是東北大鼓，是這一曲種面臨的最大困境，沒有觀眾就沒有東北大鼓，東北大鼓有二百多年的歷史，傳承人也從未間斷一代代的傳承，觀眾也一代代的培養(yǎng)，當前怎樣培養(yǎng)東北大鼓的觀眾：第一，復興東北大鼓，要從基礎做起，要從娃娃抓起。和京劇一樣，東北大鼓也應進入中小學課堂，讓孩子們從小接觸它、了解它。第二，任何一門表演藝術，都要靠“人”來傳承和發(fā)揚。有了繼承者，再加上好本子，東北大鼓藝術才會薪火相傳?，F在在沈陽活躍著一些民間鼓曲表演隊，這些表演隊利用惠民演出經常進社區(qū)、進企業(yè)、進軍營、進學校、文化下鄉(xiāng)等培養(yǎng)了一些喜歡鼓曲的觀眾，如果文化部門加大對他們的扶持，充實和壯大這些鼓曲隊伍，就會培養(yǎng)更多的聽眾。第三，成立東北大鼓傳習所，讓東北大鼓上春晚，利用廣播、電視、報紙、網絡平臺加大宣傳力度，經常播放東北大鼓名家名段、名家軼事，都是復興東北大鼓的一種辦法。但東北大鼓復興是一個系統(tǒng)工程，需要我們堅持不懈的參與和努力，我們堅信在黨和國家的高度重視下，東北大鼓經過搶救與保護，定能讓東北大鼓再度枝繁葉茂，重放異彩。（作者單位：遼寧省沈陽市群眾藝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