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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岸:解構(gòu)夢之旗語

      2014-04-29 00:44:03張筱
      散文詩 2014年7期
      關(guān)鍵詞:天光油彩混響

      張筱

      A

      那一吻,如蓮,掩過雪白的憂傷。而你,深沉于眸子的黑洞,不愿醒來。

      夢呵?;秀比鐗?。日子的漣漪畫了一圈,又畫一圈……淺淺的痕,是魚兒探頭呼吸的浮印,若天光幽暗幽明。

      深深的倒影,種植一襲亭亭。蓮在水遠(yuǎn)處,在岸深處,在記憶里游弋,如燈盞敞亮。又是一吻,深重如水,覆蓋瘦削的骨骼。覆滅坎坷的道路,填滿多舛的命運(yùn)之河。

      潮漲,潮落。潮漲潮落——

      B

      綠如荷葉的眼睛,汪著液態(tài)翡翠。那么地純亮、清澈。突兀的聲音,穿透風(fēng)幕,曖昧香縷。芷香,薄荷的清涼與苦艾濃厚的氣質(zhì)一同交響。是一曲無名小夜曲的愛撫。

      無弦的豎琴,這時清清亮亮、亮亮清清響起來。那么悠揚(yáng),那么地入靜人迷。心,醉于酒窩的緋紅里。

      又是一吻,薄涼如膏。

      又是一吻,孤獨(dú)如初。

      C

      我是狐媚的仙子,前世的孽緣浮出今生的水面。

      花開,花落。

      花落,花開——等待傳說中的一瞥。讓我目眩的那一瞥生長在哪個堤,游走于哪道岸?

      我以深情如水的一吻試探。

      我用涼薄似雪的一吻緘封。

      今生還要等多久?是否要等到遙不可知的來世。這個寶藏的封印,如何舐吻,如何打開!

      今夜,我潛過湍急的河流,暗伏于寬闊河流彼岸邊上,等待天光開啟紅唇,等待等待的那個人——

      D

      鳥叫了,拂曉天光中,一扇古老的窗打開。如蘭的晨曦中,又一扇窗打開。

      濕潤的石板路,一位如蓮的女子浮過岸的倒影。靜水深流,孤絕千年的安靜。

      雨,淅瀝,如悲涼如絲的哀嘆。

      石舫不動,那只散逸古舊氣味的櫓掛起,如同神諭。

      一切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一切正將開始。一切的生孕在一切的死中。一切死寂中深藏淺露著許多的萌。一切不言。一切盡在不言中。

      鳥又叫了,一聲,再一聲。連成一片的鳥叫,是多么生動。如曉風(fēng)拂柳,上演一場亙古不變的絕戀。

      E

      花發(fā)如旗,如招魂的經(jīng)幡。

      旗語,是看不懂的詭異。

      F

      在灰飛煙滅中,顛狂。我聽到貓的哭泣,深一腳淺一腳朝我的方向邁步。而所有的混響——之前的混響,都銷聲遁形。

      一只母貓,與我無法發(fā)生關(guān)系。即或是一只公貓,也不在發(fā)情季節(jié)啊。盡管我情欲泛濫。我的情欲泛濫如河,在波上翻滾、掙扎。

      盡管我的姿色,是不必隱跡的暗探。但我無法接收更多生命信息。不是無能,也不是失敗。只是等待的生靈,一直不肯出現(xiàn)。

      葦子深了些許,岸,也舉步維艱。

      G

      罹難的珍珠,叮當(dāng)叮當(dāng)散落,仿佛誰設(shè)計(jì)好的騙局。

      智慧散佚。死亡散佚。謊言散佚。

      又是一吻。決絕,悲愴。誰成為誰的風(fēng)景?誰是誰脊椎上的骨刺?

      美麗顯影。不同凡響的美,精妙一如古瓷,如素?zé)奶ヅ鳌?/p>

      美是驚心的,不同于人類端莊的那種。

      H

      幽暗花園,獵人蹲伏。低沉、奔騰的聲響,狂野如初。

      一頭九尾狐朝我奔來,有種突襲意味。

      那座斷橋,那把油紙傘,會續(xù)寫與我有關(guān)的傳奇嗎?

      綠如青萍的眼睛,波起,是一道道薄刃鋒利的藍(lán)焰。夢被切割,然后焚燒。吱呀吱呀的聲息,是鐵軌上輪滑滾動的擦刮。

      縱橫十方,如毒蜘蛛編織華蓋,幻生七彩。

      我堅(jiān)拒步上殿堂,打坐。我要在水湄之上盛開。不要故事,不要傳奇。

      I

      迷失,錯亂。最終的迷途猶如霞朵一綹綹顯現(xiàn)。華麗一如古雅的綢袍。

      半啟的紅唇,皓齒是銀月一彎。恰到好處地微笑開來。笑,讓人迷醉。

      從未見到微笑,會優(yōu)雅到絕無僅有的程度。然而,這笑意只是曇花一現(xiàn)。

      靜默。唏噓。暗嘆。

      J

      永恒的縫隙,有月光鋪開。

      我看到一圈圈時間鑲嵌成翠色羅裙的花邊,是那樣美好憧憬。

      是我的夢嗎?

      是我盛開前悄悄而來的潮汐。

      看不見紀(jì)年的鐘,有只蜻蜓飛過暮雨江山。

      我只是一朵蓮嗎?

      我是蓮的精靈,等待現(xiàn)形的那一天……

      K

      一遍遍地勾勒,一遍遍地涂色。重復(fù)了重復(fù)。線條重復(fù)著線條。季節(jié)重復(fù)著季節(jié)。

      油彩涂上一層又一層,新的鮮艷將舊的黥暗裹嚴(yán)。

      蓮,日漸凸顯玲瓏。日漸明艷豐盈。

      是目光的勾勒。是心血的油彩。

      那位額角白發(fā)飛揚(yáng)的畫師,正臨水寫生。你看到了蓮在心里舒放精彩。

      而,畫布上空無一物。沒有一絲線條。

      畫師,在靈魂深處,完成了對蓮的勾勒、上色。

      L

      綠如荷葉的眼睛,汪著盈盈的綠陰。

      那一吻,如蓮。那一吻,深沉如水。

      彼岸無岸。有一個人在水邊,拆解著時光。解構(gòu)光影的緘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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