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務人”對中國近代圖書館學理論引進的特殊作用

吳稌年

（江南大學圖書館，江蘇無錫 214122）

“商務人”對中國近代圖書館學理論引進的特殊作用

吳稌年

（江南大學圖書館，江蘇無錫 214122）

在中國近代圖書館事業(yè)發(fā)展的早期，商務人中有一個關注、介紹、引進、撰寫有關近代圖書館理論的群體。在中國圖書館界“以日為師”的階段中，這一群體對中國近代圖書館理論的發(fā)展作出了重要的貢獻，其主要特征是：偶爾涉足，重點在外；掌握外語，引進理論；切身體會圖書館的重要；求生存為吸引新讀者的需要。

商務人 近代圖書館 圖書館史

中國艱難的現(xiàn)代化之路，始于洋務運動，“清末新政時期的憲政改革運動則是晚清時期現(xiàn)代化運動的最高潮。”［1］清廷廢除科舉，開始了新式教育制度的建立。作為社會教育主要機構之一的圖書館，正是在這一階段開始現(xiàn)代化建設之路的。以1904年湖南圖書館誕生為標志，至京師圖書館創(chuàng)建，并于1910年學部頒布《京師圖書館及各省圖書館通行章程》，明確了圖書館的宗旨，規(guī)范了圖書館制度，成為圖書館制度建設上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事件，這一事件“可說是我國圖書館事業(yè)重大創(chuàng)舉。對于圖書館事業(yè)的推動，有極大的貢獻。”［2］

1 商務人是最早引進圖書館學理論的群體

中國近代對圖書館進行全面系統(tǒng)論述的第一部著作，是由商務印書館的高級編輯孫毓修編著的。在20世紀10年代，商務人包括章錫琛、朱元善、壽毅成等人，都有相關的圖書館學論著發(fā)表、出版，從而形成了“商務人”對中國早期近代圖書館學理論研究的群體性研究成果。他們的思路敏捷，對圖書館學理論的探討之深，位于當時中國圖書館學研究之前列。

商務印書館于1897年在上海成立和開業(yè)，成為近代中國出版史及文化史的一個新里程，并一直以“昌明教育”為宗旨。商務以其理念和實踐起著生產(chǎn)知識、培養(yǎng)新國民、轉換文化及改變歷史的作用，最終建立起了一個真正的“文化商業(yè)化”的商務。［3］圖書、報刊是文化商業(yè)化進程中的基本要素，商務人既是文化媒體的出版者，又是新知識的生產(chǎn)者，知識的生產(chǎn)需要大量的文獻作為基礎。因此，商務人從建館開始就十分注意文獻的收集，同時十分向往著有一座能滿足需求的圖書館，以便通過圖書館收藏的文獻做到進一步生產(chǎn)、傳播知識。為此，商務人筆名為“蛤笑”者于1907年撰文《論保存古學宜廣厲藏書》一文，其核心內容有二，其一，宜多建藏書樓，搜藏者不分古今新舊，“今宜于通都大邑。人文薈聚之所。各建藏書樓一區(qū)?！保?］這一建議，已沖破了在一城一市設立圖書館的視野，無論何處，只要人文薈聚之地，即應設圖書館，在西學東漸之時，新建的圖書館“以儲蓄古今典籍。無論舊槧新刊。通行秘本。茍屬可用。”［5］搜藏范圍無論是古今典籍還是出版的新書，無論是通俗的還是“典雅”的，都在搜集范圍之內。從中可明顯看出，其呼吁建立圖書館者是已經(jīng)向近現(xiàn)代知識分子轉化者，其重視的除了是收藏外，更注重于實用，開始了圖書館建設面向民眾的理論探討，其基點就是從圖書館廣搜文獻開始的。其二，搜集歷史，學術救國?！皩W術者。一國之公器也。書籍者。人類之歷史也。”［6］搜集書籍，也是搜集人類歷史。搜集歷史，則為學術而用，以便著書立說，“以闡趔。而啟來世者?！保?］闡明了圖書的根本目的與用途，是要存歷史、明學理、承學術，啟后人。隨后，在《勸學說》一文中明確：“有一進之時勢，必有一時之學術以應之。乃能爭自存于天演之聲而不敝。”［8］學術必然有一“適者生存”之例，學術都與社會發(fā)展緊密相連，天下學問始于懷疑，“因懷疑而徵實。因徵實而又懷疑。愈轉愈深。引人入深。新理之所以日出不究也?！保?］由于商務印書館的文化運作，接觸了大量的新知識，自然引起了對“舊學”的懷疑和對“新學”的向往，這既是一個學術思想的轉化，作為

“商務”而言，更是一個生存與發(fā)展的戰(zhàn)略轉化。如何適應新的時代要求而承舊倡新，保持舊讀者，快速爭取新讀者，以跟上甚至超越時代的步伐，關鍵之處在于“新理”的層出不窮。就圖書館而言，孫毓修的“新理”的出現(xiàn)，成為極好的詮釋。

孫毓修于1907年37歲之時入商務編譯所任高級編輯。他對中西學的造詣都較深，“被同人譽為商務印書館善作駢體文，又能通西洋字的兩大編輯之一?！保?0］1909年在國文部主編《童話》叢書。是年，撰寫了2萬余字的《圖書館》長文，倡導圖書館要注重平民教育，推廣圖書普及工作，啟迪民智，喚起民眾，以養(yǎng)成民眾讀書之好習慣。他參同日本、美國圖書館，聯(lián)系中國現(xiàn)狀，從建置、購書、收藏分類、編目、管理、借閱等七大論題，提出了設立圖書館的宗旨、職能?！皥D書館之意，主于保舊而啟新，固不當專收舊籍，亦不當屏棄外國文，示人以不廣?！保?1］盡管這一思想在徐樹蘭的《古越越書樓章程》中已闡明，但是，孫毓修完全是根據(jù)切身體會，更進一步提出了“亦不當屏棄外國文”，由于他自身掌握了外語工具，并在論著中大量吸收了外文文獻內容，包括在大量的兒童文學中的實踐，深切地明了外文文獻的重要。更由于在實際作為“涵芬樓”館長的過程中，在建立館藏的實踐中，不偏廢古今中外文獻，包括國內外各種不同文字的文獻搜集。因此，在對圖書館這一宗旨的闡釋中，達到了當時最深揭示的程度。他對中國圖書館事業(yè)發(fā)展的主要貢獻在于：（1）開創(chuàng)了系統(tǒng)闡釋圖書館的先河；（2）深度揭示了圖書館搜藏不分古今中外，包括語言文字不同的文獻；（3）重視兒童讀者，“就學兒童，休業(yè)之日，亦可入館，以書為消遣”；［12］（4）宣傳鼓勵在鄉(xiāng)鎮(zhèn)設立圖書館，“而鎮(zhèn)鄉(xiāng)父老聞風興起，愿與其本鎮(zhèn)本鄉(xiāng)設立圖書館焉，意當為部章所默許也?！保?3］（5）宣傳推廣通信圖書館之職，通過圖書館，可在千里以外遙寄所需圖書，“鄉(xiāng)鎮(zhèn)之人，只稍費賃書之資，遂得讀書之樂，變可謂事之至便者矣。［14］（6）大力宣傳圖書外借，針對當時通常圖書不能外借之態(tài)，大力宣傳，“蓋美國圖書館之書，皆任人攜歸家中”，［15］（7）首次全面公開地介紹了DDC，并編制了改進的分類法在涵芬樓使用。上述若干點，奠定了孫毓修在中國圖書館史上全面論述圖書館第一人之地位。

1912年，商務印書館的章錫琛所發(fā)表的《近代圖書館制度》一文，將圖書館的宗旨、性質和功能等的論述又推進了一步。

章錫?。?889－1969）于1912年1月入商務印書館，任《東方雜志》編輯，并從事日文翻譯工作。［16］由于經(jīng)歷過教育工作，對圖書的重要性有著深切的感受，在剛接觸日文翻譯過程中，日本對圖書館的研究引起了他的共鳴，于是有《近代圖書館制度》一文的發(fā)表。該文盡管篇幅短小，約1400余字符，但簡明扼要，直截了當、比喻深刻。開篇即在160余字中，深刻地揭示出了古代圖書館和近代圖書館的根本不同，認為古代圖書館的辦館理念是保守舊籍，不注意增加新書以供其用，僅供一二人觀覽，此乃是“文庫主義”。近代圖書館則是要廣泛搜集適用之書，經(jīng)分類編目后供社會之利用。如果我們加以概括引申，可稱之為“開放主義”。這一開放，是面向全社會的開放，從而將以前主要是介紹美歐、日本等國的圖書館開放之事，十分自然地作為我國圖書館事業(yè)首要解決的問題，因為圖書館不加開放，則停留在古代時期，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精神，近代圖書館階段，則非開放不可。同時引入了國外十分形象的對古近代圖書館的比喻：“戴易氏曰。古代圖書館如貯水池。近世圖書館如噴水臺。言一則停潴不行。一則流動?；钜?。”［17］由于這一比喻的簡潔、切合性，以后成為許多圖書館學著作中競相引用之說。但是，我們不能隨意抬高而迷失學術之真。應該說，這一比喻的引入在很大程度上明晰了古近代圖書館的根本不同之處，但是，此一階段中，章錫琛所認識到的還僅是文獻的搜集，以便社會人員來館利用文獻，從整體上而言，仍處于被動式服務特征，與二、三十年代許多圖書館學者引用這一比喻是為了更好地說明圖書館應走出圖書館，大力開展主動服務是有區(qū)別的。

設立圖書館的宗旨，要為社會謀利益為主，“俾人人咸得讀書之便利。而人民之知識。因之日進。［18］這是近代圖書館與古代圖書館的根本區(qū)別，并從6個方面論述了近代圖書館的性質：（1）免閱覽之費；（2）書庫之開放；（3）閱書室與借出法之并行；（4）分館及配置所收發(fā)所之制；（5）兒童閱書室；（6）與學校之聯(lián)絡。對照劉國鈞于1921年發(fā)表的《近代圖書館之性質及功用》中總結的圖書館八條性質，除了后兩條科學的管理與推廣之運動外，前六條實質相同，僅是表述上略有區(qū)別而已。而且，在當時進圖書館閱覽需要“閱覽券”的普遍情況下，將近代圖書館性質的第一條就表述為“免費”使用，因為圖書館屬于公共性質，“常課稅于地方，以為經(jīng)費。故館內圖書。自當免費以供公眾之閱覽?！保?9］對于那些收費閱覽的觀念，是必須要更正的。這一免費閱覽的思想，成為中國早期圖書館學思想中寶貴、閃

亮的財富。近代圖書館為民眾所用，一切應以方便讀者為目的，因此，“自閱者之便利而言。必當開放書庫。俾得親就書架。任意取閱?！保?0］可以說，此文是我國專論圖書館性質的濫觴。

日本圖書館協(xié)會于1915年編輯出版了《圖書館小識》一書，這一圖書由北京通俗圖書館翻譯編輯，于1917年11月出版。這一著作比較完善地闡述了有關近代圖書館的建設與管理問題，它的翻譯，成為我國近代圖書館學習日本階段中的代表。由于顧實亦根據(jù)此書翻譯出版了《圖書館指南》一書，除首尾二章外，題目都與《圖書館小識》相同，該書被劉國鈞稱之為“此時期思想之代表也。”［21］其實，朱元善譯著的《圖書館管理法》要早于《圖書館小識》的翻譯出版。

朱元善于清末進商務工作，1912年到1921年間主持《教育雜志》的編輯。朱元善依靠許多日文雜志，從教育理論到教學方法，從大學到中學的日文雜志有十多種，從這些雜志中汲取精要，請人翻譯，然后經(jīng)他改寫而不斷發(fā)文，暑名曰“天民”?！秷D書館管理法》可說是他積累所致。該書于1917年6月出版，早于《圖書館小識》5個月，是教育叢書第三集第十一編之書，全書178頁，共分18章。主要由圖書館基礎理論、圖書館建筑、圖書館管理等部分組成，尤重圖書館管理，占有13章。與當時的著作相比，其主要特點是在對圖書館學基礎理論的闡述上，分為圖書館之種類、近世式圖書館之特徵，圖書館之必要和圖書館之創(chuàng)立四章。在近世式圖書館之特徵中，可明顯看出受章錫琛之影響，延用了貯水池與噴水池之比喻，從六條近代圖書館特征上看，基本一致，但闡釋之文字有所不同，更具有時代特征，如論述古代圖書館特征時認為“僅知保守古籍。不事擴張。置閑散老學窮。充保管員。不過許一二相識者。偶一入覽。”［22］近世圖書館，“則廣蒐有用圖籍。陳列整齊。編纂目錄。以供社會之研究?！保?3］由此看出，這一章的論述，也借用了章錫琛的成果。建立圖書館的功效何在？“要之所以啟發(fā)人之智能。涵養(yǎng)人之德性。開國家之文化。促社會之進行者也?！保?4］這是一種教育，圖書館的教育與學校教育有別。學校教育受時間、范圍、經(jīng)濟、年齡等影響，因而在校接受教育為少數(shù)人，“惟圖書館。則能補所不足。達所不及?！鴪D書館自少至長而老。皆得就學。”［25］提倡一種終生教育，而圖書館則是民眾接受終生教育的理想場所。在建設圖書館過程中，書、人、建筑是三大要素，這些要素中到底各自其重要性如何？“普通謂圖書館之要者。第一在建筑。第二評選圖書。第三采用人物。此實誤本末之甚者也?！保?6］朱元善認為創(chuàng)設圖書館人是第一位的，包括圖書館館長和其他人員。第二是圖書，高質量的圖書，適合民眾利用的圖書是由“人”去選擇的，“而建筑問題。寧居其后焉?！保?7］認為館長的選用是第一重要的，館長人選須有五項條件：接受過高等教育、有圖書知識、通曉圖書館事務與管理、略明教育者和富有常識。具備此條件者，才可稱為勝任者。

“商務人”是一批腳踏實地之人。面對當時言論多、實干少的狀況，于1920年前后進入商務任業(yè)務科副科長的壽毅成認為，“蓋自文化運動方面觀之?？昭远?，事實少”、“而所謂圖書館者。亦不過少數(shù)大都會之裝飾品。”［28］以如此之設施，要使社會進步，教育普及則難上加難。他認為要提高教育普及率，“尤在創(chuàng)辦小圖書館一端”。這正是他要與同仁相商榷者。辦大圖書館不易，就應從大辦小圖書館開始，以此打好扎實的基礎，以便不斷擴充。辦小圖書館，尤要注意當?shù)刈x者之需求，城市的和鄉(xiāng)村的讀者需求不同，兒童的與成人的不同?！叭舴驗閯诠ぴO、為囚犯設。為貧民設。為孤兒設之各種小圖書館。亦不當以閱覽者之利益為本位。”［29］還可擴大選取國內外出版的合適圖書而購之。他將圖書館服務范圍擴大到自然人，無論老弱病殘、婦女兒童，還是社會底層之貧民孤兒勞工，還是監(jiān)獄之囚犯，均在圖書館的服務范圍之內。在小圖書館之帶動下，將會形成普及教育的大文化運動。

2 主要特征

2.1 偶爾涉足，重點在外

分析這一時期商務人對圖書館學的研究與關注，對圖書館理論介紹的特征是偶爾涉足，上述5人無不如此；“商務”成立于“救亡圖存”與“思想啟蒙”并舉之時，同時又成為洋務運動過渡到維新運動之間“商戰(zhàn)”思潮的時代標志，商戰(zhàn)以文化為本，“昌明教育”是商務恒之不變的宗旨。從教科書、保存出版古籍、創(chuàng)設圖書館、興辦函授學校、拍攝教育電影、創(chuàng)辦雜志，大量翻譯、引進國外各個領域的新知識，使其深具文化影響力。圖書館是“昌明教育”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但是作為商務的編輯者而言，圖書館僅是他們所關注的一個方面，如果材料充足，達到可以獨立成文之時，才會將其整理發(fā)表。這也從一個側面反映出在這一時期，圖書館理論的研究已開始受到重視，但這種重視是零碎的、不成氣候的，商務人對圖書館研究的偶爾涉足，就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2.2 掌握外語，引進理論

商務人關注圖書館理論研究之時，反映出主要受日本圖書館界影響的特征。在介紹、研究圖書館理論的幾位作者中，大多具有掌握一門外文的背景。孫毓修師從美國牧師賴昂女士學習英文，通過對中英文的對比，并撰寫了《中英文字比較論》一卷。［30］章錫琛苦學日文，在《東方雜志》任編輯的9年中，共發(fā)表翻譯和著作三百篇。朱元善雖然初識日文，但他將所選擇的日文文章分送通達日文之士進行翻譯，在此基礎上再編寫。壽毅成具有良好的英文基礎，后留學美國。從他們發(fā)表的論著中，都具有翻譯、引進、消化的特點。引進國主要是日本和美國。既反映出當時這兩個國家圖書館事業(yè)的迅速發(fā)展，又反映出受作者語言的影響，還反映出當時商務翻譯、介紹國外學術的主要來源。孫毓修雖然具有熟練掌握英文的能力，但是，由于當時日本對我國的影響，取法于日本成為當時社會氛圍。因此，在《圖書館》中必然會大量譯介日本圖書館狀況。朱元善則根據(jù)日本翻譯稿，積累了許多圖書館方面的文章，盡管這些日文文章中有介紹歐美等國的圖書館狀況，但主體則是日本圖書館現(xiàn)狀的反映。結合此一時期社會上其他學者對日本圖書館著述的翻譯情況，突出地反映出了此時中國圖書館界主要受日本影響的時代特征，這也是當時社會的總體特征。

2.3 切身體會圖書館的重要

文化與商業(yè)的結合，表象是商業(yè)，底蘊是文化。張元濟于1903年應邀出任商務印書館編譯所所長，翌年便開始籌建編譯所的圖書資料室，至1909年，在原有資料室的基礎上建立了圖書館，張元濟委托孫毓修取名為“涵芬樓”，取善本之香、知識芬芳之意。［31］孫毓修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任“館長”，他從選購圖書、鑒別版本、到聯(lián)系配抄、組織修補等大量工作中，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圖書館的建設之中。并編撰了《借閱圖書規(guī)則》和最初的善本書目。在搜集、整理文獻的過程中，由對圖書館管理的需要、注意收集國外有關圖書館的論著，又有“教育救國”之思想，與當時由陸費逵主編的《教育雜志》所倡導的“教育救國”宗旨引起共鳴，應時而發(fā)表《圖書館》一文。

2.4 求生存為吸引新讀者的需要

書籍具有“文化”與“商品”之兩面性。在“救亡”與“啟蒙”的呼吁下，民間大眾的需要比以往更得到關注和兼顧，全國的圖書市場正經(jīng)歷一種“質變”。針對近代讀者新成分的不斷增多，如新學堂的學生、兒童、圖書館讀者、都市讀者、普通民眾等，需要更廣泛地開拓市場和培育新讀者。圖書館事業(yè)的建設，更是滿足和適應了圖書市場質變的需求。通過圖書館，可以培養(yǎng)和鞏固大量的讀者，可以更好地了解和掌握讀者的需求。圖書館本身也是一個穩(wěn)定的大量吸納圖書雜志的場所。這一點在商務出版的《萬有文庫》等叢書的實踐中發(fā)揮到了極致?？梢哉f，大量吸引新讀者、保持老讀者的市場，這就是商務人的生存之道。大量新知識、新觀念、新文化的介紹，包括了圖書館學知識在內，更由于圖書館與圖書雜志的天然的密切關系，造就了當時商務人對圖書館理論的關注。

3 結語

在中國近代圖書館事業(yè)發(fā)展的早期，中國圖書館主要“以日為師”，通過日本這一渠道，譯介國外圖書館知識，在這一階段，商務人的編輯隊伍中，存在著一個關注、介紹、引進、撰寫有關近代圖書館理論的群體。這一群體的產(chǎn)生，深具當時的時代需求特征，是商務印書館力求生存而文化商業(yè)兼顧戰(zhàn)略的展示，亦是中國近代圖書館理論發(fā)展過程中的重要的一環(huán)。進一步厘清、研究這一時期相關的問題，亦是界內責無旁貸的責任。

〔1〕高旺.晚清中國的政治轉型：以清末憲政改革為中心.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3：71

〔2〕嚴文郁.中國圖書館發(fā)展史：自清末至抗戰(zhàn)勝利.臺灣：楓城出版社，1983：41

〔3〕李家駒.商務印書館與近代知識文化的傳播.北京：商務印書館，2005：48

〔4〕〔5〕〔6〕〔7〕蛤笑.論保存古學宜廣厲藏書.東方雜志，1907，4（8）：139－142

〔8〕蛤笑.勸學說.東方雜志，1907，4（12）：317－320

〔9〕蛤笑.史學芻論.東方雜志，1908，5（6）：89－93

〔10〕盛巽昌.孫毓修：從兒童文學“開山祖師”到涵芬樓版本學者.見：陳燮君，盛巽昌主編.二十世紀圖書館與文化名人.上海：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4：29－33

〔11〕〔12〕〔13〕〔14〕〔15〕孫毓修.圖書館.見：中國圖書館學會主編；《建筑創(chuàng)作》雜志社編.百年文萃：空谷余音.北京：中國城市出版社，2005：13－17

〔16〕〔31〕章士宋.章錫琛和開明書店.出版史料，2007（2）：19－24〔17〕〔18〕〔19〕〔20〕章錫琛.近代圖書館制度.東方雜志，1912，9（5）：14－15

〔21〕劉國鈞.現(xiàn)時中文圖書館學書籍評.見：史永元，張樹華編.劉國鈞圖書館學論文選集.北京：書目文獻出版社，1983：14－18

〔22〕〔23〕〔24〕〔25〕〔26〕〔27〕朱元善.圖書館管理法.上海：商務印書館，1917：5－6，6，10，13，18，17

〔28〕〔29〕壽毅成.小圖書館與大文化運動.東方雜志，1921，18（2）：118－119

〔30〕〔31〕張雪梅.孫毓修與涵芬樓.文史雜志，2008（6）：54－55

Special Effect of Business Persons to M odern Library Theory of China

Wu Tunian

In early stage ofmodern library development，there had been a colony which devoted to attention，introduction and writing ofmodern library theory.Their main features weremastering foreign language，introducing theory and realizing the important of library and so on.

Commercialmen；Modern library；Library history

G250.9

A

吳稌年（1954～），男，江蘇常州，研究館員，研究方向：近代圖書館史。已發(fā)表圖書館學論文150余篇，出版專著一部，合著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