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主要通過歷史考據(jù)和詞匯對比,論述粵語吳川話和湘語的關系。粵語廣州話、吳川話和湘語有不少共有的的詞語,它們有的直接來源于中原古漢語;部分粵語吳川話詞匯直接來源于湘語;粵語吳川話和湘語都留有壯語的痕跡;粵語吳川話和湘語有不少共通的地方。
關鍵詞:粵語吳川話 湘語 歷史考據(jù) 詞匯對比
一、前言
吳川縣位于廣東省西南部,南臨南海,東與電白縣接壤,北與化州市、茂名市交界,西與廉江市、西南與湛江市毗鄰。吳川地處粵西的魚米之鄉(xiāng)——鑒江平原。周朝時期,吳川屬百越之地,縣境內居住著部分南越族的先民——古越人。秦統(tǒng)一后,許多中原的漢族“謫徙民”強制遷到嶺南,“與越雜處”。此后,由于戰(zhàn)亂、災害等原因,中原漢族人民又多次南遷,發(fā)生民族融合,古越人逐漸同化于漢族。唐宋以后,許多福建人來吳川當官或經(jīng)商,后定居下來[1]。
因此,粵語吳川話的成分很復雜,它受到了上古漢語、壯侗語、閩語、客家話的影響?;浾Z吳川話保留了大批上古漢語詞匯,如卬(第一人稱代詞)、集(鳥停在樹上)。也有古壯語詞留下的痕跡,如翻書、書頁(壯語:55;吳川話:p55)[2]。粵語吳川話也存有一些閩語詞匯,如種公豬(雷州話:豬公22 213;吳川話:豬哥55 55)。[3]明清以來進入粵西的客家方言雖然對粵語影響不大,但也有少量詞語進入了粵西粵語,進而影響到粵語吳川話,如吃早飯:食朝(客家話:5 45;吳川話:4 55)。[4]
以上四者,基本得到了學界的認可,但是粵語吳川話和古楚語的關系,似乎未引起人們應有的注意,因此沒有足夠的文獻資料予以證實。本文就歷史考據(jù)和粵、湘方言的詞匯比較兩個方面,試圖探討二者的某些關系。
二、古代的粵、楚關系
據(jù)考據(jù),戰(zhàn)國初年,楚悼王任用吳起為相,實行變法,南攻揚越(揚越最初分布在湖北江漢之間的漢水一帶),有部分揚越人不甘臣服于楚,通過“湘桂走廊”或東南沿海,南遷嶺南以外,有的進入雷州半島,跟當時散布在沿海極少數(shù)過著半流動生活的、以漁獵為生的“土著”(交人或稱鮫人)雜處,最后“融合”了“交人”。故《史記·貨殖列傳》:“九疑、蒼梧以南至儋耳……揚越多焉?!倍线w儋耳,雷州半島是必經(jīng)之地。1977年12月,在雷州半島東部附近的硇洲島出土一批青銅器,經(jīng)鑒定出自一座戰(zhàn)國時期的墓葬。這些青銅器的形制跟湖南、湖北等地楚墓出土的青銅器形制相似。有關專家根據(jù)此墓出土的青銅劍考證,認為墓主有可能是當時楚國“撫征南?!睍r犧牲的“軍人”。[5]明朝黃佐《廣東通志》云:“楚子熊揮受命鎮(zhèn)粵,至此(指雷州)開石城,建樓(即楚豁樓)以表其界?!币簿褪钦f,戰(zhàn)國時期,雷州已成為“楚界”。[6]這可作為楚國勢力南伸粵西的佐證。
另一方面,屈大均《廣東新語·人語》記載,楚成王時,“南海臣服于楚,作楚庭”“地為楚有,故筑庭(即地方行政機構)以朝楚”[7]??梢娺@時楚國已與嶺南部分地方發(fā)生了政治關系。直到楚威王時,楚國才基本把整個嶺南地區(qū)置于楚國統(tǒng)治之下。于是現(xiàn)在的廣東地區(qū)全部歸入楚國版圖。[8]因此,吳川也自然落入楚國囊中。
由于年代久遠,吳川又偏居粵西一隅,古代吳川與楚國的關系在典籍中沒有體現(xiàn)。2001年版的《吳川縣志》關于吳川的建制僅有如下記載,“吳川縣地先秦時屬百越之地。秦屬象郡”[9]。
要把這段歷史鉤沉出來,有些地方只能靠推理了。
從地理環(huán)境看:吳川是粵西地區(qū)水資源最為豐富的地方,江河縱橫交錯,鑒江是粵西最大的河流,以鑒江為主流,從北至南貫穿全縣,其支流袂花江、梅江、三丫江分布于東北部,塘綴河、板橋河(板埠河)、烏坭河分布于西南部,形成了鑒東和鑒西兩大水網(wǎng)。而且吳川是多雨地區(qū),累年平均降水量為1579.8毫米。
從生產(chǎn)方式看:楚國以稻作為主。鑒江平原也是以稻作為主。雷州雖然為其邊界,但畢竟靠海,淡水資源并不豐富,再加上雷州半島的西南部屬于少雨區(qū),如此粵西最為肥沃宜農之地應為鑒江平原。況且吳川開發(fā)得比較早,5000多年前就有人居住了。而且早在上古時期就有中原人來此定居,留下了一大批上古漢語詞匯(例子請參看本文第一段)。吳川自然應該成為外地移民首選之地。
三、粵語與湘語詞匯比較
從語音上看,粵語和湘方言的語音差別很大,涇渭分明,二者沒有太大的聯(lián)系。從語法上看,這兩種方言的語法差別又太小,沒有可比性。從詞匯上看,湘方言和粵方言中有不少相同之處,我們只能根據(jù)這一線索來探討二者間的關系了。
因為吳川話是粵方言的次方言,而粵方言區(qū)的中心方言又是廣州話,湘方言區(qū)的中心方言是長沙話。將吳川話、廣州話、長沙話三者進行比較,可以使我們高屋建瓴,更能看清粵語吳川話和湘語的關系。下面的兩個詞表,主要用廣州話和吳川話的詞語對照長沙話相應的詞語制成,以說明廣州話、吳川話和湘語之間的關系。第一個表現(xiàn)的是湘語、廣州話和吳川話共有的詞語;第二個表現(xiàn)的是粵語吳川話中獨有的湘語成分。
(一)粵方言共有的湘語成分
粵方言共有的湘語成分
長沙 廣州 吳川
菢u11:孵卵(動詞) 菢pou22:孵卵(動詞) 菢pou32:孵卵(動詞)
哴ln11:晾曬(衣物)[動詞] 哴l22:晾曬(衣物)[動詞] 哴l32:晾曬(衣物)[動詞]
挦11:拔?。▌釉~)[湖南祁陽話] 挦im11:拔?。▌釉~) 挦in21:拔?。▌釉~)
嗍so33:啜,吸(動詞) 嗍k33:吸飲;深吸氣;深吸著氣聞(動詞) 嗍uk5:吸(動詞)
轆liu33:推滾、滾動、轉動(動詞) 轆lok55:滾;滾壓;摔(動詞) 轆lok5:滾動(動詞)
fa35:用力甩(動詞)[湖南新余話] fek22:用力甩(動詞) fek2:用力甩(動詞)
绹tau13:繩索;用繩索捆(動詞) 绹tou4:(用繩索)捆綁、拴緊(動詞) 绹tou21:(用繩索)捆綁、拴緊(動詞)endprint
簕lie35:植物的刺、荊棘(名詞)[湖南衡山話] 簕lk22:植物的刺(名詞) 簕lk2:植物、動物的刺(名詞)
當tan24:地方(名詞)[湖南衡陽話] 定t22:方位、地方(名詞) 定t32:地方(名詞)
殺sa24:割(動詞) 殺at33:切(一般指把物體切開)[動詞] 殺at5:切(瓜果)[動詞]
丫a33:張開(動詞) 丫a22:叉開肢體;占地方、占據(jù)(動詞) 丫a32:叉開肢體(主要是腳);走開(祈使)[動詞]
覘tan33:抬頭(動詞) 覘tam55:抬頭(動詞) 覘tan55:抬高肢體(動詞)
讠厊讠厏a55 tsa55:性情乖戾,喜歡扯皮(形容詞) 讠厊讠厏a22 ta22:體積過大;占地方;橫行無忌(形容詞) 讠厊讠厏an55tan55:霸道(形容詞)
扌芻:tsu33:雙手托物(動詞) 扌芻:tu55:提(動詞) 扌芻:tu55:用手搬、捧;提(動詞)
禾o13:水稻(名詞) 禾w11:水稻(名詞) 禾w21:水稻(名詞)
新婦si24 fu11:兒媳婦(名詞) 新婦m55 pou13:妻子;兒媳(名詞) 新婦n55 pou44:兒媳(名詞)
崽tsai41:兒子;幼獸(名詞) 仔i35:兒子,年輕男子;泛指兒女;年紀較小的人;動物幼子(名詞) 仔ti35:兒子;泛指兒女;年紀較小的人(較少用)[名詞]
女24:女兒(名詞) 女ny35:女兒;用于年輕女性;女戀人(俗)[名詞] 女n44:女兒;未婚女性(名詞)
崽女tsai41 41:子女(名詞) 仔女i35 ny35:子女(名詞) 仔女ti35 n44:子女(名詞)
齙pau55:牙齒不齊,向口外突出(形容詞) 齙pau22:牙齒不齊,向口外突出(形容詞) 齙pau21:牙齒不齊,向口外突出(形容詞)
鑊o45:鍋(名詞)[湖南新化話] 鑊wk22:鍋 鑊wk2:鍋
搇tsn11:用手按(動詞) 搇k6:按、摁(動詞) 搇kn32:按、壓(動詞)
核ua24:果核(名詞)[湖南新化話] 核wt22:果核(名詞) 核wt5:果核(名詞)
屙o33:排泄(動詞) 屙55:排泄(動詞) 屙55:排泄(動詞)
睺hu24:羨慕,想得到(動詞) 睺hu55:希望得到;想要(常用于否定);(對某些情況或人等)注意、留意;偵伺;監(jiān)視[動詞] 睺hu55:虎視眈眈,想得到;偵伺;監(jiān)視;要(動詞)
炅mia55:很黑(形容詞) 麻ma1:用作詞綴(如夜麻麻、黑咪麻) 麻ma55:用作詞綴(如暗麻漏夜)
估ku41:估計(動詞) 估kwu35:猜想;以為;謎語(動詞) 估ku35:預測、猜測;以為(動詞)
走tsu41:跑(動詞) 走tu35:跑(動詞) 走tu35:跑(動詞)
企ti11:站(動詞) 企kei22:站立(動詞) 企ki44:站立(動詞)
凼to11:坑(水坑、糞坑)[名詞] 凼tm13:水坑(名詞) 凼tm35:水坑,水窩(名詞)
細si55:小(形容詞) 細i3:?。ㄐ稳菰~) 細i44:小(形容詞)
餐tsan33:頓(量詞) 餐tan55:頓(用于飯);頓、場(用于做事情等做得時間長的):如打咗個仔一餐(打了兒子一頓)[量詞] 餐t55:頓(用于飯);頓、場(用于做事情等做得時間長的):如得餐做(做得很辛苦)[量詞]
癲tie13:瘋?。ㄐ稳菰~) 癲tin55:精神?。ㄐ稳菰~) 癲tin55:瘋病、精神?。ㄐ稳菰~)
起屋ti41 u24:建房子(動詞) 起屋hei35ok55:建房子 起屋hi35 uk5:建房子
熛piau33:(火花、油、泥漿、水等)飛濺[動詞] 標piu55:噴,冒(出來);迅速往上長;長高[動詞] 標piu55:噴,冒(出來);迅速往上長;長高[動詞]
谷ku24:稻谷(名詞) 谷kok55:稻谷(名詞) 谷kuk5:稻谷(名詞)
屋u24:整所房子(名詞) 屋ok55:房子;樓房(名詞) 屋uk5:房子;樓房(名詞)
跳皮tiau55 pi13:頑皮、跳皮(形容詞) 跳皮tiu33 pei11:頑皮、跳皮(形容詞) 跳皮tiu44 pi21:頑皮、跳皮(形容詞)
手板su2 pan2:手掌、手心(名詞) 手板u35 pan35:手掌、手心(名詞) 手板u35 pan35:手掌、手心(名詞)
吊頸tiau55 tin41:上吊(動詞) 吊頸tiu33 k35:上吊(動詞) 吊頸tiu44 k35:上吊(動詞)
部pu11:輛、臺,用于機器、車輛(量詞) 部pou22:輛、臺,用于機器、車輛(量詞) 部pu32:輛、臺,用于機器、車輛(量詞)
撩liau13:招惹、挑逗、挑釁(動詞) 撩liu11:(用言語)戲弄、逗弄;招惹、挑釁[動詞] 撩liu21:招惹;玩耍(動詞)
怕丑pa55 tu41:害羞、害臊(形容詞) 怕丑pa33 tu2:害羞、害臊(形容詞) 怕丑pa44 tu35:害羞、害臊(形容詞)
潲水sau55 yei41:泔水(名詞) 潲水a(chǎn)u33 y35:泔水(名詞) 潲水a(chǎn)u44 ui35:泔水(名詞)
幫pan33:替,給(動詞) 幫p55:替,給;同、和;幫助(動詞) 幫p55:替,給;幫助(動詞)
黏ia13:粘貼(動詞) 黏nim11:粘貼(動詞) 黏na55:粘貼;有粘性;緊緊地跟隨,不肯離開(動詞)endprint
人客13 k24:客人(名詞) 人客jn11 hak22:客人(名詞) 人客j21 hak4:客人(名詞)
丟格tiu33 k24:丟臉(形容詞) 丟假tiu55 ka35:丟臉(形容詞) 丟假tiu55 ka35:丟臉(形容詞)
(二)粵語吳川話中特有的湘語成分
粵語吳川話中特有的湘語成分
長沙 吳川
佻tiau11:下垂、搖擺(動詞) 佻tu44:下垂(動詞)
晚man41:排行最末的親屬稱謂(形容詞) 晚man24:祖輩、父輩中排行最末的(形容詞)
焮in55:小火燜(飯);小火焙干;把冷了的食物重新熱一下(動詞) 焮t24:用蒸汽加熱(動詞)
啜to55:騙(動詞) 啜55:唆使、哄騙(動詞)
達ta24:沒有相遇;錯過;耽誤;遺漏 達ta35:遺漏
爹tia33:祖父(名詞) 爹t55:祖父;伯伯(名詞)
慣肆kuan55 s:溺愛、嬌慣、縱容 慣肆kwan44 i24:溺愛、嬌慣、縱容;習慣
干kan33:口渴;干旱(形容詞) 干k55:口渴;干旱;干燥(形容詞)
墈ko55:高陡的堤岸(名詞) 墈h24:陡坡(名詞)
易得i11 t:容易(形容詞) 易得ji32 tk5:容易(形容詞)
自家ts11 ka:自己(代詞) 自家ti44 ka55:自己(代詞)
聽講tin33 kan41:乖、聽話(形容詞) 聽講t44 ka35:乖、聽話(形容詞)
插田t24 tie13:插秧 插田ta55 tin21:插秧
蔸tie33:棵(量詞)[湖南衡山話] 蔸tu55:棵;條(量詞)
發(fā)風fa24 xo33:刮風 發(fā)風fat4 fu55:刮風,打臺風
點ti55:點播、種豆(動詞) 點tin35:點播、種豆(動詞)
走棋tsu41 ti13:下棋 走棋tu35 ki21:下棋
嫁二嫁ka55 11 ka55:改嫁、再嫁 嫁二嫁ka44 l24 ka44:改嫁、再嫁
心子sin33 t:包子、餃子的餡兒(名詞) 心55:餡兒(名詞)
郎lan13:女婿(名詞) 郎l21:女婿(名詞)
目古ku41:怒視、怒視(動詞) 目古ku44:生氣而不說話(動詞)
打眼ta41an41:惹人注目,顯眼,突出(形容詞) 打眼ta35 an44:惹人注目,顯眼,突出(形容詞)
頸根tin41 kn33:脖子(名詞) 頸根k35 k55:頸部(名詞)
沖33:山谷(名詞) 沖55:山間田(名詞)
四、結論
由于粵語吳川話的湘語成分見于文獻的很少,因此筆者不敢妄下結論,只是在此談談筆者得出的一些推論。
(一)三者都有直接來自上古漢語的詞匯。如:
(1)熛:(火花、油、泥漿、水等)飛濺。戰(zhàn)國《尸子·貴言》:“熛火始起,易熄也。”
(2)绹:用繩子綁;繩子。在《詩經(jīng)》中就已出現(xiàn)。如《豳風·七月》:“宵爾索綯?!薄稜栄拧め屟浴罚骸袄嚕g也?!毙虝m疏:“绹,繩之絞也?!?/p>
(3)走:跑?!蹲髠鳌罚骸把瓑Χ??!?/p>
(二)粵語吳川話許多詞匯直接來源于湘語。如:
(1)易得:容易。長沙話[i11 t]:如咯件事易得,我包你辦好(這件事容易)。吳川話[ji32 tk5]:呢件事好易得(這件事很容易辦)。
(2)啜:長沙話[to55]:騙,如他被別個啜咖二十塊錢(他被別人騙走了二十塊錢)。吳川話[55]:唆使、哄騙,如你冇好聽佢啜哦(你不要聽他唆使,不要受他哄騙哦)。
(3)佻:長沙話[tiau11]:下垂、搖擺,如打佻(物體下垂)、佻腦袋(搖頭)。吳川話[tu44]:下垂,如被佻下來嗲(被子垂下來了)。
嶺南和中原地區(qū)的經(jīng)濟文化交流可以遠溯至商周時代。當時南北的交往,主要是經(jīng)過楚地。盡管那時還沒有靈渠,但珠江支流桂江和湘江的上游很近,因此從楚到廣州并不艱難。[10]后來,正如裴淵《廣州記》所載:“六國時,廣州屬楚?!碑敃r廣州是楚國的行政機構駐地,楚人與廣州人之間的來往必定更加頻繁。秦始皇掃滅六國后,為方便運送征討嶺南所需的軍隊和物資,于是命史祿開鑿河渠以溝通長江水系的湘江和珠江水系的漓江。它自貫通后,二千多年來就一直是嶺南與中原地區(qū)之間的水路交通要道。與偏居粵西的吳川相比,廣州人與楚人的來往更加密切。據(jù)《湛江市志》記載,漢末是廣東陸路交通處于開創(chuàng)時期。[11]所以我們可以推測戰(zhàn)國時廣東主要交通運輸方式是水運,楚人應該是從水路來鑒江平原的。楚人經(jīng)湘江,轉桂江,再溯西江,駛向西江的南江口,再沿羅定江(即南江)而下,至信宜處,可沿鑒江信宜段直到吳川。[12]楚人至吳川也可以有另一條路線,我們根據(jù)《古代廣東史地考論》可以推測,楚人可從西江上溯到廣西梧州,再從潯江進入郁林(今玉林市)的北流市,后從九洲江的陸川段進入廉江,而吳川就正位于廉江的東南方。[13]從路線來看,楚人來廣州是比較順利的,這有利于保持古湘語的純粹性。而楚人來吳川是比較困難的,要經(jīng)過今湖南、廣西、廣東三個省,湘語在這個過程中可能會與古壯語、古粵語進行接觸、借鑒,那么楚人來到吳川后,他們的古湘語就不太純粹了。
如此說來,上古時期,廣州和楚地的關系遠比粵西和楚國的關系密切,而二者方言的相互影響程度也會比粵西深,但是為什么現(xiàn)代吳川話保留的湘語詞匯反而會比廣州話多呢?原因主要是歷史演變。我國沿海都市中,擁有最遼闊腹地的港市,首推廣州。珠江流域是它的基本腹地,而且越過南嶺上的低平山口,就可以北達長江而至于黃淮流域。加之古代集散于廣州的商品多為海外輸入和熱帶地區(qū)的珍貴物品,如珠寶香藥之類,為王室及各地貴官富豪所喜愛,這些物品便于長途運輸,所以廣州自昔有“犀、象、珠、玉,走于四方”的說法。[14]廣州自古以來就是商貿名城,國內外人士活躍其中,受多種語言的影響,因此方言更新?lián)Q代的速度很快,很多湘方言詞匯因而被淘汰。而處于鑒江平原的吳川則不然,它偏于粵西一隅,被廉江、電白山區(qū)、南海等包圍起來,地理環(huán)境較為封閉,語言間的交流、接觸不像廣州如此頻繁,因此湘語來到吳川后就停留在此,以至吳川話中保留著較多的湘語詞匯。endprint
(三)粵語吳川話和湘語都留有壯語的痕跡。如下[15]:
(1)餡兒:壯語:im24;湘語:sin33 t ;粵語吳川話:55
(2)點播、點種:壯語:tim35 ;湘語:ti55 ;粵語吳川話:tin35
(3)女婿:壯語:lu33 ki24;湘語:lan13;粵語吳川話:l21
粵語吳川話和湘語中都留有一些壯語的痕跡,而廣州話中卻很少有。自古以來,嶺南地區(qū)都是百越族的聚居地。以百越族為主體發(fā)展而來的民族主要是壯侗語族各民族,他們的語言有壯語(廣西、云南、廣東)、侗語(湖南、貴州、廣西)等等。[16]據(jù)地方志所載,直到宋代,吳川的漢族人口數(shù)才與少數(shù)民族人口數(shù)量相當[17]。可見吳川漢壯雜居的歷史很長。而且秦朝時吳川屬象郡(郡治在今廣西崇左),吳川與廣西較近,二者交往也較為密切。吳川話中自然就留下了壯語痕跡。再者,吳川的地理條件相對封閉,語言的更新?lián)Q代較為緩慢。因此,雖然吳川結束了雜居的歷史,但許多壯語成分依然留在吳川話當中。湖南在原始社會時是三苗、百濮與揚越之地,至今也是多民族雜居之所,存在壯語成分不足為奇,如湘方言的次方言邵陽南路話的形成,不單是漢語本身分化的結果,同時也是漢語和古越語及其后繼者(即壯語)互相融合的結果。[18]可見粵語吳川話與湘語中留存的壯語痕跡較多。而廣州古屬“南越”之地,自秦始皇嶺南設郡開始,大批中原人(士兵、流放的官吏、犯人)移居到此,漸漸地與越人通婚,兩族逐漸融合了。[19]由于廣州地理位置優(yōu)越,大約秦漢時期就成為了海上絲綢之路的起點之一,陸續(xù)不斷有漢人南下,中原漢人的語言漸漸地成為了主流,“打敗”了該地區(qū)的古百越語,于是兩個民族徹底融合了。又由于廣州開發(fā)早、經(jīng)濟發(fā)展快,對內、對外交流頻繁,語言的發(fā)展較快,而且很早地結束了漢壯雜居的歷史,于是便更加容易沖刷掉殘存的古百越語痕跡。
(四)粵語吳川話中的湘語詞多有同義形式
舉例如下:
(1)女婿:粵語吳川話:阿郎 55 l21、姑爺ku55j;湘語:郎 lan13
(2)陡坡:粵語吳川話:墈h24、坡po55;湘語:墈ko55
(3)插秧:粵語吳川話:插田ta55 tin21、插秧ta55 j55、登田t55t in21;湘語:t24 tie13
由于粵語吳川話詞匯來源復雜,所以同義詞多[20],而湘語詞則為此提供材料。同義詞的出現(xiàn)是出于不同語族間交際的需要,如果是同一種族的人,又何必使用同義詞呢?同義詞只會成為語言的累贅。這可能透露了一項珍貴的信息:部分楚人南征后就在吳川定居了。在兩個甚至多個語族交流的過程中,人們有時需要使用對方語言中的詞匯以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意思。長期以往,同義詞就產(chǎn)生了,有些同義詞源于湘語,有些源于壯語,有些源于吳川話。
這也說明了一點:吳川話是具有“湘語”底層的。李敬忠先生認為“基本詞匯”是“表示全人類活動共同的、最基本的概念與情境的詞匯”,是語言詞匯總庫里最穩(wěn)固的部分,因而也是變化最緩慢的部分。如果一種語言真的是另一種語言的“底層”的話,那么“底層”保留的則主要是“基本詞匯”。[21]從表一、表二以及同義形式舉例中可以發(fā)現(xiàn),這些詞都是與人民生活息息相關的詞匯,也即基本詞匯。如果楚人當年只是南征時路過鑒江平原,他們根本不可能留下與生活關聯(lián)如此密切的詞匯,他們的詞匯更不可能在兩千多年后依然保留在吳川話中,這再一次證明了楚人曾經(jīng)在吳川地區(qū)生活過。
五、結語
本文主要通過歷史考據(jù)和詞匯對比,論述粵語吳川話和湘語的關系?;浾Z廣州話、吳川話和湘語有不少共有的的詞語,它們有的直接來源于中原古漢語;部分粵語吳川話詞匯直接來源于湘語;粵語吳川話和湘語都留有壯語的痕跡;粵語吳川話和湘語有不少共通的地方?;浾Z吳川話和湘語的關系尚未引起足夠的重視,筆者只是提出一些管窺之見,由于文獻資料的缺乏及本人能力有限,有些地方論述得不夠透徹。期待更多的專家做出更加深入的研究。
注釋:
[1][9]吳川市地方志編纂委員會:《吳川縣志》,北京:中華書局,2001年版。
[2][3][4][20]參見李?。骸秴腔浾Z的多種詞匯成分及特征詞研究》。
[5][6]王增權:《試論先秦時期雷州與楚國的關系》,嶺南文史,1993年,第2期。
[7][8]何光岳:《楚滅國考》,上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
[10][14]徐俊鳴,郭培忠:《古代廣州的對內交通和貿易初探》,中山大學學報(自然科學版),1980年,第4期。
[11]湛江市志辦:《湛江市志》,北京:中華書局,2004年版。
[12]歐鍔:《林召棠上京》,湛江新聞網(wǎng),http://www.gdzjdaily.com.cn/news/2007-04/22/content_368083.htm.
[13]顏廣文:《古代廣東史地考》,廣州:中山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
[15]羅黎明:《壯漢英詞典》,北京:民族出版社,2005年版。
[16]王文光,李曉斌:《百越民族發(fā)展演變史——從越、僚到壯侗語族各民族》,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年版。
[17]化州市地方志編纂委員會:《化州縣志》,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
[18]黎良軍:《邵陽(南路)話中的“那”文化成分——湘語中的壯語底層現(xiàn)象研究系列論文之二》,廣西民族研究,2000年,第1期。
[19]宋蜀話:《百越》,長春:吉林教育出版社,1991年版。
[21]李敬忠:《粵語中的百越語成分問題》,學術論壇,1991年,第5期。
(陳宇宇 廣東廣州 華南師范大學文學院 510006)endprint
(三)粵語吳川話和湘語都留有壯語的痕跡。如下[15]:
(1)餡兒:壯語:im24;湘語:sin33 t ;粵語吳川話:55
(2)點播、點種:壯語:tim35 ;湘語:ti55 ;粵語吳川話:tin35
(3)女婿:壯語:lu33 ki24;湘語:lan13;粵語吳川話:l21
粵語吳川話和湘語中都留有一些壯語的痕跡,而廣州話中卻很少有。自古以來,嶺南地區(qū)都是百越族的聚居地。以百越族為主體發(fā)展而來的民族主要是壯侗語族各民族,他們的語言有壯語(廣西、云南、廣東)、侗語(湖南、貴州、廣西)等等。[16]據(jù)地方志所載,直到宋代,吳川的漢族人口數(shù)才與少數(shù)民族人口數(shù)量相當[17]。可見吳川漢壯雜居的歷史很長。而且秦朝時吳川屬象郡(郡治在今廣西崇左),吳川與廣西較近,二者交往也較為密切。吳川話中自然就留下了壯語痕跡。再者,吳川的地理條件相對封閉,語言的更新?lián)Q代較為緩慢。因此,雖然吳川結束了雜居的歷史,但許多壯語成分依然留在吳川話當中。湖南在原始社會時是三苗、百濮與揚越之地,至今也是多民族雜居之所,存在壯語成分不足為奇,如湘方言的次方言邵陽南路話的形成,不單是漢語本身分化的結果,同時也是漢語和古越語及其后繼者(即壯語)互相融合的結果。[18]可見粵語吳川話與湘語中留存的壯語痕跡較多。而廣州古屬“南越”之地,自秦始皇嶺南設郡開始,大批中原人(士兵、流放的官吏、犯人)移居到此,漸漸地與越人通婚,兩族逐漸融合了。[19]由于廣州地理位置優(yōu)越,大約秦漢時期就成為了海上絲綢之路的起點之一,陸續(xù)不斷有漢人南下,中原漢人的語言漸漸地成為了主流,“打敗”了該地區(qū)的古百越語,于是兩個民族徹底融合了。又由于廣州開發(fā)早、經(jīng)濟發(fā)展快,對內、對外交流頻繁,語言的發(fā)展較快,而且很早地結束了漢壯雜居的歷史,于是便更加容易沖刷掉殘存的古百越語痕跡。
(四)粵語吳川話中的湘語詞多有同義形式
舉例如下:
(1)女婿:粵語吳川話:阿郎 55 l21、姑爺ku55j;湘語:郎 lan13
(2)陡坡:粵語吳川話:墈h24、坡po55;湘語:墈ko55
(3)插秧:粵語吳川話:插田ta55 tin21、插秧ta55 j55、登田t55t in21;湘語:t24 tie13
由于粵語吳川話詞匯來源復雜,所以同義詞多[20],而湘語詞則為此提供材料。同義詞的出現(xiàn)是出于不同語族間交際的需要,如果是同一種族的人,又何必使用同義詞呢?同義詞只會成為語言的累贅。這可能透露了一項珍貴的信息:部分楚人南征后就在吳川定居了。在兩個甚至多個語族交流的過程中,人們有時需要使用對方語言中的詞匯以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意思。長期以往,同義詞就產(chǎn)生了,有些同義詞源于湘語,有些源于壯語,有些源于吳川話。
這也說明了一點:吳川話是具有“湘語”底層的。李敬忠先生認為“基本詞匯”是“表示全人類活動共同的、最基本的概念與情境的詞匯”,是語言詞匯總庫里最穩(wěn)固的部分,因而也是變化最緩慢的部分。如果一種語言真的是另一種語言的“底層”的話,那么“底層”保留的則主要是“基本詞匯”。[21]從表一、表二以及同義形式舉例中可以發(fā)現(xiàn),這些詞都是與人民生活息息相關的詞匯,也即基本詞匯。如果楚人當年只是南征時路過鑒江平原,他們根本不可能留下與生活關聯(lián)如此密切的詞匯,他們的詞匯更不可能在兩千多年后依然保留在吳川話中,這再一次證明了楚人曾經(jīng)在吳川地區(qū)生活過。
五、結語
本文主要通過歷史考據(jù)和詞匯對比,論述粵語吳川話和湘語的關系?;浾Z廣州話、吳川話和湘語有不少共有的的詞語,它們有的直接來源于中原古漢語;部分粵語吳川話詞匯直接來源于湘語;粵語吳川話和湘語都留有壯語的痕跡;粵語吳川話和湘語有不少共通的地方?;浾Z吳川話和湘語的關系尚未引起足夠的重視,筆者只是提出一些管窺之見,由于文獻資料的缺乏及本人能力有限,有些地方論述得不夠透徹。期待更多的專家做出更加深入的研究。
注釋:
[1][9]吳川市地方志編纂委員會:《吳川縣志》,北京:中華書局,2001年版。
[2][3][4][20]參見李?。骸秴腔浾Z的多種詞匯成分及特征詞研究》。
[5][6]王增權:《試論先秦時期雷州與楚國的關系》,嶺南文史,1993年,第2期。
[7][8]何光岳:《楚滅國考》,上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
[10][14]徐俊鳴,郭培忠:《古代廣州的對內交通和貿易初探》,中山大學學報(自然科學版),1980年,第4期。
[11]湛江市志辦:《湛江市志》,北京:中華書局,2004年版。
[12]歐鍔:《林召棠上京》,湛江新聞網(wǎng),http://www.gdzjdaily.com.cn/news/2007-04/22/content_368083.htm.
[13]顏廣文:《古代廣東史地考》,廣州:中山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
[15]羅黎明:《壯漢英詞典》,北京:民族出版社,2005年版。
[16]王文光,李曉斌:《百越民族發(fā)展演變史——從越、僚到壯侗語族各民族》,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年版。
[17]化州市地方志編纂委員會:《化州縣志》,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
[18]黎良軍:《邵陽(南路)話中的“那”文化成分——湘語中的壯語底層現(xiàn)象研究系列論文之二》,廣西民族研究,2000年,第1期。
[19]宋蜀話:《百越》,長春:吉林教育出版社,1991年版。
[21]李敬忠:《粵語中的百越語成分問題》,學術論壇,1991年,第5期。
(陳宇宇 廣東廣州 華南師范大學文學院 510006)endprint
(三)粵語吳川話和湘語都留有壯語的痕跡。如下[15]:
(1)餡兒:壯語:im24;湘語:sin33 t ;粵語吳川話:55
(2)點播、點種:壯語:tim35 ;湘語:ti55 ;粵語吳川話:tin35
(3)女婿:壯語:lu33 ki24;湘語:lan13;粵語吳川話:l21
粵語吳川話和湘語中都留有一些壯語的痕跡,而廣州話中卻很少有。自古以來,嶺南地區(qū)都是百越族的聚居地。以百越族為主體發(fā)展而來的民族主要是壯侗語族各民族,他們的語言有壯語(廣西、云南、廣東)、侗語(湖南、貴州、廣西)等等。[16]據(jù)地方志所載,直到宋代,吳川的漢族人口數(shù)才與少數(shù)民族人口數(shù)量相當[17]??梢妳谴h壯雜居的歷史很長。而且秦朝時吳川屬象郡(郡治在今廣西崇左),吳川與廣西較近,二者交往也較為密切。吳川話中自然就留下了壯語痕跡。再者,吳川的地理條件相對封閉,語言的更新?lián)Q代較為緩慢。因此,雖然吳川結束了雜居的歷史,但許多壯語成分依然留在吳川話當中。湖南在原始社會時是三苗、百濮與揚越之地,至今也是多民族雜居之所,存在壯語成分不足為奇,如湘方言的次方言邵陽南路話的形成,不單是漢語本身分化的結果,同時也是漢語和古越語及其后繼者(即壯語)互相融合的結果。[18]可見粵語吳川話與湘語中留存的壯語痕跡較多。而廣州古屬“南越”之地,自秦始皇嶺南設郡開始,大批中原人(士兵、流放的官吏、犯人)移居到此,漸漸地與越人通婚,兩族逐漸融合了。[19]由于廣州地理位置優(yōu)越,大約秦漢時期就成為了海上絲綢之路的起點之一,陸續(xù)不斷有漢人南下,中原漢人的語言漸漸地成為了主流,“打敗”了該地區(qū)的古百越語,于是兩個民族徹底融合了。又由于廣州開發(fā)早、經(jīng)濟發(fā)展快,對內、對外交流頻繁,語言的發(fā)展較快,而且很早地結束了漢壯雜居的歷史,于是便更加容易沖刷掉殘存的古百越語痕跡。
(四)粵語吳川話中的湘語詞多有同義形式
舉例如下:
(1)女婿:粵語吳川話:阿郎 55 l21、姑爺ku55j;湘語:郎 lan13
(2)陡坡:粵語吳川話:墈h24、坡po55;湘語:墈ko55
(3)插秧:粵語吳川話:插田ta55 tin21、插秧ta55 j55、登田t55t in21;湘語:t24 tie13
由于粵語吳川話詞匯來源復雜,所以同義詞多[20],而湘語詞則為此提供材料。同義詞的出現(xiàn)是出于不同語族間交際的需要,如果是同一種族的人,又何必使用同義詞呢?同義詞只會成為語言的累贅。這可能透露了一項珍貴的信息:部分楚人南征后就在吳川定居了。在兩個甚至多個語族交流的過程中,人們有時需要使用對方語言中的詞匯以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意思。長期以往,同義詞就產(chǎn)生了,有些同義詞源于湘語,有些源于壯語,有些源于吳川話。
這也說明了一點:吳川話是具有“湘語”底層的。李敬忠先生認為“基本詞匯”是“表示全人類活動共同的、最基本的概念與情境的詞匯”,是語言詞匯總庫里最穩(wěn)固的部分,因而也是變化最緩慢的部分。如果一種語言真的是另一種語言的“底層”的話,那么“底層”保留的則主要是“基本詞匯”。[21]從表一、表二以及同義形式舉例中可以發(fā)現(xiàn),這些詞都是與人民生活息息相關的詞匯,也即基本詞匯。如果楚人當年只是南征時路過鑒江平原,他們根本不可能留下與生活關聯(lián)如此密切的詞匯,他們的詞匯更不可能在兩千多年后依然保留在吳川話中,這再一次證明了楚人曾經(jīng)在吳川地區(qū)生活過。
五、結語
本文主要通過歷史考據(jù)和詞匯對比,論述粵語吳川話和湘語的關系?;浾Z廣州話、吳川話和湘語有不少共有的的詞語,它們有的直接來源于中原古漢語;部分粵語吳川話詞匯直接來源于湘語;粵語吳川話和湘語都留有壯語的痕跡;粵語吳川話和湘語有不少共通的地方?;浾Z吳川話和湘語的關系尚未引起足夠的重視,筆者只是提出一些管窺之見,由于文獻資料的缺乏及本人能力有限,有些地方論述得不夠透徹。期待更多的專家做出更加深入的研究。
注釋:
[1][9]吳川市地方志編纂委員會:《吳川縣志》,北京:中華書局,2001年版。
[2][3][4][20]參見李?。骸秴腔浾Z的多種詞匯成分及特征詞研究》。
[5][6]王增權:《試論先秦時期雷州與楚國的關系》,嶺南文史,1993年,第2期。
[7][8]何光岳:《楚滅國考》,上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
[10][14]徐俊鳴,郭培忠:《古代廣州的對內交通和貿易初探》,中山大學學報(自然科學版),1980年,第4期。
[11]湛江市志辦:《湛江市志》,北京:中華書局,2004年版。
[12]歐鍔:《林召棠上京》,湛江新聞網(wǎng),http://www.gdzjdaily.com.cn/news/2007-04/22/content_368083.htm.
[13]顏廣文:《古代廣東史地考》,廣州:中山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
[15]羅黎明:《壯漢英詞典》,北京:民族出版社,2005年版。
[16]王文光,李曉斌:《百越民族發(fā)展演變史——從越、僚到壯侗語族各民族》,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年版。
[17]化州市地方志編纂委員會:《化州縣志》,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
[18]黎良軍:《邵陽(南路)話中的“那”文化成分——湘語中的壯語底層現(xiàn)象研究系列論文之二》,廣西民族研究,2000年,第1期。
[19]宋蜀話:《百越》,長春:吉林教育出版社,1991年版。
[21]李敬忠:《粵語中的百越語成分問題》,學術論壇,1991年,第5期。
(陳宇宇 廣東廣州 華南師范大學文學院 510006)endprint
現(xiàn)代語文(學術綜合) 2014年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