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覆與傳承之間抒寫的至純性靈
——《再別康橋》承載的詩歌古韻和新意

姚萌萌

(河南機電職業(yè)學院，河南 鄭州 451191)

中國現(xiàn)代文學史上的新詩，無疑是在繼承中國古典詩歌以及古典文學的傳統(tǒng)基礎(chǔ)上的一種另類的顛覆。從早期“舊式詩詞、曲里脫胎出來”的早期白話詩人，到?jīng)_破“以傳統(tǒng)反傳統(tǒng)”怪圈的胡適，再到“開一代詩風”的新詩創(chuàng)作者，最終到郭沫若。“郭沫若的《女神》以‘絕端的自由，絕端的自主’的徹底破壞精神，沖決了傳統(tǒng)詩詞的形式，這是一個還沒有確定形式的、無可仿效的天才的創(chuàng)造。”[1]128也就是說，郭沫若請出一位《女神》，起到了針對古典詩詞的沖決天地的破壞性作用，而真正具有開辟新天地意義的規(guī)范化的新詩形式的建立(也包含有詩歌韻味的回歸)的歷史使命，則是由以聞一多、徐志摩為代表的前期新月派所擔負并完成的。他們的成就使新詩重新成為詩，“在新詩已經(jīng)基本上立足以后，新月派要做的，一是‘在新詩與舊詩之間建立一架不可少的橋梁’，二是把創(chuàng)造的重心從早期白話詩人關(guān)注‘白話’(‘非詩化’)轉(zhuǎn)向‘詩’自身”[1]128。

在徐志摩的新詩中，今天的人們耳熟能詳并借以感受古典與現(xiàn)代交織相融魅力的莫過于《再別康橋》。這首詩在顛覆的語境之下將傳承發(fā)揚到了極致，同時又以一種充滿現(xiàn)代氣息的含蓄蘊藉的清新純真的情感顛倒了幾世眾生。能夠達到這種魅力的新詩到底用了怎樣的“規(guī)范化”的形式，又傳導(dǎo)了怎樣一種糅合古今的情感和意蘊呢？如果我們進行古今對比，條分縷析，從古代和現(xiàn)代不同的角度切入來觀照這首“理性節(jié)制情感”的新詩，或許別有洞天。

一、立體的美感

《再別康橋》永續(xù)的生命力在于其灌注四維的美感。它仿佛一首流動的音樂、一組漂移的畫面，它的文本的唯美和結(jié)構(gòu)的齊整讓人怡情養(yǎng)性又神思飄忽，誠如徐志摩在《希望的埋葬》一詩里提到的“美是人間不死的光芒”[2]355,語言是美的，情感是美的，節(jié)奏和韻律是美的，意境和觸感是美的。具體一點說，在表現(xiàn)形式上，《再別康橋》體現(xiàn)了前期新月派的“三美”主張，“可以說是‘三美’原則在實踐上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3]。而這“三美”是古今貫通的，和古典詩詞既一脈相承，又推陳出新，是新月派的理論家們在古典詩詞的熏陶渲染下開出的現(xiàn)代活力之花。這“三美”又統(tǒng)一于恰如其分的情感，并共同構(gòu)成一個展開思維與想象的豐富的審美空間，無論哪一個維度，土壤都是古典的，空氣中也都彌漫著古典的氣息，但是一波又一波撲面而來的清新的海風使這個古典的空間顯得更加浪漫而唯美。徐志摩從小深受古典文學的熏陶，后來又留學英倫，受到西方思想的影響，天生聰慧的他自然是學貫中西，這使得他的詩作能夠自在地游走于古典與現(xiàn)代之間。

首先，《再別康橋》在音樂元素和古典詩詞之間不無糾結(jié)。古典詩歌的格律富有音樂的韻味，有些詩本來就和音樂難分伯仲，白居易的《琵琶行》絲毫不遜于一組高低有致的交響樂；而有的詩歌甚至比樂曲更加流暢，韻致也更加楚楚動人，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就宛若一首流暢的古樂，在流暢的旋律中，將一行一行傾瀉而出的文字幻化為流水和月光，又承載著萬般情愫，在人的心底無盡流淌，直至征服了整個時空，綿延若芳。而詞本來就是配樂演唱的歌詞，這個更不消多言。值得一提的是，和白居易的《琵琶行》一樣，《再別康橋》也有高潮和低谷。但有兩點不同：其一，《琵琶行》由急到緩，“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間關(guān)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4]；再由低到高，由蓄勢待發(fā)到乍然高潮，“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4]?！对賱e康橋》則重點突出了一個高潮，即“滿載一船星輝，在星輝斑斕里放歌”[2]277。兩者都有戛然而止并使情感加深的地方，前者以“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收束，又以琵琶女自述與作者感言加重了情感，賦予詩歌以靈魂，后者則以“但我不能放歌”理性地節(jié)制了自己的情感，代之以對康橋依依不舍的深情，成功地造成了詩歌的多義性解讀，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情深意濃，含蓄雋永?！对賱e康橋》和古典詩詞同異相生，反而更具有現(xiàn)代音韻魅力。

其次，《再別康橋》是一首超越于古典格律詩的現(xiàn)代格律詩。徐志摩新詩的絕妙之處就在于他立足于古典基礎(chǔ)上的格律創(chuàng)新，這體現(xiàn)在聞一多的詩歌理論中即為“建筑美”，即“有節(jié)的勻稱，有句的均齊”[5]142。這在詩歌發(fā)展史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正如龍泉明在《中國新詩流變論》中所說：“他精心嚴謹?shù)亟M織著每一首詩的音韻格律……同時,徐志摩又從不呆板地拘于格律形式,他組織音樂的目的是為了更好地表現(xiàn)自己內(nèi)心的情緒波動,而他的性情永遠是沖動性的,從不安分……所以他的詩能夠隨情景的不同而變換節(jié)奏音韻,謹嚴而有所變化,工整又搖曳多姿?！对賱e康橋》一詩就是很好的說明，這首詩總體較為整飭,每段兩節(jié),每節(jié)兩句,每節(jié)中的第二句退后一格。段與段、節(jié)與節(jié)、句與句之間音節(jié)對稱協(xié)調(diào),但每句字數(shù)并不相等,只是大體整齊,全詩也不是一韻到底,而是每段換韻、兩句一韻，輕盈自然。全詩錯落有致的節(jié)韻變化,貼切地傳達出了詩人離別康橋愉快又感傷的情思，可見格律只是使他的感情流瀉得更有秩序罷了,并不是束縛,所以,徐志摩總是抓住每一首詩特有的‘詩感’‘原動的詩意’，尋找相應(yīng)的詩律。他的確是‘純藝術(shù)’的忠實實行者?！盵6]因此,龍泉明最后指出：“徐志摩復(fù)雜而認真的實踐,造出了迷人的藝術(shù)奇觀，他的重要貢獻不在于詩歌的思想內(nèi)容,而在于他以一批藝術(shù)珍品支撐起新格律詩體的宮殿。”[6]在這個新格律詩體的宮殿中，徐志摩的新詩以其無限的青春活力，帶給了今日的青年獨特的心理體驗與審美感受。

再次，是詩中所含有的繪畫美的現(xiàn)代觸感和古典意象。欣賞感受《再別康橋》一詩，完全可以閉上雙目，只聽文字。從詩的開頭到結(jié)尾，容許流動性極強的多維的美好畫卷在眼前展開，在雙眉間帶來清新舒爽的氣息，任由溫暖柔軟在心底流淌。這樣的畫面，五彩斑斕，星光熠熠。而在中國的古典詩詞中，從來就主張以意境取勝，而意境就是由畫境而生之心境。和這首康橋小調(diào)如出一轍的古典詩句如“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紅杏枝頭春意鬧”“千里鶯啼綠映紅”等，這些詩句都給人帶來直觀的畫面感。王維的詩“詩中有畫，畫中有詩”，堪稱此類詩歌的經(jīng)典。但是同為畫面，《再別康橋》卻完全給人一種現(xiàn)代油畫的色彩的感覺，而古詩中的畫面更像是頗具民族風情的水墨畫，清新雅致。因為《再別康橋》運用的意象是能體現(xiàn)古典詩詞含蓄特點的典型傳統(tǒng)意象，也正是意象這一古典詩詞傳統(tǒng)表現(xiàn)手法的運用，更增添了這首詩中畫面的現(xiàn)代色彩，可謂借古典的手法來加強詩歌的現(xiàn)代感?！澳呛优系慕鹆?，是夕陽中的新娘”，這里是典型的中西合璧的體現(xiàn)。柳樹是中國古典詩詞里送別的典型意象，但是在古意里，當離愁涌起，垂柳依依，自是無限感傷，柳樹的色彩是清新而低調(diào)的綠色，這里的柳樹被渲染成了金柳，且被比喻成夕陽中的新娘。這就使詩歌的解讀富含了多義性，對于西方人來說，新娘的意象妖嬈大方，美麗熱情，而東方人對新娘的理解則是含蓄嬌羞、在夕陽中又帶有自我憐惜的情調(diào)，而暴露于夕陽余暉之下的新娘又融入了那么一點現(xiàn)代情調(diào)。這真是一個絕妙的比喻，銜接了詩人和讀者之間奇妙的想象?！败浤唷薄扒嘬簟币约坝陀偷纳剩@都是借助古典詩詞中意象運用的手法，選擇了富有現(xiàn)代氣息的意象，反而加強了現(xiàn)代感。再如詩中“榆蔭下的一潭”?！耙惶丁钡倪\用顯出了潭水的清澈與深邃，這一句仿佛是詩歌的眼睛一樣，一下就使詩歌變得含情脈脈了，這不正是李白“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賦予潭水的意象特征嗎？只有在這樣深情的鼓蕩和挑逗之下，詩人才會蕩舟尋夢，進入無詩無我的境界。本來提到繪畫美，就和中國古典詩詞分不開，更何況“‘繪畫美’的強調(diào)也是考慮了中國詩畫相通的傳統(tǒng)”[1]101。

二、綿延的詩意

《再別康橋》不恢宏，不闊大，這看似帶有寫意小調(diào)色彩的一首別離之詩，雖只見景未及人，卻達到了詩意悠悠、思接千載的境地。詩意是一個很豐富的詞匯，也很抽象，解釋起來并不容易，但是感受起來極為直接。《再別康橋》既能夠打動平凡人的心，又能讓研究者們無限玩味探究，其蘊涵的詩意無疑是豐富而易感的?！掇o?！防飳υ娨馐沁@樣解釋的：“1.詩思、詩情；2.詩的內(nèi)容和意境； 3.像詩里表達的那樣給人以美感的意境；4.指作詩的方法。”[7]

首先是收放有致的離別之情。情是很尋常的離別情，卻自有一種清新脫俗、飄若出塵的風骨；內(nèi)容是很常見的借景抒情，但是在第二小節(jié)和第五小節(jié)數(shù)行之間，景、情、我渾然相融。景物的出場即脈脈含情——“軟泥上的青荇，油油地在水底招搖”，心與物的親近天真地折射出作者內(nèi)心的純真——“波光里的艷影，在我的心頭蕩漾”。在情與景的親密交互中，其中借助夢境的構(gòu)造，達到了物我兩忘、渾然天成的境界。景物恍若有了人的精魂似的，一點點將人引入圣境，這是怎樣的神來之筆悠然劃過產(chǎn)生的奇妙感覺呢？作為一首現(xiàn)代新詩，《再別康橋》的圓熟之處就在于它的揚抑有致，有放有收。這使得該詩感情含蓄而雋永，有了深度與厚度。在詩歌的第六小節(jié)，“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別離的笙簫，夏蟲也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在詩人的無限感傷與低沉中，善解人意的夏蟲、含情脈脈的康橋代替了色彩明麗、五色斑斕的畫面，由耳至心，宛若天籟，詩人用他飄逸的情思、出塵的性靈，將我們帶入了人間至境，這又豈是單純的音樂、繪畫所能帶給我們的呢？

其次是情中之情。徐志摩的詩思可以說是發(fā)乎于情，止乎于情(新月派曾提出“理性節(jié)制情感”的詩歌主張)。但是其中情感的自由飛揚，卻勝在了老舊古典與不成熟的現(xiàn)代新詩之間。這或許與他大膽的想象和新奇的比喻分不開。用新娘的比喻毫不掩飾赤裸裸的對美的追求，和水底的水草的招搖互動，將夢就夢地展開詩思，甚至將詩情延伸入天際星空，大膽地將自我融入景物之中，都造成了詩歌大膽開放、酣暢淋漓的藝術(shù)效果。在詩思詩情上，徐志摩的這番瀟灑做派，不禁使我們想起了李白，同樣的瀟灑飄逸、清新出塵，同樣的大膽狂放、思接千載。李白的《獨坐敬亭山》“眾鳥高飛盡，孤云獨去閑。相看兩不厭，唯有敬亭山”[8]也達到了物我兩忘、神思交會的境界。他的《夢游天姥吟留別》更是一朵大膽構(gòu)思的奇葩，從“海客談瀛洲”到“越人語天姥”，再到“一夜飛渡鏡湖月”，最終直至天上仙境，騰空而起，翩然如夢，可謂詩思奇特，詩情詭譎。而《再別康橋》似乎無論在具體情感上和古典詩歌如何迥異，它的出色表達效果依然是建立在對古典手法運用得更加純熟的基礎(chǔ)之上的。

再次是新詩的自由形式對詩意詩情的促進。雖然這首詩的出色表達效果是建立在對古典詩歌手法運用得更加純熟的基礎(chǔ)之上的，但是這首新詩有著和詩人的感情更加密切相關(guān)的自由的形式。“律詩的格律和內(nèi)容不發(fā)生關(guān)系，新詩的格式是根據(jù)內(nèi)容的精神制造成的”[5]141， 這就豐富了詩歌的格式，正好迎合了現(xiàn)代人自由張揚的思想情感，“律詩永遠只有一個格式，但新詩的格式是層出不窮的”，“律詩的格式是別人替我們定的，新詩的格式可以由我們的意匠來隨時構(gòu)造”[5]141，基于此，嚴家炎說：“徐志摩正是一位在新詩史上具有獨特色調(diào)并提供了新東西的人。”[9]

情感的直露和含蓄是現(xiàn)代西方思潮和傳統(tǒng)文學帶給現(xiàn)代人的兩種不同的表達方式。與《女神》的顛覆一切的大膽直露的抒情方式不同的是，《再別康橋》的情感表達則是自由開明與含蓄婉約并存，“而另一種觀點是《再別康橋》脫離了古典離別詩的窠臼,賦予了離別詩以新的意義，這種意義就在于它不再是哀愁的,甚至是有點甜蜜,還帶有灑脫”[10]。“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再別康橋》尾段中的這番瀟灑恐怕不是古典詩詞中的士大夫的落魄無奈和想入仕而不濟的破罐破摔，而是更加的積極與富有朝氣。

復(fù)次是詩歌作者帶給了我們超乎詩歌本身的意境。這里對應(yīng)的是辭海里對詩意所做的解釋的第三條，即能夠帶來美感的意境。“抒情是一種反映，也是對現(xiàn)實的一種意識中的改造。通過創(chuàng)造性想象，抒情主體把現(xiàn)實之物轉(zhuǎn)化為灌注了主觀情思的形象，使外在世界成為一個與內(nèi)心世界協(xié)調(diào)融洽的審美世界。”[11]56讀徐志摩的詩，除了美與真之外，讀者感受到的是難得的天真的樂觀，這就是他用一顆孩童般的無塵之心帶給世人的積極的精神激勵。

三、純真的性靈

至真至純的性靈是《再別康橋》體現(xiàn)出來的詩人的一片冰心?！靶熘灸ο壬藶樾略娸斎肓诵滦问街?還有一大貢獻就是輸入了他的‘康橋性靈’?！盵10]任何一位詩人或者文學家首先都是一個有著自己獨特靈魂的人。徐志摩的詩是他的至真至純性靈的體現(xiàn)，他感受美的喜悅，他對美的欣賞，他對美的依戀，如在《沙揚娜拉》中的表露，“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道一聲珍重，道一聲珍重，那一聲珍重里有蜜甜的憂愁——沙揚娜拉”[2]65。他的心靈干凈而單純，好像清晨淌著露珠的花瓣，怕是經(jīng)不起些許的憂愁，正是持有這樣的簡單美好的心，才讓他的詩有了一種楚楚動人的風致，《再別康橋》的意境也就更顯開闊了。徐志摩對于人生有著自己的單純信仰，那就是“愛、美和自由”，唯有詩人的閱歷才能讓詩歌顯出深沉來。當他再到康橋，物是人非，當時的他，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中國第一宗西式離婚，也經(jīng)歷了甜美愛情的破滅。即便如此，詩人純真的心靈依然保持著向真向善，心頭依然擱不住籠罩著淡淡離愁的甜蜜和留戀?！拜p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云彩”，從他的詩句里可以感受到對美的無盡的依戀。若有感傷，也是將別美景、美好時光不再的濃濃感傷——詩歌的深度由此而來。

“因此，文學抒情既是情感的釋放，又是情感的構(gòu)造，抒情主體既沉浸在情緒狀態(tài)之中，又出乎情緒狀態(tài)之外?！盵11]在詩歌中，情感是穿越時空連接一切的靈魂所在。在講究精神解放、思想自由的現(xiàn)代詩壇，卻并不意味著感情表達的肆無忌憚，“理性節(jié)制情感”中的“理性”既非克制，也非壓抑，而是作家們尋求恰當?shù)姆椒?，在沖決舊秩序的羅網(wǎng)，顛覆舊倫理的覆蓋，繼承和發(fā)揚優(yōu)秀傳統(tǒng)時走出的一條道路。在《再別康橋》中的體現(xiàn)就是借助對古典的傳承與突破來抒寫永遠年輕的心靈之歌，這就是《再別康橋》耐人尋味、久久不衰的藝術(shù)魅力所在。

[1]錢理群,溫儒敏,吳福輝.中國現(xiàn)代文學三十年[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

[2]顧永棣.新編徐志摩全詩[M].上海:學林出版社，2006.

[3]徐振忠.美是人間不死的光芒[J].黎明職業(yè)大學學報，2008(3)：47-51.

[4]張大新.中國古代文學作品精讀[M].開封：河南大學出版社，1994:210.

[5]聞一多.詩的格律[M]//孫黨伯，袁謇正.聞一多全集:2卷.武漢：湖北人民出版社，1993:142.

[6]龍泉明.中國新詩流變論[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99：12.

[7]夏征農(nóng)，陳至立.辭海·第3卷[S].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2009.

[8]李太白全集[M].北京：中華書局，1998:171.

[9]北京師范大學中文系現(xiàn)代文學教研室.現(xiàn)代文學講演集[M].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1984:308

[10]林麗桃.《再別康橋》文本接受研究[D].福州：福建師范大學，2010.

[11]童慶炳.文學理論教程[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