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水內畫之藝史風華

衡水內畫之藝史風華

浪花淘盡 冀派終成

流派和地域畫風是構成美術史的重要現象，因而美術史上的重要時代往往是以流派眾多紛繁為主要標志的。地域特征是構成流派的重要基礎，內畫藝人主要分布在北京、山東、河北、廣東一帶。

舊社會，內亂不止，民不聊生，許多藝人的生活朝不保夕，紛紛改行棄業(yè)，內畫也瀕于人亡藝絕的境地。新中國成立后，政府為了保護民族文化藝術，想盡辦法把流散在各地的民間藝人找回來，為他們安排良好的工作和生活環(huán)境，并分配有書畫基礎的青年來繼承他們的絕技。

衡水內畫即冀派內畫創(chuàng)始人王習三，原名王瑞成，1938年出生于北京，原籍河北省阜城縣。1957年，他考入北京工藝美術研究所，拜著名內畫藝人葉祺和葉曉峰為師，是祖?zhèn)魑宕~氏內畫藝術的第一位外姓傳人。

1958年秋天，學藝才半年的王瑞成，與師父葉曉峰應邀前往北京公交戰(zhàn)線成果匯報展覽會作內畫表演。這天，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委員長朱德親臨展覽會視察。當朱委員長看到王瑞成所作的《屈子問天圖》煙壺時，連聲稱贊，并緊緊握住王瑞成的手說：“要戒驕戒躁，要學習、學習、再學習，要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為了銘記朱德委員長的教導，又鑒于葉派內畫藝術創(chuàng)始人葉仲三的名字里有“三”，王瑞成就給自己起了“習三”這個藝名，既含有“學習、學習、再學習”的決心，又含有向葉仲三學習、做一代名家的壯志。也正是這一份壯志，讓王習三為中國內畫的勃興嘔心瀝血。1966年8月，被冠以“白專典型”“想成名成家”諸多罪名的王習三，被遣返回河北省阜城縣楊莊村接受監(jiān)督改造。為改變家鄉(xiāng)的窮貌，從1967年起，王習三冒著“犯罪”的風險，用從“造反派”手下偷偷帶回的三個煙壺坯子，拿竹篾筆，偷著做畫后，拿到天津外貿賺了錢給村民們搞副業(yè)用。闖出了致富門路后，隊干部決定讓他先帶幾個徒弟畫煙壺。

1968年6月，王習三收了侄子王百川作為第一個徒弟，不久又有王冠宇、陳潤璞、莊樹鴻、多山嶺等人先后拜他為師，學習內畫。

1972年，國務院發(fā)布了關于藝人歸隊的政策文件，曾被遣返原籍的王習三得以重新回到他熱愛的內畫藝術事業(yè)中。在往阜城國營綜合廠調動時，派出所辦事員只知道“王習三”這個名字，便順手填在了戶口本上，從此藝名變?yōu)檎婷?/p>

王習三：十二帝王生肖鼻煙壺

1973年1月，王習三被安排到阜城地方國營綜合廠工藝美術組從事內畫鼻煙壺創(chuàng)作，期間有多名技工先后投師王習三的門下。

1977年8月，王習三在衡水地委、行署領導的大力支持下，從阜城調到衡水創(chuàng)建了衡水地區(qū)特種工藝廠。隨著業(yè)務發(fā)展，他曾多次組織招工，在其精心策劃和指導下，衡水地區(qū)特種工藝廠得到了蓬勃發(fā)展，他培養(yǎng)的內畫弟子也迅速在全國嶄露頭角。過去河北沒有鼻煙壺，如今，河北的內畫鼻煙壺陳列在國外收藏家的櫥窗里，人們把這鬼斧神工的流派叫做“冀派”。1979年，因在發(fā)展我國工藝美術事業(yè)方面的突出成就，王習三被輕工部授予“工藝美術家”榮譽稱號，一舉成為當時中國最年輕的中國工藝美術大師。

技以人興，人以藝傳。伴隨著冀派內畫在海內外名聲鵲起，王習三從1979年開始，又先后將不少青年才俊收為弟子，當中不乏海外求學的藝人。伴隨著人才濟濟的冀派內畫不斷壯大，1988年，王習三以這批親傳弟子為基礎，把夠一定水準、有創(chuàng)新能力、技法上有突破、藝術上有創(chuàng)新的內畫藝術有才之士納入進來，形成了一支社會公認的、有實力的、高層次的內畫藝術家組成的藝術院實體，發(fā)揮出了冀派內畫藝術家的群體優(yōu)勢，壯大了內畫藝術的創(chuàng)作隊伍。姜文春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被業(yè)界稱為“精微內畫第一人”，曾創(chuàng)下吉尼斯紀錄中最小的《百虎圖》水晶壺內畫世界紀錄。

與時俱進，不斷培養(yǎng)后備人才，是冀派內畫藝術長盛不衰的秘訣。為培養(yǎng)更多內畫藝術的后備人才，1997年4月，在長子、冀派內畫藝術傳承人王自勇的協(xié)助下，王習三創(chuàng)辦了中國唯一一所國家承認中專學歷的“衡水習三工藝美術中等專業(yè)學校”，并擔任校長。此時，國內還沒有任何一所學校擁有內畫專業(yè)課程，更談不上有成熟的教材教法。一切都要從零開始，編寫教材、探索教法，王習三、王自勇父子在為學生們講述外畫基礎的同時，通過多媒體教學等現代化教育手段，為內畫藝術培養(yǎng)了現代化后備人才。

絕門技藝 薪火相傳

技藝的傳承需要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技藝的發(fā)展更是需要一代又一代人的探索和創(chuàng)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伴隨著內畫藝術的勃興，系統(tǒng)的新型內畫工具為提高生產效率適時產生。早期的內畫用筆是用帶外皮的竹簽，削尖后經過加熱烤彎制成鉤筆，即所謂的“硬筆”，而用這種筆作畫的線條所受局限很大，很難達到飄灑流暢的效果。為此魯派藝術家薛京萬曾在竹筆的基礎上進行改良：即在竹筆尖部用細絲線綁上由普通毛筆頭上分割成的小毛筆尖，從而使內畫的勾線變得豐富多彩起來。但是由于內畫載體體積小的限制使得細小的竹勾與筆尖部位結合的牢固度降低，往往引發(fā)作畫時畫筆脫毛或折斷的問題。針對這一缺點，冀派內畫創(chuàng)始人王習三先生自創(chuàng)了金屬桿鉤毛筆—“習三勾毛筆”，筆桿可以隨創(chuàng)作需要任意彎曲，比魯派畫筆更靈活、牢固、耐用，這種筆也成為冀派內畫的特征性工具。

例如，在講解《桂林山水》一課的過程中，教師就可以將多媒體引入進來，一邊為學生播放桂林山水的動態(tài)視頻，一邊為學生播放男中音的課文朗讀等，讓學生們靜下心來認真感受，為后續(xù)的文章閱讀打下基礎；而在這之后，教師就可以讓學生談談體會、感想，使其帶著更多的積極性投入到后續(xù)閱讀中去，真正的彰顯其的主體地位，將閱讀教學的內涵全方位的展現出來。

20世紀末，冀派內畫新秀又首創(chuàng)了“鉆石粉勾筆”，它對刻劃色彩高光和修改、清潔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從傳統(tǒng)的竹簽筆、竹勾筆到金屬勾毛筆再到“鉆石粉勾筆”，冀派內畫就是在繼承和創(chuàng)新的基礎上，在適應市場需求的過程中逐漸發(fā)展壯大起來的。

內畫工藝擺件

除此之外，內畫同樣也需要在技法上不斷創(chuàng)新。冀派內畫在繼承葉派厚樸古雅技法特征的同時，又揉進了魯派細膩流暢的傳統(tǒng)畫法，把國畫的皴、剔、擦、染、點、勾、撕等技法引入內畫，畫山石用“皴”法，過度色用“擦”法，衣服著色用“染”法，畫毛發(fā)用“撕”法，運筆中快、慢、輕、重、提、按、轉折、暢澀、方圓等技法靈活運用、相輔相成，將國畫技法發(fā)揮得淋漓盡致。20世紀80年代以前，中國內畫鼻煙壺的繪畫風格始終是國畫一統(tǒng)天下，追求“意境美”“意存筆先，畫盡意在，以形寫神”的風格與西方油畫截然不同，尤其在肖像繪制方面。

如何使內畫鼻煙壺更富有表現力，成為冀派內畫人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新課題。1981年，王習三先生試用油彩做肖像內畫，以期達到油畫給人的莊重深厚、形象逼真的效果。由于壺壁不吸油，一洇一片，原有的內畫筆也不適用油彩的皴染。經反復實驗，設法用上固定劑，終于摸索并掌握了油彩內畫技法，打破了傳統(tǒng)單一水墨作畫的局限，使內畫達到了形神合一、盡善盡美的地步，被稱為“中西合璧”的創(chuàng)舉。

工具和技法的創(chuàng)新，為題材的創(chuàng)新開辟了良好的基礎，加之內畫載體的特殊性，一些外畫不能表現出的效果和題材卻能在內畫方面發(fā)揮得得心應手。因此，除了傳統(tǒng)的人物、動物、山水、蟲草、花鳥、書法等，內畫藝術的題材仍然十分廣泛，有充分拓展的空間。冀派內畫緊跟時代步伐，創(chuàng)作了一大批反映社會方方面面重大事件的藝術作品，這其中最具突破意義的是帶有歷史縮影性質的大型煙壺系列。王習三先生說：“一個鼻煙壺就是一件非常精美的藝術品，整系列的鼻煙壺就給人一種浩蕩的、扣人心弦的氣勢?！彼群螽嬤^3套歷史題材系列煙壺。一是《清代帝后像》，從清太祖努爾哈赤到末代皇帝溥儀，共12位皇帝10位皇后，他自1978年起利用1年時間進行創(chuàng)作。國際中國鼻煙壺學會主席約翰·福特稱這套作品是“不朽的杰作”，并給作品的收藏者寫到“幸運地收藏出自這位大名鼎鼎的藝術家的一套無與倫比的鼻煙壺，你一定會有種真正的成就感和自豪感”；二是《美國歷屆總統(tǒng)像》，從1981年至1984年歷時3年完成。繪有自華盛頓到老布什，共40位總統(tǒng)肖像。這套作品的材質選用上等天然水晶，聘請高級磨工磨制而成。整套作品名貴莊重，統(tǒng)一和諧，氣勢磅礴。一經展出，便引起極大轟動，被西方媒體稱為“美國歷史的縮影、中國藝術的結晶”“鬼斧神工的藝術頂峰”；三是《中國十二朝代名君國寶圖》。這套作品可說是中國四千年歷史和文化藝術的縮影，它別于前兩套的特點是：《帝后像》采用水墨畫法，人物肅穆淡雅；《總統(tǒng)像》采用“油畫法”，明暗關系富于變化，色調明快；這套作品則以中國肖像之勾線平涂法為主，面部著色吸取了西洋畫法，突出光線變化，使畫面柔和細膩，人物不僅古樸典雅，而且氣質超凡，更加傳神。

藝中乾坤 內里凝神

對于內畫藝術家們來說，內畫不僅僅是一種技法的探討，也是由技進乎藝、再由藝進乎道、最終由道進乎文化的藝術境界。

由技進乎藝，是一代代內畫藝術家對生命的內省，是他們真摯情感的自然流露。伴隨著內畫技法的完善、成熟和內畫專題博物館的投用，冀派內畫藝術在王習三的大力倡導下，一直在強調內畫藝術和藝術家的本體地位，強調審美，強調內畫藝術的自身規(guī)律，強調內畫語言、形式和表達方式，強調藝術家的主體地位。他們大力發(fā)揮每個內畫藝術家的自身特點和合理的個性化因素，使各自的筆墨語言有規(guī)律、有源頭，實現了由精微技術向“窮神變”之道的跨越。無論是老一代冀派內畫藝術家，還是后起之秀，都能自覺突破內畫材質的限制，自覺張揚自己的藝術個性，自覺倡導別具一格的藝術理念。大寫意、小寫意、潑墨、潑彩、油畫等，都爛漫多姿，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的藝術風神。無論精皴細染還是精確造型，冀派內畫藝術在發(fā)展過程中，形成了鮮明的藝術風格，其主要特點是立意深遠，氣韻生動，布局巧妙，線描設色渾雅豐富。

創(chuàng)建之初，冀派內畫便開始把肖像藝術創(chuàng)作提高到了一個新高度。名家輩出的內畫肖像藝術創(chuàng)作，為冀派內畫風格提供了一個鮮明的指征。王習三的肖像創(chuàng)作，尤其是油畫技法發(fā)明，讓內畫肖像開了歷史先河。后續(xù)一批批老中青三代內畫肖像藝術家，創(chuàng)作隊伍人才濟濟，大大推動了冀派內畫肖像在造型、傳神、色彩、技法、構圖等方面的進步，把中國畫的寫意能力和西畫的寫實造型能力完美融合，確立了冀派內畫肖像藝術難以比肩的高度?？傮w來說，冀派內畫肖像作品通過力透壺壁的筆觸，栩栩如生地呈現出一個個人物的內心風貌、豐神美儀，準確傳達出時代的審美趣味，表達了人物的內在情感。冀派內畫肖像多次作為國禮送給美國總統(tǒng)里根、法國總統(tǒng)密特朗、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和國際奧委會主席薩馬蘭奇等。

冀派內畫藝術風格的形成，與創(chuàng)始人王習三的身踐力行密不可分。在掌握精湛的內畫技藝后，王習三選擇了對傳統(tǒng)文化的深入學習，對西方藝術形式與觀念的借鑒，他首先拓展了內畫藝術創(chuàng)作題材，山水、人物、花卉、蟲草應有盡有，無論是人物花鳥，還是山水風景，他都追求神氣完足，著意清逸，壺壁充盈著生命的雅趣，浸潤著中國神韻的藝術格調。他的內畫藝術作品，集中體現了詩書畫印相結合的中國審美神韻，他有意把文學、書法素養(yǎng)融入到內畫創(chuàng)作中來，筆法、情感、趣味各方面都直通傳統(tǒng)文心，洋溢著作者的人格操守和性情學養(yǎng)，終至形成了構思巧妙、色彩諧調、意境高雅的藝術風格。

在豐富內畫藝術創(chuàng)作的過程中，王習三先生認識到，傳統(tǒng)的根基在書法。他苦練內畫書法，其內書行書，清秀剛勁，用筆飽滿圓潤且有時側峰疾健，風格清麗瀟灑。他內畫中的隸書略帶行草筆意，故圓潤遒勁、神采飛揚，其結體破隸書橫扁之勢而呈稍長，中宮緊密而有古樸典雅的金石味道。高超的書法技藝，不僅提高了王習三內畫藝術的品位，更成為冀派內畫藝術獨具神韻的標志。

（以上資料由衡水習三內畫藝術有限公司提供）

傳承人物檔案

王習三：中國工藝美術大師，一級美術師。原名王瑞成，1938年5月24日生于北京，原籍河北省阜城縣楊莊，1957年高中畢業(yè)后考入北京工藝美術研究所，拜著名內畫藝人葉祺和葉曉峰為師，是祖?zhèn)魑宕叭~派”藝術的第一位外姓傳人。1979年被輕工部授予工藝美術家的稱號。首創(chuàng)“金屬桿勾毛筆”，并開創(chuàng)了“油彩內畫技法”的先河，自1968年以來陸續(xù)培養(yǎng)出眾多內畫新秀，為“冀派”內畫藝術的創(chuàng)始人。1985年他完成的《美國歷屆總統(tǒng)肖像系列煙壺》榮獲中國工藝美術品百花獎中的“金杯珍品獎”，1986年被國家授予“有突出貢獻的中青年專家”稱號，1989年又榮獲“全國先進工作者”稱號。發(fā)起成立中國鼻煙壺研究會，擔任一至四屆主席?，F任“習三內畫藝術院”院長，“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第七、八、九、十屆、十一屆委員，“中國文聯(lián)”委員，“衡水市文聯(lián)”名譽主席、河北省文史研究館館員等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