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微血管內(nèi)皮屏障功能和心肌缺血/再灌注損傷:轉(zhuǎn)化醫(yī)學意義探尋

齊康 綜述 楊躍進 審校

(北京協(xié)和醫(yī)學院 中國醫(yī)學科學院 國家心血管病中心 阜外心血管病醫(yī)院 心血管疾病國家重點實驗室 冠心病中心，北京 100037)

微血管內(nèi)皮屏障功能是指構(gòu)成微血管管壁結(jié)構(gòu)的內(nèi)皮細胞及其間的各組分，控制血液中的細胞成分和大分子物質(zhì)滲出血管壁的能力。常常以微血管通透性作為內(nèi)皮屏障功能的評價指標。機體處于健康時，內(nèi)皮屏障功能和微血管通透性維持在正常水平，有利于組織器官攝取充足的氧和養(yǎng)分，排出代謝產(chǎn)物，維持合適的滲透壓，控制組織間隙白細胞的數(shù)量。而當缺氧等病理狀態(tài)下，血管通透性改變不利于跨內(nèi)皮分子交換，促進白細胞跨內(nèi)皮遷移，從而引起組織水腫和炎癥反應，甚至導致器官功能障礙和衰竭。研究證實內(nèi)皮細胞間連接以及內(nèi)皮細胞與基底膜之間的連接是維持微血管管壁通透性正常的重要結(jié)構(gòu)和功能基礎。心臟是機體內(nèi)營養(yǎng)需求較大的器官之一，廣布其中的微血管是心肌組織重要的營養(yǎng)供應來源。心肌微血管內(nèi)皮細胞、內(nèi)皮間連接蛋白以及基底膜發(fā)揮協(xié)同作用，共同構(gòu)成其屏障功能的基礎，對營養(yǎng)物質(zhì)和其他分子與心肌細胞間的相互交換起到選擇性通透的作用。當以上結(jié)構(gòu)破壞時，心肌的內(nèi)皮屏障能力異常，將導致多種病理生理改變。

微血管通透性增加和冠心病、心肌缺血等心血管事件存在密切的關系。微血管通透性增加是冠心病發(fā)病的危險因素。研究表明，高血糖導致微血管通透性增加，后者在多因素分析模型中顯示出與冠心病發(fā)病風險的獨立相關性。尿白蛋白/肌酐比值作為特異性反映腎臟微血管通透性的指標，當尿白蛋白/肌酐比值＞30 mg/g 時冠心病的風險增加［1］。此外，微血管通透性的增加將導致冠心病患者的預后不良。急性心肌梗死(AMI)患者尿微量白蛋白水平升高，反映了全身炎癥和心肌大面積梗死后腎臟微血管通透性增加。蛋白尿是缺血性卒中發(fā)生出血性轉(zhuǎn)換的重要危險因素［2］，也是急性冠狀動脈綜合征患者發(fā)生AMI、心力衰竭、腦卒中等不良預后的危險因素［3］。尿微量白蛋白陽性的患者遠期病死率高，屬于高危患者，研究發(fā)現(xiàn)蛋白尿與AMI 近期和遠期病死率明顯相關［4］。蛋白尿?qū)τ贏MI 預后判斷的價值不僅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在生物學機制上也是可以肯定的。蛋白尿的出現(xiàn)預示腎血管損傷的同時，也預示著全身炎癥反應和腎素-血管緊張素-醛固酮系統(tǒng)的激活，從而影響腎小球血流動力學變化和腎小管功能。全身炎癥反應和腎素-血管緊張素-醛固酮系統(tǒng)激活正是AMI 的主要病理改變，因此蛋白尿被看作是AMI 病理過程的一部分是有其理論基礎的。

AMI 發(fā)病急，難以預測，病死率高，盡管治療上采用了藥物、手術、介入等技術，開通罪犯血管，解決缺血心肌的血供，同時給予藥物輔助治療，大大降低了并發(fā)癥及死亡的發(fā)生風險，但是AMI 患者仍然有較高的近期和遠期病死率。研究發(fā)現(xiàn)，AMI 早期缺血區(qū)存在微血管通透性增加的現(xiàn)象，這對AMI 的轉(zhuǎn)歸存在不利影響［5］。深入探討內(nèi)皮通透性增加的產(chǎn)生機制，積極尋找減輕內(nèi)皮通透性的新型再灌注輔助藥物，有助于改善AMI 患者的預后。

1 AMI 后微血管通透性增加及其病理意義

組織器官缺血后，微血管的通透性增加是機體內(nèi)廣泛存在的病理過程，如視網(wǎng)膜、心肌、肺、腎、腦等。AMI 早期，心肌組織電鏡和磁共振即已顯示缺血區(qū)心肌微血管通透性增加，出現(xiàn)水腫、出血現(xiàn)象;磁共振顯示心肌缺血再灌注損傷(ischemia/reperfusion injury，IRI)區(qū)與內(nèi)皮通透性增加的區(qū)域相吻合［6］，提示心臟IRI 可導致微血管內(nèi)皮屏障破壞。某些心血管事件的危險因素本身即可影響微血管的結(jié)構(gòu)和功能。有研究報道高血壓、糖尿病及高齡等危險因素存在下，心臟微血管稀少［7-8］。而同時具有多種心血管事件危險因素的患者發(fā)生AMI 時，其心肌微血管通透性可能會進一步加重。AMI 時微血管的通透性增加不僅局限于心肌組織，還存在于心臟以外的其他器官。尿蛋白排泄率是腎小球濾過功能的評價指標。AMI 后其水平的短暫升高反映了腎臟微血管通透性的增加。而這可能與AMI 早期體內(nèi)的急性炎癥反應所引起的全身血管通透性增加有關。

調(diào)控內(nèi)皮通透性的最基本的生理功能在于通過血漿成分滲出，形成包繞感染灶或腫瘤原發(fā)灶的屏障，使感染和腫瘤局限化;通過白細胞內(nèi)吞作用清除壞死組織和細胞［9］。腫瘤細胞周圍、創(chuàng)傷修復區(qū)域和感染灶局部存在的纖維蛋白聚集、白細胞募集恰好證實了調(diào)控內(nèi)皮通透性的基本生理功能。因為腫瘤、梗死等病理改變通常發(fā)生在人的晚年，在人類進化史上，并不能通過自然選擇來淘汰內(nèi)皮通透性增加帶來的副作用。過度的血管滲漏和大量白細胞滲出等副作用可導致細胞凋亡和壞死，缺血/再灌注后組織損傷加重。從組織學和時空上，微血管內(nèi)皮和內(nèi)皮細胞間連接作為防止血液中有害物質(zhì)侵入心肌組織的第一道屏障，對IRI 有著重要的病理生理意義。內(nèi)皮屏障破壞可導致心肌水腫，心肌間質(zhì)滲透壓升高，心肌血液灌注進一步損害，加重組織缺血［10］。此外，再灌注區(qū)心臟微血管屏障功能破壞還可促進白細胞跨內(nèi)皮遷移并浸潤心臟實質(zhì)，加重心肌炎癥、IRI，導致梗死范圍擴大［11］?？傊S著AMI 再灌注后內(nèi)皮細胞間連接的結(jié)構(gòu)破壞和功能缺陷，心肌微血管通透性增加，損害了心肌細胞發(fā)揮正常功能所依賴的微環(huán)境穩(wěn)態(tài)，參與梗死范圍的擴大。

2 微血管通透性調(diào)控的病理生理機制

旁細胞途徑、跨細胞途徑、血管新生途徑、內(nèi)皮細胞缺失、白細胞跨內(nèi)皮遷移等均可影響微血管的通透性。內(nèi)皮通透性的調(diào)控是高度協(xié)調(diào)的過程，炎癥介質(zhì)(如組胺、凝血酶、緩激肽［12］)、血管內(nèi)皮生長因子(VEGF)、血管生成素(angiopoietin，ANG)-1、-2［13］等多種物質(zhì)可調(diào)控內(nèi)皮通透性。Rho/Rock 通路、Ca2+/鈣調(diào)蛋白、VEGF/血管內(nèi)皮生長因子受體-2、ANG/Tie2、Src 家族激酶(Src-family kinases，SFK)/Src/內(nèi)皮細胞鈣黏蛋白(VE-cadherin)、p21 激活激酶1/單絲氨酸蛋白激酶1/絲切因子/皮層肌動蛋白、樁蛋白/ G 蛋白耦聯(lián)受體激酶相互作用蛋白-1/黏著斑激酶(focal adhesion kinase，F(xiàn)AK)/整合素等信號通路以及共同下游通路肌球蛋白輕鏈激酶(myosin light chain kinase，MLCK)/肌球蛋白輕鏈可參與內(nèi)皮通透性的調(diào)控。

2.1 旁細胞途徑

旁細胞途徑是調(diào)控內(nèi)皮通透性的主要機制之一。細胞間緊密連接、黏附連接和黏著斑等重要結(jié)構(gòu)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緊密連接是由相鄰細胞膜外層通過多種跨膜蛋白(包括咬合蛋白、閉合蛋白-1，-2，-5)、緊密連接相關膜周邊蛋白(包括閉合小環(huán)蛋白-1，-2，-3、扣帶蛋白、Rab13 等)和連接黏附分子-A 等彼此融合組成復合物，構(gòu)成閉鎖連接，這些分子都直接或間接地與細胞內(nèi)骨架蛋白連接。黏附連接由跨膜分子VE-cadherin 通過胞外的氨基端與相鄰細胞的VE-cadherin 組成左右對稱連接，互相咬合，并通過胞內(nèi)的羧基端與胞漿連環(huán)蛋白的β 或γ 亞基連接，進一步與細胞骨架蛋白相連，形成內(nèi)皮間連接蛋白復合體。內(nèi)皮細胞與基質(zhì)間連接是內(nèi)皮細胞基底面通過整合素與基底膜形成的黏著斑，由整合素通過β 亞基的胞漿區(qū)分別與細胞內(nèi)胞漿踝蛋白和α-輔肌動蛋白直接結(jié)合，踝蛋白再依次與樁蛋白和紐蛋白相連，最后與肌動蛋白連接。

VE-cadherin、MLCK、整合素等蛋白互相協(xié)調(diào)，共同維護血管完整性，并且發(fā)揮信號轉(zhuǎn)導作用，調(diào)節(jié)內(nèi)皮的通透性。AMI 早期，缺血區(qū)心肌表達VEGF 增加，是介導內(nèi)皮通透性增加的主要因素［5］。靜息狀態(tài)下，VE-cadherin 和血管內(nèi)皮生長因子受體-2 結(jié)合形成復合體，是維持微血管完整性的關鍵。當心肌缺血時，局部所產(chǎn)生的VEGF 與血管內(nèi)皮生長因子受體-2 結(jié)合，導致了黏附連接蛋白磷酸化，而后整合素、VE-cadherin、閉合蛋白-5 等內(nèi)皮細胞連接蛋白與相鄰細胞的同種連接蛋白親和力依次降低，蛋白解聚、內(nèi)化。最終，VE-cadherin-血管內(nèi)皮生長因子受體-2 復合體亦發(fā)生解聚，VE-cadherin 內(nèi)化、降解，導致了細胞連接蛋白的松散。Src 家族激酶/Src/VE-cadherin 信號通路介導VE-cadherin 的酪氨酸殘基磷酸化是導致細胞間連接結(jié)構(gòu)松散的主要調(diào)節(jié)機制。關鍵分子Src 家族激酶受到蛋白酪氨酸磷酸酶家族(SHP2、VE-PTP/PTPβ、PTPμ 和PTP1B 等)的負向調(diào)控作用，對內(nèi)皮細胞連接的結(jié)構(gòu)和功能完整性進行調(diào)控。同時，內(nèi)皮屏障功能受MLCK 及骨架蛋白的調(diào)節(jié)。MLCK 引起肌球蛋白輕鏈磷酸化后，肌動蛋白-肌球蛋白復合體產(chǎn)生向心性收縮，使細胞骨架肌動蛋白微絲移動，產(chǎn)生細胞向心性收縮。另外，黏著斑激酶與整合素共存于內(nèi)皮細胞和基底膜連接處的黏著斑部位，樁蛋白/ G 蛋白耦聯(lián)受體激酶相互作用蛋白-1/黏著斑激酶/整合素信號通路介導細胞骨架蛋白重構(gòu)及細胞形態(tài)改變，影響內(nèi)皮細胞的屏障功能［14］。

總之，內(nèi)皮細胞間緊密連接、黏附連接及黏著斑三者結(jié)構(gòu)和功能的完整性是維持血管內(nèi)皮屏障功能的基礎，而均直接受到Src 家族激酶、蛋白酪氨酸磷酸酶、MLCK 及骨架蛋白的調(diào)節(jié)。任何原因所致的MLCK激活，如果恰逢細胞間連接蛋白結(jié)構(gòu)松散、功能低下，均可使內(nèi)皮細胞間縫隙產(chǎn)生和/或增大。此外，細胞間連接蛋白和基底膜側(cè)的纖連蛋白還可經(jīng)酶解清除，進而影響血管的通透性。

2.2 跨細胞途徑

跨細胞途徑通透性調(diào)控是通過囊泡轉(zhuǎn)運、水通道蛋白和跨膜離子轉(zhuǎn)運等方式進行的。含有小窩蛋白-1的質(zhì)膜囊泡結(jié)合胞漿中的蛋白，并在內(nèi)皮細胞頂端膜形成含有蛋白和溶質(zhì)的小窩，小窩釋放入胞漿后被轉(zhuǎn)運到基底膜側(cè)，并通過胞吐作用釋放小窩中的成分，從而實現(xiàn)了大分子跨內(nèi)皮轉(zhuǎn)運。研究發(fā)現(xiàn)，小窩樣的空泡細胞器可聚集成葡萄串樣的跨膜結(jié)構(gòu)，成為大分子進出細胞的通道，并發(fā)揮受體介導的內(nèi)皮通透性調(diào)控功能［15］。研究發(fā)現(xiàn)，缺血心肌上調(diào)水通道蛋白-1，-4，-8，-9，導致AMI 再灌 注 后早 期 缺血 區(qū) 組 織水腫［10］。缺血心肌鈉-氫交換體、鈉-鈣交換體功能障礙，而后者可引起微血管內(nèi)皮通透性改變［16］。

2.3 血管新生途徑

不同類型的內(nèi)皮自我更新的周期為數(shù)月至數(shù)年不等，但在炎癥、動脈粥樣硬化、糖尿病、各種血管病變時，促血管新生因子可促使血管新生。血管新生包括靜止期、塑形期、血管新生期和成熟期，未成熟的新生血管通透性明顯增加。具有生理性和病理性血管新生調(diào)控能力的ANG1/ANG2 體系對微血管通透性產(chǎn)生影響，其中ANG1 減輕血管通透性，而ANG2 增加血管通透性［17］。Tie2 受體參與了該體系對微血管通透性的調(diào)節(jié)，ANG2/Tie2 體系的平衡對于維持血管完整性具有重要的意義［18］。糖尿病合并AMI 模型中，ANG2/Tie2 體系失衡，ANG2 表達升高，Tie2 表達下降，引起血管通透性的增加。

2.4 功能細胞缺失

血液-心肌屏障主要由內(nèi)皮細胞和周細胞兩種功能細胞、基底膜以及細胞外基質(zhì)組成，這些結(jié)構(gòu)單元的相互作用是心臟微血管內(nèi)皮屏障進行調(diào)節(jié)和保護功能的基礎。周細胞和內(nèi)皮細胞彼此通過神經(jīng)型鈣黏蛋白(N-cadherin)和可溶性因子進行細胞通訊。周細胞以釘突和凹槽(Peg-socket)方式與基底膜相連。內(nèi)皮細胞和周細胞數(shù)量以及兩者的覆蓋度可影響微血管通透性［19］，周細胞還可主動保護內(nèi)皮細胞緊密連接完整性和調(diào)控囊泡轉(zhuǎn)運，維持內(nèi)皮屏障功能［20］。電鏡下出現(xiàn)無細胞毛細血管、內(nèi)皮細胞凋亡、影周細胞等改變，均提示功能細胞缺失，進而影響微血管通透性。內(nèi)皮型一氧化氮合酶基因敲除、糖尿病均可導致微血管稀少，引起內(nèi)皮通透性增加。

2.5 白細胞跨內(nèi)皮遷移

白細胞跨內(nèi)皮遷移可直接破壞內(nèi)皮屏障功能，導致通透性增加與白細胞滲出的惡性循環(huán)。白細胞跨內(nèi)皮遷移可以由基底膜側(cè)向頂端方向遷移，亦可向其相反方向進行。兩種形式分別參與生理情況下和病理情況下白細胞的滲出。白細胞分泌的中性粒細胞絲氨酸蛋白酶3 通過激活蛋白酶激活受體1，可阻止白細胞跨內(nèi)皮遷移時對細胞間連接的破壞［21］。但在缺氧情況下，中性粒細胞絲氨酸蛋白酶3 激活基底膜側(cè)蛋白酶激活受體2，促進血管通透性增加［22］。白細胞-內(nèi)皮細胞的病理性相互作用導致微血管內(nèi)血流變學、微血管口徑和微血管通透性改變，并且內(nèi)皮屏障功能破壞導致管腔內(nèi)的抗原進入心肌組織，引發(fā)持續(xù)的炎癥反應。

3 AMI 再灌注輔助治療與微血管內(nèi)皮屏障

目前基礎研究中發(fā)現(xiàn)的心肌保護藥物很多，但在臨床試驗中被證實有效并廣泛應用于臨床的藥物非常少。缺血預適應和后適應及其模擬藥物環(huán)孢素、遠隔缺血預適應及后適應是公認的心肌保護策略。腺苷可發(fā)揮模擬缺血預適應的心臟保護作用。持續(xù)輸注心房鈉尿肽可改善AMI 患者再灌注近、遠期預后。最近臨床試驗證實AMI 急性期應用第三代β 受體阻滯劑奈必洛爾可縮小心肌梗死范圍，改善患者預后［23］，硝酸鹽、磷酸二酯酶-5 抑制劑亦可改善患者的預后。

雖然現(xiàn)有的再灌注治療和公認的輔助治療措施能夠有效降低AMI 患者的病死率，但該部分患者仍存在再灌注損傷的剩余風險［24］。靜脈溶栓［2］、介入［25］、體外轉(zhuǎn)流術［26］、無再流和IRI［10］均可導致內(nèi)皮細胞連接破壞，微血管通透性明顯增加，加重無再流、IRI，擴大梗死范圍，部分抵消再灌注治療的益處。在現(xiàn)有治療的基礎上，調(diào)節(jié)微血管通透性有望進一步改善AMI患者預后。

靜脈注射人間充質(zhì)干細胞減輕組織損傷的機制可能與減輕微血管通透性有關［27］。異氟烷、阿片類、白藜蘆醇對AMI 后心肌的保護作用依賴于小窩蛋白［28-30］，可能與小窩蛋白介導的內(nèi)皮通透性改變有關。他汀類改善AMI 患者預后，可能與調(diào)控心肌水通道蛋白的表達［10］，以及增加ANG1 表達，同時減低Tie2 的表達有關［31］。ANG1 減輕心肌梗死后IRI［32］，可能與減輕ANG2 引起的微血管高滲狀態(tài)有關［33］。外源性補充血管生成素樣蛋白-4 改善心肌梗死后無再流［34］，可能與改善心臟微血管屏障功能，調(diào)控微血管通透性有關。

4 展望

血管通透性在腫瘤、視網(wǎng)膜、腦、肺、腎臟等疾病中具有重要的病理意義，而心臟微血管內(nèi)皮屏障功能與心肌IRI 同樣具有密切關聯(lián)。從內(nèi)皮屏障功能角度，內(nèi)皮細胞可能是保護心肌細胞的主動參與者，而非被動旁觀者。內(nèi)皮細胞是公認的內(nèi)分泌器官，還可通過自分泌、旁分泌作用參與局部微環(huán)境的調(diào)控。內(nèi)皮細胞、周細胞、心肌細胞三者間如何通過細胞通訊維持微血管屏障完整性和心肌微環(huán)境穩(wěn)態(tài)尚不清楚。當心肌IRI 發(fā)生在高血糖、血脂代謝異常、肥胖、甲狀腺功能減退癥、高齡、炎癥等不同病理狀態(tài)下，心臟微血管內(nèi)皮通透性調(diào)控機制、保護因子及其信號轉(zhuǎn)導通路尚未充分認識。內(nèi)皮屏障功能的離體和在體檢測已接近成熟［5］，而利用心臟磁共振聯(lián)合釓膦維司［35］在體評價內(nèi)皮通透性的無創(chuàng)手段也已問世，這為內(nèi)皮屏障功能相關的臨床研究創(chuàng)造了條件。雖然距離以內(nèi)皮屏障功能為診斷標志物和治療靶點的臨床應用還有一段漫長的道路，但以血管屏障功能為靶點的診治策略具有深遠的意義，有望成為重要的輔助措施為當今再灌注治療保駕護航。

［1］Gutierrez OM，Khodneva YA，Muntner P，et al.Association between urinary albumin excretion and coronary heart disease in black vs white adults［J］.JAMA，2013，310:706-714.

［2］Cho BH，Kim JT，Chang J，et al.Prediction of hemorrhagic transformation in acute ischaemic stroke by micro-and macroalbuminuria after intravenous thrombolysis［J］.Eur J Neurol，2013，20:1145-1152.

［3］Nazer B，Ray KK，Murphy SA，et al.Urinary albumin concentration and longterm cardiovascular risk in acute coronary syndrome patients:a PROVE IT-TIMI 22 substudy［J］.J Thromb Thrombolysis，2013，36:233-239.

［4］Konta T，Kudo K，Sato H，et al.Albuminuria is an independent predictor of all-cause and cardiovascular mortality in the Japanese population:The Takahata study［J］.Clin Exp Nephrol，2013，17:805-810.

［5］Weis SM，Cheresh DA.Pathophysiological consequences of VEGF-induced vascular permeability［J］.Nature，2005，437:497-504.

［6］Ruder TD，Ebert LC，Khattab AA，et al.Edema is a sign of early acute myocardial infarction on post-mortem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J］.Forensic Sci Med Pathol，2013，9:501-505.

［7］Nascimento AR，Machado M，de Jesus N，et al.Structural and functional microvascular alterations in a rat model of metabolic syndrome induced by a highfat diet［J］.Obesity，2013，21:2046-2054.

［8］Freitas F，Estato V，Carvalho VF，et al.Cardiac microvascular rarefaction in hyperthyroidism-induced left ventricle dysfunction［J］.Microcirculation，2013，20:590-598.

［9］Lee WW，Marinelli B，van der Laan AM，et al.PET/MRI of inflammation in myocardial infarction［J］.J Am Coll Cardiol，2012，59:153-163.

［10］Li XD，Yang YJ，Geng YJ，et al.The cardioprotection of simvastatin in reperfused swine hearts relates to the inhibition of myocardial edema by modulating aquaporins via the PKA pathway［J］.Int J Cardiol，2013，167:2657-2666.

［11］Swirski FK，Nahrendorf M.Leukocyte behavior in atherosclerosis，myocardial infarction，and heart failure［J］.Science，2013，339:161-166.

［12］Waldner MJ，Baethmann A，Uhl E，et al.Bradykinin-induced leukocyte-and platelet-endothelium interactions in the cerebral microcirculation［J］.Brain Res，2012，1448:163-169.

［13］Xu J，Lan D，Li T，et al.Angiopoietins regulate vascular reactivity after haemorrhagic shock in rats through the Tie2-nitric oxide pathway［J］.Cardiovasc Res，2012，96:308-319.

［14］Chan SH，Huang WC，Chang JW，et al.Microrna-149 targets git 1 to suppress integrin signaling and breast cancer metastasis［J］.Oncogene，2014，33:4496-4507.

［15］Chang SH，F(xiàn)eng D，Nagy JA，et al.Vascular permeability and pathological angiogenesis in caveolin-1-null mice［J］.Am J Pathol，2009，175:1768-1776.

［16］Won SM，Lee JH，Park UJ，et al.Iron mediates endothelial cell damage and blood-brain barrier opening in the hippocampus after transient forebrain ischemia in rats［J］.Exp Mol Med，2011，43:121-128.

［17］Fagiani E，Christofori G.Angiopoietins in angiogenesis［J］.Cancer Lett，2013，328:18-26.

［18］Saharinen P，Alitalo K.The yin，the yang，and the angiopoietin-1［J］.J Clin Invest，2011，121:2157-2159.

［19］Armulik A，Genove G，Mae M，et al.Pericytes regulate the blood-brain barrier［J］.Nature，2010，468:557-561.

［20］Daneman R，Zhou L，Kebede AA，et al.Pericytes are required for blood-brain barrier integrity during embryogenesis［J］.Nature，2010，468:562-566.

［21］Kuckleburg CJ，Newman PJ.Neutrophil proteinase 3 acts on protease-activated receptor-2 to enhance vascular endothelial cell barrier function［J］.Arterioscler Thromb Vasc Biol，2013，33:275-284.

［22］Chin AC，Lee WY，Nusrat A，et al.Neutrophil-mediated activation of epithelial protease-activated receptors-1 and -2 regulates barrier function and transepithelial migration［J］.J Immunol，2008，181:5702-5710.

［23］Sorrentino SA，Doerries C，Manes C，et al.Nebivolol exerts beneficial effects on endothelial function，early endothelial progenitor cells，myocardial neovascu-larization，and left ventricular dysfunction early after myocardial infarction beyond conventional beta1-blockade［J］.J Am Coll Cardiol，2011，57:601-611.

［24］Hausenloy DJ，Yellon DM.Myocardial ischemia-reperfusion injury:a neglected therapeutic target［J］.J Clin Invest，2013，123:92-100.

［25］Marra MP，Cacciavillani L，Corbetti F，et al.The contribution of intramyocardial hemorrhage to the“no-reflow phenomenon”:a study performed by cardiac magnetic resonance［J］.Echocardiography，2010，27:1120-1129.

［26］Bianchi C，Araujo EG，Sato K，et al.Biochemical and structural evidence for pig myocardium adherens junction disruption by cardiopulmonary bypass［J］.Circulation，2001，104:I319-I324.

［27］Pati S，Khakoo AY，Zhao J，et al.Human mesenchymal stem cells inhibit vascular permeability by modulating vascular endothelial cadherin/beta-catenin signaling［J］.Stem Cells Dev，2011，20:89-101.

［28］Tsutsumi YM，Kawaraguchi Y，Horikawa YT，et al.Role of caveolin-3 and glucose transporter-4 in isoflurane-induced delayed cardiac protection［J］.Anesthesiology，2010，112:1136-1145.

［29］Tsutsumi YM，Kawaraguchi Y，Niesman IR，et al.Opioid-induced preconditioning is dependent on caveolin-3 expression［J］.Anesth Analg，2010，111:1117-1121.

［30］Penumathsa SV，Koneru S，Samuel SM，et al.Strategic targets to induce neovascularization by resveratrol in hypercholesterolemic rat myocardium:role of caveolin-1，endothelial nitric oxide synthase，hemeoxygenase-1，and vascular endothelial growth factor［J］.Free Radic Biol Med，2008，45:1027-1034.

［31］Chen J，Cui X，Zacharek A，et al.Increasing Ang1/Tie2 expression by simvastatin treatment induces vascular stabilization and neuroblast migration after stroke［J］.J Cell Mol Med，2009，13:1348-1357.

［32］Lee SW，Won JY，Lee HY，et al.Angiopoietin-1 protects heart against ischemia/reperfusion injury through VE-cadherin dephosphorylation and myocardiac integrin-beta1/ERK/caspase-9 phosphorylation cascade［J］.Mol Med，2011，17:1095-1106.

［33］Tuo QH，Xiong GZ，Zeng H，et al.Angiopoietin-1 protects myocardial endothelial cell function blunted by angiopoietin-2 and high glucose condition［J］.Acta Pharmacol Sin，2011，32:45-51.

［34］Galaup A，Gomez E，Souktani R，et al.Protection against myocardial infarction and no-reflow through preservation of vascular integrity by angiopoietin-like 4［J］.Circulation，2012，125:140-149.

［35］Phinikaridou A，Andia ME，Protti A，et al.Noninvasive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 evaluation of endothelial permeability in murine atherosclerosis using an albumin-binding contrast agent［J］.Circulation，2012，126:707-7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