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飯（2）

鄭春華

過年了，要過年了！家家戶戶廚房里笑聲朗朗，熱氣騰騰，大家都在做蛋餃呀、搓圓子呀。大頭爸爸在洗魚，圍裙媽媽在炒葵花籽。

大頭兒子看著一盤盤菜，問：“為什么過年要做那么多好吃的東西？就好像你們又要結(jié)婚了！”

圍裙媽媽和小頭爸爸都笑起來。

小頭爸爸說：“這叫辭舊迎新，懂不懂？”

圍裙媽媽說：“做完這些，我們還要做糯米糕和芝麻糖哩！”

一會(huì)兒，糯米糕做好了，和魚一起晾在陽臺(tái)上。一會(huì)兒，芝麻糖也做好了，它們和葵花籽一起放在廚房里。

早晨，小頭爸爸和大頭兒子還在呼呼大睡，圍裙媽媽就起床了。忽然，圍裙媽媽的喊叫聲像雷一樣滾進(jìn)臥室，炸開了小頭爸爸和大頭兒子緊閉著的眼皮?！鞍パ?！不得了！老鼠來偷吃過葵花籽！哎呀呀呀！芝麻糖也給咬過了！一定是隔壁研究所里逃出來的白老鼠！”

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趕緊起來，一人舉著一只拖鞋就往廚房里跑，只見一大盤葵花籽邊上留著一小堆空空的殼，芝麻糖也給咬得亂七八糟。

圍裙媽媽見他們來了，剛要說什么，忽然又想起什么。只見她突然奔出廚房，一會(huì)兒喊叫聲又像雷一樣從陽臺(tái)上滾過來：“哎呀！不得了！一條魚尾巴沒了！肯定是被野貓偷吃了！哎呀呀呀！糯米糕上也有鳥屎！這八成是哪只麻雀來過了！”

……

（想到老鼠、小鳥、流浪貓沒有食物，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決定給它們也做一頓年夜飯）

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提著一大包東西回家。

“圍裙媽媽快來看呀！”大頭兒子一邊喊，一邊把東西一樣一樣放到桌上，“這是老鼠藥，這是鳥藥，這是野貓藥?！?/p>

圍裙媽媽拿起一袋袋糕餅、瓜子仁、魚干仔細(xì)看，“這是藥嗎？”

大頭小頭一起點(diǎn)頭，“是的，是的。”等圍裙媽媽轉(zhuǎn)身走開，大頭小頭得意地用力頂了一下。

天黑了，鞭炮聲響起來了。

“吃年夜飯嘍！吃年夜飯嘍！”大頭兒子高興地喊著，幫媽媽端盤拿碗。圍裙媽媽樂呵呵的，小頭爸爸笑瞇瞇的。

大家干杯，互祝新年快樂！可吃著吃著，大頭兒子不見了，再吃著吃著，小頭爸爸也不見了?？蛷d里的年夜飯只剩下圍裙媽媽一個(gè)人在吃。圍裙媽媽很奇怪，她站起來先悄悄走上陽臺(tái)，看見小頭爸爸正依著欄桿，滿意地朝下看著。

“你在看什么？”圍裙媽媽問。

小頭爸爸頭也不回，“看它們吃年夜飯。”說完了才扭頭一看，發(fā)現(xiàn)竟是圍裙媽媽，慌得忙用手捂住嘴巴。圍裙媽媽朝陽臺(tái)下面一看，只見路燈下有幾只貓和幾只鳥，正圍在一起吃著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買回來的“藥”。

圍裙媽媽“哼”一聲，轉(zhuǎn)身去廚房，只見大頭兒子正躲在廚房的門角落里，邊往外看邊笑，兩只眼睛睜得又大又圓。圍裙媽媽順著大頭兒子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幾只小白鼠正在分吃一塊小蛋糕。圍裙媽媽看著看著，皺緊的眉頭慢慢放松了，笑瞇瞇的。

“這是你們買的藥，還是‘年夜飯？”圍裙媽媽笑著問。

大頭兒子這才看見圍裙媽媽，忙說：“圍裙媽媽你不會(huì)罵我們吧？你看老鼠有了年夜飯，就不來偷我們的東西啦！”

圍裙媽媽嘆口氣說：“你們這一大一小，真是什么事情都想得出來……”

小頭爸爸、圍裙媽媽和大頭兒子又回到屋里吃起了年夜飯。

大頭兒子啃著一個(gè)大雞腿說：“現(xiàn)在我們可以大吃特吃年夜飯了！”

小頭爸爸看一眼圍裙媽媽，說：“反正、反正貓和老鼠在吃、在吃……藥……”不料小頭爸爸剛說到這兒，圍裙媽媽就笑得將一大口葡萄酒噴了出來，紅葡萄酒像紅雨似的灑向餐桌……

樓下，野貓仍在吃；廚房里，小白鼠仍在吃；餐桌上，大頭兒子、小頭爸爸和圍裙媽媽邊吃邊笑，一次又一次地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