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瑾
檔案史料是歷史研究的基礎。歷史研究注重深入挖掘檔案史料,用檔案史料來重塑歷史。隨著中共黨史研究的不斷深入,中共黨史研究日益形成符合學科特點的學術研究規(guī)范和話語體系,檔案史料在中共黨史研究中的價值和作用越來越凸顯,成為研究者重要的資料來源。但檔案史料的運用要求研究者具備一定的歷史文獻學基礎和分析與解讀史料的能力,如果缺乏一定的學術研究素養(yǎng),就會出現偏差和誤讀,對檔案史料所反映的歷史事實作出不適當的判斷??偟膩碚f,在中共黨史研究中,對檔案史料的不合理運用的傾向主要有三種:片面強調檔案史料的運用,忽視對檔案史料的解讀和分析;注重整體性檔案文本的使用,忽視基層零星檔案史料的運用;單一使用檔案史料,忽視檔案史料與其他文獻資料的宏觀聯系。針對這些問題,中共黨史研究者應樹立關于中共黨史學的兩種規(guī)范和話語系統(tǒng)的意識,在學術研究中盡可能地從客觀的立場出發(fā),運用中性而嚴謹的學術話語,實現由意識形態(tài)規(guī)范、話語向學術規(guī)范、話語的轉換;研究者應注意培養(yǎng)檔案文字的轉化與表述能力,要努力將豐富生動的檔案史料放置于主題鮮明且富有邏輯性的敘述框架內;研究者在利用檔案史料時,有必要對其進行史實考據,將其放在特定歷史背景下加以理解,厘清其所指和能指。總之,黨史研究者需要從多方面運用檔案史料,全面把握科學的研究方法,最大限度地發(fā)揮檔案史料的價值。(吳志軍摘自《云南檔案》2014年第8期,全文約4900字)
邊燕杰 李穎暉
戶籍是中國的基本制度安排,在由此形成的城鄉(xiāng)社會二元結構中,農民身份和非農身份具有重大的階層劃分作用,因此“農轉非”是改變生活際遇的一個根本途徑?!稗r轉非”是在中國經濟體制轉型和戶籍制度變遷的大背景下發(fā)生的,其微觀影響機制展現了時代變遷。改革前,“農轉非”的影響要素包括家庭出身、父代地位和個人教育等,反映了一種國家制度庇護和個人能力篩選的混合模式;改革后,家庭出身的優(yōu)勢消除,父代地位的影響轉化為通過提升子女教育程度間接發(fā)揮作用,而個人教育程度的作用持續(xù)存在,篩選門檻增高;進入改革后期,“農轉非”的實現途徑逐步多元化,機會更加平等,群體的異質程度增強,職業(yè)分布趨于分散。這表明,再分配力量干預下的“農轉非”機制更具排斥性,而改革開放則使“農轉非”越來越具有隨機性,反映了轉型過程中身份轉移、地位分化的內在邏輯伴隨制度變遷正在發(fā)生趨于機會平等的變化。值得注意的是,改革前后的“農轉非”人員是兩種不同群體。改革前,“農轉非”篩選嚴格,國家依據政權建設和工業(yè)化、城鎮(zhèn)化的需求,在農村地區(qū)篩選政治忠誠、有文化知識、有專業(yè)技術的農民出身人員,給予其非農身份。這一群體比較容易融入城市社會,相當一部分進入國有部門或管理和專業(yè)技術階層等優(yōu)勢職業(yè),故社會治理的負擔較小。改革后,“農轉非”人員的異質性迅速增強,大多數是在非選拔性的過程中進入非國有部門或處于自雇、無業(yè)狀態(tài),所處職業(yè)階層相對較低,非組織化程度很高,個體的現代性水平較低,融入城市社會較困難,社會治理成本很大。這些人員在身份轉換以后,還需要實現技能、理念、行為和社會方式等多方面的轉換,才能真正融入城市。這是中國城市化進程中社會治理的重大課題。(吳志軍摘自《中山大學學報》2014年第4期,全文約18000字)
李曉靈
以往學界關于延安《解放日報》傳播的歷史分析往往注重其為革命救亡服務的基本原則,但在無形中遮蔽了對其啟蒙話語體系的發(fā)現和理解。從更闊泛的歷史視野來看,現代媒介啟蒙依然在《解放日報》中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鼓勵,并在政黨模式下實現了改造和延續(xù),啟蒙由此成為革命話語的輔助,以一種弱化的、補充性的話語體系得到了彰顯?!督夥湃請蟆返膯⒚稍捳Z體系以1942年整風運動為界,分為改版前、改版和改版后三個階段,中共黨報的媒介啟蒙話語由此得到遷延。這一啟蒙話語既是中國現代啟蒙話語的延續(xù),又是對以往媒介啟蒙傳統(tǒng)的大發(fā)展:啟蒙者是政治精英和精英知識分子的有機結合,保證了啟蒙的有效性;被啟蒙者除黨政軍領導階層、上層人士和知識分子外,主體是廣大基層軍民;啟蒙內容則以政治啟蒙為主導、思想啟蒙為主體、科學啟蒙為基礎;在“化大眾”的傳統(tǒng)啟蒙路徑之下,將“大眾化”訴求收納其間,使啟蒙具有雙向傳播之特點;啟蒙話語體系中的思想啟蒙與革命話語產生了呼應與排斥相并存的特殊關系,最終導致后者對前者的改造。總的來看,經過對歷次啟蒙運動,尤其是對五四啟蒙的改造性繼承和變化,并且經由整風運動革命話語的政治化編碼之后,《解放日報》的啟蒙話語形成了獨具特色的延安啟蒙模式:它以革命話語為力量規(guī)制,以農村高度組織化的傳播生態(tài)為語境,以服務中國革命實際為目的,由初期的三級制啟蒙模式 (政治啟蒙為主導、思想啟蒙為重心、科學啟蒙為基礎)演化為二級制啟蒙模式 (剔除了思想啟蒙的政治啟蒙和科學啟蒙之結合),由“化大眾”演變?yōu)椤按蟊娀?,政治性和現實性是其顯著特征。這一啟蒙話語代表著一種紅區(qū)策略下農村傳播生態(tài)中特有的媒介啟蒙范式,既有力地推進了中共的組織活力和革命進程,也凸顯了中國啟蒙運動和追求國家現代化過程的艱巨性和復雜性。(吳志軍摘自《河南大學學報》2014年第4期,全文約21000字)
張三南 呂偉波
《新中華民族主義》中所闡發(fā)的民族主義思想是李大釗眾多開拓性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該文發(fā)表于1917年2月19日的《甲寅》日刊,此時帝國主義國家矛盾激化,世界大戰(zhàn)正酣,世界性的民族主義浪潮初見端倪,而當時中國面臨的內憂外患形勢亦日益趨緊。正是在這種內外局勢下,李大釗發(fā)表了《新中華民族主義》一文,該文篇幅雖短,卻彰顯了豐富的內容和遠見卓識。李大釗充分認識到民族問題的重要性,并將其放在世界諸問題之首要位置,認為處理中國民族問題的本質“不在茍活殘存,而在更生再造”;強調國民精神的重要性,力推“國民精神之勃興”與“民族運動之興起”;在理論上科學界定民族主義,打破傳統(tǒng)的民族和國家界限,指出國人皆為“新中華民族”,倡導以漢文化為核心的中華民族文化、重塑民族精神與統(tǒng)一民族思想的“新中華民族主義”。尤為重要的是,“新中華民族主義”不僅超越了狹隘的“漢與非漢”之爭,從整個中華民族的角度來看待民族問題,而且以更加開放和包容的世界視野來看待世界民族問題,既肯定中華民族乃至亞洲文明的優(yōu)秀文化傳統(tǒng),又主張積極吸納西方先進的思想理論?!靶轮腥A民族主義”還是民族主義與民主主義思想的結合體,既主張世界上各民族的自由與平等,更力求中華民族在世界上的應有地位,推使中華民族實現振興。“新中華民族主義”是當時中國民族理論發(fā)展的重要成果,也是李大釗在最終接受馬克思主義之前,其思想進程中最為先進的思想見地。(吳志軍摘自《甘肅社會科學》2014年第4期,全文約75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