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粱地里復(fù)活的魂靈

【摘 要】本文著重以莫言的早期作品《蛙》、《豐乳粉臀》、《紅高粱家族》等系列小說的創(chuàng)作藝術(shù)及思想性哲思等方面出發(fā)。分別論述莫言作品深處的文學(xué)尋根性和民族反思性色彩。

【關(guān)鍵詞】莫言；民族性；尋根性作家；高粱地

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崛起的作家莫言，懷著一顆“純潔”的心。漫步向文壇走來，卻又以疾如閃電之勢劈醒沉睡已久的大地。其作品中博愛的“救贖意識”把人性從世俗的牢籠中救出，予以其最神圣的人間教化。數(shù)年來他以高密的筆調(diào)寫高密人，字里行間沁透著一股濃厚的鄉(xiāng)土韻味。

一、透過《蛙》聲看莫言

我認為，文學(xué)是好似一組比喻。生活是本體，文學(xué)是喻體。作為一個作家，我們常常會在形象的“本體”中尋找一種隱性的美。然后再把這種隱性的美通過文字傳達給讀者。同時，我堅信：一部作品之所以偉大，是因為它強有力的撼動了讀者們世俗的心靈。而莫言是當今文壇上達到“救贖人性”的藝術(shù)境界的精英作家之一。

談到人性的救贖問題，我不得提起莫言的《蛙》。下面，我將結(jié)合這部作品，對莫言進行深入挖掘。《蛙》是莫言早期的成名作之一，此作品采用完全感知的視角，以新中國成立以后近60年的農(nóng)村生育史為背景，通過講述從事婦產(chǎn)科工作50多年的鄉(xiāng)村女醫(yī)生姑姑的人生經(jīng)歷。形象描述了新中國為了縮減人口而實施計劃生育國策所走過艱巨而復(fù)雜的歷史進程。在塑造了一個生動鮮明、感人至深的農(nóng)村婦科醫(yī)生形象的同時結(jié)合計劃生育過程中的復(fù)雜現(xiàn)象，剖析了以“我”為代表的知識分子卑微、尷尬、糾結(jié)、矛盾的精神世界。

從某種角度方而論，姑姑是一個優(yōu)秀黨員。她鐵面無私，她大義滅親，她就連自己的侄兒媳懷孕后都能堅定的做掉，以示法威。而從人性方面考慮，他卻是一個專門扼殺每一個新生孩兒的魔鬼。莫言在他的作品深處，無數(shù)次的提及這樣一個主題：每個生命都來之不易，每一個生命都有生存的權(quán)利。我們又有何義務(wù)去剝奪那一個個弱小的生命呢？

結(jié)合莫言早期為了自己的前途而勸妻子做掉孩子的經(jīng)歷來說，寫《蛙》是在救贖自己早年的罪過，是他對人性的高度哲悟。姑姑的一生，反映了中國農(nóng)民身上固有的束縛和壓迫，同時又反映了那個時代中高層知識分子“半封閉半開放”的思想矛盾性，同時也是作者對自我心緒的宣泄。

莫言說：“作家抄襲自己的作品比抄襲別人的更可恥！”而《蛙》則是作者善于獨創(chuàng)求新的真實性藝術(shù)體現(xiàn)。莫言的《蛙》以書信體小說的形式，詩歌的意象性內(nèi)涵，散文式的筆調(diào)，戲劇形式的結(jié)尾?？梢赃@樣說，在文學(xué)創(chuàng)作形式這一塊做到了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在當今的文海中，能巧妙駕馭多種文學(xué)形式的特征于一身的作家確屬不多。

二、《豐乳肥臀》的根須中，埋著一粒醒世藥

接下來，我將要著重的論述莫言作品的尋根性。前面說過，莫言近似于一個“尋根作家”，無論他是遠在北京，還是久居繁華鬧事中，總有那么一塊神圣的土地活在心中。那貧瘠的高粱地里有祖輩們飽受苦難的身影，有一個民族的抗爭印記，還有母親那悲劇的一生。下面，我們以他的《豐乳肥臀》而論：

《豐乳肥臀》記敘了母親“上官魯氏”在戰(zhàn)亂中帶著九個孩子長大的艱難歷程。在封建家長制的制度中，母親因前面生了九個女孩，備受婆婆冷落。后因誕下上官金童，方得“家長”的尊重。在那個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里，她帶著九個孩子在饑寒中掙扎。后來，大姐來弟，二姐招弟相繼為愛情私奔，三姐羽化登仙，而母親仍在艱苦歲月中獨撐一片天。直到后來，六姐亦神秘的死去……

從情節(jié)方面來說，這部作品高度的代表了作者作品中的先鋒色彩。因為作者用第一人稱敘述者的視角，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寫出了一部高于“人”的大悲憫。因為戀愛受阻而羽化登仙的三姐是拘于封建而又渴望自由戀愛的代表。但成仙后的三姐，即被賦予了神的靈性。大顯神通的懲惡揚善，與其說三姐在喪失戀愛過后的心若死灰，到還不如說她在大悲大痛后回歸了人的本性。摒棄世俗，在俗世中返璞歸真。。這是作者對中國數(shù)千年所崇信的“善緣文化”的高度弘揚。

也是人性大悲憫后而生成的大慈悲。

當然，莫言作品中的也會時不時的摻雜一些絕望、死亡、恐懼。這是處于現(xiàn)代的處于低層的市儈分子對歷史性遺留的人性教化的極度茫然和恐懼，他通過對上官家悲劇性的描寫，寄予了一種對中國式文化重新振奮和改造的厚望。

對于這部作品，一些作家評論到：“題名嫌淺莊重，是美中不足?！倍覅s不認為認為《豐乳肥臀》這個題目太媚俗。反而覺得這個題目是此部作品創(chuàng)作中的一大亮點。豐乳肥臀者，是當代審美之所棄也；現(xiàn)在的時代發(fā)達了，人們的審美觀極度“科學(xué)化！”可想而知，此類人在現(xiàn)在的時代中是被人厭棄的。身處在經(jīng)濟潮流的我們已在無形的淡忘一些東西，忘了我們祖輩們走過的艱難路程，忘記那些沉淀在人性深處的本真美；而莫言以此為題，倒是相得益鄣的顯出他的救贖意識。他是在以文學(xué)的形式教化萬眾，而莫言卻以這個題目刺痛了讀者們的心，實為醒世。亦可以理解成一種人間教化。

三、高粱地里的靈魂傾訴

“我給你說說，我爺爺我奶奶這段事。這段事在老家至今還有人提起，日子久了，有人信，有人不信?！?/p>

在那開闊的高粱地畔，一個關(guān)于民族的魂靈開始復(fù)活。莫言以其獨特的語調(diào)，向世界展示了東北高密的人文風貌。

奶奶被心狠的父親下嫁到了一個麻風病患者單扁郎，開始了對中國傳統(tǒng)婚姻的悲劇現(xiàn)實的抗爭。后來，抬她的轎夫成了“我”爺爺。作者特意安排的一段婚姻抗爭史。在那個戰(zhàn)火紛飛的時代里，雄壯的東北漢子好漢一樣喝酒，像英雄一樣抗戰(zhàn)。這不僅是東北大地上的民族性抗爭，而是中國民族奮力抗爭的歷史寫照。在奶奶死前，她豪邁的怒天斥地：

“天，你認為我有罪嗎？......我的身體是我的，我為自己做主。我不怕罪，不怕罪，不怕你的十八層地獄。我該做的都做了，該干的都干了，我什么都不怕?！?/p>

這是中國千年來倍受禮教，政教的勞苦大眾們反抗的聲音，也是暗示著‘自由之神’將會把華美神光，送至人間。再者，我們看看高粱地里所蘊含的美學(xué)吧，莫言善于講故事，而我覺得他更善于寫詩。大概就是他獨特的童年經(jīng)歷所賜予他的最大靈性吧。

歷覽莫言的《紅高粱家族》系列小說，就仿佛置身于一個逆風的世界里。那么，“紅高粱”的“紅”究竟有何含義呢？我以為，紅是一種亮色，是一種可以刺痛視覺神經(jīng)的顏色。同時，它與鮮血的顏色相近。而“紅高粱”的紅，就是對一個民族流血史逝的最好見證，是一個民族剛直不屈的的壯舉形象。而莫言用堅韌的紅高粱向世界證明了“文學(xué)是民族的”的藝術(shù)觀。

總之，莫言以一個高密人的口吻敘述著屬于世界的高密東北鄉(xiāng)。無論他身上掛多少光環(huán)，無論他遙居何方。他都在尋找那條屬于自己的根，屬于這個民族的根。滾滾而來的終生領(lǐng)悟：“陪伴著那片最丑陋最超俗；最圣潔最齷齪；最英雄好漢最王八蛋；最能喝酒最能愛的土地?！敝v述著“根”的故事，而在故事中，一個民族的靈魂已然復(fù)活。

【參考文獻】

[1]莫言.蛙[M].上海出版社，2011.

[2]莫言.豐乳粉臀[M].上海出版社，2012.

[3]劉娫.莫言與《文藝報》記者的訪談錄[A].紅高粱[M].花城出版社出版，2011： 159-1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