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5年至1667年的倫敦,瘟疫橫行,為了躲避瘟疫,牛頓回到了他的老家英格蘭林肯郡伍爾索普村。
在這里,牛頓系統(tǒng)地研讀了他從倫敦帶回的幾篇古希臘數(shù)學家求解無限小問題的文獻,經(jīng)過細致地研究與思考,他創(chuàng)立了自己的微積分體系。
微積分可以稱得上是人類最偉大的成就之一。當時,牛頓已經(jīng)意識到了微積分的意義,所以他曾經(jīng)得意地把他的成果向一些科學家進行介紹。不過,這位天才向來都比較隨性,沒有什么保護知識產(chǎn)權的意識,雖然他早在1671年就寫出了關于微積分的著作,但卻并不急于發(fā)表,只是把它拿給一些圈內(nèi)人士進行傳看。
那時,歐洲大陸除了牛頓,還有不少科學家正在進行有關微積分的研究。牛頓對此雖然知情,但卻并不以為意。直到1684年的一天,他看到了一篇公開發(fā)表的文章,論述的就是微積分的思想。作者是他認識的一位名叫萊布尼茨的德意志科學家。
小心眼的牛頓認為微積分是他最先發(fā)明的,而萊布尼茨卻搶了他的風頭
由于萊布尼茨的這篇文章被很快被公認為最早公開發(fā)表的微積分文獻,牛頓對此心中頗為不爽。因為按照科學界的行規(guī),誰先公開發(fā)表出來文章,誰就算是那個領域的開山鼻祖。牛頓認為事實上自己此前就已經(jīng)提出了微積分的概念,結果卻被萊布尼茨搶了風頭。但礙于同行的顏面,牛頓在他1687年出版的著作中,還是對萊布尼茨的貢獻表示了認同,卻又說:“實際上他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只不過表達的方式有些不一樣罷了。”由此看來,牛頓對這件事一直都耿耿于懷,只是暫時隱忍不發(fā)而已。
兩年后,一位瑞士學者公開說,牛頓是在萊布尼茨之前發(fā)明了微積分的,萊布尼茨可能存在著剽竊行為。于是,“好戲”開演了。
對于這個問題,今天的科學史專家普遍認為,牛頓與萊布尼茨是各自獨立地發(fā)明了微積分,兩人的體系也各有特點,牛頓是從他所擅長的物理學角度出發(fā),所達到的高度是萊布尼茨不能比的。而萊布尼茨則是從幾何問題出發(fā),在嚴密性和系統(tǒng)性方面大大超過了牛頓。更為關鍵的是牛頓太天才了,他在處理具體問題時,比較隨意,他建立的符號系統(tǒng)與規(guī)則對他沒有問題,但對于一股的人來說則好像是在讀天書。而萊布尼茨則認為標準的符號體系能大大減少思考的難度。所以他創(chuàng)立了一套簡潔規(guī)范的符號,來表達他的微積分體系。直到今天,微積分采用的還是萊布尼茨的符號系統(tǒng)和規(guī)則。
牛頓的牛脾氣上來了,非要給萊布尼茨這個晚輩一點顏色看看
雖然今人對此看得很清楚,但時人卻非要爭個短長。不過,對立的兩方似乎有些不成比例,一邊是沒什么名氣的青年科學家萊布尼茨,一邊卻是執(zhí)歐洲科學界牛耳的牛頓,按說,以牛頓的地位與名氣,本應抱著獎掖后進的精神,來處理這件事,可是,這位大科學家的牛脾氣卻上來了,非要給萊布尼茨這個晚輩點顏色看看。
1704年,牛頓把他的微積分著作正式發(fā)表出來。在序言中,牛頓談道:“十幾年前,我的手稿曾經(jīng)被人借走過,結果不久我就看到了一些從我的手稿中抄出來的東西。因此,我現(xiàn)在要把這份原稿公開發(fā)表出來。”他這句話暗含的意思,明眼人一望即知,是在影射萊布尼茨。
與此同時,一些牛頓的弟子和支持者也紛紛站出來譴責萊布尼茨的“剽竊行為”。萊布尼茨當然不肯示弱,也發(fā)表文章來說明自己成就的獨立性,一些歐洲大陸的學者則紛紛站出來為萊布尼茨講話。圍繞著這樁公案,歐洲科學界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派:一派是英國數(shù)學家,他們認定萊布尼茨是可恥的“剽竊者”,理應受到抨擊;另一派則是歐陸數(shù)學家,他們要為萊布尼茨“主持公道”:科學上講的是事實與證據(jù),而不是地位與權勢。兩方唇槍舌劍,你來我往,煞是熱鬧。
正在這場爭論逐步升級之時,突然出現(xiàn)了對“挺牛派”有利的一件事。
這場持續(xù)近一個世紀的爭論。最后演變成了科學史上的一聲嘆息
1711年,英國科學家、英國皇家學會成員開爾給學會寫了一封信,在信中,這位牛頓的高徒再一次把萊布尼茨說成是“剽竊者”。同樣是學會成員的萊布尼茨義憤填膺,馬上致信學會,要求學會制止開爾的誹謗,并且組成一個委員會,對此事進行徹查。
萊布尼茨大概是氣糊涂了,因為這時的英國皇家學會會長正是牛頓。很快,委員會成立了。雖然牛頓在公開場合一再表示自己將保持中立,但是人們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個委員會的成員竟然是清一色的“挺牛派”!
于是,一場由牛頓導演的“牛頓保衛(wèi)戰(zhàn)”正式打響。第二年,委員會發(fā)布了調(diào)查報告。后世史學家發(fā)現(xiàn),這篇報告正是牛頓本人起草的。報告在列舉了一大堆對牛頓有利的“證據(jù)”之后得出結論:萊布尼茨是“剽竊者”。
報告一經(jīng)公布,立刻輿論嘩然,顯然,這個所謂的報告傾向性太過明顯了,牛頓以及英國皇家學會的聲譽一落千丈。此外,這個報告并不能解決爭端,反而火上澆油。雙方繼續(xù)相互指責和攻擊,甚至停止了學術交流。這不僅影響了數(shù)學學科的發(fā)展,甚至整個歐洲自然科學都受到了影響,最終連英國和德意志政府都被卷了進來。
由于虛榮心作怪,英國科學家拒絕使用明顯更為合理的萊布尼茨符號體系,這導致英國在數(shù)學發(fā)展上大大落后于歐洲大陸。歐洲大陸的數(shù)學家則使用萊布尼茨的符號體系,使微積分得到迅速的發(fā)展。而萊布尼茨本人則在接下來的人生歲月中飽受煎熬,因為始終有人把他看成“剽竊者”。
最終,這場持續(xù)近一個世紀的爭論變成了科學史上的一聲嘆息。
張寧據(jù)《文史博覽》李方恩/文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