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試女孩離奇之死，小小印章背后有雙邪惡的眼
2013-12-29 00:00:00林曉興敏
婦女 2013年4期
美麗女孩魯菲菲，在成功應(yīng)聘總經(jīng)理助理的當晚，在距離該公司僅兩百米之遙的公寓里慘遭殺害，遇害前還遭到過性侵犯。案件很快被偵破，犯罪嫌疑人竟是該公司的保安樓成華。
二人此前并不認識，僅僅是魯菲菲遇害的十幾個小時前，樓成華收過她的證件，并帶她去辦公室面試。疑點就出在這兒了：第二天就要戴著總經(jīng)理助理的光環(huán)正式上班的她，怎么會和一個保安扯上關(guān)系？這短短的十幾個小時里，看似毫無瓜葛的兩人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誰能想到，禍根居然就埋在魯菲菲的證件上：一枚小小的印章泄露了一個細微卻致命的秘密……
小保安逮住“把柄”，面試女孩渾然不覺
2012年9月4日上午10點之前，對樓成華而言，和以往沒有任何不同。身為保安的他，8點鐘準時接班，開始了一天枯燥的工作。然而，當門衛(wèi)室里的掛鐘指向10點時，一個意外的發(fā)現(xiàn)卻改變了他的整個人生。
樓成華，時年34歲，重慶市城口縣高楠鄉(xiāng)人。高中畢業(yè)后，他做過廚師，當過司機，做過小生意。2010年初，他應(yīng)聘到重慶市云陽縣一家家具公司做保安，其妻在附近一家針織廠上班，他們在附近租了一間民房居住，生活雖不富裕卻也平靜。
10點，一個溫婉氣質(zhì)高雅的女孩出現(xiàn)在門衛(wèi)室門口。她禮貌地對樓成華說，她是來應(yīng)聘總經(jīng)理助理一職的，人事部電話通知她今天過來面試。
樓成華給人事部打了電話，證實她所言非虛后，便按照應(yīng)聘程序，先讓她填一份求職登記表，并讓她拿出身份證登記來訪記錄。女孩從包里取出畢業(yè)證，因為她的身份證就夾在畢業(yè)證里。在登記表上，女孩寫道：姓名魯菲菲，年齡26歲，家庭住址為重慶市九龍坡區(qū)銅罐驛鎮(zhèn)……
此時，這位名叫魯菲菲的女孩還沒填完登記表，樓成華的目光隨意地落在了她的畢業(yè)證上。突然，他愣住了，再把眼睛湊近畢業(yè)證仔細端詳。接著，他的嘴角浮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十分鐘后，樓成華將魯菲菲領(lǐng)到人事部。在短短的一百余米的途中，樓成華善意地告訴她：“招聘信息登出去有一個多月了，來面試的人不下十個，但老總都不滿意，希望你好好表現(xiàn)，祝你好運?！濒敺品聘袆拥剡B聲說謝謝。
然而，一回到門衛(wèi)室，樓成華就對同事小吳說：“我倆打個賭，我賭這個魯菲菲十分鐘后就得出來?！?/p>
樓成華之所以斷言魯菲菲會鎩羽而歸，都源于他十分鐘之前的那個發(fā)現(xiàn)：魯菲菲的大學畢業(yè)證是假的。他之所以能一眼破譯這個秘密，是因為畢業(yè)證上那枚小小的校長蓋章，印章顯示校長為楊志彪。魯菲菲就讀的大學為西南大學育才學院，就讀時間是2004年至2007年，這其間，樓成華正好在這所大學的學生食堂里當廚工，所以他非常清楚當時的校長是何向東，根本不是什么楊志彪，由此他推斷她的畢業(yè)證必然是假的！
魯菲菲的學歷是假的，那么她的真實學歷極可能只是中技一類。樓成華覺得，在要求這么高的總經(jīng)理助理一職，她就算蒙過了人事部的證件核實，也不會笑到最后。他剛才對她的善意，更像是“臨終關(guān)懷”。
然而，樓成華的預(yù)言卻沒有變成現(xiàn)實。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魯菲菲并沒有出來……直到中午12點，樓成華去食堂吃飯，才又一次看到了魯菲菲。讓他意外的是，魯菲菲也在食堂吃飯，而且是管理餐，與吃員工餐的樓成華之間隔著一道玻璃墻。
樓成華吃飯時一直留意著魯菲菲的吃飯進度，見她起身，他也忙丟下飯碗走出去。二人碰面后，樓成華故作驚喜地說：“你也剛吃過飯？那說明你被錄用了？”魯菲菲點點頭，大方地說：“我明天就正式上班了，下午辦入職手續(xù)，我還得去買些日常用品……”
“那留個手機號碼給我吧，拿不動的東西，我?guī)湍?。”樓成華說。魯菲菲便毫無顧慮地把手機號告訴了他。
據(jù)案發(fā)后樓成華向警方交代，他問她要手機號的時候并無惡意，要說有什么“想法”，頂多也就覺得她今后會是老板身邊的人，指不定以后在工作中需要什么幫助時，她可以“罩”著他。
然而，當他回到門衛(wèi)室時，同事小吳的一番話卻讓他感到很憋氣。小吳戲謔著說：“我剛才看見你和新來的老板助理走得很近嘛。兄弟，你能不能別這么無恥呀，先前還詛咒人家十分鐘就會被淘汰，現(xiàn)在一看人家應(yīng)聘成功了，就開始巴結(jié)人家。你還是安心地當你的保安吧，總經(jīng)理助理可不是你能泡上的。”
樓成華有些惱羞成怒，差不多就要將自己看到的秘密抖摟出來。但話到嘴邊，又被他強咽下去?？赏碌耐诳?，卻讓他有了證明自己本事的欲望：我就要讓你看看，我是如何搞定總經(jīng)理助理的！
小秘密撕開人性缺口：一進一退步步險惡
下午4點，樓成華下班。他撥通了魯菲菲的手機，得知她正在云陽時代商場買東西，便主動要求去給她當力工。魯菲菲自然求之不得。
見面后，魯菲菲脫口說道：“看來我到你們公司上班是正確的，連保安都這么好。”一句無心的話，讓樓成華聽了卻極不是滋味，什么叫“連保安”，保安難道就是低賤的人嗎？
這時，魯菲菲已買好幾大袋子的日常生活用品，她全交給了樓成華，接著她決定再買一套八百多元的化妝品。不想，這事又“刺激”到了樓成華，他想到幾天前，妻子要買一瓶八十多元的玉蘭油，被他攔了一句，結(jié)果遭到妻子的挖苦，言語指責他作為丈夫的無能，連瓶幾十元的護膚品都買不起。
買完東西，樓成華幫她將東西送到公司為管理人員統(tǒng)一安排的公寓。走進魯菲菲的房間，他又一次心理失衡了。魯菲菲住的是寬敞明亮的套間，而他之所以得和老婆去外面租房子，是因為住的是8人間的房間。
種種對比，讓樓成華不禁感嘆這可怕的差距。這時，他不可抑制地想起那個被他破譯的秘密。她怎么有資格享受如此高的待遇？他甚至膚淺地認為，正是這個秘密的存在，造成了他們之間的命運差距。
晚上6點，沒等樓成華邀功，魯菲菲就表態(tài)要請他吃飯。樓成華提議在公司對面的餐館吃，但魯菲菲卻說要請他到一家更好一點的餐廳吃。兩人走了幾百米后，魯菲菲卻選擇了一家更差的小餐館。樓成華頓時明白了，她是嫌先前那家餐館距離公司太近，怕同事看到她和保安共進晚餐。樓成華又一次受到了傷害。
魯菲菲大方地點了幾個菜，卻沒有點酒，樓成華便自己叫了兩瓶啤酒。他執(zhí)意要給魯菲菲倒上酒，但她堅決拒絕了。樓成華很尷尬：“你身為老板助理，以后會經(jīng)常陪老板應(yīng)酬，不會喝酒，誰相信?！?/p>
魯菲菲沒回答，只是笑了笑。樓成華覺得掃興，用大口飲酒的方式，發(fā)泄著整個下午所感受到的不悅。喝完兩瓶，他又叫了兩瓶。魯菲菲顯然看不慣他這種做派，這時，她假裝接了個電話，起身說：“對不起，老總找我有事，我得回公司了。我把單買了，你慢慢吃吧?！?/p>
魯菲菲的這個舉動徹底激怒了樓成華，他搶過她的手機，找到的最后一次來電還是自己打給她的，他陰笑著說：“胡小姐，你真不會做假呀。我沒說錯，你的確不會做假，你的畢業(yè)證也是假的?！?/p>
此言一出，魯菲菲頓時愣在原地，聲音顫抖地問：“你……怎么知道的？”樓成華便以不可辯駁的語氣向她敘說了他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的緣由。
魯菲菲聽完，眼淚奪眶而出。她流著淚向他道出了與這枚虛假印章有關(guān)的背后的故事——
魯菲菲的真實學歷只是高中。18歲那年，她高中畢業(yè)，原本上了二本線，不幸的是這年母親因心臟病做了一次大手術(shù)，家境不好又有孝心的她便主動終止了學業(yè)，到廣東東莞一家大型鞋業(yè)公司打工。一年后，這個聰明好學的姑娘，從流水線上的普工晉升為統(tǒng)計員。接下來的幾年，她做過倉管員、品管員、辦公室文員。當上文員后，她還自學英語，漸漸地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2008年，她晉升為副總的秘書，這份工作一直做到2012年5月。由于她是從基層一步步提拔上來的，工資遠不如直接招聘的同職位人員高。于是，她辭了職，準備重新找工作。
她原以為，憑借自己豐富的工作經(jīng)驗，以及一口流利的英語，找秘書一類的工作會輕而易舉?？伤搅巳瞬攀袌霾胖溃蠖鄶?shù)公司即便是招普工，首要條件就是大專以上文憑。魯菲菲只有高中學歷，連份簡歷都投不出去。這時候，她接到母親重病的消息，便趕回了重慶。母親病愈后，她沒打算再去廣東，但工作還得找，想到之前因為學歷四處碰壁的遭遇，她不禁冒出一個念頭：學歷只是一塊敲門磚，用人單位真正在意的還是能力，而她對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便決心辦一個假畢業(yè)證。
她撥了一個隨處可見的辦證電話，花80元辦了一個大專畢業(yè)證。因為不想引人注目，她不敢選名校，特意選擇了一所二級學院。讓她欣喜的是，這個假證果真為她帶來了一份稱心如意的工作，卻做夢也沒想到，一枚小小的印章就泄漏了所有的秘密。
魯菲菲說完一切后，力求樓成華為她保守秘密：“樓大哥，我需要這份工作，我父母都有病，需要我掙錢養(yǎng)家?！?/p>
面對魯菲菲泣不成聲的傾訴，樓成華有些愧疚，后悔不該把這個秘密說破。他當即對她表態(tài)：“這個秘密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盡管放心！”
可魯菲菲顯然不敢樂觀，她接下來對樓成華極盡殷勤。先前死活不肯喝酒的她，開始大方地陪他喝酒，而且他喝一杯她必喝一杯。樓成華很驚訝她有這么好的酒量，她則老實地說：“我以前不是做秘書嗎，你說得對，不能喝酒，怎做得了這份工作！”
殊不知，這遲來的誠實，卻讓樓成華有一種先前被愚弄的滋味，而且懷疑她與上司酒后有“節(jié)目”……魯菲菲之前留給他的高不可攀的形象，開始坍塌。
過度討好反催邪惡，午夜殞命芳魂悠悠
晚上8點30分許，兩人吃完晚飯。樓成華準備就此和魯菲菲分別，他不忘給她吃一顆“定心丸”：“你放心吧，那件事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樓成華原本說的是真心話，此時卻被魯菲菲聽出“玄機”，她覺得區(qū)區(qū)一餐飯不足以封住他的嘴，于是她說：“現(xiàn)在還早，要不我請你看場電影吧?！边@樣的請求，樓成華自然難以拒絕。
兩人一起來到新世紀電影院，魯菲菲購票后還買了兩瓶汽水和一袋爆米花。電影院里的觀眾很少，只有幾對情侶，樓成華一進去就感受了一種曖昧的氣氛。影片開始后，兩人邊看邊吃爆米花。在一個袋子里掏爆米花，兩人的手指不時地碰在一起。樓成華的心漸漸起了變化，他無法再裝正人君子，一下捉住了她的手。讓他沒想到的是，魯菲菲只是象征性地掙扎了一下，便任由他握緊，直到電影結(jié)束都沒有松開……
也許魯菲菲當時只是想給樓成華一點甜頭，來封他的嘴。可此時樓成華的欲望之河，卻已然洞開，危險漸漸升級。
電影快結(jié)束時，樓成華接到了妻子的電話，他走進廁所里接通。電話里傳來妻子尖酸刻薄的臭罵：“這么晚不回家干啥呢，又在打牌吧？你掙幾個錢心里沒數(shù)嗎？”樓成華被罵得狗血淋頭，干脆賭氣說：“你說對了，就是在打牌，今晚不回家了?！?/p>
這個電話加速了樓成華的邪念：一邊是妻子難聽的責罵，一邊是漂亮老板助理的主動親近，他不由自主地傾向于后者。
深夜11點，電影結(jié)束。出了電影院，魯菲菲便與樓成華告別?？蓸浅扇A卻依依不舍，說：“你剛來，按說應(yīng)該我請客的，要不我請你吃夜宵吧，還望你以后多關(guān)照……”
盡管他說得合情合理，但魯菲菲卻很為難，猶豫間，樓成華已拽住了她的手。兩人去了一家小酒館，叫了兩個菜，又喝了幾瓶啤酒。其間，魯菲菲多次以第二天要上班為由，要求回公寓，樓成華這才結(jié)了賬。
等兩人走出酒館，已近午夜。樓成華說不放心她一個人走，堅持要送她到樓下，魯菲菲好意難卻，只得應(yīng)允?？斓焦⒌臅r候，他看到一個水果店里還亮著燈，便執(zhí)意要給她買水果：“公司里的早餐很難吃，你肯定不習慣，買點水果你早上吃。”魯菲菲完全沒有辦法拒絕他的“好意”。樓成華買了幾斤蘋果后，又堅持給她買了一個西瓜。
樓成華的目的達到了，到了魯菲菲樓下，她根本無法搬這么重的東西上樓，樓成華便執(zhí)意要給她送上樓。魯菲菲顯然意識到了他的不良居心，說不忍再麻煩他了，她可以分兩次拿上去。樓成華故意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咋了？怕我上去吃了你？你就這么不相信我嗎？那行，你好自為之吧?！闭f罷，他假意拂袖而去。沒想到，樓成華剛一轉(zhuǎn)身，魯菲菲就拉住了他：“你誤會我了……好吧，你幫我送上去吧?！?/p>
就這樣，樓成華輕易粉碎了魯菲菲不堪一擊的心理防線，成功地進入到她的房間。將東西擱下后，樓成華故意灑脫地說：“好啦，我的任務(wù)完成了?！闭f著伸出手來，與魯菲菲握別。魯菲菲如釋重負，與他握手。誰知，樓成華卻將她順勢一拉，拉進自己的懷抱。然后，不顧她的反對和掙扎，強行與她發(fā)生性關(guān)系。
就在這時，樓道里突然響起腳步聲。魯菲菲喊了一聲救命，樓成華迅速用手捂住她的嘴。樓道里的人似乎在等屋內(nèi)的人開門，樓成華久久聽不見開門聲，便一直死死地捂著魯菲菲的嘴……等他終于聽見樓道里傳來開門再關(guān)門的聲音后，才松開手。然而，他卻驚恐地發(fā)現(xiàn)，魯菲菲竟被他捂得停止了呼吸……
9月5日凌晨3時，樓成華自覺難逃法網(wǎng)，主動撥打了110自首，隨即他被警方拘捕。2013年1月15日，此案移交重慶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目前尚在訴訟當中。
我們實在不忍心去譴責含悲死去的魯菲菲，她一次小小的作假，已經(jīng)付出了過于慘痛的代價；只怪身為求職者的她，太看重這次機會，以致觸碰了樓成華的人性缺口，最終丟了性命。但是，她的教訓(xùn)足以警戒世人：人生是最真實的競技，容不得半點投機取巧，看似天衣無縫的伎倆，其實可能掩藏著致命的破綻，一旦暴露，就會讓自己的人生完敗。
編輯/纖手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