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可以變成公主,但南瓜只能變成馬車。這可怎么辦呢,嗯?”高傲的手拍拍她的臉,劃出不屑鄙夷的痕跡。
她勾起唇笑了笑,這是在警告她嗎,離他遠一點?
她的淡漠激怒了來人,一巴掌“啪”地抽在她臉上,火辣辣的疼。她不哭泣,不反擊,甚至面無表情。
她憐憫地看著面前劍拔弩張的女人,聲音輕而亮,像一洼泉:“你要做的不是不讓別的女人勾引他,而是讓他拒絕別的女人。”
記憶一下子就呼嘯回到那個點,相同的場景,只是怒不可遏的那個人是她。當(dāng)時被打的那個女孩可沒這么好脾氣,揪著她的頭發(fā)撕扯起來,她沒占到丁點好處,被揍得鼻青臉腫,偏偏回頭就看到他。
他如平常一般的溫潤模樣,立在街角,消瘦的身姿在車水馬龍中更顯清絕。
她委屈,眼淚紛落如雨,更覺得丟臉,轉(zhuǎn)身就走。他不動聲色地跟在她身后,離得不遠也不近,她每一次回眸都能看到,每看一眼就疼得撕心裂肺。
那一夜回家的路格外漫長,熟悉的街景和閃爍的霓虹燈都模糊成背景,上演著一幕又一幕熟悉而陌生的情景劇。
她耳朵里飛進自己“咯咯”的笑聲,她偏過頭看見自己笑得花枝亂顫的臉,那是她第一次入住他租的房子,他旁若無人地背著她走過三條街回家。
透過蛋糕店明亮的玻璃窗,她看見他笨拙的身影,臉上幾滴奶油襯得他面如冠玉。那是她生日,他裝作忘記了,害得她一整天悶悶不樂。晚上他突然亮出自己做的蛋糕,她驚喜得只知道傻笑,狼吞虎咽差點沒把他藏在里頭的戒指吞下去。
她看見自己暗淡地坐在公交站牌那里,風(fēng)吹起她長長的頭發(fā),她拉緊身旁碩大的行李箱。她每次爭吵都離家出走,拖著行李箱走一站來搭公交,他總會急急地尋過來,牽著她的手回家。他很詫異怎么箱子那么輕,她偷笑,其實里面什么也沒裝。
她戚戚然走在前面,像是走在一場場甜蜜熱戀的電影鏡頭里,眼角眉梢都沾染上他的影子。她感覺后背很冷,可最后也沒等來他溫暖的擁抱。她掏出鑰匙,手指顫抖怎么也打不開門。他就在旁邊立著,靜靜的看著她。那種沉靜似乎能洞穿一切的眼神,像舞臺上的聚光燈,將她的慌張恥辱卑微照得無所遁形。最后她忍不住蹲下來抱住自己嚎啕大哭,他替她擦干眼淚,說了那一句話。
她如夢方醒,再也不在乎流言飛語,兩個人坦誠相待,是任何懷疑彷徨殫精竭慮都給不了的幸福。她快融進蜜里,幸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幸得,有那么一人,教會她愛。
后來,這句話她說給許多人聽,包括,今天這位擔(dān)心丈夫被前女友勾走的太太。
冷風(fēng)吹過,她清醒了不少,神情還是淺淺淡淡。她眼神似煙一般,裊裊娜娜就看見了他,立在街角,消瘦的身姿在車水馬龍中更顯清絕。
假如你找到了你的公主,就讓我化為南瓜馬車,幫你載一程,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