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已經(jīng)95歲了。老伴在世時, 一直想去旅行,但她患有慢性關(guān)節(jié)炎和骨質(zhì)疏松,所以無法如愿。10年前,老伴去世了,我一個人待在澳大利亞昆士蘭的家中有點悶,于是開始開車環(huán)游澳大利亞。我還帶了一只鸚鵡上路,那只美麗的小鳥總愛站在我肩頭唱歌,但帶著它我沒法漂洋過海。
那只鸚鵡死后,我又孤單了。我決定出發(fā)——環(huán)游世界。我搭上一趟便宜的背包客巴士,開始了10天的環(huán)游歐洲之旅,羅馬尼亞、匈牙利,接著去了奧地利維也納。背包客巴士的年齡上限是45歲,我的旅行經(jīng)紀把我的年齡少報了40才把我“塞進”團里。
歐洲之旅讓我收獲了許多尊重和善意,因此我想再去一次。于是在我89歲的時候,決定開始兩個月的環(huán)游世界之旅。在法國我玩遍了巴黎,然后決定去波蘭的華沙看看。之后我搭上一趟火車,去了德國的德累斯頓,又去了捷克的布拉格。我一路到了英國的倫敦,然后飛到加拿大,繼而背包南下,到美國西海岸找我在那兒的朋友。
我從不參加那種城市敞篷巴士觀光團,那種都有固定線路,我更喜歡自由活動。在患上白內(nèi)障之前,我常常在城市里徒步,一天下來能走20公里。走在小巷里,會看到一些奇妙的景象。
我沒有信用卡,只有一部別人送的手機,還不知道怎么用。不過即使沒有這些東西,我也過得很好。無論在哪,總有人樂意幫你一把。有一次,我去西班牙馬德里,想看斗牛,但找不到住的地方。眼看就要流落街頭的時候,一位老太太收留了我。在歐洲,我常常收獲來自陌生人的善意,領(lǐng)教他們的好客。一家旅館的老板娘,每次在我即將離開時,都會留一張便簽給我:“下次再會?;?。獻上愛與吻。”
有一年在法國的時候,我從巴黎搭了一輛巴士去波爾多,為了給遠在澳大利亞墨爾本的一個朋友帶點紅酒。后來,在餐館遇到那位巴土司機,我告訴他,我買了點葡萄酒。他說,那肯定是垃圾。我之后索性打開了紅酒,果然如他所料。第二天晚上,回到巴黎后,他來找我,給了我一瓶35歐元的“圣愛”。
我在旅途中碰到的年輕人都很熱情,樂于讓我加入他們的團隊。在加里波利,澳新軍團日那天早上,我戴上了自己的勛章,那些年輕人瘋狂起哄。他們都給我留了言,其中一個人的留言寫了三頁紙,有些留言寫得非常優(yōu)美。我與他們中的一些人保持著聯(lián)系,我發(fā)現(xiàn),許多年輕人都很不錯。你可能聽說過有些游手好閑的年輕人到處亂畫,還帶著刀——忘記這種話吧,游手好閑的只是少數(shù)。
旅途中遇到的人,正是我這種旅行方式最棒的收獲。
有太多的人退休后整天坐在家里無所事事。許多人一輩子總是待在一個地方,只能看看別人的游記。我覺得這樣有點傻,你明明可以走出去親自看看的。我家墻上有至少4000張照片,都是我在旅途中拍的。
我沒有孩子。我一個親戚的孩子,也是背包客,我邀請她跟我一起去游歐洲。
只要走得動,我就會繼續(xù)背包旅行,直到100歲。我相信,我妻子也會樂意用我這樣的方式看世界。
(摘自《戀愛婚姻家庭·養(yǎng)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