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吻之深
在千吻之深,在記憶,在身體,任憑你一次次筑堤。
在時光漫長。在別離,在思念,纏繞你靈魂的氣息。
在夜里。一首曲子的低回。
幸福,仿佛一輩子,卻是檐上雨。生活在此,欲望在彼。
千吻之深,搭不上殘破的大車。救贖。路過薔薇,路過今世的風絮。
借宿山居
半山居處,皎潔的月光下,一樹梨花婆娑?;蛴酗L吟,花謝如雨,沾了肩染了指。
新?lián)Q的衣衫,凈過的手,掩飾著人間煙火,依然唐突了那點點軟白,遍身拘束,再不敢動,一地春日成傷。
我只是客,趕過了山頂,還有背道而馳。
可這漫天的星子,窸窣的細碎,枝頭安然的微涼,令我想起,很久以前,那個越過花香,織雨為綢的年少,令今夜的腳步忐忑。
向東向西。閃爍其間,恰似在修補漏洞百出的奔忙。
一朵花的春天
那年春天,我穿過一片曠野。
曠野開滿叫不出名字的小花,珍珠般流轉,淺淺顏色,迎著陽光,笑瞇了眼,透明且純真。
天那么藍,云安閑地游弋?;^心口,堆積重重不可言說的酸軟,讓我想起,還沒來得及碾得似是而非的那些日子,清新簡約,就連細枝末節(jié),也能輕易地泄露生命的喜悅。
花兒留在泥土,我轉身而去,走向另外一條通往生活的道路。
六月荷開
我生在荷月,據(jù)說那是一種充滿禪意的花。
我不參禪,但每年都會出門,去很遠的地方看荷。一路塵土飛揚,體倦神傷。
我生在蓮月,據(jù)說那是佛光普照的時刻。
佛不照我,是磨礪還是放逐,我從不知道,污濁的底深埋干凈的痂。
我生在六月,據(jù)說那是個梵音廣布的日子。
佛陀端坐,人世間百轉千折,筑碧葉連波,每個方向都是金色,生命承浴恩澤。
不去看荷,還有誰心意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