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們到機場時是15點整,打出機票后我到關口時反應過來,原本17:30的機票改成了19:30,憑空多兩個小時等待時間,只好折返回去改簽。
到了柜臺前,國航小姐看到我后馬上做恍然大悟狀:“先生,我忘了給你一樣東西?!蔽艺f是什么,她說是晚餐券,由于晚點,贈送晚餐一頓。我說我改簽,她說21點有一趟,再早沒有了。
事情沒辦成,只好過關再說。進去后四處轉轉,百無聊賴,上上網什么的,實在沒有意思。吃飯點我找了個飯店遞上晚餐券,服務員問我想吃什么,我挑了最貴一套燒鵝餐,當時占小便宜的心理占了上風,光想著盡量吃死他們,沒考慮到其實我一點肥肉都不能吃,便宜一點的叉燒飯更適合我。
一頓飯糟蹋了不少,前往登機口,發(fā)現登機時間又改為20:20,晚了50分鐘。算了吧,還差這一哆嗦啊,等吧。
好容易等到那會兒,登機了。機上一百多人,后面還有好多空座位,于是我來到最后面一排左邊的兩個座位,一人全占了,能舒服點。我周圍是一群外國人,有個洋妞把最后一排中間的三個位置全占了,正好睡覺。
心里話,21點還能不飛啊,沒想到人家就是沒飛,一下子幾個小時過去了。22:30左右還沒飛,機艙里開始騷動。在這個過程中,由于我坐在最后一排,離空姐最近,就聽見她們在后面商量,趕緊上水,上飯,穩(wěn)定一下。
于是又吃了一頓飯,然后又喝了幾次水。
等到了將近零點的時候,機艙里騷動聲逐漸大了起來,有個俄羅斯老外問我,X%&^%*&,我用英語跟他說,他依舊%&……%……&%¥*%#¥。我說你們從小都不學英語的啊,%……¥&(&……。
有個女人情緒激動去找空姐理論,那意思是你不飛的話讓我們早點下去,何必把人都困在飛機上。對方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空姐,經驗極其豐富,說了一大通,那意思是地面不發(fā)指令跟我們沒關系,我們也著急,等等。我有心想說你們這是踢皮球呢,但一想還是得隱忍啊,注意素質。
這時候廣播里傳來通知,1:30起飛。我說這有點壞了,到了的話得打200塊錢車吧,繼續(xù)等。又過了一會兒,空姐們接到電話,似乎是上面發(fā)來指令說讓去機艙里四處走訪,安撫一下,于是幾個空姐魚貫而出。我一把拽住走在最后的一個空姐,輕聲問她怎么不來安撫我一下呢,難道因為我很安靜就不用安撫嗎?
空姐笑。
2:10,機艙內情緒已極度悲觀,有些人斷言航班要取消,有些人開始四處走動。此時廣播傳來消息,航班取消了,上午11點起飛。流量控制或者暴雨什么的,神仙也沒辦法,那就下飛機吧,沒想到從宣布到我們下飛機又足足等了40分鐘。
下飛機時,人們開始情緒爆炸,有個老外激動地跟趕來的地勤理論,那意思是早說的話坐別的航班了,白在飛機上等了那么長時間。對方來了3個人處理此事,一個眼鏡男,啥也不做主,一個小個子女,神經很大條,還有一個眼鏡女,看著挺強其實挺脆弱。
那幾個老外被安排一組接走了,有歐巴桑就問他們怎么回事,小個女說他們是澳門水路來的不能出機場。其實我知道他們都是要在首都機場轉機去俄羅斯的,今晚肯定還有能飛的航班優(yōu)先安排他們走的。但我沒說,要說出來那幫歐巴桑絕對不饒,算了吧別挑事兒了。
此時開始有人起哄,主要是幾個中年歐巴桑,其中一個女人戰(zhàn)斗力特別強,用普通話和粵語輪番跟對方吵,還有用各種語言跟他們吵架的。他們的主要意思就是,對航空公司安排的去酒店行動存疑,當時已經是午后了,去酒店45分鐘,到那里后登記分配房間,可主辦方說下午6點就回來接,不夠來回折騰的,堅決不同意他們的安排。我用百度地圖查了一下,酒店安排得確實不靠譜,相當于從天津到大連,走水路很快就到了,走陸地得繞一大圈。
眼鏡男不知道何時跑了,剩下小個女子獨戰(zhàn)群雄,戰(zhàn)斗力極強。但戰(zhàn)斗力更強的那個歐巴桑,明顯技高一籌,怎么安排都不滿意。
有人提出,當時要是不下飛機就好了,可以逼迫他們給解決問題。有人提出不去酒店,就在機場,但是要求對方給提供水,航空公司的人不干,這幫歐巴桑那個吵哦。我輕聲說,可能這幾個人只有酒店開房的權限,沒有給買水的預算。
此時高個眼鏡女來救駕,立刻遭到群起圍攻,搞得她淚灑機場。我一直在旁邊沒說話,此時于心不忍,就勸大家別難為她了,她只不過是辦事的,其他人也勸她別哭了等,大陸人還是厚道啊。走了一車人,又來一個車,我心想就上車吧,哪怕去酒店洗洗抽支煙,機場里實在沒地方抽煙,即便走到巴士站也是有頂棚的,也不能抽。
從下飛機到去酒店,整整浪費了兩個小時,路上還真的走了很久,一路打盹兒。到酒店時我還擔心給安排雙人間,最終還是給了個標間,就是房間里味道不好,沒敢睡床上,沙發(fā)上看著電視看了會兒粵語版《縱橫四?!?,然后睡去。第二天早上發(fā)現,這個酒店是在水邊的,往窗外望去景觀極好,還是不錯的。
他們說早上8點來大巴接人,第二天早上7點就早早起來下樓,也沒洗漱,美式酒店沒牙刷什么的。到了樓下一看,人們在排隊等計程車,大巴來不了了,幾個一組打車去機場,好吧。我們仨人上了車一口氣坐到機場,204塊港幣,身上港幣都不夠了,那哥們給了200元人民幣,拿條去報銷。
去了以后照樣打登機牌、領早餐券、安檢,一整套。進去后又去那家吃飯,多要一糯米雞,誰讓你們浪費我時間來著,吃10個糯米雞也彌補不了我心靈的創(chuàng)傷。上午11點的飛機,在登機口等著,就聽見昨天那幾個歐巴桑在那邊聊啊聊,見著我還點頭示意,聽那意思來香港購物就是她們的工作,佩服死了。
上飛機后我還坐在原來的位置,照舊聽空姐們在后邊瞎聊,有一個說她27歲再結婚,結不了就得等35歲了,無限傷感。還有的在給國航算賬,1000塊的飛機票,這么一折騰成本已超過1000塊,等等。飛機上賣免稅品,我去買條煙,在那邊挑了幾樣,短頭發(fā)空姐突然跟我說,聽說這兩天出了一種很逼真的假幣,驗鈔機驗不出來,我說可能是香港這邊搞的輸出到內地的吧??战阏f是嘛,原來他們香港是這樣一個國家呀,我無語凝噎,本想教育她香港和中國是一個國家,但是,省了吧,懶得多說。
下午兩點來鐘,飛機降落首都機場,算算從我開始去機場一直到在首都機場降落,接近24小時過去了,這段路可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