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不說 祖國知道我

■滕久昕

中國奉行防御性的國防政策，加強國防建設的目的是維護國家主權、安全、領土完整，保障國家和平發(fā)展。中國軍隊始終是維護世界和平的堅定力量，將一如既往同各國加強軍事合作、增進軍事互信，參與地區(qū)和國際安全事務，在國際政治和安全領域發(fā)揮積極作用。

我們的軍人，為祖國的安全和世界和平奉獻出青春與熱血——請聽我給你講聯(lián)合國軍事觀察員李柏林的傳奇故事。

仲夏的一天上午，我應約來到位于北京朝陽區(qū)農展館附近的一個軍隊大院，在老同學李柏林的陪伴下，先去看望了他的父親、老紅軍夏飛。夏老是山西臨汾人，1919年9月出生，原名李卡蘭，1935年入黨，是總參副軍職離休干部，陜北乾縣監(jiān)軍鎮(zhèn)鐵佛寺暴動時是主要領導人。我立正向他敬了一個軍禮，老人笑呵呵地說：“你好！謝謝?！比胱?，我認真端詳，只見他動作穩(wěn)健，思路清晰，根本看不出是高齡老人。他手中搖著紙扇，和我侃侃而談。

新中國成立初期，夏飛作為中央軍委從各野戰(zhàn)軍選調的優(yōu)秀干部，到總情報部武官訓練班參加為期半年的學習。1950年10月，夏飛和夫人鐘敏一同被派駐中國駐民主德國大使館做外交工作。

1951年4月2日，他們的第一個兒子在民主德國首都柏林市立醫(yī)院出生，夫妻倆為孩子請了一位德國籍保姆叫弗里朗，她非常喜歡小柏林，經常為他烤制噴香撲鼻的小面包，哼唱古老的德國民歌，在歌聲中哄他進入甜蜜的夢鄉(xiāng)。孩子的到來，為緊張忘我工作的夏飛夫婦增添了無窮的樂趣。在民主德國生活的日子里，小柏林學會了德語?；貒螅诒本┦芳液W上學。因為學習成績優(yōu)越，常常被選為首都少先隊員的代表，為來訪的外國元首、我們的黨和國家領導人獻花。記得那時候，這些孩子的服裝都是在北京著名的“紅都”服裝店做的，穿著合體，再蹬上一雙小黑皮鞋，看起來既美觀又大方，同學們打心眼兒里都很羨慕他。1963年，12歲的李柏林在首都機場向外賓獻花時，周總理的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總理的手在微微顫抖，長大后才知道這是因為周總理的手受過傷。

我們常說：虎父無犬子。這既是對兒子的贊揚,又是對父親的恭維?！叭钡囊馑际钦f,你看看,你平日里總說他是“犬子”,是你太謙虛了，他分明是“虎子”嘛。至于“虎”,是個褒義詞,生龍活虎、龍騰虎躍等等,形容一個將的勇猛,也可說是“虎將”，“父”字前用“虎”字,是恭維到極點了。

告別了夏老，我來到柏林家里。

我們倆小學、中學都是同學，以前早就知道一些關于他的傳奇故事，也曾有過寫成稿件的想法，但都被低調的柏林謝絕了，我曾以為這是不是他所從事的工作保密的需要。他就是這樣一個人，為人豪爽大度，幽默而又健談。面對我，他一再強調：我就是個普通人。話雖這樣說，你從他家墻上掛的、書柜里放的和桌上擺的照片、獎章、證書、銅牌就可以看出，他有著許多不同于別人的傳奇故事。

他給我沏了一杯茶，我們在陣陣茶香中開始了交談。

參軍實現(xiàn)兒時夢想

1969年初，18歲的李柏林從首都北京參軍到了西北邊陲，所在部隊是一支有著光榮傳統(tǒng)的部隊，也是當時我軍唯一的高原部隊，條件之艱苦，可想而知。在邊防部隊短短的兩年多時間里，他的足跡去過中阿、中巴、中印邊境，凡是和新疆沾邊的邊境地區(qū)，他全都去過。就像一首歌里寫的：祖國要我守邊卡，扛起槍桿我就走，打起背包就出發(fā)。就是在這樣艱苦的條件下，他才逐漸懂得什么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1971年秋，李柏林作為第一批“工農兵學員”，被部隊選送到北京外國語學院學習，離開校園又重新返回校園，他十分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一頭鉆進英語世界中。對于他來講，時間顯得十分珍貴。1975年春，柏林以優(yōu)異的成績（雙學歷：工程管理學學士、語言學學士）從外國語學院畢業(yè)，被分配到南京解放軍國際關系學院當教員、參謀。1989年在國防大學進修后，進入國防部任職。

據他介紹，中國1972年恢復在聯(lián)合國的合法席位后，由于歷史的原因，對聯(lián)合國維和工作有不同的看法，所以，一直沒有參與維和行動。從1981年第36屆聯(lián)大開始，中國才原則上贊成按照聯(lián)合國憲章精神開展維和，同時繳納了第一筆維和攤款。1989年，我國應邀派員到中東考察了“聯(lián)合國中東停戰(zhàn)監(jiān)督組織”。1990年4月，中國派遣了首批5名軍事觀察員參加“聯(lián)合國停戰(zhàn)監(jiān)督組織”，拉開了中國人民解放軍參加聯(lián)合國維持和平行動的序幕。

1991年，李柏林被派往赫爾辛基我國駐芬蘭大使館任武官。1993年春節(jié)回國休假與戰(zhàn)友們閑聊中得知，中國已經申請加入了聯(lián)合國在全球的維和行動，一種使命感深深地激勵著他，他喜歡這種極富刺激與挑戰(zhàn)的工作，感覺這才是最適合他的，他不愿在北歐享受冬日的陽光。柏林中斷休假，放棄重返北歐，鄭重地向上級領導遞交了申請。

開始執(zhí)行維和任務

藍色，是天空的顏色；藍色，是大海的顏色；藍色，是地球的顏色；藍色，也是聯(lián)合國維和部隊頭盔的顏色。從戴上藍色頭盔的時刻起，維和軍人就肩負起了神圣的使命，他們像天空般呵護生命，像大海般容納百川，要使地球永無殺戮，一片蔚藍。聯(lián)合國維和部隊的成立，給世界和平帶來了希望。在世界的各個角落都出現(xiàn)過他們的身影，留下了他們的熱血?！八{盔部隊”不同于一支真正的軍隊，它沒有戰(zhàn)場，沒有敵人，是一支政治外交部隊，是血肉鑄就的和平之盾。

1993年，李柏林以中國軍事觀察員的身份，和49名中國軍官及400名軍人組成的工兵大隊前往柬埔寨，參加維和任務。他被任命為聯(lián)合國柬埔寨臨時權力機構（UNTAC）軍事觀察團軍事觀察小組組長和戰(zhàn)略調查組組長。他們的任務是：監(jiān)督?；?，制止沖突，調查事件，協(xié)助大選。

每一天，他們都要頂著烈日，驅車往返在熱帶叢林曠野之中，監(jiān)察任務區(qū)內局勢的每一點變化。記得剛到首都金邊的當天下午，他和翻譯走出下榻的酒店到街上熟悉環(huán)境，就在一個十字路口聽到清脆的槍聲。喧囂的人流一下子停滯下來。尋聲過去看到，馬路兩側有兩個人以電線桿為掩護，在持槍對射，你一槍我一槍，子彈橫飛。市民躲在商店里若無其事地觀看這場“勇敢者的游戲”，直到一人被子彈擊中倒地身亡，鮮血從他破舊的衣服里慢慢滲出來，而另一名槍手卻從容收起AK-47沖鋒槍，融入到人流之中。市民們走出商店，路口又恢復了通行，好像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過。這一幕，看得李柏林目瞪口呆。心里想：這里的人們深受戰(zhàn)爭創(chuàng)傷，對危險、痛苦甚至死亡已經麻木不仁了。

柏林對我說：“和平時期的軍人，無不渴望建功立業(yè)，但是很少有人經歷過金戈鐵馬、炮火硝煙的洗禮。但我們是職業(yè)軍人，代表國家來參與維和行動。”出生入死的經歷讓他對于“死亡”有著不同于常人的思考。每次出發(fā)執(zhí)行任務前，按照要求每人都要寫下“遺囑”。他說：“這不是悲壯的告別，而是一種承諾———軍人對國家，兒子對母親，丈夫對妻子，父親對女兒的承諾：我不會辜負你們的愛！”

在多次生死考驗面前

眾所周知，柬埔寨的戰(zhàn)火始于20世紀70年代，已經在泥濘中跋涉了20多年。1991年關于柬埔寨的《巴黎協(xié)定》簽署后，沖突各派雖然口頭答應遵守停火，實際上沖突不斷，到處烽煙四起。這是一次高風險的維和行動，柬埔寨的國土面積只有18萬平方公里，人口800萬，卻埋設著800萬到1000萬枚地雷，平均每人一枚還要多。記得有一次，李柏林帶領幾名觀察員駕車外出調查，為了抄近道在一片橡膠林中迷了路，轉了近5個小時才找到條小道。路邊有幾個當地農民見他們從林子里出來，非常驚訝，唧唧喳喳的直叫喚。經過交談，才知道那片林子被當地人稱為“死亡林”，里面埋藏大量的地雷，當地人是絕對不敢隨便進去的?？墒沁@一次，柏林和他的同事們卻平安無事。

從美國之音和BBC的廣播中，經常傳出聯(lián)合國維和軍官遭到襲擊和侵犯的報道。進入雨季后的一天，柏林帶領的車隊疾駛在公路上，就遭到當地一派武裝組織的襲擊，對方發(fā)射的一枚火箭彈擊中了柏林后面的吉普車，一位印度錫克族士兵當場被炸斷一只胳膊，頓時成了血人，還有一位排長，眼珠被炸得掛在眼眶外面，仍然站得筆直向他報告遇襲情況。柏林一面指揮同事使用武器還擊，一面用衛(wèi)星電話呼叫增援。15分鐘后，當維和部隊武裝直升機抵達出事地點時，偷襲者早已利用濃密的熱帶橡膠樹林作掩護，逃之夭夭了。后來，柏林拿出自己的津貼給那個忠心耿耿的士兵，略表慰問之情。

柏林說：“作為一名軍人，多年來養(yǎng)成的思維方式是盡可能地消滅對方。而作為一名維和軍官，則不能這樣想問題，而是要盡可能地不消滅對方?！北仨毭靼?，聯(lián)合國的維和行動，目的不在于殲滅任何一方的武裝力量，而是監(jiān)督他們執(zhí)行?；饏f(xié)議，或者把他們隔離開不讓其接觸。聯(lián)合國維和部隊，一般只配備自衛(wèi)用的輕型武器。按規(guī)定，只有在生命受到威脅時，才能夠開火還擊。中國工兵大隊在柬埔寨執(zhí)行維和任務時，曾有過開火還擊的經歷。

剛到柬埔寨時，幾乎所有的白人軍官都告誡過他：不要去惹某某派別的人！他們沒有理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而柏林就恰恰親身經歷了一次生與死的考驗。1993年5月下旬，我國赴柬工兵大隊斯昆營地遭到襲擊，兩名年輕的中國士兵光榮犧牲。事發(fā)后，李柏林奉命帶人前去調查。他和兩名波蘭軍官開車出發(fā)，走到一處荒郊野地，看到當地某派別的武裝人員在戒嚴，有20多人正在設置路障，誰都不許通過。這是嚴重違反聯(lián)合國在柬埔寨維和規(guī)定的行為。柏林下車后走到一個頭頭面前，用英語和他交涉，指出他們違反規(guī)定，必須立即拆除。嗒嗒嗒……突然槍聲大作，他轉身看，在升起的一團藍色煙霧中，一名武裝人員正在向試圖越過路障的老百姓開火，當場有5人被打死，其中還包括一位母親及懷抱中正在蹬腿的嬰兒……死者尸體近在咫尺，在殺戮面前，李柏林腦子“嗡”的一下，火冒三丈，跨步沖上前，一把揪住那個頭頭的衣領用英語大聲罵道：“你他媽的連個畜生都不如！他們不是雞狗，他們是你的同胞??！”那個頭頭的保鏢見李柏林如此膽大，猛竄上來，殺氣騰騰將發(fā)燙的槍管頂在李柏林的太陽穴上，手扣著扳機說：“你再說一句，就和他們一樣。”站在柏林旁邊的柬文翻譯嚇得兩腿顫抖，結結巴巴說：“求求您別再說話了?！崩畎亓骤F青著臉，目不斜視地瞪著他們，對那個頭頭說：“開槍吧！我死了只是一個人，但是你們絕對逃不掉懲罰?！痹谶@對峙時刻，柏林什么都沒想，心里很安靜。只見頭頭用當地語言喝退了自己的保鏢。危機過后，吉普車上的波蘭軍官心有余悸地對柏林講：“李，好樣的！剛才我恐怖得要閉眼了?！?/p>

講到這里，我們不約而同地呷了一口茶，緩和一下氣氛。

我問：“當時你害怕嗎？”

他說：“不知道，顧不得想那么多?！?/p>

他人際關系很好，見的世面又多，但為人處事謙遜低調，這也得益于參與維和工作?！八暮Ｖ畠冉孕值堋甭?。在與眾多國家的軍官打交道中，柏林發(fā)現(xiàn)他們的優(yōu)點其實很多，個性色彩令人難忘：美國軍官的我行我素與熱情認真；俄羅斯軍官的吃苦耐勞、勇猛頑強；法國軍官的浪漫與傲慢；英國軍官的矜持與紳士風度；還有印度、孟加拉軍人一日五次雷打不動的虔誠禱告……盡管有民族文化、歷史、宗教和政治背景的差異，但所有的軍人都視尊嚴與榮譽高于一切！

炎熱夏季的一天，李柏林同來自美、俄、英、法等國的軍事觀察員一道，乘直升飛機前往安隆汶視察。這個地處柬北的“非常地帶”，屬于拉那烈、洪森、英薩利三方領地的交界處。直升飛機快到達時，突然被紅色高棉游擊隊的子彈擊中油箱，萬幸的是飛機加注了特種燃料，沒有起火爆炸。直升飛機剛迫降在田野中，一群紅色高棉人就將飛機包圍，有幾個人登上飛機，不容分說，拉下美、俄兩國的觀察員，強行扒掉軍裝的上衣，推他們跪到地上就要槍斃，因為紅色高棉人最恨美國、俄國人。由于沒帶翻譯，面對死神降臨的關頭，李柏林趕緊站出來用流利的法語說：“朋友，我是中國人。他們都是聯(lián)合國的軍事觀察員，我要求見你們的最高長官?！睆那埃砥艺欠▏闹趁竦?，不少人至今還懂法語，在他們的心目中，只有中國人夠得上朋友。不一會，紅色高棉的長官聞訊趕到了，李柏林等人才僥幸“大難不死”。高棉人還找來了飲用水，讓幾名渴得嗓子冒煙的觀察員喝?；氐今v地后，這些國家的軍事觀察員，操著不同的語言，一致贊揚李柏林“真夠哥們！”

讀者朋友，看到這里你是否覺得，掌握語言的本領在關鍵時刻是可以轉死為生的。

1993年9月，柬埔寨進行了成功的大選，并組建了新的政府。聯(lián)合國結束了在柬埔寨的維和行動，維和部隊分批撤出了柬埔寨。但是聯(lián)合國在柬埔寨的維和行動還有些遺留問題尚待處理，為此，聯(lián)合國又組建了一個精悍的聯(lián)合國駐柬軍事聯(lián)絡組（UNMIT）。短暫休假后，李柏林又奉命重返柬埔寨并擔任該組副組長。對于中國軍隊為柬埔寨和平所做出的貢獻，時任柬埔寨元首的西哈努克親王曾深情地說：“我代表柬埔寨政府和人民，并以我個人的名義，對偉大英勇的中國工兵部隊在聯(lián)柬機構領導的柬埔寨重建與和平行動中做出的貢獻，表示崇高的敬意?！甭?lián)合國在柬埔寨維和行動的成功得到了世界各國尤其是柬埔寨人民和政府的認可和支持，成為聯(lián)合國維和歷史上成功的典范。對于中國軍隊來說，也為今后參加聯(lián)合國維和行動積累了寶貴的經驗。

據介紹，中國先后參加20項聯(lián)合國維和行動，累計派出維和軍事人員達1.8萬人次。派到柬埔寨參加維和的中國軍人中有兩名士兵和一名軍官以身殉職，十余人受傷。

故事雖然發(fā)生在柏林身上，但是，像這樣參與維和的中國軍人還有許多人，他們都做到圓滿完成維和任務，陸續(xù)回到祖國和親人身邊。我們的軍人，曾為爭取民族解放而捐軀?，F(xiàn)在，他們又要為保衛(wèi)世界和平而獻身。這是一種多么崇高的思想境界，年輕的中國軍人在異國他鄉(xiāng)為保衛(wèi)和平拋灑青春與熱血，甚至付出生命，用實際行動向世界展示了中國軍人的鐵血風采！

首位被聯(lián)合國聘用的中國軍官

1997年，李柏林到中國的最高軍事學府國防大學學習深造。他充分利用這次學習機會，將自己的思想和軍事理論水平提升到一個新臺階。

李柏林能文能武的資歷，終于使他再次被聯(lián)合國看中。1999年2月20日，他來到聯(lián)合國總部維和部軍事司計劃處走馬上任，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被聯(lián)合國聘用的中國軍人。他是計劃軍官，負責亞洲和中東地區(qū)的維和行動事務。聯(lián)合國在全球設立的維和區(qū)共有19個，而經由李柏林管理的維和區(qū)就多達10個，他是當時管理區(qū)域最多的指揮官之一。作為聯(lián)合國官員，可以享有外交豁免權，享受并居住聯(lián)合國在紐約為他提供的一座公寓中的套房。他在聯(lián)合國工作期間，穿的仍然是解放軍的軍裝，頭戴淺藍色貝雷帽，去現(xiàn)場時佩戴淺藍色鋼盔，右臂上還要佩戴維和部隊臂章。

當時維和部軍事司的中國軍官只有柏林一人，這也是第一次聘用中國軍人。聯(lián)合國在招聘現(xiàn)役軍官時，不是按國家或地區(qū)進行攤派，而是由186個成員國推薦，每個國家可以推薦若干名軍官。軍事司的軍官，不是靠政治背景或熟人當選，而是通過公平競爭，擇優(yōu)錄取，可見每個入選軍官都是百里挑一的佼佼者。在聯(lián)合國“藍盔”行列中，活躍著成百上千名中國軍人，他們以自己的實際行動，為祖國和人民軍隊贏得了榮譽。

李柏林在維和方面，有很好的資歷，他曾參加過聯(lián)合國在意大利、新加坡、印度和澳大利亞舉辦的維和培訓班，還多次應邀出席聯(lián)合國主辦的“維和問題國際研討會”。聯(lián)合國對參加維和的軍官要求十分嚴格：五年以上軍齡，嫻熟的外語、軍事專業(yè)知識，熟練的駕駛技術，強健的體魄，還要具備良好的心理素質與談判技巧。我問老同學：“百里挑一的事，怎么就讓你趕上了？”“大概是我比較幸運吧”柏林哈哈一笑，謙虛地回答。

什么也不說，祖國知道我

2000年春節(jié)過后，李柏林在聯(lián)合國總部的工作期滿，軍事司專門為他開了歡送會，還向他頒授了聯(lián)合國維和勛章及授勛證書，這已是李柏林第二次獲得聯(lián)合國頒發(fā)維和勛章。上一次獲授是在柬埔寨。如今，一批又一批的中國軍人告別親人，走出國門，在異國他鄉(xiāng)，用軍人的使命和激情，用奉獻和赤誠，面對戰(zhàn)亂和疾病，付出辛勞和汗水，為和平的橄欖枝增添了綠色，為祖國和人民贏得了榮譽，向世界展現(xiàn)了中國軍隊的風采。他們無愧于偉大祖國人民軍隊的期望，是當代中國“最可愛的人”。

我被墻上掛的這些五彩繽紛的獎章所吸引，柏林卻詼諧地說：“擺上這些就不用掛畫了?！蔽艺f：“退休了，可以寫寫回憶，出本書嘛?！卑亓中α?，搖搖頭說：“算了，不想這些事了。”

柏林的妻子是個醫(yī)生，喜歡看書，做家務。女兒從國外回來不久，整天見不到人，比誰都忙。退役后的李柏林，每天閑不下來，還是忙忙碌碌，有時應邀去部隊和地方院校講課，向年輕人傳授自己豐富人生閱歷；喜歡和同學、朋友、戰(zhàn)友甚至小朋友聚會聊天，回憶往事；或在書房獨霸一方，上網沖浪，和網友進行一些思想交流；他還喜歡在淘寶網上購物，自得其樂。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就到了中午，夫婦倆留我吃飯，我謝絕了，想回去抓緊整理文稿。都是老同學了，不必客氣。柏林開車送我到地鐵車站，車出大門拐彎時，經過一個店鋪，里面正在播放的一首歌曲傳入耳中，歌中唱道：

當兵的吃苦受累算什么，

什么也不說，祖國知道我，

一顆博大的心啊，愿天下都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