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交通公示語的翻譯規(guī)范化研究——以河南省焦作市道路交通公示語為例

燕玉芝

（河南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河南焦作 454003）

一、前言

近年來，我國加大了對外開放的步伐，來華的外國人士與日俱增。然而，這些國際友人的出行卻非常不方便，因為國內(nèi)很多地方的道路交通雙語公示語尚不規(guī)范，很多地方甚至還沒有設置英文公示語。這種現(xiàn)象和中國經(jīng)濟文化的快速發(fā)展、對外交流的日益增加極不相稱，給外國人士帶來了不便，也大大影響了我國的精神面貌和整體形象。因此，道路交通公示語的翻譯就顯得愈發(fā)重要了。然而，國內(nèi)翻譯界向來重視文學翻譯，科技、法規(guī)文本的翻譯也頗具規(guī)模，相比之下，公示語翻譯不但起步晚，其研究也不夠深入。國內(nèi)較早關(guān)注公示語漢英翻譯的是何自然［1］。到了21世紀，公示語翻譯研究才逐漸成為熱點。但是，專門針對道路交通公示語的翻譯進行的研究卻少之又少。

作為中原經(jīng)濟區(qū)主要城市之一的焦作，是一座新興旅游城市，目前經(jīng)濟和工業(yè)發(fā)展迅速，擁有眾多旅游景點，成功舉辦過很多國際會議，更因其太極文化而聞名于世。然而，該市道路交通的英文公示語情況卻不容樂觀。鑒于此，課題組成員擬以焦作市為例，探討道路交通公示語翻譯的規(guī)范化問題，以期填補這方面研究的空白，服務于地方發(fā)展。

二、公示語和道路交通公示語翻譯的研究現(xiàn)狀

公示語是一個地區(qū)語言環(huán)境和人文環(huán)境的重要組成部分，它是指“在公共場所向公眾公示須知內(nèi)容的語言，它包括標志、指示牌、路牌、標語、公告、警示等等”［2］。

（一）國內(nèi)外公示語的研究現(xiàn)狀

國外早在1959年就開始了對公示語的研究［3］。之后，該研究在西方發(fā)展起來，并逐步規(guī)范化。在國內(nèi)，繼何自然的研究之后，公示語翻譯方面的論文數(shù)量逐漸增多。然而，到目前為止，大部分相關(guān)研究都是將公示語作為一個整體來研究，比如賀學耘［4］、劉法公和徐蓓佳［5］，等等，專門針對某一具體領(lǐng)域的公示語翻譯進行的研究尚不多見。不同領(lǐng)域的公示語具有不同的特征，比如道路交通和醫(yī)療機構(gòu)的公示語在功能、語體色彩等方面存在很大區(qū)別。因此，有必要對各個領(lǐng)域的公示語進行單獨研究。

截止目前，有如下三類專門領(lǐng)域的公示語研究:旅游景點公示語翻譯，如莫紅利，金美蘭［6］，楊紅英［7］，等等;醫(yī)療機構(gòu)公示語翻譯，如金其斌［8］，陳沂［9］，等等;道路交通公示語翻譯（詳見下文）。這些研究不僅數(shù)量不多，而且大部分的研究深度也有待提高。

（二）道路交通公示語翻譯的相關(guān)研究

目前，道路交通公示語翻譯的研究只是零星出現(xiàn)。其中，桂文泱在功能目的論視野下，對海南省的交通公示語翻譯進行了研究，認為譯文中應以傳遞和保留原文信息為主，并提供了一些道路交通公示語的英文譯法［10］。劉澎對河北省道路交通英文公示語的使用狀況進行調(diào)查取樣，詳細分析了該省道路交通英文公示語存在的問題，并提出改進建議［11］。劉麗珍等人結(jié)合跨文化交際原理，簡要分析了長株潭城市群道路交通公示語漢英翻譯存在的問題，并提出改進意見［12］。然而，上述研究都缺乏一個專門針對公示語的翻譯原則作為指導，因此不能給道路交通公示語翻譯的規(guī)范化研究提供理論指導。林晶晶從語言、語用等方面分析現(xiàn)有的道路交通公示語錯誤的原因，并提出相應建議［13］。與上述三個研究相比，該研究前進了一大步，提出了公示語翻譯原則，強調(diào)了公示語翻譯中借譯、仿譯或創(chuàng)譯的必要性。但是該研究并沒有真正實踐其所提倡的翻譯方法，原因是沒有到英語國家做大量的調(diào)研工作，沒有平行語料的可比性，更談不上真正意義上的借譯或仿譯了?？梢姡缆方煌ü菊Z翻譯的研究還處在初級階段，理論與實踐尚未很好地結(jié)合起來。鑒于焦作市道路交通公示語翻譯的規(guī)范化研究至今無人問津，該研究旨在填補這一空白，服務于地方發(fā)展，并提高城市品位。

三、道路交通公示語翻譯的類型及原則

（一）道路交通公示語翻譯的類型

霍恩比將翻譯分為三大類:文學翻譯、專門用途翻譯和實用英語翻譯［14］。該分類法認為實用英語翻譯包括新聞翻譯、廣告翻譯、電影翻譯、公示語翻譯等等，把長期以來不受重視，但目前又發(fā)展迅速的實用英語翻譯作為一個獨立分支，有利于學者的專門研究，得到了翻譯界的廣泛認可。因此，本研究也采用此分法，把道路交通公示語的翻譯歸為實用英語翻譯。

（二）道路交通公示語翻譯的原則

傳統(tǒng)翻譯標準“信達雅”不適合實用英語的翻譯，有時候甚至產(chǎn)生負面作用。因此，林克難提出了“看易寫”原則［15］?！翱础笔侵赋浞珠喿x并積累說英語國家的實用英語材料，以備適時地直接借用?！耙住笔侵阜抡沼⒄Z中同類文本的格式、語言特點、甚至措辭去翻譯?！耙住笔且匾曌x者的反應和譯文效果。“寫”則是基于需要翻譯的材料，按照英語中同類文本的格式，直接用英語將其內(nèi)容反映出來。該翻譯原則不再認為“信”是翻譯的唯一標準，認為重在“看”，從而使實用英語翻譯更簡便、地道。

然而，“看易寫”原則里漏掉了在英語國家看不到的中國特色的事物、活動或機構(gòu)。因此，丁衡祁又提出實用英語翻譯ABC模式（the Adapt-Borrow-Create模仿——借用——創(chuàng)新）［2］。該模式與“看易寫”原則基本一致。所不同的是，丁衡祁又補充了一點，那就是“如果我們要翻譯的公示語在英語里找不到相同或相近的表達，那么就必須按照英語的習慣和思路進行創(chuàng)譯，一定要防止對號入座的機械翻譯”。至此，中國的實用英語翻譯理論擺脫了“信達雅”的束縛，逐漸成熟。

道路交通公示語是實用英語的一種，因此本研究將采用“看易寫”原則和ABC模式來指導焦作市道路交通公示語的翻譯規(guī)范化問題。然而，上述翻譯原則并非永遠適用，有時“不譯”比生硬的翻譯更合適。具體來說，道路交通公示語有兩種情況不需要翻譯:一是國際通用的或者中外人士都能理解的明顯易懂的圖片，比如殘疾人設施標志等。二是一些有損我們國民形象的公示語 ，比如公交車上的“請勿隨地吐痰”、“請排隊上車”等約束人們行為的公示語。這些公示語如果翻譯出來，有損國民形象，因此，課題組成員建議這部分內(nèi)容還是不譯為好。

四、道路交通英文公示語的現(xiàn)存問題及改進意見

研究之初，課題組成員借助數(shù)碼相機等工具，在焦作市廣泛搜集道路交通英文公示語方面的語料。語料的來源范圍包括該市的火車站、長途汽車站、市區(qū)公交站、高速公路、市區(qū)主要街道等地方。

為了有效開展平行文本的對比分析，課題組負責人利用自己在美國高校做訪問學者的機會，在那里廣泛搜集了大量道路交通公示語。通過平行文本的對比分析，發(fā)現(xiàn)焦作市道路交通的英文公示語存在不少問題，亟待解決。在“看易寫”原則和ABC模式指導下，為搜集到的部分不規(guī)范語料提供了改進意見，旨在拋磚引玉，為道路交通的相關(guān)部門提供借鑒。

（一）英文公示語缺失

長途汽車站、火車站和公交車上等大部分地方都存在此問題。比如焦作市汽車站候車區(qū)的“服務臺”、“售票廳”、“旅游咨詢電話”等都沒有對應的英文公示語?；疖囌疽粯前矙z處旁邊的“親情服務臺”、“焦作站警務區(qū)”和“客運室”等也沒有英文翻譯。此外，公交車上的“老弱病殘孕”、“禁止手扶”等也只有漢語公示語。以上英文公示語的缺失勢必會給外國人士在焦作市的出行帶來不便。

接下來，我們就嘗試采用“看易寫”原則和ABC模式來規(guī)范“老弱病殘孕”的標準譯法。美國的公交車上同樣也為身有不便的老弱病殘人士設有專門的座位。既然公交車上這些座位的功能相同，我們就完全可以將其地道說法直接借鑒過來，為我所用。下圖（圖1）就是課題組負責人在美國公交車上實拍到的“老弱病殘孕“的公示語，為我們提供了標準的譯法。

圖1

（二）以漢語拼音代替英文翻譯

這個現(xiàn)象集中體現(xiàn)在焦作市區(qū)各個道路和街道的英文名稱上。比如，“工業(yè)路”被譯為“GONGYE LU”;“自立西街”被譯為“ZILI XI JIE”;等等。這些譯法讓不懂漢語拼音的外國人看了不知所云。結(jié)合在美國搜集到的大量道路和街道名稱，以上兩個譯法可以改成“Gongye Rd”和“Zili Xi St”。

此外，公交站牌上也存在以漢語拼音來代替英文翻譯的現(xiàn)象。比如，37路公交車站牌上的“火車站”和“第二人民醫(yī)院”分別被譯為“HUO CHE ZHAN”和“DI ER REN MIN YI YUAN”。相關(guān)部門要呼吁并監(jiān)督其英文翻譯的規(guī)范化，真正方便外國友人，并提升城市的國際形象。

（三）同一公示語，多種譯法

在焦作市火車站一樓候車廳的墻上有兩個“安全出口”的英文公示語，分別為“AN QUAN CHU KOU”和“EMERGENT EXIT”。此類不規(guī)范現(xiàn)象還有很多，這里不一一列舉?！鞍踩隹凇睒藴首g法將在下文給出。

（四）語法錯誤

上面提到過，“安全出口”有兩個翻譯版本，其中之一是“EMERGENT EXIT”。這是個名詞性短語，用形容詞 emergent來修飾exit，其漢語意思是“緊急的出口”。外國人看了肯定會感到莫名其妙，因為exit是客觀存在的一個通道，無所謂緊急與否，怎么能用emergent來修飾呢?顯然，這是翻譯時的詞性誤用，屬于語法錯誤。那么，標準譯法應該是什么呢?在美國北卡羅來納州Greensboro這個城市的火車站，課題組負責人曾搜集到“Emergency Exit”的公示語。根據(jù)“看易寫”原則中“看”的原則，我們完全可以直接采用英語國家的地道說法，將“EMERGENT EXIT”改為“Emergency Exit”，這樣既地道又簡便。

（五）用詞錯誤

在焦作市火車站的行包房，課題組成員采集到了“行李包裹交付口”這樣一個公示語，對應地被譯為“Package Shell Out”，這是典型的用詞錯誤。Shell out是一個動詞短語，表示“交付”，經(jīng)常指的是不情愿地付款，用在這里顯然不合適。在美國各大國際機場和火車站都有“Package Delivery”的公示語，我們不妨直接“拿來”為我所用，將令人費解的“Package Shell Out”改為“Package Delivery”。

（六）公示語信息不完整

焦作市20路公交車上有這樣的公示語:“Smash the edge of Window Pane”。旁邊的中文顯示“敲擊玻璃窗邊緣”。外國人看了難免會為問:為什么要敲擊玻璃窗邊緣?什么時候敲擊玻璃窗邊緣?顯然，該公示語雖然簡潔，但提供的信息不夠完整，令乘車的外國人費解。

那么，怎樣翻譯才能使該公示語信息完整，同時又起到警示作用呢?美國的電梯外經(jīng)常出現(xiàn)如下警示性公示語“In Case of Fire，Do Not Use Elevator．Use Stairs．”，或者“In Case of Fire，Elevators Are Out Of Service．”

這兩個公示語是警告電梯乘客遇到火災時，要使用樓梯而不是電梯。既然同為警示性的公示語，我們就可以采取丁衡祁提出的“嫁接改造”方法，將“敲擊玻璃窗邊緣”改為“In Case of Danger，Smash the Edge of Window Pane”。這個譯法借用了地道英文公示語的句子結(jié)構(gòu)，巧妙增加了警告的場景，外國人士看了也不會再迷茫了。

五、總結(jié)

道路交通公示語的翻譯是實用英語翻譯的一種，應該擺脫“信達雅”的束縛。林克難的“看易寫”原則和丁衡祁的ABC模式對實用英語的翻譯具有很強的指導意義。另外，有時候采取“不譯”措施更合適。正是在這樣的翻譯原則和模式指導下，該研究通過平行文本對比分析法，對焦作市道路交通公示語的英文翻譯進行了研究，為部分錯誤翻譯提出了改進意見。然而，課題組成員的人數(shù)、時間和精力有限，對該市大量存在的道路交通英文公示語方面的錯誤現(xiàn)象也不可能一一窮盡。并且，從根本上改善道路交通的英文公示語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只有翻譯界、政府部門、道路交通相關(guān)部門和普通大眾很好地結(jié)合起來，才能最大程度地解決這一普遍存在而又亟待解決的問題。

:

［1］趙湘．公示語翻譯研究綜述［J］．外語與外語教學，2006（12）．

［2］丁衡祁．努力完善城市公示語 逐步確定參照性譯文［J］．中國翻譯，2006，（6）．

［3］皮德敏．公示語及其漢英翻譯原則研究［J］．外語學刊，2010，（2）．

［4］賀學耘．漢英公示語翻譯的現(xiàn)狀及其交際翻譯策略［J］．外語與外語教學，2006，（3）．

［5］劉法公，徐蓓佳．公示語漢英翻譯原則的探索［J］．外語與外語教學，2008，（2）．

［6］莫紅利，金美蘭．目的論觀照下的中文旅游宣傳資料的翻譯［J］．安徽工業(yè)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9，（2）．

［7］楊紅英．旅游景點翻譯的規(guī)范化研究［J］．中國翻譯，2011，（4）．

［8］金其斌．醫(yī)療衛(wèi)生行業(yè)公示語英譯現(xiàn)狀調(diào)查與分析——以深圳市8所醫(yī)療機構(gòu)為例［J］．中國翻譯，2008，（3）．

［9］陳沂．醫(yī)院雙語標識英文譯法的問題及對策［J］．福建醫(yī)科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9，（3）．

［10］桂文泱．功能目的論視野下交通公示語翻譯研究——以海南省交通公示語翻譯為例［J］．鄭州航空工業(yè)管理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0，（3）．

［11］劉澎．道路交通英文公示語使用狀況調(diào)查分析——以河北省道路交通英文公示語為例［J］．張家口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學報，2009，（4）．

［12］劉麗珍，楊永和，李進．道路交通公示語漢英翻譯研究——以長株潭城市群為例［J］．湖南工程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1，（1）．

［13］林晶晶．論道路公示語的英譯問題［J］．牡丹江大學學報，2011，（9）．

［14］林克難．從信達雅、看易寫到模仿—借用—創(chuàng)新——必須重視實用翻譯理論建設［J］．上海翻譯，2007，（3）．

［15］林克難，籍明文．應用英語翻譯呼喚理論指導［J］．上?？萍挤g，20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