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銑及嘉靖《彰德府志》述評

郭建平

（安陽市建筑設計研究院，河南 安陽 455000）

1 崔銑生平及其著作

1.1 崔銑生平

崔銑（1478～1541），河南安陽人，字子鐘，更字仲鳧，號后渠，更號洹野，又號少石老人，世稱后渠先生，官至禮部尚書，謐號文敏。據(jù)載，崔銑出生時，其母李太淑人夜夢舍西浮池蛟起，云霧沖天，驚醒后，崔銑出生。剛生下時，啼聲洪亮，豐骨歧嶷，家人都以為是諱器之兆。崔銑長于書香世家，其父崔升，生于正統(tǒng)四年十二月十四日，成化乙酉（1465）舉鄉(xiāng)試，成化己丑（1469）舉進士，成化辛卯（1471）授工部都水主事，成化壬辰（1472）詔省官，改兵部武選，成化庚子（1480）改禮部主客主事，成化乙巳（1485），晉職方員外郎，成化丁未（1487）晉延安知府，弘治乙卯（1495）晉四川右參政。母李氏，封淑人，同邑戶部侍郎李公和長女。崔銑少年即“講明通監(jiān)，性理群書”，11歲至18歲隨父居延安，母親對其教管極嚴，崔銑曾私下以紙易瓜，遭母怒責：“此漸可通賄，為官多因妻及子好貨敗其名！”崔銑曾兩次進京參加會試，均不第。于是更加刻苦攻讀，明弘治十八年（1505年）考中進士，名列第四，得入翰林，選為庶吉士，授編修。

崔銑為人正直，不畏權貴。正德三年（1508年），他主持會議，任同考官，有一內(nèi)閣重臣，想通過崔銑以不正當手段將其兒子錄取，他持正義而拒絕。崔銑曾參與《孝宗實錄》的編撰工作，當時，大宦官劉瑾專權，“權擅天下，威福任情”，炙手可熱，人稱之為“立地皇帝”，不少元老大臣或被囚禁，或遭流放，朝中官吏有的對其阿諛奉迎，謁見者均行跪拜大禮，唯唯不敢言?！缎⒆趯嶄洝肪幾械囊恍┦虑樾柘騽㈣埵?，崔銑風節(jié)表表，剛正不阿，見劉瑾僅長揖而已，有人對他說：“有不測之禍，子知之乎？”他理直氣壯地回答：“不知?！币虼说米飫㈣瑒㈣獙ζ潼h羽、吏部尚書張彩說：“翰林院那些白面書生輕狂放肆，特別是崔銑，有過之無不及?！庇幼锩诖捭?，因張彩認為不宜行之而幸免。但《孝宗實錄》一修成，劉瑾便偽傳上旨，借崔銑在修史中不諳國家典章制度，將其外放為南京吏部驗封司主事。正德五年（1510年），劉瑾伏誅，崔銑得以召還北京官復原職，并充任經(jīng)筵講官，后又升任侍讀。崔銑見朝政日非，武宗不理政事，便上書規(guī)勸，諫以救民、薦賢、理財、強兵、毋事瑣末之策，懇懇千余言，但不見武宗回應，便于正德十二年（1517年），稱病歸里。在家鄉(xiāng)安陽，崔銑每日侍養(yǎng)雙親，約友載酒游吟諸名地，并買田建書齋，名之曰“后渠書屋”，日于其中悉心讀書、講學和著述。明世宗朱厚熜即位后，朝中大臣紛紛舉薦崔銑，嘉靖元年（1522年）被召入京，參加修撰《武皇實錄》。次年，擢升為南京國子監(jiān)祭酒。崔銑開誠善誘，明教條，正文體，不論早晚，只要學生們有疑難問題請教，他都給以認真解答，從無厭倦。嘉靖三年，卷入“大禮之爭”（世宗的繼承名分問題），冒犯世宗，罷職返里，回到安陽，潛心研治學問，直至16年后，即嘉靖十八年（1539年）春，重被起用，任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侍讀學士。不久，升為南京禮部右侍郎。后因病致仕，居家調(diào)養(yǎng)。嘉靖二十年（1541年）五月卒于安陽，葬彪澗。死后，贈禮部尚書，謚文敏。《明史》將他列入儒林傳，清初查繼佐著《罪惟錄》，則將他列于諫議諸臣列傳。崔銑去世后，后人在小顏巷建有崔銑祠，因崔銑有“小顏回”之稱，小顏巷因此得名，現(xiàn)主體建筑仍保留完好。

崔銑博學好古，言行有則。他認為：“道在五倫，學在治心，功在慎獨?！敝鲝堛∈囟Y法以維系人心，在其所著《政議·序》中說：“三代而上，井田封建，其民固，故道易行。三代而下，阡陌郡縣，其民散，故道難成，況沿而下趨至今日乎！然人心弗移，系乎主之者而已?！贝捭娮駨某讨炖韺W，但又有取舍。關于“格物致知”，崔銑基本承襲朱熹之說，強調(diào)“格物”和“履事”，批評“不格物而曰致知者”為“妄”；“不履事而曰存心者”為“偷”。對于理氣關系問題，銑自有心得。并不完全附和朱熹。他不同意朱熹“氣有聚散，理無聚散”之說，認為理常聚而氣亦聚，氣若散而理亦散，氣散則理無所附。崔銑對陽明心學抵制堅決，他在南京時，王守仁（明陽）“致良知”學說正風靡南方。因王守仁有平定朱宸濠叛亂之功，封為新建伯，時人多因其位高而從其學說。崔銑卻勇于堅持自己的學術觀點，批評王守仁為霸儒：“孟子所謂良知良能者，心之用也。愛親敬長，性之本也。若去良能而獨摯良知，是霸儒也?！贝捭娛敲鞒韺W史上承前啟后的一位人物，與何景明、李夢陽、王廷相、湛若水、呂楠等著名學者都有很深的交往。人稱嘉靖學者，唯有河南崔銑，關西口楠、韓邦奇、何孟春，河南何唐及蘇州魏校而已。巡撫河南都御使易瓚和巡按河南御史王鎬向朝廷舉薦崔銑：“文學茂著乎中州，才識允稱乎經(jīng)濟；杜門清修，鄉(xiāng)人咸服。”

崔銑性情豪爽，喜飲酒，常與來訪者對飲，幾乎無人可敵，每酣則歌：“劉伶能飲幾杯酒？也留名姓在人間！”嘉靖十三年（1534年），26歲的河南提學副使陳束謁見崔銑，那年崔銑57歲，大病初愈，兩人相談甚歡，豪飲至深夜，結果陳束大醉，臥倒不起，咯血不止，崔銑又連飲十余杯，笑對其隨從說：“還想乘我身體有恙與我斗酒？”崔銑一生，為官的時間加起來不過15年，而賦閑時光則超過了20年。在后渠書屋中，崔銑“且耕且蔬，以養(yǎng)以育”，以“六然訓”自勉：自處超然、處人靄然、有事斬然、無事澄然、得意淡然、失意泰然。淡泊以明志，寧靜以致遠的心境被后人贊嘆。

1.2 崔銑的主要著述

崔銑一生著作頗豐，著有《洹詞》、《后渠庸言》、《彰德府志》、《文苑春秋敘錄》、《讀易余言》、《士翼》、《松窗寤言》、《易大象說》、《崔氏小爾雅》等20余種，編纂有《國子監(jiān)條例類編》、《晦庵文鈔續(xù)集》等書。

《洹詞》是其主要著作，因其家在安陽，境有洹水，故名。一卷、二卷曰《館集》，三卷曰《退集》，四卷曰《雍集》，五卷至十卷曰《休集》，十一卷、十二卷曰《三仕集》。皆編年排次，不分體裁，序、記、書信、論、墓銘等雜著筆記參錯于其間，主要內(nèi)容是崔銑的為政和學術思想，稱頌忠直，褒揚廉樸，整體上反映了崔銑的個人價值觀和人生觀。

《洹詞》論學宗程朱，但又有自己獨到見解，如《二程文略序》以為二程《遺書》不夠精當，又多闕佚。《述程志》中以為應去掉《遺書》中高談虛玄、不切實際的內(nèi)容。對朱熹，則以為其重華輕實，即所謂“漢之明經(jīng)以修行，宋之注經(jīng)乃衍詞；漢士質(zhì)，宋士浮；漢協(xié)忠，宋爭名”（《漫記》）。朱熹這種以注釋為主的講經(jīng)方法已形成一種“講套”，并敗壞風氣，反無法術得真學問?！朵≡~》許多文章談治平之事。其中，十分強調(diào)治民與治財為治國的基礎，《贈大司徒桐溪錢公考績序》中以為“財者，民之大命也。民者，國之永基也。國非民，孰以立？民非財，胡以生？”而正是這樣，歷代創(chuàng)世之君“起自憂勤，故其立法皆利民垂后之計”。為此，該書便廣涉諸如均田、重農(nóng)、興水利、輕徭賦等諸種實政方式。于均田，以為“夫田均則事均，事均則業(yè)均。無甚貧、無甚富之家，則俗自淳”（《均田》）。反對土地的高度集中，認為要從限田開始做起。于修水，以為可防澇，也可溉田，使民安業(yè)，并在《山東按察司副使李鄉(xiāng)墓碑》中表彰了李惟聰興修水利的功績。于輕徭賦，以為可減輕人民負擔，以致“勞逸平而民力裕，民力裕而本業(yè)修，本業(yè)修而邦居充”（《書王中丞均徭役規(guī)則后》）。又談到重農(nóng)抑商，認為“治有三要，曰重農(nóng)、曰抑商、曰道儉”。重農(nóng)為開源，抑商、道儉則為節(jié)流。

《四庫提要》對該書評論甚為精當：“所作《政議》十篇，準今酌古，無儒生迂闊之習。他若《漫記》十條，可以補《宋史》之未備。《訛傳》兩則，可以靖明代之浮言。而《岳飛論》一篇，稱飛之急宜奉詔班師，尤識大體。蓋不以文章著，而文章自可傳也。第十一卷中有《嚴嵩鈐山堂集序》，似涉南園作記之疑。然嵩集載此序，題嘉靖己亥。據(jù)《明史嵩傳》，是時方為禮部尚書，未操國柄，尚無由預識其奸。是猶司馬光之于王安石，非陸游之于韓侂胄矣?！?/p>

崔銑的詩文典雅可讀。如，名篇《記王忠肅公翱事》撰述王翱的為人行事，表現(xiàn)了王翱不拘私情、秉公守法的剛正性格，同時也表述自己的節(jié)操，針砭時弊。又如《示書院諸生》詩云：“恒上修書屋，渠南設講堂。壇花迎日媚，階竹拂云長。道古翻寥落，言微正渺茫。愿攜鄉(xiāng)國土，常望魯宮墻?！碧飯@讀書風光躍然紙上。

2 嘉靖《彰德府志》考述

《彰德府志》是崔銑的另一部重要著作，也是他對家鄉(xiāng)人民的重要貢獻。安陽因交通便利，物產(chǎn)富饒，素為兵家必爭之地，戰(zhàn)亂頻繁，地方志的編寫斷斷續(xù)續(xù)，一直未能全面涵蓋古都風貌。見于歷史典籍著錄的安陽地方志主要有《鄴中記》（東晉陸翔）、《鄴都記》（佚名）、《相州圖經(jīng)》（佚名）、《鄴城新記》（唐劉公銳）、《相臺志》（北宋陳申之）、《相臺續(xù)志》等，當時除《相臺志》、《相臺續(xù)志》外，其他史料大多失傳。正德十二年（1517年），崔銑首次被罷免，回到家鄉(xiāng)安陽。在其好友時任彰德府郡守陳策建議下，出任《彰德府志》的總編撰，正德十四年（1519年），“湯陰李公于中秘得宋《相臺志》十二卷，元續(xù)志十卷”，而彰德府知府陳萬言又“令所部各以其志送官”，“是歲冬以予輯而正之”，于嘉靖元年（1522年）修成付梓，又稱《鄴乘》。綜觀是志，有以下主要特點。

2.1 刪削舊志，大膽創(chuàng)新

明、清一般志書之纂修，往往大塊大塊地照錄舊志，一字不易地去抄寫，現(xiàn)在經(jīng)?？梢钥吹揭恍┲緯?，在某一門類之中注有“以上舊志”的字樣，其所增補的內(nèi)容可以說是寥寥無幾。利用舊志版片，增補數(shù)頁官師、選舉之類，便加以重印的亦復不少。崔銑沒有采取這種偷懶的做法，而是把修志當作一部學術論著來嚴肅創(chuàng)作的。雖然當時《相臺志》和元《相臺續(xù)志》都還存世，但有關安陽歷史的大部分史料還是殘缺不全，重修《彰德府志》，難度可想而知。崔銑雖然依宋《相臺志》和元《相臺續(xù)志》為藍本，但并沒有因循照錄，而是努力搜集資料，查閱大量史籍，態(tài)度嚴謹，實事求是，下功夫進行了修改、刪削，或重新撰寫，保證了《彰德府志》的真實可信性。尤為珍貴的是，該志保存了宋代《相臺志》（已佚）中的部分資料。以嚴肅治學的態(tài)度來纂修志書，是那些只知尊古，不敢改動舊志只字的人所難以望其項背的。

2.2 體例嚴謹，詳略得當

崔銑認為：“宋志事略具而文義蕪鄙,元以下無觀焉?！币颉澳藙e為例，作九志，凡八卷，其事兼采諸史，其言文則刪潤者過半矣?！睘樵敿毱饰霭碴枤v史，一改以往地方志的編撰格式，將《彰德府志》分為八卷九志：卷一卷二為地理志，卷三為建置志，卷四為田賦志、祠祀志，卷五為官師志，卷六為人物志，卷七為選舉志，卷八為鄴都宮室志、雜志。各目又領細目若干，與弘治、正德年間其他志書相比，體例上有其特點，即由前期之條目無統(tǒng)，進至綱舉目張，有統(tǒng)有屬，實為方志目錄分類學上一大進步。

崔銑所修《彰德府志》記載了從商王河直甲到明代嘉靖年間安陽的歷史。篇幅雖不多，只有8卷，但簡明扼要，內(nèi)容翔實，詳略得當，披覽之下，一方人事，盡收眼底。按崔銑的觀點，記人、載事核實簡確，對于浮冗、附會之詞，一一刪黜。

2.3 考證精要，史料翔實

崔銑的修志觀十分明確，希望將這本《彰德府志》能修成后世參考借鑒的典范。他認為“夫志者，郡史也，備物垂軌”，也就是說，地方志是地方史，其作用有二：一是備載各種史跡，二是對后人教育，給后人留下好的典則規(guī)制，如果“不軌不物，眩觀惑鄉(xiāng)”，文章雖好，也沒有什么用。因此，他“兼采諸史”，“刪減過半”，該志“《地理》稽實而黜附會，《建置》遵制而明則，《田賦》以恤隱，《祠祀》以正典，《官師》均列而信教，《人物》、《選舉》上行而下秩，《宮室》刺奢，《雜志》輔化。崇正義而黜異端，捐浮冗而簡確，然后府事稍可誦覽。斯竊取諸君子之志焉”。表現(xiàn)了崔銑一絲不茍的修志觀。

該書各志內(nèi)容提要鉤玄，本郡一州六縣之沿革、疆域、山川、名勝古跡，記載翔實，田賦志登記地畝、正賦、雜賦、貢數(shù)字，具體而明晰。安陽古稱鄴，自戰(zhàn)國魏文侯都此，后經(jīng)曹操經(jīng)營，繁華富庶，為河北地區(qū)大都市之一。后楊堅一把大火，遂使此千年名城化為丘墟，漸為世人所淡忘。該書鄴都宮室志收存了這方面的大量資料，不僅敘述了鄴城的歷史，而且對城內(nèi)布局和建筑樣式都作了詳細說明，甚為珍貴，是研究鄴城的重要史料。雜志還記載了許多特產(chǎn)，如藥材，除常見的黃精、地黃、枸杞等外，有熊膽、麝香、鹿茸、虎骨之類，還有煤炭；文物記載有古硯、古磚、古瓦，據(jù)傳為曹魏銅雀臺遺物，可供后世研究考證。崔銑在一些史料的考證上，也是旁征博引，詳加考核，下了很大功夫，因之糾正了舊志中不少疏漏及訛誤。如清涼山舊志不載，今補入之；洹水舊依《水經(jīng)注》，今引諸書加以論證，而糾正《水經(jīng)注》之誤。

2.4 行文簡潔，頗多文采

崔銑在志中不僅對一州六縣疆域、山川、名勝古跡，詳為敘述，豐富多彩，而且仿效《水經(jīng)注》的寫法，文字生動優(yōu)美，讀之饒有興趣。于志中間插入評論，也是此書一大特點，且評論立意深邃，頗有卓見。如田賦志后的評論：“有一人而數(shù)役，一日而用千錢者，民如之何其不亡且貧也。諸賦中馬頭尤甚，秣馬月費數(shù)千錢，安陽磁州湯陰客過者涌沸，馬不足用，又顧他馬，每中官至，有打乾錢多者至百金。……諺曰富人家榖貧漠官粟?！笨胺Q秉筆直書，不僅詳細地揭露了當時統(tǒng)治階級的苛政，并引用民諺來進一步證明了勞苦群眾受稅役盤剝的痛苦，給讀者以極深的印象。又如建置志中關于各縣的評論，雖著墨不多，卻抓住了要害利弊，可稱為很有見地的政論，同時又是頗好的散文。

2.5 堪為善本，影響后世

崔銑所修些志，歷來被尊為善本。書成不久，《國史經(jīng)籍志》首先著錄，后《澹生堂藏書目》、《內(nèi)閣藏書目錄》、《千頃堂書目》、《明史·藝文志》、《續(xù)文獻通考·經(jīng)籍志》、《天一閣藏書總目》等重要書目均相繼著錄，《四庫全書》存目?，F(xiàn)國家圖書館、中國科學院圖書館、天一閣均有藏本，后又有明萬歷復刻本、民國年部抄本，分藏于國家圖書館和北京大學圖書館。1964年上海古籍書店影印出版《天一閣藏明代地方志選刊》，2010年12月安陽市地方史志辦公室整理出版標點?？北尽?/p>

由于崔銑才華絕倫，又是理學大師，所編撰的《彰德府志》不僅文筆優(yōu)美，史料翔實，很少有錯訛之處。而且這種修志風范和規(guī)則頗受后人贊嘆，歷來被稱為善本。嘉靖之后，萬歷年間的《彰德府續(xù)志》和清順治、康熙、乾隆幾朝及民國時期的《彰德府志》，記明代嘉靖以前史事均以崔銑所修《彰德府志》作依據(jù)，且史料價值不及《彰德府志》。清乾隆年間修編的《四庫全書總目》評價該志“其書頗嚴謹，蓋銑本儒者故也”，實乃允當之論?？梢哉f，崔銑之前，古都安陽的地方志有而不存，凌亂無章，崔銑填補了這一空白，讓三千年古都有了一本前所未有的史志，成為現(xiàn)存最早的一部彰德府志，被歷代方志學家所稱譽，是研究安陽歷史的重要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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