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大學生對英語關系從句習得的實證研究

趙燕

摘 要：本研究通過對不同英語水平的中國大學生關于英語關系從句習得情況的實證研究，探討他們的習得情況，以揭示二語習得過程中的普遍規(guī)律和發(fā)展模式，給我們的英語關系從句教學帶來一些啟示。研究結果表明，中國大學生對英語關系從句的習得順序基本支持名詞可及性層次假設、感知難度假設和主語賓語層級假設；學習者對英語關系從句的習得與他們學習英語時間長短及英語技能高低有密切關系；并且在習得過程中受母語影響較為顯著。

關鍵詞：關系從句；可及性；感知難度；層級假設

[中圖分類號]H319.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2831（2013）05-0014-4 doi：10.3969/j.issn.1006-2831.2013.02.004

1 . 引言

關系從句是用來修飾名詞或代詞的從句。在英語習得及教學中，關系從句是最為重要的句型之一，加之其在英語中存在的普遍性和獨特的句法特征，促使眾多語言學家對英語關系從句的習得進行了多角度的理論探討和實證研究。自上世紀70年代以來不斷有研究者提出假設來解釋英語關系從句的習得過程，其中最有影響力的三個假設是Keenan & Comrie（1977）提出的“名詞短語可及性層次假設”（Noun Phrase Accessibility Hierarchy，NPAH），Kuno（1974）的“感知難度假設”（Perceptual Difficulty Hypothesis，PDH）和Hamilton（1994）的主語賓語層級假設（Subject-Object Hierarchy Hypothesis，SOHH）。

我國在英語關系從句習得方面的研究起步較晚，且目前國內(nèi)對本國學習者習得英語關系從句的實證研究亦為數(shù)不多。筆者通過對不同英語水平的中國大學生關于英語關系從句習得情況的實證研究，探究他們對不同關系從句的習得情況，揭示二語習得過程中的普遍規(guī)律，給英語關系從句教學帶來一些啟示。

2 . 理論基礎

2 . 1 名詞短語可及性層級假設

Keenan & Comrie（1977）按照被修飾成分在句中的語法功能，對50多種語言進行跨語言對比分析后，得出這樣一個可及性層次模式：主語（S）>直賓（DO）>間賓（IO）>介賓（OPREP）>屬格（GEN）>比較賓語（OCOMP）（“>”表示更可及）。在該模式中，越是排在右邊的定語從句越復雜，越不易習得。也就是說，主語關系從句可及性最高，具有普遍性，最易被習得；比較關系從句可及性最低，最不易習得；其他類型關系從句依次介于兩者之間。

2 . 2 感知難度假設

Kuno（1974）基于人的認知能力，認為人類由于短期記憶的局限性，主語后嵌入關系從句打斷了習得者對主句的正常加工處理過程，因而比賓語后嵌入式更難以習得，即習得順序為OS/ OO>SS/SO（“>”表示更容易，“/”表示相同難度）。

2 . 3 主語賓語層級假設

Hamilton（1994）的該假設是前兩者的有機結合，兼顧可及性與嵌入性因素，在此基礎上提出了新的“加工中斷”因素，并將此作為評定習得難度的確定性因素。根據(jù)“加工中斷”數(shù)量越多難度越大的理論，OS、OO、SS、SO四種關系從句的難易程度排列為：OS>OO/SS>SO。

以上各種英語關系從句類型的具體實例見表1.

3 . 實證研究

3 . 1 研究對象

此次研究的對象為三組不同層次的103名大學生。首先，對這三組研究對象進行英語語言水平測試，其內(nèi)容為包含有25道題的一篇完形填空，每題4分，共計100分。然后將其作答情況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顯示這三組大學生英語水平存在明顯差異：F（3，103）=47.588，p<.0001。據(jù)此，將非英語專業(yè)38名大一學生定為初級水平受試者；35名英語專業(yè)大二學生定為中級水平受試者；30名英語專業(yè)研二學生定為高級水平受試者。

3 . 2 研究工具

為便于研究，我們設計了一套句子可接受性判斷測試問卷。此問卷由96個測試句組成，包括上述三種假設涉及的英語關系從句類型。這96個句子中，一組出自Diessel和Tomasello（2005）設計的右嵌入式關系從句，包括S-R，DO-R，IO-R，OPREP-R和GEN-R。另一組包括四類嵌入主語位置的關系從句S-S，S-DO，S-IO，S-GEN。此外還包括四種最為常見的基本類型SO，SS，OS，OO。問卷中96個測試句中，有48個是合乎語法的，另外48個是不合乎語法的，所有測試句隨機排列。對于不合語法的關系從句，我們設計的標準主要有不同位置上的代詞重復和關系代詞的錯誤省略，如：

Some of the girls that you invited them didnt come.

The girl is listening to music is my roommate.

3 . 3 方法過程

實驗在不同院校不同專業(yè)間進行，為易于統(tǒng)計和對比實驗結果，受試者都采用同樣的問卷。問卷調(diào)查在課堂上進行，由其英語老師監(jiān)督和控制時間。受試者在做問卷期間不允許查閱參考書，也不允許相互討論作答。但在作答前，相關老師要向受試者解釋清楚測試目的和做法要求，以獲得受試者最大的主動性，保證實驗結果的可信度。受試者須在30分鐘內(nèi)完成句子可接受性判斷測試問卷，在本問卷中，受試者按Likert 5級量表標尺來標記他們對句子的可接受性判斷。實驗結束后，運用統(tǒng)計軟件SPSS10.0對數(shù)據(jù)進行雙因素多變量方差分析（two-way MANOVA）。

從表2可以看出，在三組受試者中，高級組對關系從句問卷的作答的準確率最高（Mean=.907），初級水平受試者的準確率最低（Mean=.479），中級受試者的準確率介于兩者之間（Mean=.514）。成對比較結果顯示高級組與中級組（p=0.33）和初級組（p<.0001）之間在關系從句的習得方面存在明顯差異。

對于初級組而言，S-R習得情況最好，其他依次為OP-R>DO-R>IO-R>G-R；對于中級組而言，習得情況排列順序為：S-R>OPR>IO-R>DO-R>G-R；高級組的排列順序為：S-R>OP-R>DO-R>IO-R/G-R。

4 . 2 主語位置關系從句研究結果

雙因素多變量檢驗結果表明，受試者（p<.0001）、關系從句（p=.001）以及受試者和關系從句（p<.0001）的sig值均小于0.05，具有統(tǒng)計學上的顯著性。表3表明，對于三級受試者而言，仍然是高水平者習得最好，中級次之，初級習得情況最差；對于四種主語位置的關系從句而言，S-DO和S-S是三級受試者習得情況最好的，S-GEN是習得最差的。

4 . 3 四種基本類型關系從句研究結果

對這四種基本類型關系從句進行多變量檢驗，發(fā)現(xiàn)受試者、關系從句以及受試者和關系從句的sig值均小于0.05，具有統(tǒng)計學上的顯著性。結合表4發(fā)現(xiàn)，仍然是高水平受試者習得最好，低水平者最差。對于這四種基本類型定語從句的習得結果而言，初、中、高級受試者的習得情況排列順序均為OO/OS>SS>SO。

5 . 討論與結語

首先，從對右嵌入式關系從句研究數(shù)據(jù)分析可看出，中國大學生對英語關系從句的習得順序基本符合名詞短語可及性層級假設，即主語關系從句（S）最易習得，屬格關系從句（GEN）最難習得。本研究不僅證明習得者對右嵌入式關系從句遵循此順序，對主語位置關系從句亦是如此，即S-DO和S-S的習得情況最好，S-GEN習得最差。但介詞賓語關系從句（OPREP）習得情況僅次于S，比DO、IO要好得多，這與NPAH是不相符的。究其原因，正如肖云南和呂杰（2005）所述，OPREP自身的復雜結構特征促使學習者格外關注本形式，并注重對其再加工處理，再配合以特別的練習鞏固，因而習得情況較好。

對于PDH和SOHH假設中涉及的OO、OS、SS、SO四種基本關系從句類型，本研究數(shù)據(jù)證實，賓語后嵌入關系從句比主語后嵌入容易習得，習得順序為OO/OS>SS>SO。這與PDH的結果完全一致，與SOHH基本吻合。由此可見，在對英語關系從句的教學過程中，應該進行系統(tǒng)講解，遵循正常習得規(guī)律，從易到難，按照從最可接受到最不可接受的順序。

其次，本研究發(fā)現(xiàn)，高水平受試者對各類英語關系從句的習得情況都明顯好于中級和初級水平受試者。這就是說，學習者對英語關系從句的習得與他們學習英語經(jīng)歷的時間長短以及英語技能有密切關系。這與肖云南，呂杰（2005）的研究結果也是一致的，即高水平的英語學習者對英語關系從句的加工處理能力較強，在一定程度上能克服從句位置對習得的制約和影響。

最后，對于英語關系從句這種特殊的語法結構，英漢語言間存在較大差異，母語遷移作用甚為明顯。如本研究通過對不合乎語法的關系從句的可接受程度分析，發(fā)現(xiàn)學習者更傾向于接受直賓、間賓和介賓位置上的代詞重復，尤其是OO關系從句，即使部分高水平受試者也未意識到這種句子是錯誤的，這與母語遷移以及與簡單句的相似性有極大關系。因此，在教學過程中，有必要通過語法教學，使學習者掌握該結構的句法特點，清楚地了解如何正確運用該類結構（陳月紅，1998）。并通過系統(tǒng)強化練習，促使學生順利通過各個發(fā)展階段，真正習得英語關系從句。

參考文獻

Diessel， Holger. & Michael Tomasello. A new look at the acquisition of relative clauses [J]. Language， 2005（81）： 882-906.

Hamilton， Robert L. Is implicational generalization unidirectional and maximal？ Evidence from relativation instruction in a second language[J]. Language Learning， 1994（44）： 123-157.

Keenan， E. & B. Comrie. Noun phrase accessibility and universal grammar[J]. Linguistic Inquiry， 1977（8）： 63-99.

Kuno， S. The position of relative clauses and conjunctions[J]. Linguistic Inquiry， 1974（5）： 117-136.

陳月紅. 中國學生對英語關系從句的習得[J].外語教學與研究，1998（4）：11-16.

肖云南、呂杰.中國學生對英語關系從句習得的實證研究[J].外語教學與研究，2005（4）：259-2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