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開，我們卻老去

她想，許浩凡一定覺得不可思議吧。她喜歡他十年，高一只是一眼便瞥見宣傳欄里的他。因為少女的羞澀，她只能將那份感情深深地埋在內(nèi)心的某個角落，許浩凡占據(jù)不了整個心房，但卻是在心最重要的位子。為他選擇理科，為他好好學(xué)習(xí)，為他去了A大。

我來到你的城市

走過你來時的路

想象著沒我的日子

你是怎樣的孤獨

……

我多么想和你見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變不再續(xù)說從前

只是寒暄對你說一句

只是說一句

好久不見

……

廣場上傳來陳奕迅的《好久不見》。

古琦沒有想到歌詞里的場景會在現(xiàn)實出現(xiàn)，許浩凡真的出現(xiàn)在街角的咖啡店。隔著一層玻璃，隔著逝去五年未見的光陰，她還是一眼認(rèn)出了他。五年后的他變了，西裝革履，談吐幽默大方，褪去了男孩的青澀，他日漸成熟，日漸完美。

她就呆呆的站在原地，與他僅是一窗之隔。

或許是察覺了吧，許浩凡轉(zhuǎn)頭看過去，發(fā)現(xiàn)她的到來。

他跑出窗外，她依舊呆在原地，似乎忘記了該怎么行走。

她朝思暮想的許浩凡現(xiàn)在就站在他面前。預(yù)想了一千種再次相見的場景，預(yù)想了一萬句再次相見的話語，這時她卻啞口無言，做不到只是寒暄地說一句：好久不見。轉(zhuǎn)身跑開的她顧不得身后許浩凡的呼喊。

五年了，我以為我已經(jīng)放下，我以為我做到了心如止水，我以為我不再愛你。為什么只是匆匆的一瞥卻驚起了千層巨浪？如果注定我忘不了你，那這五年來我對自己的放逐算是什么？如果注定我們有緣無分，那何必讓我剛下火車就遇見你？

為什么？

許浩凡，你是我一生的劫。

古琦只能在心里惶恐的吶喊，錯開了五年的光陰，可是……

“嘀鈴鈴，嘀鈴鈴……”電話的鈴聲打破了古琦的亂想。

“丫頭，你不是早就下火車了么？人呢？我怎么沒看到，你是走丟了？還是被人販子拐賣了？”電話那頭是趙雅的咆哮。

趙雅是誰？她是古琦最好的閨蜜，大學(xué)時代的她們是上下鋪，感情相當(dāng)要好。

“我剛悶得慌，所以四處走走?！?/p>

趙雅的家在這個城市最繁華的地段，幾年沒見，這里的一切都變了，愈加繁華，愈加美麗。而昔日的好友成了新時代的女強人，一切都在意料之外。

回到這里，古琦突然想到了“物是人非”這個詞語。

這一夜，她輾轉(zhuǎn)反側(cè)，坐車的疲憊不僅沒有加深她的睡意，反而使她更加清醒。實在是睡不著，她便披了一件衣服到陽臺上吹風(fēng)，11樓，這個角度剛剛好，恰巧可以將全市的夜景盡收眼底。

11樓，她在心里默念，真巧，大學(xué)時代她和趙雅也住在11樓。陽臺是她最喜歡的地方，那里是她的天堂，各種各樣的花朵，君子蘭、夜來香、牡丹、杜鵑……

所有的花都是她和許浩凡逛花市買下來的。晚上，她就在花香的簇?fù)硐陆o許浩凡打電話，一打就是幾個小時。明明是一個學(xué)校的人，明明白天才見過面，可是夜晚還是會想念。

直到凌晨時分，她才隱約有了一絲困意，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了，她穿好衣服準(zhǔn)備去散步。

冬天不管有沒有太陽都會是寒冷的。古琦是怕冷的，可是選擇在冬天回來是為什么呢？她想不到答案。

眼前幾個小朋友在堆雪人，很熱鬧的場景，原本寂靜的冬因為這些孩子的嬉鬧聲而變得歡快起來。

“姐姐，可以幫我們堆雪人么？”一個孩子扯著她的衣角。低頭看去，不過十來歲而已，全身武裝，只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好，姐姐跟你們一起玩?！彼饝?yīng)的是那樣坦然，很期待堆出一個雪人。

很久很久，雪人堆好了，與那群孩子一樣高，他們圍著雪人歡呼。

她打算再逛一逛，然后回趙雅家。

所謂冤家路窄說的就是古琦跟許浩凡。傍晚時分，她打算吃點東西就回去。不偏不巧的是剛轉(zhuǎn)過一條街，就看見許浩凡迎面走來。目光相遇的同時，她知道這次她是跑不掉了，也不能再落荒而逃了，于是大大方方的走到他面前。

“學(xué)長，好久不見。”

是的，許浩凡是古琦學(xué)長，比古琦高兩屆。

他以為許浩凡也只是簡單的寒暄，可是實際的情況是他走到她面前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頭，就像很多年前一般，溫柔地說道：“吃飯沒？一起吧?！?/p>

她呆住了，這些年她以為她早已忘記他的溫柔，她以為她早已是銅皮鐵骨，刀槍不入，她以為她不會再對他有任何感覺。

可是她錯了，錯得很離譜。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以為。

虛擬的事件并不是現(xiàn)實。

他選擇了一家西餐廳。這家的甜點味道不錯，他說。

只是巧合吧，她想。他是不可能記得的。

“浩凡，等我將來有錢了，我要嘗遍天下的美食，最后開一家甜點店?！?/p>

“為什么開甜點店呢？”

“不知道，就是想開?！?/p>

“行啊，我到時候會經(jīng)常光顧的?！?/p>

“這，沒人逼你哦。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p>

“好幼稚的你?！?/p>

“不行嗎？”

“行，我的大小姐?！?/p>

那些回憶美好而又溫暖，可是卻只能回憶了。

一直沉默，時間好像靜止了，就那樣靜悄悄的，只有刀叉碰撞的聲音。

他終于忍受不了這樣的氛圍，首先開口問道，“你現(xiàn)在住哪？”

“我住在趙雅家，我大學(xué)同學(xué)。”

“我知道，跟你熟的人我都認(rèn)識，那時候你總是把你每個朋友都介紹給我?！?/p>

她沉默。

一頓飯仿佛吃了有一個世紀(jì)，吃完的時候她暗自慶幸。

“我送你回去?！辈皇且蓡柧洌遣蝗莘瘩g的肯定句。

她木訥地點頭。

昏黃的街燈將他們的影子拉長再拉長，回去的時候一路無言，那么的安靜，腳步聲是唯一打破寂靜的方法，于是他們不停地走。

如果就這樣，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走下去該有多好，古琦想。

可是如此尷尬的氛圍不應(yīng)該永久的持續(xù)，她開始祈禱快點走到盡頭。

現(xiàn)實中的路畢竟是現(xiàn)實中的路，半小時的沉默時光在到達趙雅家門前停住。

“我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她用最平淡的語氣道別。

說完轉(zhuǎn)身離去。

許浩凡木然的站在原地，他想不到當(dāng)年那個可愛調(diào)皮的小丫頭會被時光雕刻成如此冷漠的模樣。他無言，想再說點什么，可是喉嚨似乎哽塞。

而她只是躲在一個隱蔽的角落。他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那么落寞，她想她是不是錯了？是不是太過殘忍了？淚水終究是溢出了眼眶，她蹲在墻角嚎啕大哭，像個受傷的孩子。

這些年，他還是沒有變。一如當(dāng)年，即使是在最甜蜜的時刻，他也只是將她送到女生宿舍門口，從沒有等她走進宿舍再離開。

她常常走到一半然后轉(zhuǎn)身，望著他的背影失落的說，“什么時候你才會看著我走進宿舍？”

哭夠了，將淚擦干。

回去后她倒頭就睡。夢總是美好的，它給了人們無數(shù)的希冀與回憶。迷迷糊糊中，她恍若回到了一中，她的高中。

進入一中最顯眼的要數(shù)兩側(cè)的宣傳欄了，每個學(xué)期都會重新弄一次，分別貼著三個年級前一百名同學(xué)的照片。在一中這樣的百年老校，進入前一百名意味著重點中的重點，于是大家廢寢忘食地學(xué)習(xí)，只是為了擠進前一百名，以便早日邁進自己理想的象牙塔。

很多年前，古琦第一次來到這所學(xué)校，作為新一屆的高一學(xué)生，那時候許浩凡已經(jīng)高三了。那么多的照片之中，她一眼就看見了他，其他人似乎都只是他的陪襯。

我一定要認(rèn)識他，她在心中暗自說。

古琦在眾多名單中找到自己的名字及班級，高一（5）班，班主任姓王，剛剛從師范大學(xué)畢業(yè)，是一個很陽光很帥氣的三好青年。對于五班這個班級，雖然還不太了解，可是古琦是喜歡的，因為許浩凡也是五班。遺憾的是古琦高一，許浩凡高三，不是同一個年級，又怎么會有交集呢？

她只記得那一年他每次考試的名次，進步了亦或是退步了，她比當(dāng)事人還要清楚。

她還記得有次她看見他走進了小賣部，于是也跟著進去，想著怎么打招呼，等她想好時卻發(fā)現(xiàn)他早已離開。

她還記得他值日的時候，不僅不好好打掃衛(wèi)生，還和其他幾個男生以掃帚為劍，她就在遠處觀賞了一出華山論劍。

他的高三，她的高一。她常常想，她是不是在演繹無人欣賞的獨角戲，戲里沒有男主角，只有她一個，不知道算不算是女主角。

一年很快，就那樣在不經(jīng)意間流逝了。她知道他去了A大，于是她用功讀書，希望兩年后以嶄新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古琦不喜歡理科，可為了他毅然選擇了理科，那些令人頭疼的公式，各種化學(xué)反應(yīng)方程式真的很煩。很多次想要放棄，可是只要想到許浩凡，她似乎又有了無窮的能量。

又一年迎新的時刻，古琦站在A大的教學(xué)樓下。于她而言，這是她夢中想象無數(shù)次的場景，而今，她收獲了成功。

與許浩凡的重逢是古琦期待已久的事情，可這次她卻退縮了。所有人都知道A大的?；ㄊ敲字Z，而米諾的男朋友就是許浩凡。

米諾，米諾，古琦一遍遍在口中重復(fù)這個名字，她很好奇什么樣的女孩子才會讓許浩凡癡迷。

真正見到米諾是在大一的迎新晚會。江南的女子仿若生來就是被人愛的，烏黑垂直的秀發(fā)，牛奶般的皮膚，似乎用手一掐都能掐出水來。古琦想為什么米諾不叫米糯呢？在她看來，米諾就是糯米般的女孩子，糯糯的，甜甜的，讓人歡喜。只是簡單的回眸都那么優(yōu)雅，古琦喜歡她，于是她看開了，連女生都喜歡的女孩子，男生又怎么會不喜歡呢？

她想，就這樣吧。他們是命中注定的一對，正在演繹王子與公主的美麗童話，她又何必去摻和呢？與其成為破壞美麗童話的惡毒王后，倒不如靜靜的做個局外人。

不見就不會想念。

不想就不會痛苦。

不痛就不會愛。

大一快寒假的時候，A市下了第一場雪，鵝毛般的雪花搖搖晃晃，終于還是在地面塵埃落定。古琦站在窗外看著飄飛的雪花，突然就想到了許浩凡。

于是便撥通了心中那個熟稔的號碼。

“喂”，電話那頭是很朦朧模糊的聲音。

他大概還沒睡醒吧，她開始愧疚，覺得自己錯了，沉默不語。

“學(xué)妹，有事嗎？”電話那頭再次傳來他的聲音。

“下雪了，學(xué)長可以考慮出來看雪。”說完不等回答就掛了電話。

她握著電話久久的站在窗外，直到室友喊她去吃飯。

明明只是吃飯，她卻覺得坐在對面的室友很幸福的樣子，忍不住問她怎么回事？

室友故作神秘地說，男朋友打電話告訴她下雪了。

她不懂，茫然地望著室友。

對面那個臉上寫滿幸福的女孩繼續(xù)說道，“下雪的時候如果有人在他知道的第一時刻告訴你，那說明他喜歡你。換言之，你在知道下雪的時候第一個告訴的那個人就是你喜歡的?！?/p>

她怔住。

一直壓抑著對許浩凡的喜歡，如果不加以控制，只會越陷越深。理性的思維告訴她這樣下去是錯的，有女朋友的許浩凡怎么可能注意到平凡無奇的古琦呢？心拒絕理性思維的控制，它只想跟著感覺走。

閑暇的時間越來越少，古琦刻意的讓自己忙碌，似乎只有一直忙碌她才沒有時間想他，似乎只有足夠累她才能躺在床上就睡著，否則她會想他想到失眠。揮之不去的思念仿若蔓草緊緊地纏繞在古琦周圍，快要窒息了。

古琦大二的時候，許浩凡已經(jīng)大四了。

女生宿舍樓下，許浩凡在九十九朵玫瑰的包圍的愛心里，彈著吉他一首一首地唱著情歌，每個音節(jié)都帶著滿滿的感情，每首歌都是用生命在歌唱。

“古琦，米諾跟你那個學(xué)長分手了，他正在唱歌挽留，真是多情啊?！笔矣阎皇请S便的一句感慨，古琦卻再也坐不住了，連睡衣也來不及換便沖到樓下。

他在樓下為另一個女生深情的歌唱，她在不遠處憐惜地看著他。她寧愿受傷的是她，也不愿自己喜歡的人傷心難過。

也許知道有人喜歡他會感到幸福，就不會那么難過了，古琦那樣想著，也是也便那樣做了。她走到他面前輕聲說道，“學(xué)長，我喜歡你，你不要難過了，失去你是她不懂得珍惜?！?/p>

他不語，繼續(xù)低頭看著滿地凄涼的玫瑰。把九十九朵玫瑰送給喜歡你的女孩是浪費，送給不喜歡你的女孩才叫浪漫，許浩凡為她突然想起的謬論感到可笑。

良久，他才注意到身旁的古琦只是穿了一件睡衣。很多年后，他還是不知道他當(dāng)年為什么會牽起古琦冰冷的雙手，擁她入懷，溫柔的在她耳邊說，“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嗎？一輩子？”

是因為不愿意一個人嗎？

還是想用一個人忘記另一個人？

亦或是真的被眼前的她感動了？

不管別人怎么看，古琦只想對許浩凡好。

有人告訴她愛一個人用70%的心情就可以了，剩下的30%用來愛自己。她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心，她是那樣的喜歡許浩凡，愛他豈止用了70%的心情，她恨不得用200%的心情去愛許浩凡。

他成了她生命的全部，開口閉口都是許浩凡，提到許浩凡嘴角便不自覺的上揚。也許她一開始就錯了，她不該比愛自己還要愛他，以至于面對許浩凡的離去，她選擇了對自己長達五年的放逐。

相戀的第九十九天，天空飄起了雪花，她是怕冷的，可還是約他出來了。傳說雪中漫步的兩個人會一不小心白頭到老，她很期待跟許浩凡在現(xiàn)實世界白頭到老。

或許優(yōu)秀的男生只有優(yōu)秀的女生才配擁有，或許初戀的她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或許米諾跟許浩凡才是故事的主角，所以米諾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時，許浩凡立刻松開握古琦的手，轉(zhuǎn)而去追跑開的米諾，留下古琦一個人在雪地里。

古琦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她只看見許浩凡跟米諾緊緊地抱在一起。他英俊瀟灑，她天生麗質(zhì)；他風(fēng)度翩翩，她氣質(zhì)高雅；他談吐從容，她舉止端莊，他們才是天生一對，他們才配演繹一不小心白頭到老的童話。

雪花簌簌地落下來，她的眼淚也在不經(jīng)意間留下。

他們，他們……古琦突然覺得這兩個字很可笑。

一分鐘前“他們”指的還是許浩凡跟古琦，一分鐘后“他們”指的卻是許浩凡跟米諾。僅是一分鐘的時間，60秒而已，在心里從一數(shù)到六十，就是這么短的時間，她又重新成為了局外人。

許浩凡跟米諾本來就是一對，現(xiàn)在破鏡重圓，古琦覺得自己應(yīng)該微笑著祝福他們的，可她笑不出來，就連假裝都不可以。

該來的還是來了，許浩凡打電話用最委婉的語氣陳述他和米諾重新在一起這個事實。于她而言，什么都不重要了，她輕描淡寫地說知道了。

許浩凡還想再說點什么表達自己的愧疚，可是任何話在這個場合都是沒用的，他不再說什么了。最后說了一句“希望以后還能是朋友”便掛了電話。

通話時間00：00：59，還差一秒就是整數(shù)了，只差了一秒而已。古琦的心里亂到了極點。她的愛情也不夠完整，99天，還差一天就是一百天了，就是整數(shù)了?？墒鞘屡c愿違，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命中注定她得不到許浩凡的愛。

他的大四，她的大二，這一年太過尷尬，她開始宅在宿舍，拒絕出門。

許浩凡畢業(yè)后，他們徹底失去聯(lián)系。

也許這會是故事的結(jié)局，可是古琦回來了，回到A市，曾經(jīng)被時光掩埋的秘密浮出水面。

幾天后，古琦再次見到許浩凡。他說他早已經(jīng)跟米諾分手了，這些年他一直在找她。他說他喜歡她，希望能夠跟她在一起。

故事跌宕起伏，當(dāng)初他們在一起時，他尚且沒說過如此曖昧的話語。輾轉(zhuǎn)幾年后，經(jīng)歷了許多，這些話似乎已經(jīng)不能從一個成年男子的口中說出，可是古琦卻聽到了。

她面帶微笑，對他說謝謝，聽不出任何語氣。

她想，許浩凡一定覺得不可思議吧。她喜歡他十年，高一只是一眼便瞥見宣傳欄里的他。因為少女的羞澀，她只能將那份感情深深地埋在內(nèi)心的某個角落，許浩凡占據(jù)不了整個心房，但卻是在心最重要的位子。為他選擇理科，為他好好學(xué)習(xí)，為他去了A大。

大學(xué)里，她看著他和另一個女生相戀、分手、再相戀。

大學(xué)里，她看著自己的心一點點碎落。

因為他，她對自己進行了長達五年的放逐，這些年，她逃避現(xiàn)實，去了各個地方，唯獨A市，試圖用時間治愈他給的傷痛。每個寂靜的夜晚她都會想念那個叫許浩凡的男生，想著曾經(jīng)發(fā)生在他們身上的事件，也幻想可能發(fā)生在他們身邊的故事，明明知道不可能了，可她還是反復(fù)的想著……

知道他回到A市工作，她想也許會再相見，于是她回來了。真的很巧，剛下火車便遇見了。

這次她釋然了，她開始明白許浩凡所能給她的絕不會是愛情。

曾經(jīng)她以為真心對許浩凡好，那么許浩凡一定會被感動，一定會愛上她。而今，她清晰的發(fā)現(xiàn)在這場沒有觀眾的獨角戲中被感動的只有她自己。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明白了感動與愛情是兩碼事。

古琦的心靜下來了，不再有那么多的希冀。

不經(jīng)意地轉(zhuǎn)身，她看見她悄然流逝的青春，她把最美好的十年給了寂寞與思念。如今，那句簡單的“謝謝”宣告所有的故事都已落幕。

她打包收拾行李，她要去遠方，這次的遠行不為任何人，只是單純的旅行。遠方，是一個朦朧的詞語，而朦朧的詞語恰是能夠給予溫暖的詞語。

（編輯 高龍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