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喉劍

武勇坤

龍州閃電俠，人中豪杰，俠肝義膽，義薄云天。應(yīng)名捕震八方林雨之邀，到延城緝拿毒手邪劍，家中只留下夫人和兒子湯春。湯春才七歲，聰明好學，自閃電俠走后，白天讀書，晚上練武。

閃電俠一去再無消息。這天，金燈劍突然上門，送來閃電俠的棺槨和閃電劈。湯家這才知道閃電俠被林雨殺害。金燈劍一見湯春，想起冤死的閃電俠，便打算在湯家住幾日，傳給湯春一手武功。誰知湯春是天生練武奇才，不僅一點就會，還舉一反三。金燈劍決心把湯春帶回泰山，收為弟子。

在金燈劍教導下，湯春的武功突飛猛進，一日千里。金燈劍不僅傳授武功，教做人道理，還帶他走三山訪五岳，拜見各門各派高人。

這天，湯春正在練武，門外風塵仆仆走來一人，自稱是延城捕頭何平，有要事求見金燈劍。

原來，名捕震八方林雨死后，各路響馬殘余死灰復燃，經(jīng)多年廝殺火拼，形成了三支響馬，網(wǎng)羅江洋大盜亡命之徒，分別盤踞在蓮花山、安山、英山，不斷騷擾延城百姓。他們武功高強，殺人越貨，甚至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攻打延城。知縣派兵進剿，結(jié)果都被響馬打敗。響馬們聲勢浩大，引起瓦剌的注意，竟然投靠瓦剌，狼狽為奸，相互勾結(jié)，揚言要顛覆大明。

知縣深知事態(tài)嚴重，想盡快鏟除響馬，但響馬過于強大，心有余而力不足，捕快何平想到了金燈劍。

金燈劍聽完，手捻須髯，呻吟片刻，將目光轉(zhuǎn)向湯春。湯春忙躬身施禮：“師傅，徒兒替您走一趟。”金燈劍頷首點頭：“好，只是你沒有合手兵器，你隨我取一件來?！苯馃魟σ郎鹤哌M一間密室，墻上掛著三柄長劍。金燈劍指著第一把劍：“這把寶劍，劍柄鑲有七顆寶石，人稱七星劍。你把此呈獻朝廷，不愁封官進爵?！?/p>

湯春正色說：“大丈夫要靠真才實學?！?/p>

金燈劍指著第二把劍說：“這把劍是純金打造，行走江湖，足顯尊貴?！睖赫f：“黃金有價，品行無價。”

金燈劍一指第三把劍：“這把劍是你師兄使的‘封喉劍。當年，你師兄一時糊涂，用此劍濫殺無辜，使本派蒙羞受辱?！?/p>

湯春雙手捧起封喉劍，想起十年前，金燈劍因毒手邪劍在延城濫殺無辜，回到泰山后，面壁思過半年。朗聲說：“師父，我就用這把劍報效國家，為本派雪恥?！?/p>

金燈劍露出滿意的笑容：“好，好，不愧是我的傳人。傳授你封喉劍法，我也放心了?！?/p>

湯春苦學七日封喉劍法。下山前，金燈劍告誡說：“你要牢記為師教誨，萬不可重蹈你師兄林雨的復轍。否則，為師絕不饒你?！?/p>

“謹記師父教誨。”

一路之上，湯春將響馬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到了延城，湯春對何捕頭說：“您回縣衙，我探聽消息后，自會去縣衙找您。”

這日，三股響馬頭子兵合一家，齊聚蓮花山，與瓦剌使者商議攻打延城計劃。英山幾名響馬頭子動身時，發(fā)現(xiàn)隨身攜帶的兵器不見了，他們四處尋找也沒找到，最后只得臨時弄了件兵器。

夜晚，蓮花山的聚義廳內(nèi)燈火輝煌，人聲鼎沸。突然大廳外一聲長嘯，一道寒光，眾人只覺眼前一晃，大廳的蓮花燈墜落，廳內(nèi)一團漆黑，眾人亂作一團。黑暗中，只聽一聲慘叫，眾人無不毛骨悚然，各拉兵刃，有人點起火把。

火光中，瓦剌使者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咽喉被利刃割破，血汩汩地冒出。

忽然有人一聲尖叫，只見桌子上立著一把寶劍，發(fā)出陣陣寒光。安山響馬頭子一見此劍，頓時癱倒在地。原來，昨天晚上，他脫去衣服鉆進被窩睡覺時，突然發(fā)現(xiàn)被子里竟然有把寶劍，他正百思不解時，突覺肩頭一麻，再一看，手里的寶劍不翼而飛，沒想到這把劍又出現(xiàn)在這里。眾人跳出大廳，有人躍上房頂，四處尋找刺客，只見滿天星斗，哪里有什么人？

大家垂頭喪氣進了大廳，眼睛盯在桌子上。原來，桌子上的那把寶劍沒了，代之的正是英山響馬們的兵器。眾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摸了摸腦袋，紛紛說他們勾結(jié)瓦剌，推翻大明，惹惱了大羅神仙，大羅神仙給他們施了警告。

三日后，延城的響馬消失得無影無蹤。湯春把封喉劍交還給金燈劍，后來成為一代宗師。

延城百姓感謝此劍，請人在延城城門上雕刻了一把劍，以求平安。

這習俗一直傳了幾百年。

選自《當代小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