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孩子患的是混合型弱視!”眼科醫(yī)院一位資深大夫的一句話,給當時還不滿四歲的我,下了一道殘酷的“判決書”。為了幫我找回一個清晰明亮的世界,爸爸毅然接過了幫助我矯正視力的重擔。
矯正視力的第一步便是用線穿縫衣針,這樣可以鍛煉眼部肌肉,幫助眼睛聚焦。但是,穿針引線對于一個四歲的孩子談何容易!剛開始,我?guī)缀蹩床磺遽樠郏鼊e說穿進去了,好不容易穿進一根,眼睛就酸得不行。幾天下來,枯燥的動作和接二連三的失敗讓我對穿針產(chǎn)生了極度的反感和排斥,更對恢復視力喪失了信心。每當看到爸爸拿著針線過來,我就會用各種方式反抗著,從一開始的大聲嚷嚷,到后來的號啕大哭,再到最后的歇斯底里、亂砸東西。爸爸從來都是沉默著任我發(fā)泄,然后默不作聲地彎著腰為我收拾殘局,而他的監(jiān)督卻從未因此有絲毫的懈怠。
在爸爸的監(jiān)督和陪伴下,經(jīng)過一段時間煉獄般的訓練,我的弱視程度有所好轉(zhuǎn)。又是一個復查日,爸爸帶著我滿懷信心地來到醫(yī)院。誰知,醫(yī)生的診斷結(jié)果——只眼近視,一只眼遠視,猶如晴天霹靂,將我們的希望和前段時間的努力瞬間擊得粉碎。醫(yī)生建議我們用眼罩進行“遮蓋治療”,繼續(xù)矯正視力。從醫(yī)院出來,爸爸馬不停蹄地四處購買眼罩。然而買回來的眼罩不是大了就是小了,沒有一個與我的眼鏡片完全合適,于是爸爸決定親手做一個適合我的眼罩。
整整一個晚上,爸爸笨拙地在一塊布上鉤線、裁剪、縫針,經(jīng)過一番折騰,一個簡陋而粗糙的眼罩,天衣無縫地覆蓋在了我的左眼睛片上。第二天,當我看到這眼罩時,我沒有絲毫的排斥,欣然戴上了我的“獨眼眼鏡”。爸爸覺得眼罩實在“有礙觀瞻”,建議我上學不要戴眼罩,只在家里戴??晌覅s執(zhí)意天天堅持戴,為自己,更為爸爸。
只留下一只眼睛看外面的世界,這讓我覺得不太適應(yīng),看任何東西都是那么的模糊,但唯獨爸爸的身影,總是那么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