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門藏品:拍賣出天價爆冷門
趙慶偉從不爭搶知名書畫家的作品,他大肆收購那些冷門藏品。2010年5月,看過陽春白雪般的“藝術北京”展后,趙慶偉在微博上發(fā)了一句話:“總得留點平凡——好過日子?!睆某砂偕锨f幅“陽春白雪”中走過,再到回歸塵世,他忽然意識到,人要“平凡地過日子”。打那之后,他答應開自己的拍賣會,出貨。
2010年12月,在北京嘉里中心飯店,“小雅觀心:趙慶偉藏油畫插畫手稿專場”亮相翰海秋拍。很多圈內人并不看好這場拍賣,就像他們從沒正眼看過天天跟收廢品的混在一起的趙慶偉。一個藏家給這場拍賣估價:150萬元;翰海也做好了賠本的準備。拍賣很特別——“全部無底價起拍?!边@性格,就像當年:雜貨商拉來一車手稿,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要2000塊,他隨手給了3000塊。
趙慶偉不以為然:“拍到五六百萬正常,七百萬也可能。用不了多久,大家就會出高價來買我的東西,因為這些東西,現在除了我,誰都沒有?!?/p>
沒有人想到,《半夜雞叫》的手稿拍出了291.2萬元,當年它就夾在趙慶偉花60萬元買下的一堆“破爛”中。整場拍賣一共拍了2300萬元!“那些買油畫的人都搶瘋了?!壁w慶偉說。他覺得這場出乎自己意料的拍賣——神秘、詭異、不可思議。
拍賣過后,他換了一輛最新款香檳色的保時捷跑車。從前,他瞧不上世事的物質繁華,總覺得惡俗。這一次,他就想惡狠狠地對這個世界說,“不就是玩俗的嗎?誰不會?”
冷門藏品:預知價值靠修養(yǎng)
“都美畫廊”就是趙慶偉的畫廊。別人看不到的“全部”,就是他能看到的“美”。
畫廊開得如此“狼狽”:偌大而無平面的空間,堆積如山的手稿、老照片、老油畫、版畫和舊檔案填滿了上下兩層樓,一人多高的幾個普洱沱茶像衛(wèi)兵一樣守衛(wèi)著樓梯。這時,進來的人可一定得小心,說不定移上兩步,正踩到了艾青的手稿,或者當年紅墻攝影師的原版原印的領袖老照片。
20多年前,北京的各個文化單位相繼拆遷。趙慶偉正是中關村IT圈內知名的商人,他開始大規(guī)模購買。幾年的時間里,他幾乎搜遍了北京的所有文化單位,美術學院、博物館、各大報社、出版社都是他的標的,他甚至還搬了臧克家的家。只要有手稿的文化單位搬遷,趙慶偉絕對是第一個接到電話的人。“他們知道我出價高,就都往我這送?!鄙踔劣袔谆?,他忘了付沒付錢,就付兩次錢。
這幫小販樂不可支:“怎么會有人花這么多錢買這些沒人要的‘破爛’?這不是傻嗎?”于是,連上海的小販都知道了趙慶偉。一次,他從上海運回一集裝箱拆遷石庫門留下的老油畫,其中就有一張是劉海粟的原作。
當年的那些小販,現在再沒一個往趙慶偉的畫廊送東西:“他們200塊錢收的東西,賣給我2000塊,以為自己賺了不少,不成想到現在,一件就能賣200多萬元?!?/p>
其實,趙慶偉的理論很簡單:“只要是‘官窯’的東西,國家的東西,就肯定錯不了,一定有獨一無二的價值?!惫?,最近人民大會堂要建立一個建設紀念館,趙慶偉捐贈了800張人民大會堂的建設全過程的照片,圖紙檔案。今天的媒體給了趙慶偉這樣的定位:“他在搶救國家文獻”。
趙慶偉的朋友說:“慶偉,要是當年你把買‘破爛’的錢,買那個時候最火的當代藝術家作品,可能現在你有十個億了?!壁w慶偉會立刻反駁:“你怎么就知道,我的庫房里沒有十個億?”
冷門藏品:在熱玉中找冷點
幾個月前,北京的玉石廠搬遷,趙慶偉買了20麻袋的玉料:“從古至今,從黎民百姓到帝王將相,都愛玉?!壁w慶偉看到了玉石的“錢”景。
學習玉雕前,趙慶偉仔細研究了一下玉器市場的現狀:“一個雕工很好的玉雕藝術品,在市場上賣到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其實玉料可能都超不過1000塊錢?!彼吹搅司薮蟮氖袌隹臻g,除了讓玉器師父雕自己的玉料,他自己也學著雕。
照著自己的象牙手機鏈,他雕了一個惟妙惟肖的玉蝙蝠。隔壁的玉器師父說:“雕到這個水平,沒有幾年的功夫下不來。”很多人都奇怪,為什么趙慶偉學東西這么快?
趙慶偉把自己成功的秘訣歸結為有點“笨”,“哪怕是一件再小不過的事情,你都認真做,時間長了,認真和專注就成了你的生命狀態(tài),想不做好都難。”
他把一些幾年前在當代藝術里學到的抽象元素用在玉雕上,幾筆雕成一條魚,那些做傳統玉雕的人見都沒見過:“這個雕法是老東西的雕法吧?”
最近,趙慶偉用黑玉新穿了一串項鏈,他自己非常喜歡,所以一直佩戴在身上。他覺得這串項鏈也像他本質的生活。其實,真正的幸福就是由那些一個個微小的幸福串起來的。
趙慶偉把自己的人生定義為“淘氣”,小時候收藏煙盒,長大了收“破爛”,別人越認為不靠譜,他越想搞出點名堂。其實,他的“淘氣”背后,有縝密的邏輯和價值體系?!傍櫭?,易隨風飛揚,倘若積得多時,或可成為暖身衣?!?/p>
趙慶偉說:“從開始收藏到2010年,十多年的時間我?guī)缀醵际窃谫I,很少賣。我不想賣,買家也看不上。資金最少的那幾年,我就賣以前的郵票,郵票變現快。我相信我收的這些東西有價值,只是需要適當的市場時機,才能顯示出來。
我捐掉了很多收藏的老照片和版畫,建博物館。如果這些東西被更有錢的人買走,那當然也好,出高價買它們的人,一定比我對它們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