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川端康成在小說《千只鶴》中描繪了眾多女性形象,她們風格各異。其中有具有世俗美的女人栗本近子,有充滿頹廢美的女人太田夫人,有洋溢暗示美的女子稻村雪子和太田文子。這些女性形象性格鮮明,對推動文章發(fā)展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通過對這些女性形象的分析,來把握《千只鶴》中女性形象之美。
關鍵詞:千只鶴;女性形象;世俗美;頹廢美;暗示美
作者簡介:李儀(1991.11-),女,華中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日語系本科生,研究方向:日本文學。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7-0-01
一、世俗美——性情中性的女人栗本近子
《千只鶴》中栗本近子一直貫穿著小說中心,并且她作為約束男主人公菊治的角色貫穿了小說的始終。小說一開頭就極力渲染了近子擅自舉辦的一個茶會,又主張要替菊治相親的情景。而菊治因為八九歲的時候看到了近子乳房上的黑痣,一直對她心有余悸,并且不肯聽從她的擺布。近子作為菊治父親的情人,曾經曇花一現(xiàn)地存在過,于是就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而斥責菊治父親其他的情人。對于茶室,近子似乎更加熟悉,進而盤算著要把菊治家的茶具賣給茶具店老板。近子總是背著菊治的意思,獨自打掃茶室。近子并不害怕菊治,因而可以毫不經過通報就走近菊治房間,以一種沒有上下等級的口氣與菊治說話。小說接近結尾時,近子更是戲稱文子小姐和稻村小姐已經結婚了,假裝自己受到了恥辱,責怪菊治的優(yōu)柔寡斷,并且給了他重大的打擊。
栗本近子之所以形成這種中性的性格,是因為“太男人氣或者太女人味兒,都是學不到這種健全的常識的。……但是一旦變成中心的,就能清清楚楚地看透男人和女人的心理?!?這種中性化即使世俗化,也就是一種世俗美。近子是受到男人利用的女人之一,她從中學會了以中性的方式獨立生存,她機敏,心機頗重,肯為自己的利益而努力,所以在周圍人都相繼遭到變故和不幸時,只有她能完好無損。這種世俗美,正是一種八面玲瓏的適應能力。川端康成筆下,并沒有完全否定近子的意思,在一定程度下,近子這種強大的內心正是當時日本社會作為男人附庸的女性所缺少的世俗之美。
二、頹廢美——溫柔順從的女人太田夫人
太田夫人是一個典型的日本傳統(tǒng)女性,她服侍過丈夫太田,太田死后她又做了丈夫友人三谷的情人,始終是一個附庸形象。茶會之后,菊治與太田夫人在圓覺寺附近的酒店發(fā)生了關系,使菊治懂得了男人,明白了女人是溫柔的被動者,令他心醉不已的尤物,甚至忘記了太田夫人的年齡。而太田夫人體弱多病,又受到女人的約束以至于不能繼續(xù)和菊治見面,只有當雨天的時候,從家中偷偷跑到菊治府上,滿眼淚花地軟弱地向菊治吐露悔意與衷情,此時的太田夫人已經模糊了菊治與菊治父親。之后,太田夫人自殺,但太田夫人的靈魂卻糾纏著菊治不放,讓菊治感到了虛幻的官能的愉悅,但菊治沒有絲毫厭惡之感。
“川端康成極其推崇《源氏物語》,在戰(zhàn)爭年代的燈火管制時期還打開電筒在被窩里偷偷閱讀。因光源氏的戀母情結,從而對繼母藤壺女御相伺機接近她?!?太田夫人正是川端康成塑造的一位放蕩不羈而可憐柔弱的女性形象,這種美就是頹廢美。這種頹廢美既不反抗也不茍且偷生。這種頹廢美是違背正常倫理道德的,也是違背人類美好愛情觀點的,這種背倫理的戀母情結的描寫和川端康成對《源氏物語》的推崇有很大關系。川端康成對這種頹廢美是極為欣賞的,并不覺得可惡,反而帶有一絲同情和回味之感,極為渲染太田夫人的體弱無力、她的溫柔順從、她的柔弱單薄,太田夫人正是這種頹廢的悲哀之美的最佳化身。
三、暗示美——美好純潔的女子稻村雪子、太田文子
稻村雪子作為一名美麗可愛的女子出現(xiàn)在茶會上,她手里提著一個粉紅色包袱皮包裹的小包,上面繪有白的千只鶴。再給菊治沏茶的時候,她動作嫻熟,同時手如紅花般嬌嫩,讓菊治心花怒放,感到仿佛有又小又白的千只鶴在他身邊飛舞。在之后栗本近子安排的茶會之后,菊治也極為想念雪子的余香,次日午后進入茶室收拾起雪子用過的茶具。雪子和菊治似乎是兩情相悅,但文末,栗本近子又稱雪子已經結婚了,這難辨真假的事情并沒有觸動菊治。
打動菊治的是作為一名純潔的女子——太田文子。文子喜歡從背后注視著菊治,把母親太田夫人靈位前的花也換成了菊治送來的花。之后,文子糾結于要不要送給菊治生母之前用過的茶具,后來又親手奪過自己寫給菊治的信撕了個粉碎。文子沒有抵抗菊治,而是她的純潔在抵抗。文末,文子與友人出行,而文子的不辭而別反而令菊治十分焦心,他擔心文子會離他而去。
同時兩位純潔的少女,“雪子只是一個美麗的夢幻,一個純潔的象征,純潔卻很虛幻,沒有具象的存在?!皇墙o了菊治一個美好的向往,而真正把菊治從愛情罪孽的泥沼中拯救出來的則是有美麗實體的文子。”3川端康成作品中推崇的是處女至上的思想,純潔是十分重要的,從雪子到文子,她們無不是這種美好情感的化身。雪子是一種“虛”的暗示美,而文子是一種“實”的暗示之美。雪子的千只鶴包袱皮中千只鶴的形象正是暗示了傳統(tǒng)的日本之美,這種美虛幻縹緲,正如雪子輕輕地來又輕輕地離去一般,是伸手觸及不到的絕對理想之美;而文子的謙恭謹慎則是一種真實的暗示美,這種可以嗅到的美一直圍繞在菊治左右,對菊治若即若離,現(xiàn)實而不俗氣,保持著神秘的暗示美。
四、結語
《千只鶴》中,川端康成筆下的女性之美,只是他作品中眾多女性之美的冰山一角,川端康成用他細膩的筆致描繪出的女性形象無不令人深思。這些形象絕不是表面上的關系那么簡單,而是富含了深思日本傳統(tǒng)之美的寓意。
參考文獻:
1、川端康成,葉渭渠譯.千只鶴[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1.
2、孟慶樞.《千只鶴》的主題與日本傳統(tǒng)美[J].日本文學論壇,1999,(3).
3、唐新艷,趙佳舒.美麗與悲哀——川端康成《千只鶴》中太田夫人形象解讀[J].外國文學,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