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的人性

韓偉

摘 要： 東野圭吾是日本著名的推理小說家，2006年，他憑借作品《容疑者xの獻身》一文，一舉獲得了日本第134屆直木獎大賞。我國自2007年起，圖書出版界就大量翻譯引進了他的作品，在國內掀起了一場“東野圭吾”的熱潮。本文從他的代表作《容疑者xの獻身》入手，著重分析其中女主角的心理變化，從而探討其角色表現(xiàn)出來的丑惡的人性。

關鍵詞： 東野圭吾 女主人公 人性

東野圭吾是日本著名的推理小說家，近年來備受矚目。其作品自2007年以來被我國大量翻譯引進，比如《白夜行》（1998）、《惡意》（1996）、《放學后》（1985）、《新參者》（2009）、《流星之絆》（2008）等。作為一個寫實派本格系推理作家，東野圭吾以推理解謎為手段，描寫人性，揭發(fā)深刻的社會問題。讓東野問鼎直木賞的佳作《容疑者xの獻身》，更讓大家認識到東野圭吾作品的魅力。

文章一開始就打破傳統(tǒng)推理小說的常規(guī)，沒有費盡心思埋下各種伏筆，渲染劇情，而是直接告訴讀者，犯下殺人罪行的是小說的女主人公花岡靖子，以及她的犯罪動機和犯罪實施過程。

花岡靖子是一位離異的母親，獨自拉扯女兒美里討生活。她住在男主人公石神的隔壁。工作在一家名叫“弁天亭”的小小便當?shù)昀?。笑顏如花的她每天都為石神帶來新鮮的氣氛。石神深深地愛戀著這樣的靖子?？墒?，在眾人看來十分陽光的花岡靖子卻有著不為人作所知的痛苦——品行不端的前夫富堅慎二一直在騷擾她。在一次索要錢財未果后，富堅慎二妄圖對女兒美里下手，在爭斗下，靖子母女失手殺死了他。雖然母女二人是殺人兇手，但是讀者從文章中可以發(fā)現(xiàn)，她們并非有意為之，實在是前夫太過分，整天游手好閑，指望靠勒索自己的前妻過飯來張口的生活。靖子并不是惡人，甚至可以說她非常積極向上。男主人公——數(shù)學教師石神，在靖子的眼中，是一位不太在意穿著打扮、勤于洗衣的單身男人。對于這樣的人喜歡著她這件事，她表現(xiàn)出非常冷淡的態(tài)度，對石神本人沒有什么想法。

隨著故事的展開，在靖子過失殺死了富堅慎二之后，母女二人惴惴不安，石神在此時突然敲開了靖子的房門，靖子非常緊張。她害怕石神發(fā)現(xiàn)她殺了人這件事情。當石神表示，知道靖子做了什么，自己是站在她一邊的是為了幫助她而來的時候，靖子對石神充滿了感激，石神的到來仿若天神降臨一般。她對石神說的話，言聽計從，應付警察，制造不在場證明。此時石神成為她唯一的依靠，覺得石神喜歡自己真是太好了，哪怕他是如此平凡。

可是，當一切風平浪靜后，以前的客人工藤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曾經靖子對工藤有好感，但從未出軌。當多年后工藤再次出現(xiàn)，靖子的心就開始騷動了。在答應了工藤的邀約之后，她整個人都心花怒放，非常接近于情人約會時的感受，此時的靖子心里雖然也對全心全意幫她隱瞞事實的石神難以釋懷，對女兒美里抱有虧欠，可她依然享受了自己久違的快樂。

一直到文章的尾聲，在做好了一系列鋪墊工作之后，為了幫助靖子徹底解除嫌疑，石神向警方自首說是自己殺了靖子的前夫。靖子在湯川學的安排下，得知石神為了自己做到了多少，甚至不惜為她殺人，自己的女兒已經割腕自殺后，靖子主動認罪，要與石神一起接受法律的制裁。

靖子這個人物是東野圭吾筆下眾多女性角色之一，她不像《白夜行》當中的雪穗、《幻夜》中的美冬那般勾引富人，利用迷戀她們的男人達到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目的，也不像《圣女的救濟》里綾音那樣深深地愛著自己的丈夫，在被丈夫傷害到絕望之后，終于毒殺丈夫。

東野圭吾在《容疑者xの獻身》一文中，通過靖子這一人物，為我們展現(xiàn)出了真實的人性。

靖子這名普通的女性雖然學歷不高，曾在酒廊當陪酒女，可是她依舊樂觀地面對每一天，用自己在便當?shù)甏蚬さ奈⒈⌒剿B(yǎng)活自己跟女兒美里。如果不是前夫富堅慎二的騷擾，她就會一直這么快樂地生活下去。就像千千萬萬個普通人，就像你我一樣。

當自己的生活被前夫騷擾，靖子心中雖然惶恐，但沒有殺人的念頭。任何一個普通人在遭受騷擾后，雖然會煩躁，但不會想到殺人而一了百了。可是，當前夫的目光放到女兒美里的身上時，一切都變了。母性是超越一切的本能，靖子自己可以受到前夫的騷擾，可以辛苦，可以受委屈，但是女兒美里是她唯一的希望，只有美里不能受到傷害。因此，當前夫富堅“整個騎在她身上，左手抓著她的頭發(fā)，右手甩她耳光”的時候，靖子“恐懼萬分，再這樣下去，美里會被打死”，于是她“從插座上拔起電線，電線另一端還連著暖桌”“她就這么拽著電線起身沖上去”。作為一個柔弱的女性，無論是力氣還是耐力都不是兇悍前夫的對手，可盡管這樣，靖子還是毫不猶豫地沖上去救自己的女兒。這是每一位母親的本能，為了孩子，一切都可以。

用電線勒死了前夫富堅之后，靖子“既希望他起死回生，又希望他永不復生——復雜的心情占據(jù)她的心頭”。驚慌失措的她在石神敲門表明來意之后，最先的打算是到警察局自首，不管怎樣，自己的女兒都不能被牽連。此刻她的心聲是：“女兒從小就沒過過什么好日子。可憐的女兒，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保護你！”這是母親的選擇，無論自己會面對什么，都要拼盡全力保護好孩子。母性的光輝在這里得以淋漓盡致的顯現(xiàn)。

然而靖子同時也是一個女人，她也需要呵護，需要被人疼愛。在石神深深的愛戀下，在與工藤的曖昧情愫下，靖子覺得自己需要被釋放被拯救。當工藤拿著戒指向靖子求婚的時候，靖子心中還是有著濃濃的負罪感，石神在自首前，寫了三封信跟一張紙，詳細告訴靖子該如何應對之后的警察詢問。其中有這么一段話：

“工藤邦明先生是個誠實可靠的人。和他結婚，你和美里獲得幸福的幾率較高。把我完全忘記，不要有任何負罪感。如果你過得不幸福，我所做的一切才是徒勞”。

這段話里的深情深深觸動了靖子的心，此時此刻的她既想擁抱幸福，又覺得隱瞞真相實在是太痛苦了，終其一生都會抱著自責無法獲得片刻的安寧。

到了結局，靖子還是選擇了自首，與石神一起接受審判。

從樂觀到惴惴不可終日，從想自私地獲得自己的幸福到大徹大悟向警察自首，靖子這個人物形象真實地向我們展現(xiàn)出一位平凡的女性在遭遇變故時所有的心理變化，人性在此得到呈現(xiàn)。無論是母性的無私，還是女性的自私都是人性真實的展現(xiàn)。

平凡如我們可能一生都不會碰到靖子這樣的遭遇，可是如果我們遇到了，會不會和她的做法一樣呢？筆者感謝東野圭吾為讀者呈上了這篇佳作，希望通過這部作品引發(fā)更多人對于這樣社會型的推理小說產生認同。

筆者在這里只是拋磚引玉，希望能有更多人的一起深度挖掘東野圭吾作品中濃濃的人性思考。

參考文獻：

[1][日]東野圭吾.容疑者xの獻身[M].劉子倩譯，南海出版公司，2010.

[2][日]東野圭吾.白夜行[M].劉姿君譯，南海出版公司，2008.

[3][日]東野圭吾.幻夜[M].李煒譯，南海出版公司，2009.

[4][日]東野圭吾.圣女的救濟[M].袁斌譯，譯林出版社，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