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音
刑警隊長秋生是個不錯的家伙。這些年間,他給了我很多幫助。當(dāng)然,偶爾他也會粗心大意地把我置于危險之中——有一次他竟然害得我成了通緝犯,但無論如何我還是很感激他,因為這些冒險經(jīng)歷給我的報道增光添彩,讓我在報社站穩(wěn)了腳跟。
最近,他又張羅著給我介紹對象。我知道我的歲數(shù)不小了,但我還是委婉地拒絕了他的好意,因為他給我介紹的是他的部下。打死我也不會嫁給刑警。拋開這份工作的危險性不談(當(dāng)寡婦的幾率相當(dāng)高),我不想在結(jié)婚十年(或許更早)之后,就開始伺候一個病病歪歪的丈夫的悲慘生活。就拿秋生來說,官不大,錢不多,三高可一樣都不少。這幾乎就是警察的職業(yè)病,人到中年之后,不管曾經(jīng)是多壯實的小伙子,也會變成一個病秧子。
秋生依然不屈不撓地向我推銷他的部下,說小伙子多么多么優(yōu)秀,什么精英啊,骨干啊,前途無量啊,越夸越邪乎。我不為所動,堅持不和對方見面。但是,這一次我難以拒絕。今天是秋生四十五歲生日,他親自掌勺,約幾個好朋友去他家聚一下,大多是市局各部門的骨干。他意味深長地對我說:“多認(rèn)識幾個警察對你今后的工作有好處,你懂的。”
這簡直就是綁架。可話說到這份兒上,我再不答應(yīng)就有點兒不合適了。于是我找了個理由提前離開報社,回到家簡單化了化妝,換了身衣服,看時間還早,就琢磨著是不是早點兒出門,給秋生挑一件生日禮物。這時候門鈴響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趙小乙的快遞!”
一般我的快遞都是寄到報社去的,很少送到家里。不過,對方喊的確實是我的名字。我剛把門打開一條縫,門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開了。我踉踉蹌蹌倒在地上,一只粗糙的大手阻止了我的尖叫,隨即,有個尖銳的東西抵住了我的喉嚨:“敢出聲就要你的命!”
我只有老老實實地任由他把我綁在椅子上。闖入者是個彪形大漢,滿臉橫肉,背著個臟兮兮的郵政背包,把我綁好之后,他又從門外拿進來一個花花綠綠的大盒子。我的鼻子一向比較靈,馬上聞到了一股巧克力的味道。
“沒錯,是個蛋糕。”仿佛看出了我在想什么,闖入者說,“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們共同的朋友過生日,我們一起來給他慶祝一下?!?/p>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難道他說的是秋生?只見他小心地把盒子打開,里面是個心形巧克力蛋糕,散發(fā)著誘人的香味。接著,他從挎包里掏出一個小鐵盒,打開蓋子,從里面拿出一只注射器,在我眼前晃了一下。我想往后躲,可我被結(jié)結(jié)實實地綁在椅子上,根本動彈不了。我的眼淚都快下來了。
“別擔(dān)心,不是給你準(zhǔn)備的?!彼麤_我眨眨眼,把注射器里的液體全都注入了蛋糕里。
我隱隱約約明白他想干什么了。果然,他又從包里掏出一張賀卡?!叭绻悴幌胱屛野涯闫恋哪樀皠潅€亂七八糟,就老老實實照我的話做。”他把賀卡推到我的面前,“你在上面寫:親愛的秋生,我有急事,不能前來道賀。小小禮物,不成敬意。祝你生日快樂!下面署上你的名字。聽好了,別?;樱駝t的話……”他把刀子貼在我的臉上,冰涼冰涼的,“我不會殺你,但是我敢保證,整容手術(shù)救不了你!”
我只得照他的吩咐去做。寫好賀卡,他打電話叫了快遞。不一會兒,快遞公司的人拿走了那個蛋糕。我絕望地看著天花板,眼前浮現(xiàn)出秋生和他的警察哥們兒吃蛋糕的場面,我不敢再想下去了。但我還抱著一線希望。我的手機被那家伙關(guān)掉了,家里的電話線也被拔掉了。如果秋生給我打電話,手機和座機都不通,他也許會覺出點兒不對頭。但是,兩個小時過去了,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
那家伙看看墻上的石英鐘,點了點頭,像是自言自語:“他們肯定已經(jīng)在享用蛋糕了。但愿他們別死得太快。該死的警察讓我蹲了十年大牢,這么快就死了,也太便宜他們了?!闭f著,他的目光轉(zhuǎn)向我,“謝謝你的合作,我先告辭了。放心,會有人救你的?!?/p>
他打開門走了出去。門還沒關(guān)嚴(yán)實,我就聽見門口一陣混亂。接著,一群警察沖了進來,領(lǐng)頭的正是秋生,手里還捧著那個蛋糕盒子。我沖秋生大喊:“蛋糕有毒!”
秋生一邊給我松綁一邊說:“我早就知道了。這樣的生日禮物可真讓人想不到?!?/p>
好了,讀者朋友,秋生是怎么知道蛋糕有毒的,您猜得到嗎?
(8月31日截止答案,參考答案見第9期,“八月偵探榜”見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