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地區(qū)的“新三反”運動

諶玉梅

（中共中央黨校教研部，北京 100091）

中南地區(qū)的“新三反”運動

諶玉梅

（中共中央黨校教研部，北京 100091）

1953年初，中共中央發(fā)動了一場以反對官僚主義、命令主義和違法亂紀為主要內容的“新三反”運動，中南地區(qū)的“新三反”運動是其重要組成部分。總的來說，中南地區(qū)的“新三反”運動基本上是按照中央精神有序開展起來的。本文擬從運動的部署、開展情況及暴露出來的問題等方面，對中南地區(qū)“新三反”運動作一簡要概述。

中南地區(qū)；官僚主義；命令主義；違法亂紀

1953年1月5日，以中共中央頒布的《關于反對官僚主義、反對命令主義、反對違法亂紀的指示》為標志，全國范圍內的“新三反”運動正式啟動。這一運動的發(fā)動，一是為了完成“三反”運動未完成的任務，二是各級黨政機關中嚴重存在的官僚主義、命令主義和違法亂紀現(xiàn)象的現(xiàn)實需要，三是“一五”計劃的啟動亟需一批能干、務實、高效的干部隊伍。關于此點，學界已有詳細的梳理，就不再重復累贅。就現(xiàn)有成果來看，關于“新三反”運動的研究多是從宏觀去把握，微觀研究薄弱。本文選取中南地區(qū)為研究對象，試圖對這一運動的部署與開展以及暴露出來的問題和解決措施等方面作一簡要概述。

一、運動的部署

1953年1月5日，中共中央頒發(fā)了《關于反對官僚主義、反對命令主義、反對違法亂紀的指示》（以下簡稱《指示》）?！吨甘尽芬蟾髦醒刖?、分局、各省市區(qū)黨委、地委和縣委，“仿照山東辦法在一九五三年結合整黨建黨及其他工作，從處理人民來信入手，檢查一次官僚主義、命令主義和違法亂紀分子的情況，并向他們展開堅決的斗爭?！薄胺驳湫偷墓倭胖髁x、命令主義和違法亂紀的事例，應在報紙上廣為揭發(fā)。其違法情形嚴重者，必須給以法律的制裁，如是黨員必須執(zhí)行黨紀。各級黨委應有決心將為群眾所痛恨的違法亂紀分子加以懲處和清除出黨政組織，最嚴重者應處極刑，以平民憤，并借以教育干部和人民群眾?！保?］（P8～9）《指示》下發(fā)后，《人民日報》陸續(xù)刊登了各地人民來信，對各機關存在的忽視人民群眾來信、壓制批評以及各種官僚主義、命令主義、違法亂紀現(xiàn)象進行了嚴厲的批評與揭發(fā)。但總體而言，這一《指示》并未引起各地廣泛的重視。由于“三反”運動剛剛結束，因此全國大多地區(qū)對此都采取觀望和等待的態(tài)度。此點可從2月2日毛澤東《關于轉發(fā)<河北省農村基層干部違法亂紀情況嚴重>一稿給新華社的信》［2］中得到印證。

1953年2月4日至7日，全國政協(xié)一屆四次會議在北京召開后，這種局面得以改觀。按照中共中央部署，中組部副部長安子文作關于反對官僚主義的發(fā)言。關于此發(fā)言稿，毛澤東不僅進行了認真地審閱與修改，而且還親擬了《我們必須在全國范圍內和各級機關中開展反對官僚主義、反對命令主義和反對違法亂紀的堅決斗爭》的標題。在安子文發(fā)言的當天上午，即2月7號上午，毛澤東對中央統(tǒng)戰(zhàn)部部長李維漢和副部長徐冰作了如下指示：“今天下午三時有安子文批評官僚主義的報告，請通知中央一級（黨政軍及各民主黨派人民團體）部長副部長等干部一律參加，非病不許缺席?！保?］（P44）同日，會議閉幕時，毛澤東又作了重要講話。在此次講話中，毛澤東作了三點重要指示，其中一點就是“要在我們各級領導機關和領導干部中反對官僚主義?！保?］（P46）經(jīng)中共中央與毛澤東的再三督促后，全國各地的“新三反”運動大張旗鼓地開展起來。

為貫徹中央關于反對官僚主義、命令主義、違法亂紀的指示，中南局于2月上旬對此《指示》專門作了討論，并于2月10日下發(fā)了《中南局關于貫徹反對官僚主義、命令主義、違法亂紀的決定》（以下簡稱《決定》）?！稕Q定》從七個方面對“新三反”運動作了部署：

第一，各省市必須立即遵照中央指示，從處理人民來信入手，號召廣大干部與廣大人民參加反官僚主義、命令主義、違法亂紀的斗爭。全體干部必須學習中央反官僚主義、命令主義、違法亂紀的指示，及人民日報1953年1月19日《壓制批評是黨和人民的死敵》的社論，堅決懲辦任何壓制批評打擊報復的分子，以打開批評與自我批評之路。各省市報紙，必須大力揭發(fā)典型的官僚主義、命令主義、違法亂紀分子的罪惡行為，并支持人民的正義呼聲。目前各報紙對于中央指示沒有任何反映或很少反應的情況，必須立即糾正。

第二，各省市及中南直屬各機關，必須立即執(zhí)行中央決議，組織一次反官僚主義、命令主義和違法亂紀的檢查。領導機關著重揭發(fā)與反對“不了解人民群眾痛苦，不了解離開自己機關稍為遠一點的下情”的官僚主義，揭發(fā)領導上只交代任務不交代政策、不交待工作方法的官僚主義，揭發(fā)拒絕聽取下情，抵抗批評的官僚主義，以求避免糾纏于日常生活瑣事的官僚主義現(xiàn)象，而放松了在確定任務、決定政策和組織領導方面的官僚主義。

第三，在進行檢查工作時，應根據(jù)當時當?shù)厍闆r，從全局著眼，切忌局部片面地看問題；應該區(qū)別當時當?shù)氐闹饕蝿张c次要任務，區(qū)別當時當?shù)乜删忁k或可不辦的任務。如果因為完成主要任務，取得主要方面的勝利，不得不放松某些次要任務時，領導機關放松某些次要任務的行為則應視為合理，不能算是官僚主義錯誤。如果不從全局出發(fā)，把每一件工作孤立起來，片面地進行指責，則將使某些領導機關失掉掌握主要矛盾的勇氣，今后將犯更大錯誤。到下邊進行工作檢查時，應由黨委統(tǒng)一領導，有計劃地去進行，以免各機關紛紛下去，使下級機關及群眾無法應付，造成混亂。

第四，各級機關應結合年關整訓，普遍學習一次中央指示及《人民日報》社論，并檢查一次官僚主義、命令主義、違法亂紀行為。經(jīng)過檢查把材料匯集起來，分別處理，屬于本機關負責者，本機關處理，屬于上級應負責者，轉到各該上級機關，由省市委統(tǒng)一研究處理。

第五，結合當前工作，如貫徹婚姻法、取締反動會道門斗爭、生產運動等工作，揭發(fā)與克服官僚主義、命令主義、違法亂紀行為。

第六，目前應組織一定力量集中揭發(fā)官僚主義、命令主義、違法亂紀的行為，以便引起全黨警惕，克服麻痹思想，樹立起全黨反官僚主義、命令主義、違法亂紀斗爭的空氣。

第七，在處理問題時，應區(qū)別性質，分清責任，區(qū)別有意違法亂紀與由于水平低下的盲目行動，區(qū)別上級責任與下級責任，不能是非混淆，輕重倒置。必須以嚴肅而又負責的精神領導這一斗爭，反對不認識問題嚴重性的麻痹態(tài)度，也應防止處理干部問題上的輕率急躁態(tài)度。最后，《決定》要求各省市必須立即布置這一工作，并須于二月二十日前報告中央及中南局。［3］（P3～5）

在中共中央和中南局的指示下，中南各地區(qū)的“新三反”工作開始陸續(xù)展開。2月22日，華南分局召開了常委擴大會議，研究了中央和中南局關于“新三反”的指示，并初步揭發(fā)了各地的官僚主義、命令主義、違法亂紀惡劣行為。會后，華南分局下發(fā)了《關于貫徹反官僚主義、反命令主義、反違法亂紀的指示》?！吨甘尽犯鶕?jù)廣東省現(xiàn)狀及中央與中南局的指示精神，從四個方面對“新三反”運動進行了布置。3月，中央對此指示作了如下批示：“你們關于反對官僚主義、命令主義、違法亂紀的指示很好，盼貫徹執(zhí)行?！保?］

2月份，河南省委也下發(fā)了《為貫徹落實<中央關于反對官僚主義、命令主義、違法亂紀的指示>的指示》?！吨甘尽坊景凑罩醒刖?，對“新三反”運動進行了部署，并強調“在反對官僚主義、命令主義、違法亂紀的斗爭中，不僅要打倒，更需要在打倒的基礎上進行建設。因此，必須加強政治理論學習，提高思想水平；發(fā)揚民主，建立民主制度，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特別是自下而上的批評；建立與健全檢查工作與調查研究的制度；建立與健全處理人民群眾來信、接待人民群眾來訪的組織與制度；加強各級紀律檢查機構；經(jīng)常深入檢查，及時處理，把反對官僚主義、命令主義、違法亂紀經(jīng)?；粩喽窢?，以防止其繼續(xù)發(fā)生與滋長?！保?］

由此，中南地區(qū)的“新三反”運動開始有序開展起來。但布置有早有晚，斗爭發(fā)展也是不平衡的。從所掌握材料來看，廣東、河南兩省開展得較好。

二、運動開展的一般情況

在中南地區(qū)，河南省的“新三反”運動是開展較早并取得良好效果的。以省直屬機關為例，從2月22日至3月5日，計有黃委會、治淮財務部、省郵電管理局等3個單位初步暴露出一些問題并已轉入了檢查。快學完文件，即將進入檢查的有公安廳、交通廳、工業(yè)廳、法院、勞動局、民政廳、檢察署、監(jiān)委會、財政廳、河南日報社、新華書店、省委統(tǒng)戰(zhàn)部、省委工業(yè)部、省委辦公廳、團省委、省銀行、衛(wèi)生廳、文教委員會、省財委等17個單位。農林廳、農委、省婦聯(lián)、合管局、教育廳、辦公廳、人事廳、省委組織部、宣傳部等9個單位由于領導上忙于召開大會，無暇照顧，正處于學習文件階段。思想混亂，出現(xiàn)上下頂牛狀態(tài)的則有省物資管理局、省總工會、省糧食廳等3個單位。尚未布置，請示上級推遲進行的則有軍區(qū)和公安總隊2個單位。經(jīng)過初步檢查，黃委會已暴露出各種材料200多件，治淮財務部檢查出223件事故，其中大事14件，積壓損失約470億元。與此同時，河南省各地、市的“新三反”工作也結合舊歷年關干部整訓，開始在不同程度上展開，并檢查和處理了幾個典型案件，如信陽龐功勛事件、許昌劉金仙事件、禹縣宋北方事件和新鄉(xiāng)潘廣德事件等。

華南地區(qū)，3月12日至16日，首先由廣州市委召開了市委擴大會議，以檢查與批判盲目舉辦有機肥料廠和違法冒制萬金油兩個突出事件為契機，深刻批判了以朱光同志為首的三年多來市委領導的小資產階級思想和作風，進而解決了黨在城市的工作方針與廣州市委的團結問題。4月6日至14日，華南分局又召開由各區(qū)黨委書記、分局各部委負責人及廣東省各廳（局）長參加的擴大會議。會議揭發(fā)批判了分局與省府方面存在的官僚主義和分散主義，特別是分局第三書記方方同志的不調查研究，不了解下情，亂批發(fā)廢鹽田指示的官僚主義以及不尊重分局領導，不通過常委會的分散主義錯誤。會后，開始在分局、省府、華南特派員辦事處一級機關中傳達分局擴大會議的精神，并以分局紀律檢查委員會為主，成立了分局“新三反”辦公室，組織檢查組到重點單位檢查工作以貫徹“新三反”運動。4月18日至22日，華南分局又召開了三大單位 （指華南分局、省府直屬機關與駐廣州各機關）縣科級黨員干部會議。會議以商業(yè)廳廳長朱竟之、副廳長李健安于去年“三反”中壓制批評、打擊報復以及兩廣鹽務局輕率廢除小鹽田，造成沿海廣大鹽民失業(yè)兩個事件為典型，進行了分析與批判。方方在會上也作了檢討。會議由陶鑄親自指導并總結，貫徹了分局擴大會議精神，使到會干部進一步認識了官僚主義與分散主義的嚴重性，加強了黨的觀念與群眾觀點。

關于運動的開展情況，至6月底，省府所屬33個單位已有30個單位開展了反對官僚主義和命令主義，揭發(fā)違法亂紀行為的活動（3個因業(yè)務關系暫停不搞），重點檢查了商業(yè)廳、鹽務局、水產局、交通廳、衛(wèi)生廳等單位。其中在業(yè)務上與思想上基本解決問題的有兩廣鹽務局、工業(yè)廳、人事廳、公安廳、民政廳、省鹽委等單位。糾纏在枝節(jié)問題上，而主要問題解決得很不深入的有交通廳、糧食廳、省分行等單位。解決了部分主要問題，但解決得不徹底的，如商業(yè)廳等單位解決了領導上的打擊報復，而未很好解決業(yè)務等問題。分局直屬黨委所屬40個單位，除11個單位暫不開展運動之外，其余29個單位中，運動開展得較好的有統(tǒng)戰(zhàn)部、省婦聯(lián)、紀檢會等單位，較差的有外事處等單位。華南特派員辦事處駐廣州的8個單位全部開展了運動，并重點檢查了廣州海關和廣州商檢局。以上單位除個別機關因業(yè)務關系或運動出現(xiàn)某些偏差，是在7月10日左右結束外，絕大部分單位作為一個反官僚主義戰(zhàn)役來說，均于6月底結束。

中南局直屬機關的反官僚主義斗爭，在4月21日中南局副書記李雪峰作動員報告前只作了些醞釀準備工作，直到報告后運動才迅速展開。運動緊密結合當年工作及各部門業(yè)務，展開批評與自我批評，特別是由下而上的批評，來反對領導工作中的官僚主義，特別是反對主觀主義與分散主義。指導運動的方法是抓住典型，推動全面。過程大體為： （1）學習文件，醞釀準備；（2）以先上后下再上，先總后分再總的方法檢查工作；（3）進行建設，鞏固成果，然后轉入經(jīng)?；?。據(jù)1953年6月4日相關報告，中南局直屬的58個單位中有15個單位已經(jīng)結束；另有近四分之三的單位正就揭發(fā)暴露的問題進行分析批判，抓關鍵，找出路，亦將結束。在已結束的單位中，較好的有衛(wèi)生局、紡管局、儲備局、中南區(qū)行、民生公司等。另外長委會、長江航務局、糧食局等單位已揭發(fā)出很多問題，并開始解決了一些。總體來說，由于上面給的壓力不大，運動并沒有抓住違法亂紀的事件大張旗鼓地宣傳，但醞釀準備的時間長，加上“三反”的余威，群眾一般發(fā)動較好，暴露出問題多，也解決了一些問題。從運動的初步結果來看，黨群關系和干群關系是更加團結了，業(yè)務上和工作上亦有提高。

三、暴露與改進的問題

縱觀中南地區(qū)的“新三反”運動，由于緊緊掌握了以反對領導機關的官僚主義為重點，并抓住典型去“反”，因而各地暴露出來的官僚主義、主觀主義和違法亂紀等現(xiàn)象是非常嚴重的。

（一）兩廣鹽務局廢除小鹽田事件 廣東省的廢除小鹽田事件，是1952年10月后開始大規(guī)模執(zhí)行的。廢除小鹽田雖有鹽務總局的決定，但總局曾強調照顧鹽民的生活與轉業(yè)問題，但兩廣鹽務局不經(jīng)分局討論，在單純營利的思想支配下，便開始大量廢除小鹽田。前后計廢除小鹽田3，859灶，118，019畝，年產174萬擔，其結果不僅使鹽田、鹽民及家屬92，000余人的生產與生活發(fā)生嚴重問題，而且使沿海不少地方食鹽脫銷，漁民無鹽腌魚，農民無鹽腌菜，造成廣大群眾對我嚴重不滿，影響海防鞏固與對敵斗爭。最嚴重的是強迫鹽民轉移，以民兵武力押送，夜間關在大廟里，連大小便也不準出來，僅陸豐一縣轉移之2，276人中，因水土不服患病而死者23人，自殺者3人。廢除小鹽田事件是典型的官僚主義表現(xiàn)，兩廣鹽務局只考慮到小鹽田不好管理，卻不作具體檢查，無視群眾反映，結果是白花了200多億（舊幣），還得罪了9萬多鹽民。此事件在華南分局擴大會議得以揭發(fā)與批判后，又在4月18日至22日召開的華南分局三大單位縣科級黨員干部會議上得以嚴肅處理?？紤]到鹽務局局長鄧望林的錯誤主要是嚴重的官僚主義，分局決定黨內給予警告處分，行政上建議記大過一次。后經(jīng)檢查，除撥?？畎l(fā)放或貸款幫助鹽民全部復曬外，該局在6月初組織了216人赴各鹽區(qū)幫助領導和了解復曬情況，局長鄧望林同志也親自下場，改變了過去不深入下層的作風。

（二）工作中的主觀主義嚴重 1953年1月，正值農民處于緊張的春耕時節(jié)，廣東省交通廳作了一個普修公路的計劃。按該計劃執(zhí)行，則全省應動員二、三百萬民工，政府又一文錢不給，結果各地紛紛向上反映。華南分局知道此事后，立即予以制止，改為只需動員二、三萬民工進行重點補修。另以河南省直機關治淮財務部器材處為例，經(jīng)過初步檢查，就檢查出損失10億元以上（舊幣）的事件14起以及其它因主觀主義而造成國家重大損失的事件多起。中南衛(wèi)生局工作中的主觀主義也是非常嚴重的，如中央規(guī)定全國訓練醫(yī)士650人，衛(wèi)生局卻規(guī)定訓練4，000人，超出5倍多，結果質量低，很多不起作用。區(qū)衛(wèi)生所全國計劃建5，000多個，中南就搞了3，000多個。訓練新法接生人員，中央要求訓練9，000人，中南衛(wèi)生局規(guī)定訓練53，000人，增加5倍，造成下面硬拉湊數(shù)，甚至引起家庭糾紛。

（三）嚴重違法亂紀 河南省物資管理局的“史崇蓮事件”和治淮南灣水庫“牛恩忠事件”最為典型。據(jù)相關報告，物資管理局局長楚毅對該機關機要員史崇蓮（女）報告的曾被代理儲運科副科長趙滌生強奸的問題，不但不予公正處理，反而懷疑史崇蓮陷害干部，組織大會加以斗爭，派人監(jiān)視，限制行動自由等。治淮南灣水庫牛恩忠（治淮衛(wèi)生部秘書）在政治學習時追女同志劉文的作風問題，逼使劉吞金自殺。事件發(fā)生后，有關領導同志竟然置之不理。

（四）命令主義和單純任務觀點嚴重 河南省銀行一個營業(yè)部統(tǒng)計，當天儲蓄當天取款的占40％。在廣東，省農林廳水產公司從單純的稅收與營利觀點出發(fā)，強迫各地一律取消舊有漁欄，設收購站以壟斷魚產市場。

總之，各地的官僚主義、命令主義、違法亂紀現(xiàn)象是普遍存在的。經(jīng)過“新三反”運動后，在邊反邊改邊防的精神指導下，大多單位已有所改進。如廣東省工業(yè)廳扭轉了過去不管地方工業(yè)，怕背包袱的錯誤思想和高高在上不深入調查研究的工作作風，派出5個工作組分赴各行署接管了14個大型工廠，幫助健全各級工業(yè)管理機構。又組織了6個不同的專業(yè)小組分往各地調查和協(xié)助工作，如基本建設組解決了遷建曲江電廠的地址問題，使每頓煤搬運費由43，490元（舊幣）減為6，290元（舊幣），糾正了準備將江門農具廠與機械廠合并擴展為粵中中心農具廠的決定。絲廠調查組在檢查順德絲廠基本建設時，糾正了原有職工宿舍拆舊蓋新的決定，節(jié)省10億元（舊幣）。廣東省人事廳則解決了分散主義和干部福利問題，把干部療養(yǎng)院改為肺結核病療養(yǎng)院，病床由47張增至150張，解決了省府機關干部100多名肺結核病員的療養(yǎng)問題。

四、余論

1953年的“新三反”運動，由于各級領導的重視，群眾得到了充分發(fā)動，所取得的成效是明顯的。首先，通過運動的洗禮，一定程度上遏制了領導機關所存在的官僚主義、命令主義與違法亂紀現(xiàn)象。各地通過對典型案件的處理，特別是對違法亂紀分子的嚴懲，不僅純潔了黨政隊伍，而且密切了黨群和干群關系。其次，有效地推進了當時各項工作的開展。“新三反”運動的一個特點，就是緊密聯(lián)系當年的中心工作及其他各項工作，抓住典型，推動發(fā)展。如中南局直屬機關的“新三反”運動，就是在有效解決當時所存在的有關工資、評級、評薪、生活福利等問題后才得以繼續(xù)深入的。最后，不論是黨政工作人員還是一般群眾，思想上普遍有所提高。經(jīng)此運動，黨政工作人員的群眾觀念、工作方法和工作作風等均有所提高或改善。與此同時，通過發(fā)動群眾開展自下而上的批評，人民群眾的民主監(jiān)督意識明顯增強。

當然，這場運動也存在著某些不足。橫向來看，這場運動的開展是不平衡的，有的省份搞的比較好，如廣東、河南等省，有的地方就差一些?？v向來看，不僅初期有些單位對“新三反”運動的目的要求不夠明確，對檢查工作的領導掌握不緊，長期糾纏在瑣碎枝節(jié)問題上。即使斗爭普遍展開后，有些單位只反不改或改得不好，思想上和工作上沒有解決多少問題。當斗爭轉入結束階段時，有些單位產生松勁情緒，反改不認真便草率收兵，走了過場。

總之，“新三反”運動雖已成為歷史的陳跡，存在這樣或那樣的不足，但歷史終究是歷史，我們不僅要努力還原歷史的真像，更重要的是引以為鑒，即所謂“資政育人”?；仡欉@場運動，留給我們很多啟示，如加強黨的統(tǒng)一領導，健全支部生活與各種制度，克服分散主義；建立健全權力監(jiān)督機制及領導干部接訪和下訪的長效機制；不斷完善群眾信訪制度，拓寬群眾訴求表達機制等等。

［1］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建國以來重要文獻選編（第四卷）［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1.

［2］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第四冊）［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990.

［3］中共中央中南局辦公室.中南局關于貫徹反對官僚主義、命令主義、違法亂紀的決定［A］.中共中央中南局文件輯存（第六卷）［C］.漢口：1954.

［4］中共中央華南分局華南通訊編委會.華南通訊［J］.（71）：1-2.

［5］中共中央中南局辦公室.中南通訊［J］.（66）：15-16.

〔責任編輯 趙立人〕

On the"New Movement against Three Evils"in South Central China

CHEN Yu-mei
（Party School of the Central Committee of C.P.C，Beijing，100091）

At the beginning of 1953，the Central Committee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started the"New Movement against Three Evils".Its content is fighting against bureaucracy，commandism，and violations of laws and disciplines.South Central China is an important area.In all，the movement was carried out in order.This paper summerizes South Central China's"New Movement against Three Evils"from the aspects of arrangements，progress and problems.

South Central China；bureaucracy；commandism；violations of laws and disciplines

K271

A

1674-0882（2013）03-0028-05

2013-04-05

諶玉梅（1985-），女，湖南安化人，在讀博士生，研究方向：中國社會主義革命與建設史。

·云岡文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