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尼姑、道姑到外道內(nèi)尼
——明清戲曲陳妙常形象探析

張曉燕

(福建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福建福州 350007)

從尼姑、道姑到外道內(nèi)尼
——明清戲曲陳妙常形象探析

張曉燕

(福建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福建福州 350007)

陳妙常是明清戲曲中一個重要的女性形象,該形象源于宋女貞觀尼陳妙常,在明清戲曲作品中,陳妙常有尼姑、道姑、外道內(nèi)尼三種形象,各有特色。這種形象的變化,反映了明清觀眾的審美心理。

陳妙常;尼姑;道姑;外道內(nèi)尼;觀眾審美

陳妙常、潘必正沖破封建束縛,私相結(jié)合,最后美滿團(tuán)圓的愛情故事在明清時期有著廣泛影響。陳妙常美麗多情,多才多藝的形象受到無數(shù)觀眾的喜愛。很有意思的是,陳妙常在明清戲曲小說中有著尼姑、道姑以及外道內(nèi)尼三種形象,各有特色。

一、尼姑形象

陳妙常,最早是宋代女貞觀尼姑。明代趙世杰編的《古今女史》收錄了陳妙常:

陳妙常,宋女貞觀尼姑也。年二十余歲,姿色出群,詩文俊雅,尤善工音律。張于湖授臨江令,途宿女貞觀。見妙常,驚訝,以詞調(diào)之,妙常以詞拒之甚峻。后與于湖故人潘法成私通情洽。潘密告于湖,以計(jì)斷為夫婦。[1]

清李調(diào)元《雨村劇話》卷下《玉簪》、翟灝《通俗編》卷三十七《玉簪》、姚燮《今樂考證·著錄五》均有征引,略有出入?！督駱房甲C》在“妙常以詞拒之甚峻”句后多“詞載《名媛璣囊》”,結(jié)尾多“即俗傳《玉簪記》是也”句。[2]因姚燮的征引,后來的研究者大多認(rèn)為《玉簪記》故事藍(lán)本為《古今女史》。

《玉簪記》最早版本中,陳妙常是一尼姑形象。在萬歷元年刊行的《詞林一枝》、《八能奏錦》以及略早于二書的《大明春》等戲曲選本中,陳妙常是一個尼姑形象。《妙常思母》中陳妙?！拔胰缃窦嫩E禪林,禮佛看經(jīng),悟道修真,煉性澄心”,老尼姑“早種菩提樹,特開明鏡臺。了悟三生話,何處惹塵埃”?！懊畛?你每日禮佛看經(jīng),焚香打坐?！标惷畛．?dāng)師父問她是不是難熬出家生活,陳妙常回答“阿彌陀佛,一發(fā)不是了”?！懊畛?你母子之情雖難割舍,今既出家,無生妄想。況此山門佛寺多有行客游僧,倘見你青春嬌媚怨態(tài)愁思,將謂汝有塵凡之想,風(fēng)月之思,恐惹逾垣才子待月阇黎,有玷清規(guī),壞我佛教。”[3]

在劇本中,陳妙常、潘必正都是官宦子女,二人父親曾同官開封府,潘必正父為府尹、陳妙常父為府丞。二人指腹為親,以玉簪、鴛墜為聘,一別十六年。陳妙常遭遇坎坷,先是父親早喪,后因避戰(zhàn)亂與母親走散,寄身女貞觀中。戰(zhàn)亂的時代為潘、陳二人自由愛情提供了機(jī)遇,同時也把潘、陳二人的自由結(jié)合納入封建禮教允許的范圍,同時符合世俗姻緣前定的天命思想。

《陳妙?？臻T思母》中陳妙常是一個非常孝順、時時思報父母恩德的女子。夜來夢見與母親“細(xì)剖離情”,醒來后好生傷感。思念母親,不知母親在哪里。感嘆自己不是男兒,“娘你若生我是個男子漢,縱使兵戈擾亂,你我分散,就在那天涯海角為男子的也不怕程途遙遠(yuǎn),定要跟尋,生死一處?！倍约菏恰芭髦?能說而不能行”。在別的版本中都沒有這一出,這一出突出了陳妙常的孝順性格?！睹畛０菰隆烦鲆参匆娡ㄐ斜局?劇敘潘必正走后,陳妙常非常想念,月下拜月祈禱老天保佑必正科舉高中,把陳妙常的多情之性格表現(xiàn)得非常細(xì)膩。

陳大來繼志齋本中,陳妙常、師父及同門都是尼姑形象,但很有意思的是劇中插圖陳妙常及同門卻是梳髻的道姑形象。

二、道姑形象

明《燕居筆記》收錄有《張于湖宿女貞觀記平話》,該話本《萬錦情林》、《國色天香》等亦收錄,名《張于湖傳》,在話本中陳妙常為女貞觀道姑?！稄堄诤`宿女貞觀》雜劇即是以《張于湖宿女貞觀記平話》(《張于湖傳》)為藍(lán)本進(jìn)行創(chuàng)作的雜劇作品。

《張于湖誤宿女貞觀》[4]雜劇中,陳妙常的身份是道姑。她是建康府升平橋下陳頭巾的女兒,十歲時,父母將她舍身通江橋女貞觀中出家。到觀中十三年,“無事不出中堂。每日侵晨,諷誦諸品仙經(jīng)。閑暇兼攻書史,博覽古今。頗事吟詠,且好絲桐?！标惷畛３錾淼匚槐拔?并沒有《玉簪記》中的大家閨秀身份。

雜劇中陳妙常相貌美麗,“星冠珠履逍遙服”,“弄玉儀容瓊姬態(tài)”,“雅淡全無半點(diǎn)俗”,有傾國傾城之美。張于湖為之傾倒:“真乃冰雪之姿,有仙風(fēng)道骨,不在于飛瓊、雙成之下”,恍是“嫦娥降臨凡世”。于湖詞中云:“碧玉冠簪金縷衣,雪如肌。從今休去說西施,怎如伊!杏臉桃腮不傅粉,貌相宜。好對眉兒共眼兒,覷人遲?！迸吮卣娏酥蟾切膭由駣Z:“自然富貴出天姿,不待金盤薦華屋?！薄靶∩鷣硗媚?不想到此遇見陳妙常,這段好姻緣。真所謂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戳诉@女子言詞動靜,誠所謂淑女可以配君子。天那!潘必正若得此女子為妻呵,方稱了平生之愿?！?/p>

她不但相貌美麗,而且多才多藝,雅擅彈琴,心淡志遠(yuǎn),“琴月雙清”:“香焚寶鼎,一方明月可中亭。金徽有韻,銀漢無聲。志在高山流水趣,曲終風(fēng)雨鬼神驚?！钡糜诤?心怪其無禮相戲,作詞相拒:“襄王夢里雨云期,兩心知。子羔無意戀瓊姬,漫心癡。吾心恰似絮沾泥,不狂飛。任把楊枝作柳枝,枉挨尸?！甭斆髁胬?反應(yīng)敏捷,表達(dá)了自己心淡不亂的心境。張于湖見其聰明,再寫一首詞夸贊相戲時,妙常回詞一首:“清凈堂前不卷簾,景幽然。閑花野草漫連天,莫胡言。獨(dú)坐洞房誰是伴,一爐煙。閑來窗下理冰弦,小神仙?！痹~中把自己享受清靜生活,誦經(jīng)焚香,彈琴賞景的清幽生活表現(xiàn)出來,同時又通過“閑花野草漫連天,莫胡言”,對張于湖的相戲進(jìn)行回敬,情致雅而有味。

作為年輕的女性,陳妙常雖然出家,身處觀中,但人性的本能情感是無法泯滅的。與于湖詩柬應(yīng)答后,雖然沒有見過于湖之面,但見其詞,心生愛意,“好放心不下”:“道清!我昨夜被那個聽琴的秀才,做那詩詞來戲我。我初然不以為事,后來想過來,惱的我半夜睡不著。今日意思恍惚,如有所失?？此~句才調(diào),是一個聰明特達(dá)的人。但不知它容貌如何?臨去時又交教我記著‘清靜堂前不卷簾’七個字。料想他必然有個好意思在我身上。自恨我一時無見識,不曾請它吃杯茶。未知何日再得會也!”愛才,動情,后悔錯過,渴望再見,被壓抑的青春萌動起來。當(dāng)?shù)狼鍎袼袄问匾?guī)戒,不宜如此”時,心思萬千:“想當(dāng)初守清規(guī)習(xí)祖風(fēng)。煉真茅養(yǎng)正宗。咱去那有用用中行用,向無功功里施功。疏散的體態(tài)慵,折倒的鬢發(fā)蓬。煉真元固求鉛汞,望長生啖柏餐松。往常時身無彩鳳雙飛翼,今日個心有靈犀一點(diǎn)通。憔悴了嬌容!”詞惹的她“凝望眼相思萬種”,渴望“仙境那能得再逢”。

潘必正到觀后,觀主命陳妙常與潘必正拜為兄妹,互彈弦琴?；氐椒块g后,那萌動的心思更加厲害,“無心理經(jīng)懺,有意害相思”,“我見它眉清目秀,動靜語默。是個非常的人!莫不有些蹺蹊。道清,我今年喜事動了。我還俗了,嫁了這秀才罷!”與潘必正詞句酬和后,還俗相嫁之心更堅(jiān)定:“這個秀才深有眷戀之心,我一定嫁了他罷!”夜聽潘必正彈《鳳求凰》曲之后,“春心無奈”,寫下情詞《西江月》:“松舍清燈閃閃,云堂鐘鼓沉沉。黃昏獨(dú)自展孤衾,未睡先愁不穩(wěn)。一念靜中思動,遍身欲火難禁。強(qiáng)將津液咽凡心,爭奈凡心轉(zhuǎn)甚。”也正是這首詞,成就了他們的愛情。當(dāng)然,作為一個從小在宗教環(huán)境中長大的陳妙常來說,內(nèi)心的情感渴望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清規(guī)戒律的束縛。潘必正見詞心喜,作詞中有“未知何日到仙家,曾許彩鸞同跨”相挑逗之意,怒斥必正。潘必正出其詞,還說“我拿去姑娘前出首去”,才沖破其宗教徒身份,與之私相結(jié)合。陳妙常對潘必正說:“非是妾荒淫,因見先生才貌非凡,日后必有榮顯。以此違了三寶,犯了清規(guī),破了十戒。將千金之軀,付與先生。只恐足下久后負(fù)了我?！逼渲杏钟蟹浅Ｊ浪椎囊幻?。

與潘必正日日來往,半年有余,一日不見,無限思念。后來觀主潘法成發(fā)現(xiàn)了她懷孕,壞了清規(guī),痛責(zé)妙常。妙常并不后悔自己思凡:“情是人間何物?欲心一動,禁持不住。我有做的一篇詞,訴與師父聽!寂寂云堂斗帳閑,爐香消盡爇沉煙。烘卻布衾圖睡暖,轉(zhuǎn)生寒。霏霏細(xì)雨穿窗濕,颯颯西風(fēng)透枕珊。此際道心禁不得,故思凡?！闭埱笥^主讓他們離開成親,潘必正也求姑媽允親。觀主不肯,用繩縛送建康府,當(dāng)官發(fā)落,張于湖判二人完娶。

在這個劇本中,陳妙常是一道姑,有著普通的民間女子情感,但又不同于普通民間女子,她多才多藝,愛才多情,聰明大膽,敢于為自己的幸福而奮爭。同時,劇本喧笑之間,形象又有幾分媚俗。

三、外道內(nèi)尼

《玉簪記》以金陵繼志齋陳大來萬歷二十七年校錄本[5]以及毛晉汲古閣《六十種曲》[6]本為通行本。在陳大來繼志齋本中,女貞觀仍是尼姑庵,其中插圖人物都是頭上戴星冠的道姑形象,劇中陳妙常及其師潘法成、同門主要是尼姑形象,但在有些地方又標(biāo)道姑。如第十一出《村郎鬧會》中,“老旦扮尼姑上”,而同出中其徒弟又是“小凈扮道姑上”;第十二出《必正投姑》中“老旦扮道姑上”,第十四出《茶敘芳心》中“小旦丑扮尼姑上”、“凈扮尼姑上”,第二十一出《姑阻佳期》中“老旦扮尼姑上”。主人公陳妙常在第八出《談經(jīng)聽月》中,“旦扮尼姑上”,與同門聽師父講“法華旨要”。第十三出《村郎求配》中介紹陳妙常,云女貞觀“有一個年幼道姑,其實(shí)標(biāo)致,天下無比”,后面對其夸贊都是道姑形象。明末毛晉汲古閣《六十種曲》本中,陳妙常未標(biāo)角色裝扮,繼志齋本中一些標(biāo)尼姑角色的地方,汲古閣本未標(biāo),但標(biāo)道姑角色的地方卻保留下來。如第十一出中繼志齋本“老旦扮尼姑上”、“小凈扮道姑上”,汲古閣本為“老旦上”、“凈丑扮道姑上”;第八出《譚經(jīng)》中,繼志齋本“旦扮尼姑上”、“丑凈小旦同上”,汲古閣本中“旦上”、“凈丑小旦扮道姑上”。

可以說,在陳大來繼齋本、毛晉汲古閣本中,陳妙常尼姑道姑形象并不統(tǒng)一,有點(diǎn)混搭。呂天成《曲品》評《玉簪記》:“第以女真觀而扮尼講經(jīng),紕繆甚矣!”(“講經(jīng)”,清河郡本作“講佛”。)[7]毛晉汲古閣本有意識地把“女貞觀尼”改為道姑,但劇本中佛教內(nèi)容仍相當(dāng)明顯。在通行的毛晉汲古閣《六十種曲》本中,陳妙常原名陳嬌蓮,出身官宦,十六歲因戰(zhàn)亂與母親分離,入女貞觀中,與萬歷初選本大致相同。[8]陳妙常居住的女貞觀清幽雅靜:“芳院靜,滿地松陰絕點(diǎn)塵。惟咶露的蟬聲葉底頻。湘簾花影,一樹紫薇紅暈?！?第十四出《幽情》)陳妙?！皟x容修潔,舉止大人家”,“瀟灑出塵凡”,張于湖見到時十七歲,嘆為“神仙”下凡。在第十三出《求配》中,作者通過王公子家人之口對陳妙常進(jìn)行了夸贊:“芙蓉印額,菡萏籠腮。兩眉兒簇簇春山,一臉兒溶溶夜月。櫻桃半顆摘得下,對人未語朱唇。瓠子初開擺得齊,欲笑含羞象齒。凝脂十指,春纖驚雨筍抽芽。嬌顫雙尖,香跡印泥蓮落瓣。穿一領(lǐng)白羅鶴氅,儼似云駕來月殿姮娥。戴一頂碧玉霞冠,真?zhèn)€像水托出湘波仙子。若教他待月西廂,活描出個崔鶯鶯影身。假使他和親北塞,認(rèn)不出王昭君姊妹。秋波一轉(zhuǎn),鐵世尊也要留情。笑口半開,木羅漢從教惹病。妖妖嬈嬈,天生成風(fēng)和楊柳舞千條。裊裊停停,人世上春暖桃花開萬朵。齊齊整整,要裝做個色相煙霞。輕輕盈盈,自脫不得風(fēng)塵脂粉。有人勾引動春心,不數(shù)他那誤入天臺。若個好逑成鳳侶,真勝似那當(dāng)年金谷。果然標(biāo)致,不是虛傳?！?/p>

在作者筆下,陳妙常勝過古代所有美女,“修容光彩,艷麗奪人”,而且她又是多才多藝,能詩能文,彈琴“琴聲清婉,儼若白鶴沖霄,青鸞逸駕之韻”(第八出)。聰明智慧,多情而又有大家小姐的矜持?！都呐芬怀隼?陳妙常彈琴傳情,但當(dāng)潘必正云“三星照人如有心,露冷霜凝,衾兒枕兒誰共溫”時,陳妙常怒其太狂。當(dāng)必正怏怏而去時,她的心里是“豈無春意戀塵凡”,叮囑潘必正“花陰深處,仔細(xì)行走”,而當(dāng)潘必正求燈時,她又趕忙把門關(guān)上,因?yàn)樗约河X得已情難禁。情詞被潘必正看到后,前去相戲相扶,她先是怒其無禮,當(dāng)潘必正情詞在手,才放下自己的架子,“一點(diǎn)靈犀托付伊”。作者把陳妙常的情感變化寫得形神逼肖。陳妙常追求愛情,執(zhí)著于愛情,想愛又怕羞的感情非常突出。在《姑阻佳期》中,潘必正因?yàn)楣脣屪瓒t到,陳妙常先是恨其失約,但當(dāng)潘必正說明情由后,又原諒了他?！侗圃嚒烦鲋?觀主突然宣布潘必正要去應(yīng)試,讓她手足無措,只有“把淚偷彈”,想像心上人“夕陽外千山萬山,衰草路風(fēng)寒水寒”,“腸斷心剜”?！蹲穭e》出中,不怕風(fēng)大浪高,行船危險,追上心上人送別。“奴好似江上芙蓉獨(dú)自開,只落得冷凄凄飄泊輕盈態(tài)”。在這幾出里,陳妙常的那種愛、恨、羞情感也表現(xiàn)得非常真切。

通過上面的簡要分析,我們可知陳妙常在宋代是女貞觀尼姑,到《張于湖傳》話本中變成了道姑形象,《張于湖誤宿女貞觀》雜劇以話本為藍(lán)本進(jìn)行創(chuàng)作,劇中陳妙常為純粹之道姑形象。高濂的《玉簪記》以《古今女史》所收錄的女貞觀尼陳妙常為藍(lán)本,同時又吸收了《張于湖傳》中的部分情節(jié)創(chuàng)作而成?！对~林一枝》、《大明春》等選本中的陳妙常形象為完全之尼姑,繼志齋本、長春堂本、汲古閣《六十種曲》本中陳妙常逐漸轉(zhuǎn)變成道姑,形成外道內(nèi)尼的形象特征。

陳妙常由尼姑、道姑到外道內(nèi)尼形象的轉(zhuǎn)變,與觀眾的審美心理及戲曲舞臺演出等有著十分密切的聯(lián)系。徐朔方先生說:“中國戲曲表演藝術(shù)在有關(guān)美與丑的問題上,有時寧愿為了美而放棄一點(diǎn)無關(guān)宏旨的真實(shí)性。如果《思凡》中‘年方二八’的小尼姑,不是道裝,而是緇衣光頭,那該多么令人掃興。但道家又不像佛家那樣有取之不盡的經(jīng)典和教義供作家隨意取用。這是許多戲都佛道相混的原因。它早已得到觀眾的默許,不必重新加以檢討了?！盵9]

[1](明)趙世杰.古今女史[M].明崇禎年間問奇閣刊本.

[2](清)姚燮.今樂考證[M].//中國古典戲曲論著集成(第十冊) [M].北京:中國戲劇出版社,1959:203-204.

[3](明)黃文華.詞林一枝[M].//善本戲曲叢刊[M].王秋桂,編.影印本.

[4](明)無名氏.張于湖誤宿女貞觀[M].//明人雜劇選[M].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58.

[5]古本戲曲叢刊初集[M].影印本.

[6](明)毛晉.六十種曲[M].北京:中華書局,1958.

[7](明)呂天成.曲品[M].//中國古典戲曲論著集成(第六冊) [M].北京:中國戲劇出版社,1959:240.262.

[8]按:第十四出張于湖問妙常:“(生)仙姑是自幼出家長大出家的。(旦)別家園,自幼年寄入空門?！眲t又前后矛盾.

[9]徐朔方.高濂行實(shí)系年[M].//晚明曲家年譜(第二卷)[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3:201.

[責(zé)任編輯 陳浩凱]

From Buddhist Nun,Taoist Nun to Buddhist Nun with the Image of a Taoist——on the image of Chen Miaochang in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y traditional Chinese opera

ZHANG Xiao-yan
(School of Liberal Arts,Fujian Normal University,Fuzhou,Fujian 350007,China)

Chen Miaochang is an important woman image of the Ming and Qing traditional Chinese opera,which originated from the virgin nun of the Song Dynasty.In the Ming and Qing traditional opera,Chen Miaochang took the images of Buddhist nun,Taoist nun,and Buddhist nun with the image of a Taoist with a variety feature of each.Such changes of the imagery reflected the aesthetic appreciation of the audience in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Chen Miaochang;Buddhist nun;Taoist nun;Buddhist nun with the image of a Taoist;aesthetic appreciation of the audience

I207.3

A

1672-934X(2013)06-0119-04

2013-09-30

張曉燕(1985-),女,福建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中國戲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