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買賣就沒有殺戮

陳重威

血淋淋的海豚灣

每年，當海豚遷徙大軍路過日本沿海時，便會遭遇日本漁船的阻截和驅(qū)趕；大批海豚家族包括它們的子女都被驅(qū)趕到一個淺水灣，并用漁網(wǎng)攔截起來；然后會有海洋水族館的人去挑選那些他們認為適合表演的海豚，將一個個海豚家庭活活拆散。那么，余下的海豚會怎樣呢？漁夫們會放它們一條生路嗎？不，余下的海豚都將被屠殺！漁夫們從大海豚開始殺，當著它們的孩子小海豚的面屠殺；當漁夫們用尖銳的漁叉刺向海豚時，整個海灣頓時鮮血四濺，海豚們翻騰，尖叫；可漁夫們卻在那里大笑，聊天。殺完了大的，再將小海豚也全部殺掉，整個淺水灣的血水濃稠到仿佛在碧藍的大海中倒入了鮮紅的油漆！這就是獲奧斯卡獎的美國寫實記錄片《海豚灣》中展示的場景。這樣的屠殺從每年的9月份一直持續(xù)到第二年的2月份，整整半年時間里面，被殺掉的海豚總數(shù)超過23000條！年復一年，年年如此。哪怕電影最終在日本公映后都沒有任何改變。而屠殺海豚的唯一理由，就因為這是日本的古老傳統(tǒng)。

不再去看海豚表演

在大海，海豚每天要游上60多千米，它們喜歡玩沖浪，喜歡成群結(jié)隊地玩耍；在海洋水族館，嘈雜的人聲使海豚緊張不安，并使它們因此患上各種消化系統(tǒng)的潰瘍病，以至于飼養(yǎng)員必須經(jīng)常給它們喂食成瓶的抗酸藥和治療腸潰瘍的藥。它們每天要接受高強度的訓練，并進行一場又一場的商業(yè)演出；所獲得的報酬就是那幾條小魚，和讓它們格外緊張的觀眾的歡呼聲；此時此刻它們的心在呼喊：“救救我吧，我要回大海。”有一條生活在水族館的海豚在一位老人的懷抱里自殺了。沒錯，是自殺。海豚是地球上最聰明的生物之一，它們的呼吸是有意識的，當它們?nèi)淌懿涣吮换筐B(yǎng)，不想再活下去時就會選擇憋氣使自己死亡。血淋淋的海豚灣，觸目驚心的屠殺場景讓觀眾心里堵得慌；可是很少有人意識到，觀看海豚表演的你和我也在參與殺害海豚。為了拯救可愛的海豚，讓我們相約：從此不再去看海豚表演。

一條“沙圖什”三只藏羚羊

藏羚羊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并被列入國際瀕危野生動植物種名單。藏羚羊主要分布在新疆、青海和西藏的東西跨越1600千米的高原上。由于母羚羊的產(chǎn)羔地主要在烏蘭烏拉湖、卓乃湖、可可西里湖、太陽湖等地，因此季節(jié)性遷徙是它們重要的生態(tài)特征。每年四月底，公母羚羊開始分群而居，未滿一歲的公仔也會和母羚羊分開，五、六月間，母羚羊與它們的雌仔開始長途跋涉前往產(chǎn)羔地產(chǎn)子；然后再率幼子原路返回，完成一次遷徙過程。藏羚羊生性膽怯，善于奔跑，最高時速可達80千米，壽命最長8年左右。作為青藏高原動物區(qū)系的典型代表，藏羚羊具有難以估量的科學價值。

適應(yīng)高寒氣候的藏羚羊，羊絨輕軟纖細，富有彈性，保暖性極強，被稱為“羊絨之王”。 用藏羚羊羊絨做成的“沙圖什”，是一種美麗華貴的披肩。一條長1～2米、寬1～1.5米的“沙圖什”重量僅100克左右，輕柔地把它攥在一起可以輕易穿過一只普通的戒指，所以又叫“指環(huán)披肩”。這種披肩曾是歐美地區(qū)貴婦、小姐顯示身份的一種標志。藏羚羊在每年夏季自然更換一次絨毛，但由于自然更換的絨毛是零星掉落，隨風飄散，根本無法人工收集；又因為藏羚羊奔跑迅速難以活捉，所以盜獵者便采用簡單屠殺的辦法來獲取其羊絨，他們甚至連即將產(chǎn)羔的母羚羊都不放過，摘取羊絨后便拋尸荒野。一條重100克的“沙圖什”，需要以3只藏羚羊的生命為代價。

在英國，一條“沙圖什”的售價曾高達3500英鎊；國際上每年藏羚羊羊絨的貿(mào)易額曾高達上千萬美元。正是巨大的市場需求及昂貴的價格，給藏羚羊帶來了滅頂之災(zāi)。在歷史紀錄中，藏羚羊的數(shù)量曾達到100萬只之多，但在20世紀的最后20年里，它們慘遭殺戮，數(shù)量下降到了7.5萬只，現(xiàn)存種群數(shù)量在10萬只左右。

拒吃魚翅是一種“浪費”？

這年頭千奇百怪的雷人之語層出不窮。有人把黑熊關(guān)在動彈不得的鐵籠子里，每天從黑熊身上抽取膽汁，卻說黑熊并不會因此感到痛苦；有人捕獵鯊魚，割下魚鰭后，將鯊魚的軀體扔回大海，卻說拒吃魚翅是一種浪費行為。出此雷人之語的中國專家與從業(yè)者，唯一的理由就是，鯊魚是和其他魚類混在一起，被意外捕獲的，捕了不吃就是浪費。事實果真如此嗎？

且不說誤捕并非不可預(yù)防，也不說有些被誤捕的鯊魚完全可以放生，就說日本最大的捕鯊中心，僅2009年一年，就捕殺了31500噸鯊魚。當?shù)貪O民說，他們出售的魚鰭大部分被香港、上海等地的飯店訂購了。在我國溫州，2009年的水產(chǎn)品加工產(chǎn)值4億多元，其中80%來源于鯊魚魚鰭的加工。如此巨大的消費需求難道是誤捕的鯊魚能滿足的嗎？

目前，美國、巴西、哥斯達黎加、南非和澳大利亞等國都已經(jīng)通過立法禁止切割鯊魚魚鰭；但作為全球最大的魚鰭消費國，中國卻對一份保護鯊魚的國際公約提案正式投了反對票。國際海洋專家認為，中國反對保護鯊魚的部分原因是魚翅羹在中國飲食傳統(tǒng)中的神圣地位。

吃魚翅羹可防癌？

所謂魚翅，就是鯊魚鰭中的細絲狀軟骨。我國食用魚翅的傳統(tǒng)可追溯至明、清時期。但魚翅羹的營養(yǎng)真的如此豐富嗎？魚翅之所以能食用，是因為翅筋中含有80%左右的膠原蛋白質(zhì)。由于蛋白質(zhì)不能直接進入人體發(fā)揮作用，所以需要在胃腸中被消化分解成各種氨基酸，再被人體吸收。組成蛋白質(zhì)的氨基酸共有20種。有的蛋白質(zhì)，例如雞蛋、牛奶、肉類的蛋白質(zhì)，含有全部20種氨基酸，被稱為完全蛋白質(zhì)，它們的營養(yǎng)價值較高；而有的蛋白質(zhì)，例如植物蛋白，由于缺少某些氨基酸，是一種不完全蛋白質(zhì)，其營養(yǎng)價值較低。魚翅中的膠原蛋白屬于不完全蛋白質(zhì)，因此，魚翅羹的營養(yǎng)價值并不高，與一碗粉絲差不多。

鯊魚遭受大量捕殺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關(guān)于鯊魚不會生癌的傳說，人們因此相信食用魚翅可以防癌、抗癌。但是，美國科學家的一項研究表明，在軟骨魚類所患的50種癌癥中，有23種癌癥來自各種鯊魚，有些還直接長在它們的軟骨中。因此，鯊魚同樣也會患癌癥，食用魚翅可預(yù)防癌癥之說并無科學根據(jù)。

吃魚翅不僅營養(yǎng)價值沒有想象的高，而且還對健康有害。海洋食物鏈對于汞等重金屬有極強的富集能力。由于工業(yè)廢水不斷地排入海洋，海洋生物體內(nèi)重金屬含量本來就比較高，而處于海洋食物鏈頂端的鯊魚，在吞食了其他魚類后，食物中的汞等重金屬也隨之在鯊魚體內(nèi)累積了下來，并隨時間的推移越積越多，最終使鯊魚成了海洋中含汞量最高的魚類。由于任何烹飪方法都不能去除汞或其他重金屬的毒性，一旦汞和其他重金屬隨著魚翅進入人體內(nèi)部，就難以被排出體外，日積月累的結(jié)果是損害人體的中樞神經(jīng)系統(tǒng)、腎臟和生殖系統(tǒng)。

海洋中不能沒有鯊魚

說起鯊魚，你可能會想到可怕的大白鯊。但事實上，在現(xiàn)存的約400種鯊魚中，90%以上對人類是不具危險性的。作為海洋中的終極掠食者，鯊魚其實也非常脆弱。鯊魚的懷孕期很長，其中白斑角鯊的懷孕期長達22個月之久，而且每次僅生產(chǎn)數(shù)只胎仔，而一條小鯊魚需要花上25年才能達到成熟階段。這也是鯊魚的數(shù)量較其他魚類更為稀少的自然原因之一。

處于食物鏈最頂層的鯊魚，捕食效率很高，而且專門攻擊年老、體弱或患病的獵物，使得相應(yīng)魚類的種群更加健康，并保持在適當?shù)囊?guī)模。它既不會因為數(shù)量過多而對生態(tài)系統(tǒng)造成危害，又可為人類提供豐富多樣的海產(chǎn)品。也就是說，鯊魚在維持海洋生態(tài)系統(tǒng)的穩(wěn)定及保護生物多樣性方面，有著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一條鯊魚一旦被割去了背鰭，就會因為失去平衡能力沉到海底，最終活活餓死或被其他鯊魚吃掉。當成千上萬條鯊魚被割去了胸鰭、腹鰭、背鰭、臀鰭和尾鰭時，海洋中這一水域的鯊魚就會消亡。有調(diào)查顯示，在美國大西洋沿岸中部地區(qū)附近的水域，有11個鯊魚物種已經(jīng)基本消亡。與此同時，在這些水域中，鯊魚過去經(jīng)常捕食的14個海洋生物物種中，有12個物種的數(shù)量迅速增加，進而使得扇貝、蛤蜊等水生動物數(shù)量顯著下降，這對當?shù)氐纳鷳B(tài)系統(tǒng)及海水質(zhì)量造成了非常大的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