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蜂散記（續(xù)）

周建良

（寧波市金鐘釀造有限公司315809）

養(yǎng)蜂散記（續(xù)）

周建良

（寧波市金鐘釀造有限公司315809）

（二）

1973年，我虛歲22，在生產(chǎn)隊已是10級勞力，一年出勤300多天，能掙350多個工分。但工值實在太低，最差的一年只有0.67元/工，除去口糧、柴禾等預支，到年底只能分紅50～60元錢，省吃儉用也只夠養(yǎng)活自己一個人。我很擔憂：以后用什么蓋房娶妻？6月的一天，做單幫的朋友阿興跟我說，養(yǎng)意蜂很賺錢，蜂王漿賣到200元/kg還供不應求，油菜花期搖蜜都會搖得手發(fā)酸。阿興還說，對面海島的阿才把自家的閣板都撬了用來做蜂箱，采油菜花的30多箱蜂就放在他丈母娘家。他還親眼目睹了阿才取漿搖蜜，看得他心直發(fā)癢。阿興的話令我心大動。出于對養(yǎng)蜂的愛好、強烈的賺錢欲望和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我決定等待時機投資。

再說說舅舅，幾年來，他養(yǎng)的十幾箱中蜂基本上是飛逃完了，改養(yǎng)意蜂，收益還可以。當時公司要調(diào)他到離家35公里的縣城去工作，臨走前，他半送半賣給了我2箱意蜂，新王群，1箱3框，另一箱5框，這2只蜂王的體色不一樣，1只顏色淡點，尾部有一小黑環(huán)。蜂群弱，需要飼喂。我省下10 kg口糧拿到鎮(zhèn)上加工廠去換飴糖，每kg大米能換900 g飴糖，還得付0.2元的加工費。在我用心飼養(yǎng)下，這2箱蜂吃完了9 kg飴糖，到8月中旬分別有5框和6框了。但意外發(fā)生了，有一天，我看見蜂王尾部有點黑的那群蜂的幼蜂爬得滿地都是，大多是殘翅或無翅。開箱看，只見巢內(nèi)還有好多殘翅幼蜂，仔細看，只見巢脾上爬著很多小蜂螨，蜂群見卵不見蟲。我頭暈了，前一周我還用上海產(chǎn)的“敵螨熏煙劑”治過螨，怎么會這樣呢？按書上的方法，我把封蓋子都削了，當晚用樟腦丸粉治螨，連治了3天，螨害總算被控制住了，但這箱蜂只剩下了2框。我很心疼，只怪自己不當心、學藝不精。

在這以后，與蜂友交流時我才明白，長期使用一種治螨藥會使螨產(chǎn)生抗藥性，藥失效，會垮蜂。很多年后，我看到一則報道，說小螨在蜂體上只能活2天，在蜂群無子狀況下，2～3天后小螨會被餓死。如果真是這樣，那么是否可以在每年的夏末秋初扣王，讓蜂群斷子一段時間，進行生物治螨？我這次成功除掉小螨，可能是更換治螨藥和蜂群見卵不見蟲雙重因素起作用，真是碰巧了。秋繁后，這2箱蜂分別有4框和6框。

秋收后，好久不見的同學好友阿桂來我地作客，聊起各自的近況（他也是插隊青年），知道了我在養(yǎng)蜂，他說他父親的土特產(chǎn)公司在大量收購蜂王漿，每千克的價格是200多元錢，很誘人，他十分有興趣投資和我一起養(yǎng)蜂。年輕人有闖勁，我倆一拍即合，并一起制定了一個買蜂種等的具體計劃，資金由他籌集。不久后，阿桂背了一個鼓鼓的帆布包來找我，說已經(jīng)籌到1000元錢，但這些錢只能使用10個月，到期一定要還清。說干就干，我們四處打聽去買蜂。不久聯(lián)系到一個叫胡師傅的養(yǎng)蜂人，我倆上他家去看了，他家的院子里有十幾箱蜂，他還打開幾箱讓我們看了看。胡師傅說，他可以幫助我們買到蜂，讓我們等2～3天。第三天中午，胡師傅通知我們到附近不遠的村里去看蜂。中飯后，我倆去了。時值深秋，霜后天晴朗，午后比較暖和，只見一個院子里放著4箱蜂，蜂巢口進出的蜂很多，還有茶花花粉采集進來，有個姓葉的師傅在等我們。開箱看，紗蓋上和隔板外都有一些蜂，還有許多蜂在扇風。胡師傅說是茶花、香薷在流蜜，蜂在采集。子脾、蜂王、螨都查了，健康無病。全要了，價格10元/框，一共30框蜂，當場付了300元錢。付錢后，卡框釘箱，貼上封條，準備晚上搬走。

等到2小時后去搬蜂，不放心，打開一箱看了看，大吃一驚，這蜂少了許多。又打開其他幾箱，情況差不多，蜂數(shù)大概只有午后看的七成。我去找葉師傅，葉師傅說不是他的，問他是誰的，葉不說。我猜想到這蜂可能是胡師傅的，就找胡師傅去理論，胡師傅不理我們，說賣蜂的人走了，為此大吵了一架。錢已落在人家口袋里，再說也沒用了。出師未捷先受損，我實在太嫩了，被騙了，連累阿桂一起被騙，真是過意不去。我后來才知道葉師傅是胡師傅的連襟，這蜂是胡師傅的，胡師傅把蜂搬到葉師傅那里后喂了糖水，蜂興奮而鋪開，使人看了有一種蜂數(shù)較多的假象。胡師傅的蜂多賣不少錢，而我們卻損失了不少外勤蜂。當晚，我們把買的4箱和我的2箱蜂都搬到了20公里外阿桂家。后因阿桂父親反對，我們再也沒有去買蜂，阿桂把剩下的錢還掉了600元。我倆分了工，我主要負責蜂群飼養(yǎng)管理和蜂箱、巢框的木工制作，脫產(chǎn)養(yǎng)蜂；阿桂主要負責后勤工作和在生產(chǎn)隊掙工分（因這幾箱蜂還不足以使我倆改善生活和積累資金）。在這冬閑期間，我們有空到附近去拜訪了許多養(yǎng)蜂人，向他們虛心討教蜂群飼養(yǎng)管理的經(jīng)驗，尤其是教訓，使我們受益匪淺，還結(jié)識了阿六、藍寶等蜂友。

冬去春來，次年的早春特別冷，越冬后蜂群很弱，多的有4框，少的只有1框多。我們果斷去掉2只老劣蜂王，把6箱蜂合并成了4箱，每箱4框。合并的方法簡單實用，就是在傍晚把一張報紙用針扎孔，鋪在巢箱上，再加上繼箱，提入去掉蜂王的被并蜂群，讓2群蜂自己慢慢咬穿報紙，自然溝通，合成一家。新王群應該在新王產(chǎn)子封蓋后再合并，這樣比較安全。我們在2月10日開始獎勵飼喂，在飼料中加了雞蛋、奶粉和干酵母片等營養(yǎng)品補蜂。3月17日，油菜抽苔現(xiàn)花，蜂群春繁已一個多月了，我們的蜂群還很弱，平均只有5框，但蜂群每天有大量的粉蜜采集進巢，好些新蜂出房，新老蜂已交替，進入了快速發(fā)展時期。4月9日開始，加上繼箱取漿。那時還沒有塑料臺基，臺基都是用木棒蘸蠟一個一個手工做出來的。我們在每個蜂群下一個漿框，每框4條，每條粘28～30個臺基，隔65～70小時取漿。一個漿框只能取漿25～30 g，其中只有一次1漿框取了33 g。收獲的季節(jié)到了，我們幾乎一周就能取1瓶漿（250 g），阿桂每半月到寧波市區(qū)賣1次漿，回來時總是笑瞇瞇的，好開心。其中一次，還在書店買了一本劉中衡編著的《蜜蜂》回來，我們一起學習討論。那時的蜂種和飼養(yǎng)技術跟現(xiàn)在不一樣，一般年份，越冬后的蜂群年均產(chǎn)漿只有500～600 g，這還算不錯了。在我們的蜂群取了4次漿以后，附近阿六、藍寶的蜂場才開始取漿；我們蜂場搖了2次蜜后，他們才搖蜜?！盁o可奈何花落去”，“花不候人，人候花”，何來追花一說？說的是讓蜂群在時間空間上趕上花期。

油菜花是本地的第一個主要蜜源，該花期的收成好壞關系到養(yǎng)蜂生產(chǎn)全年的收益，阿六、藍寶舍不得掐王并群，春繁起步群勢較弱，是按照常規(guī)方法春繁的，等他們的蜂群養(yǎng)壯了，油菜的盛花期已過了。塔蘭諾夫的《蜂群生物學》告訴我們，越冬后的10000只蜂，春繁30天后將變成11200只蜂，成長率是12%；8000只蜂，春繁30天后依然是8000只，成長率為零；少于8000只的會引起春衰。所以本地蜂群必須在油菜開花前60天前開始春繁，除了具備一只好蜂王外，還應強群起繁，基礎群勢單王群蜂數(shù)不少于8000只/箱，雙王群不少于10000只/箱，這樣的蜂群不會春衰，才能跟上油菜花期。蜂王漿的好景不長，油菜花謝了，蜂王漿的價格一下子也從200元/kg跌到120元/kg，隔了幾天又跌到100元/kg，到5月下旬干脆停止收購了，收購站通知說是出口到日本的蜂王漿合同已滿，日本人沒增加訂單。這使我們受到了莫大的打擊，不過還好，幸快我們春繁早，蜂群比其他蜂場強，到那時，我們已還掉了270元的借款。

紫云英開花了，但3～4天內(nèi)很快就被各生產(chǎn)隊翻耕作了水稻綠肥，只留下少數(shù)幾塊種田，還要打藥治蟲。我們搖了一次蜜，約18 kg，每群平均4.5 kg。我們的蜂群更壯了，每群有7張子脾，13～14框蜂，蜂王漿的產(chǎn)量仍有25 g/框以上。那時附近幾個大隊蜂場的蜂加起來約有200多箱，平均每畝紫云英種田載蜂3箱多，僧多粥少，強群也僅夠自給。蜂王漿賣給誰（那時沒有冰箱冷柜可貯藏）？阿桂到城里的制藥廠找著個老師傅，討了一蜂王漿加工的配方回來：1.將1 kg蜂蜜隔水蒸熱，蒸到蜂蜜表面起白沫，文火保溫15分鐘，然后撈掉白沫、冷卻；2.將50 ml燒酒倒入50 g蜂王漿中，用筷子用力攪動，一直到不見漿的大顆粒時停止，再倒入冷卻的蜂蜜中，攪拌均勻；3.服用者每晚睡前一調(diào)羹，用于滋補身體。我倆如法炮制灌瓶，由阿桂主推銷。當時人們生活還不富裕，阿桂只能找退休人員和家境殷實的顧主，向他們宣傳蜂王漿的效用，并以人格擔保貨真價實。但買者甚寡，有時能賣掉一二瓶，有時一瓶也賣不掉。人要生活，蜂要生活，蜂王漿又賣不掉，面對這樣的困難，我們只好把年初制定的搭土特產(chǎn)公司便車到義烏采烏桕的計劃取消了。經(jīng)過分析后，我們認為下半年蜂王漿市場可能還有轉(zhuǎn)機。于是我倆分了工，此后阿桂繼續(xù)在生產(chǎn)隊掙工分，了解市場動態(tài)；紫云英花期后，我?guī)Х淙涸诖┥桨雿u游牧，蜂群不喂糖，停止取漿，讓蜂群根據(jù)外部蜜源，自己調(diào)節(jié)蟲卵比，節(jié)約成本費用，等待時機。

河邊的楝樹開花了，有許多蜂上樹。那箱蜂王尾部有點黑的、產(chǎn)漿特好的蜂群開始造分蜂王臺，造了7～8個，有的見小幼蟲、有的見大幼蟲，漿也縮了好多。我把王臺毀了，貯蜜搖了，封蓋子脾都換成了蟲卵脾，以此解除蜂群分蜂熱。第三天中飯后，我在做蠟杯，聽見隔壁阿彪叫我，說10米外的矮樹叢中有好多蜂，結(jié)成很大的一團。我趕緊去看，把蜂收了回來。原來是那箱起分蜂熱的蜂群，還有隱蔽王臺沒除去，分蜂了。你要分家就讓你分吧。我把原群漿框撤了，把蜂壓到巢箱，上面加紗蓋加繼箱，在繼箱里放入分出群，放4個巢礎框，1張幼蟲脾，1張蜜脾，另開1個巢門供分蜂群出入。大約過了半月左右，新王開始產(chǎn)卵，樣子挺像老王。老王群也有5張子脾了。往往是由于管理上的疏忽大意，讓蜂群造分蜂王臺并產(chǎn)上卵，這樣的蜂群已怠工好幾天，影響采蜜取漿。有強烈分蜂欲望的蜂群很頑固，情緒很持久。筆者以為，偶爾發(fā)生自然分蜂，不必驚慌，可向正在出巢的分蜂大部隊噴些冷水，令其飛不遠而在附近結(jié)團，收捕回來即可。已分蜂出巢的，一般會在附近不遠處的樹枝上結(jié)團，可尋找回來，如在1～2小時后還沒找回來，那它們第二次起飛可能會遠走高飛，另遷新居，多數(shù)找不回了。新手養(yǎng)蜂，為防止蜂群分蜂和飛逃，可將蜂王剪去一翅，這不會影響蜂王的產(chǎn)卵等功能。如發(fā)現(xiàn)蜂群的自然王臺封蓋，也可提走老王，原群留幾個既大又直、臺基下部有許多凹坑的王臺，讓處女王們自由公平競爭，強者為王；或除凈自然王臺，介紹一只成熟王臺，用處女王采蜜，一般情況下，它們是不會令人失望的。自然王臺是蜂群壯大后為分蜂而培育的，與人工強行培育的相比，具有泌漿多，王臺大，蜂王壽命長，產(chǎn)卵力強的優(yōu)點，如有需要，可以把它們保留下來用于分蜂。小規(guī)模分蜂，也可利用在巢脾下方、位置比較好的自然臺基移蟲育王，選用強群哺育，這樣自愿和強制相結(jié)合培育出來的蜂王往往個大尾長，會給我們帶來驚喜。

夏至前一天，早稻抽穗揚花了，蜂群有大量嫩黃色花粉采集進巢。我們的蜂群有5個繼箱群和2個平箱雙王群，貯蜜不多。我和阿桂分開了，他留在生產(chǎn)隊掙工分，我?guī)Х淙旱?公里外的公路邊采集烏桕和西瓜，晚上睡在房東的小屋中被蚊子叮咬（蚊帳破了一大洞），開始了我的游牧生活。公路邊的烏桕樹在上一年被養(yǎng)路工人修剪過，花穗長得少且短，還不夠蜂群維持生活，我還得去找其他蜜源。這期間，我認識了蜂友鄭大，他長我6歲。鄭大剛開始養(yǎng)意蜂2年，經(jīng)歷和我差不多，他有4平箱弱群，想讓我代養(yǎng)，我答應了他。我和鄭大一起找了2天蜜源，才了解到春曉那邊有一種叫金橘的蜜源植物正在開花，而且春曉的幾百畝圍塘里面種的全是棉花。春曉背山面海。我們到了以后，找了一處比較中意的，后面是種有一大片金橘的小山，前面是棉田的村落，然后進去投石問路。好人真多，第一個碰到的是銀華叔，他了解了我們的來意后，一口答應我們把蜂放在他家，但沒法供我住房，可以在他家的大屋檐下搭個床。當時正值盛夏，在屋檐下的青石板上打地鋪，吹吹海風，這倒也是一種難忘的享受，我至今記憶猶新。7月5日晚上，鄭大叫了一輛手扶拖拉機，把我們兩家的蜂群都搬到了春曉，鄭大還帶來了一條叫“阿花”的胡子狗給我作伴。已是午夜，我等蜂群安靜下后，逐一打開巢門。第二天天剛亮，約5點多，我就被蜂群吵醒了。只見蜜蜂有的在認巢，有的渾身粘滿了南瓜花粉回來，我不禁想起了楊朔的《荔枝蜜》：“它們從來不爭，也不計較什么，還是繼續(xù)勞動，繼續(xù)釀蜜，整日整月不辭辛苦——”。上午八點多，只見好多蜂采蜜回來，肚子大大的，巢門口還有十幾只蜂在扇風。進蜜了，我大喜，蜂群的忙碌一直持續(xù)到午后。等傍晚蜂群收工后，我忙打開蜂箱檢查，強群進了半脾水蜜，平箱的也進了好多。我心里美滋滋的，照這樣的速度，2天后就可以搖蜜了。但2～3天就沒那么幸運了，蜂群雖然還在采集，強群繼箱中的貯蜜再也不會增加了。我到山坡上去看了，金橘花大多已謝。

金橘，又名金柑，蕓香科植物，原產(chǎn)我國，至今已有1700多年的栽培歷史。據(jù)明嘉靖浙江志（公元1552～1566年）記載：“寧波金豆（即金橘），味甘香，勝于大桔”。據(jù)浙江定?？h志記載；“金柑出馬岙，沙蛟（今寧波大榭）者佳，不可多得”。這是有史可考的關于金橘的最早記載。

寧波金橘在國外也有較高的知名度，且歷時已久。據(jù)1901年（明治34年）日文版《靜岡縣庵原安信兩郡柑橘調(diào)查書》記述，文政壬子年（距今160多年），中國寧波商船在遠洲灘航行時遭暴風雨襲擊，船底破損，拋錨在靜岡縣清水港修理，該縣折戶村開明人士柴田罐左衛(wèi)門向該船提供生活必需品，得船員饋贈金橘。其后，他把金橘種子播種該地，數(shù)年后結(jié)果。這就是寧波金橘傳入日本并由此出名的過程。歐洲的金橘同樣引自寧波。英國人福穹于1449年來中國采集植物樣本，途經(jīng)寧波穿山見金橘，遂帶至歐洲栽培，現(xiàn)多作庭院觀賞。寧波金橘的產(chǎn)地在北侖，現(xiàn)有栽培面積約2000畝。旬，這一期天氣已轉(zhuǎn)涼，茶花已明顯減少，應停止取漿，抓緊繁殖越冬適齡蜂；第三期是11月下旬及以后，這一期天氣已冷，經(jīng)常有霜凍，茶花被凍，對蜂群的影響可忽略。11月下旬開始，本地蜂群扣王進入越冬期。

晚稻收割完了，我把蜂群搬回阿桂家，我倆又聚在了一起。因蜂王漿市場還是持續(xù)低迷，又有“知青”返城的誘惑，在11月下旬，我們以7元/框的價格，把蜂全賣給了一個大轉(zhuǎn)地回來補蜂的王姓慈溪蜂友，我倆每人分紅290元。1975年，“知青”返城開始加快。11月中旬，我被招工到家鄉(xiāng)的一家食品廠工作，11月下旬，阿桂被招工到寧波港工作。從被招工的第三年起，我割不斷戀蜂情結(jié)，又開始了業(yè)余養(yǎng)蜂。蜜蜂們每年都能給我?guī)硪还P不菲的收益，以補貼家用。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