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坤,萬 瑾
(上海鐵路運輸中級人民法院,上海 200085;華東政法大學, 上海 200042)
人民法院實施未成年人輕罪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實踐探索
沈建坤,萬 瑾
(上海鐵路運輸中級人民法院,上海 200085;華東政法大學, 上海 200042)
新《刑事訴訟法》正式以法律形式確立了未成年人輕罪犯罪記錄封存制度,這是我國未成年人刑事司法制度的重大發(fā)展,對未成年犯的復學、升學、就業(yè)以及順利回歸社會具有重要意義。但是,具體操作規(guī)則和司法實踐經驗的缺乏,不利于該制度的科學、規(guī)范實施。對未成年人權益進行全面保護,使其成為一個普通的社會人,是該制度的價值追求,必須貫穿于該制度實施的整個過程中。由人民法院制作并發(fā)送《未成年人輕罪犯罪記錄封存決定書》,表面上看是一道法律規(guī)定之外的額外程序,但在制度建立之初,有利于制度的全面、正確實施。
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
新《刑事訴訟法》第275條規(guī)定:“犯罪的時候不滿十八周歲,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應當對相關犯罪記錄予以封存 。犯罪記錄被封存的,不得向任何單位和個人提供,但司法機關為辦案需要或者有關單位根據國家規(guī)定進行查詢的除外。依法進行查詢的單位,應當對被封存的犯罪記錄的情況予以保密?!彪S后,《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的解釋》(以下簡稱《解釋》),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國家安全部、司法部《關于建立犯罪人員犯罪記錄制度的意見》等司法性文件相繼出臺,這從法律上確立了“未成年人輕罪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對于保護和促進未成年人的成長和發(fā)展具有重要的意義。
從現實情況來看,2008年至2012年,上海全市法院共審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5000多起,判處未成年人罪犯8000多人,其中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占96%以上(如下圖)。
未成年人輕罪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在我國的建立,經過了一個從理論到實踐,①未成年人輕罪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在以法律形式確立之前,各地司法部門進行了積極的探索。例如,上海市浦東新區(qū)人民檢察院于2004年提出“不起訴決定有條件不公開制度”并制定了《關于污點有條件封存制度操作暫行規(guī)定》,對相對不起訴的未成年人進行污點封存。河北省石家莊市長安區(qū)人民法院于2004年開始探索未成年人前科消滅制度,規(guī)定犯罪時已滿十四周歲不滿十八周歲,初次犯罪,犯罪情節(jié)輕微,被判處管制、拘役、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的未成年犯罪人,可以在刑罰執(zhí)行完畢后,向原審人民法院申請前科消滅。由人民法院對其表現進行考察,法官認為犯罪人確實不致再危害社會,符合前科消滅條件的,出具“前科消滅證明書”。對于取得“前科證明書”的視為未曾犯罪。山東省青島市、德州市也進行了相關探索,試行“未成年人輕罪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相關機關做出封存決定后,其犯罪記錄不會出現在個人檔案中,對升學、就業(yè)等不會再有影響,但法律明文禁止從事的職業(yè)除外;被封存犯罪記錄的人員在犯罪記錄封存后,如實施違法犯罪行為,或者被發(fā)現在犯罪記錄封存前尚有應受追究的違法行為未追究的,對其犯罪記錄予以解封?!缎谭ㄐ拚福ò耍肥┬泻?,上海市高級人民法院為銜接“未成年人輕罪免除報告義務”,制定了《關于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未成年被告人訴訟檔案查閱的規(guī)定(試行)》,率先對輕罪未成年人的法院訴訟檔案予以封存。同時,上海市浦東新區(qū)人民法院、長寧區(qū)人民法院也與相關部門聯合制定了實施辦法。再到規(guī)范的探索過程。一個較為典型和成功的案例便是在2008年貴州甕安事件的后期處理中,貴州省相關部門出臺《關于對“6·28”事件涉案未成年人違法及輕罪犯罪記錄消除的指導意見》等規(guī)范性文件,就未成年人違法及輕罪犯罪記錄消除的政策、條件、方法、程序等進行了規(guī)范,創(chuàng)新性地實施未成年人違法犯罪行為“不記賬”的政策。截至2011年12月,104名曾經參與該事件的未成年人的違法及輕罪記錄全部消除,實現平穩(wěn)回歸學校、回歸家庭、回歸社會。②
2008—2012年上海法院未成年犯處刑情況
目前,法律和司法解釋的規(guī)定較為原則,司法實踐中也沒有統(tǒng)一的操作規(guī)則。對于如此龐大的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如何做到依法、規(guī)范、科學、合理封存,考驗著每一個司法機關。本文主要從人民法院司法實踐的角度展開分析,以期探索該制度得到有效實施的路徑。
(一)未成年人輕罪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社會價值
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是刑法人道主義原則和謙抑原則在少年刑事司法中的反映,體現了國家對未成年人的人文關懷和恢復性司法的理念,有利于未成年人順利回歸社會,也有利于防止未成年人重新犯罪。[1]相比于懲罰而言,對未成年犯注重保護和教育具有更大的特殊預防效果。未成年人輕罪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對于犯輕罪的未成年人采取記錄封存,給未成年犯改過自新的機會,是貫徹寬嚴相濟刑事政策和落實“教育、感化、挽救”方針以及鞏固中央司法體制改革成果的重要體現。[2]此外,未成年人實施犯罪后,若將犯罪記錄計入其學籍檔案、人事檔案、戶籍證明等向社會公開的載體,將給未成年人的復學、升學、就業(yè)、婚姻等產生持續(xù)性影響。這種“污點”,使得很多未成年人很難回歸社會,甚至“破罐子破摔”,重新犯罪。封存未成年人的輕罪犯罪記錄,有利于弱化未成年犯的自卑心理,在升學、就業(yè)等方面享有和其他無犯罪記錄人一樣的待遇。這不僅降低了未成年犯的重新犯罪率,還有利于維護家庭和諧與社會和諧。
(二)犯罪記錄封存適用范圍的理解
刑事訴訟法明確規(guī)定未成年人輕罪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適用對象是“犯罪的時候不滿十八周歲,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人。
對于這一規(guī)定的理解,首先,“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包括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單處罰金、驅逐出境。那么,只判處有罪,而免予刑事處罰的是否也應當予以封存呢?答案是毋庸質疑的。既然判處刑罰的都依法封存,未判處刑罰的更應當予以封存。對于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未成年人,并且正在服刑期間或者緩刑、假釋考驗期內的,或者刑罰已經執(zhí)行完畢的,根據《解釋》第490條的規(guī)定,2012年12月31日以前審結的案件符合前款規(guī)定的,相關犯罪記錄也應當予以封存。即在新刑訴法實施之前宣判,符合適用條件的,其犯罪記錄都應當予以封存。但是,《解釋》的這一規(guī)定,在實踐中操作具有一定的難度。由于2012年12月31日以前審結的案件符合封存適用條件的可能卷帙浩繁,加上很多資料由于年代久遠很難搜集完全,因而,對于這一時間范圍可能需要進一步明確。
其次,只有人民法院才能認定當事人有罪、無罪,是否判處刑罰以及判處何種刑罰。因而,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相對不起訴以及被附條件不起訴,不適用刑事訴訟法的規(guī)定。
另外,對于跨時間犯罪的行為人(年滿十八歲前后實施數個行為,成年后被發(fā)現)的情況如何處理,其在十八歲之前行為的犯罪記錄是否予以封存?對于這種情形,我們認為其犯罪記錄不應當予以封存。第一,行為人在成年前后連續(xù)實施數個行為構成一罪的,如盜竊、詐騙,其多次犯罪的數額累計計算,對在成年之前的行為不能作單獨評價。第二,行為人的行為構成數罪的,從理論上講,對于成年之前實施的被判處五年以下刑罰的犯罪記錄可以封存。但是數罪是一并審理的,量刑是根據數罪并罰的規(guī)定做出的,其所有材料交雜重復在一起,實踐中將其中部分記錄予以封存,是不大可行的。第三,行為人在成年前后多次實施犯罪行為,特別是成年后,在心智成熟、善惡分辨能力較強的情況下,仍實施犯罪,說明其主觀惡性程度較高、社會危害性較大。對于這類行為人,沒有必要將其十八歲之前的犯罪記錄封存。
(三)犯罪記錄封存后查詢例外的情況
1.“司法機關為辦案需要”進行查詢
對于司法機關的范圍,通常僅指人民法院和人民檢察院。但是司法實踐中,辦案部門不僅僅包括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還包括公安機關、國家安全機關、軍隊保衛(wèi)部門等依法承擔辦案職能的單位?!堵摵蠂倌晁痉ㄗ畹拖薅葮藴室?guī)則》也規(guī)定“應僅限于與處理手頭上案件直接有關人員或其他經正式授權的人員才可以接觸這些檔案”。那么,這里的“司法機關”應當作廣義的理解,即包括所有依法承擔辦案職能的單位。
“辦案需要”是否限定為辦理刑事案件,還是包括辦理民事和行政案件?我們認為,在法律沒有明確限定案件范圍的情況下,辦案需要是指在刑事訴訟中需要將未成年人的犯罪記錄作為刑事立案、偵查、逮捕、審查起訴和定罪量刑的依據,或者用于辦理行政案件及民事案件。
2.“有關單位根據國家規(guī)定”進行查詢
對于“有關單位”的范圍,刑事訴訟法未作明確的規(guī)定。鑒于刑事法律一體性的原則,刑法規(guī)定的“單位”范圍可供刑事訴訟法參考。我國刑法第30條規(guī)定“單位”包括公司、企業(yè)、事業(yè)單位、機關和團體。
對于“國家規(guī)定”的范圍,我國刑法第96條規(guī)定:“本法所稱違反國家規(guī)定,是指違反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及其常務委員會制定的法律和決定,國務院制定的行政法規(guī)、規(guī)定的行政措施、發(fā)布的決定和命令?!毙淌略V訟法并未對“國家規(guī)定”作出具體限定。上海市高級人民法院2011年10月制定的《關于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未成年被告人訴訟檔案查閱的規(guī)定(試行)》中明確了“根據法律規(guī)定需要查閱” 的包括情形與不包括情形,但也未對“國家規(guī)定”作出限定。因此,在目前情況下可以參考《刑法》第96條的規(guī)定。
有關單位根據國家規(guī)定進行查詢時,應當就“國家規(guī)定”必須查詢的范圍進行查詢,不得超出查詢范圍。國家規(guī)定要求查明是否有犯罪記錄的,查詢范圍僅限于人民法院是否曾經對被查詢人做出有罪的生效判決或裁定;國家規(guī)定要求查明是否受過刑事處罰的,查詢范圍僅限于人民法院是否曾經對被查詢人做出有罪并判處刑罰的生效判決;國家規(guī)定要求查明是否被判處過某種刑罰的,查詢范圍僅限于人民法院是否曾經對被查詢人做出有罪并判處該種刑罰的生效判決和裁定。
1. 封存的啟動
封存啟動的程序主要考察兩個方面:一是啟動的模式。山東德州、青島,河北石家莊等開展試點的單位,其封存程序均遵循依申請啟動、經考察審批的工作路徑。隨著試點工作的推進,有單位提出依職權模式運行。我們認為,依職權封存的模式不僅符合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的“應當對相關犯罪記錄予以封存”的職權性要求,還便于司法實踐中的操作,從而有利于未成年人輕罪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有效貫徹實施。同時,掌握未成年人犯罪信息的單位都應當是封存的主體,為了便于實踐中貫徹該制度,有必要在人民法院作出刑事裁判的同時,由審判部門制作《未成年人輕罪犯罪記錄封存決定書》,各相關單位可以依據人民法院送達的封存決定書進行信息的封存?!稕Q定書》的內容應當包括犯罪人的基本情況和刑事處罰的情況,但不應當出現案情。
二是啟動的時間。在新《刑事訴訟法》出臺前的試點過程中,曾經有區(qū)分不同刑期而不同時間決定封存的觀點和做法。[3]但是在該制度正式確立后,根據法律規(guī)定,只要符合年齡和刑期要求就必須封存犯罪記錄。法律并未就具體刑罰作出區(qū)分,從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角度分析,未成年犯無論被判處何種刑罰或沒有被判處刑罰,法律都應當一視同仁。從實踐操作角度來看,區(qū)分不同刑罰的封存實踐,造成程序上的繁瑣。因此,應當統(tǒng)一封存的啟動時間。接下來面對的問題是,人民法院在何時啟動封存,即何時作出封存決定。有觀點認為,應當是在作出一審判決的同時作出封存決定,因為在法院的實踐中,一審結案時就要將案卷進行歸檔,為便于檔案管理中直接將檔案進行分類管理,如果有上訴,則將案卷與封存決定書一并移送二審法院。我們認為,由于一審判決存在不確定性,可能二審需要改判,封存決定的作出應當依據的是確定的裁判結果。因此,封存決定書應當在判決生效之日作出。如果二審生效的,由二審法院作出生效裁判的同時,作出封存決定;如果一審生效的,由一審法院在生效之日作出封存決定。在二審改判無罪的情況下,二審法院應當通知各封存機關消除未成年人的犯罪記錄。
2. 封存的執(zhí)行
“兩高三部”《關于建立犯罪人員犯罪記錄制度的意見》規(guī)定了公安機關、國家安全機關、人民檢察院以及司法行政機關應當分別建立有關記錄信息庫,實現互聯互通,并建立信息通報機制。根據該規(guī)定,掌握犯罪人員記錄的主體主要有偵查機關、檢察機關、人民法院、看守所、監(jiān)獄、戶籍所在地及暫住地的公安機關、社區(qū)矯正工作機構。另外,可能接觸未成年人犯罪信息的居委會、村委會、學校等也應當作為封存主體。人民法院在做出封存決定書后,應立即送達這些掌握未成年人犯罪信息的單位。有關單位在接到封存決定書后,應當按照規(guī)定對未成年人的犯罪記錄予以專門封存。無法定事由,封存機關及其工作人員不得向任何單位和個人公開犯罪信息和內容。
人民法院內部,檔案管理部門依據審判部門制作或經二審移交的封存決定書,對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案卷進行封存管理。
3. 封存后的查詢
人民法院是封存的決定機關,那么封存后查詢的批準機關應當是誰呢?是人民法院,還是所有的封存主體,即犯罪記錄信息管理單位是否均可以作為查詢批準機關?如果人民法院作為唯一的查詢批準機關,這有利于未成年人輕罪犯罪記錄查詢的統(tǒng)一管理,掌握統(tǒng)一的批準條件和尺度,避免眾多機關審查查詢資格的隨意性。但同時也帶來問題,未成年人輕罪犯罪記錄的封存是全部封存,所有犯罪記錄信息管理單位依據法律規(guī)定和人民法院的決定書進行封存,但查詢的時候可能只是根據國家規(guī)定僅僅查詢一部分信息,況且人民法院也不可能完全掌握各管理單位所封存的信息內容和范圍,由人民法院進行查詢審查和批準不科學,也不便于查詢。因此,所有的封存主體均可以依據國家規(guī)定設定查詢條件,對查詢申請進行審查。申請查詢人應當填寫《未成年人輕罪犯罪記錄查詢申請表》,其內容包括查詢目的、依據和范圍。犯罪記錄信息封存單位經審查后,應當及時(一般在三個工作日內)給予查詢結果。符合查詢條件的,在查詢人簽訂保密義務書后予以提供查詢信息;對于不符合查詢條件的,應當出具不符合查詢條件告知書。
在查詢中形成的相關材料,人民法院等封存主體應當另冊保管,保留查詢記錄,以備檢查。
4. 封存的期限
一般來講,訴訟檔案的保管期限分為永久、長期(60年)、短期(30年)三種。刑事訴訟檔案保管期限,一般以刑期長短為依據,同時參照犯罪主體身份、案件性質綜合考慮。刑期十年以下的屬于短期。未成年人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其訴訟檔案按刑期屬于短期保管期限。保管期限屆滿,認為沒有繼續(xù)保管價值的,可以經履行一定程序后予以銷毀。訴訟檔案保管的期限規(guī)定對犯罪記錄封存的期限有無影響呢?根據訴訟檔案管理的規(guī)定,即使訴訟檔案被銷毀,也需要提取一份判決書或裁定書等材料予以永久保存。而判決書、裁定書當然也屬于犯罪記錄相關材料。更何況,隨著檔案信息化的逐步推行,訴訟檔案均能以電子形式保存,已經可以實現全部檔案的永久保存。由此也意味著,未成年人輕罪犯罪記錄也是永久封存的。這也正是體現了封存與“消滅”的共同價值追求。
1. 限制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公開審判
在我國,犯罪嫌疑人接受審判時未滿十八周歲的,人民法院不得公開審理。這一規(guī)定意味著,犯罪時不滿十八周歲,但審判時滿十八周歲的,就可以公開審理。那么對依法公開開庭審理,但未成年人可能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犯罪記錄應當封存)的,人民法院如何進一步保護未成年人隱私,防止未成年人犯罪信息的泄露,以真正貫徹落實輕罪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呢?
對于這類情況,筆者認為,有以下措施:首先,訴訟材料不得上網公開,法院內部網站設置訪問權限。其次,人民法院一般不接受新聞媒體的采訪,媒體如若報道,也不得披露未成年犯的姓名、住址、學校、圖片以及其他可能泄露未成年犯的信息。最后,人民法院不得組織人員旁聽。有旁聽人員的,應當向其說明保密義務。
2. 嚴格檔案管理與查閱制度
檔案室設置專柜、由專人負責,加密保管,與普通刑事案件區(qū)別對待。人民法院在未成年人檔案管理過程中,應當在文書立卷、歸檔、保管、調閱等各個環(huán)節(jié)都嚴格要求,防止混亂現象的發(fā)生。同時,每年定期清理檔案,檢查有無遺漏等情況。在當前案件管理和檔案管理信息化的條件下,可以通過信息化管理系統(tǒng)的設定,對于依法判處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未成年人犯罪案件,自動提示案件信息應當予以封存,同時在檔案管理中,系統(tǒng)自動設置加密權限,并提示分類管理。這樣可以確保電子信息和書面信息的同步封存和保密。
在查詢人申請查閱時,除遵循前文所述的程序要求外,法院還應當進一步細化查閱規(guī)則。在查詢人持申請書至法院檔案管理部門時,應當同時提交單位介紹信與本人有效身份證明。工作人員只提供查詢人申請查詢的內容,不得超出范圍。查詢時,應有兩名以上工作人員在場,訴訟檔案應在法院檔案室查詢,不得復制、摘抄,原則上不得外借。有關司法機關辦案確需外借,且不超出查詢范圍的,應經分管院領導批準后,辦理借卷手續(xù),并限期歸還。上下級法院之間、法院內部各庭室之間為辦案需要查詢犯罪記錄的,也應當遵循前述程序。
為進一步貫徹“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針,最大限度地維護未成年人的合法權益,保證其順利升學、復學和就業(yè),要著力促進政法機關辦理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配套工作體系建設。中央六部門《關于進一步建立和完善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配套工作體系的若干意見》對司法機關的機構專門化建設作了詳盡而嚴格的規(guī)定,突出強調跨部門的合作機制,強調加強少年司法制度“一條龍”和“社會一條龍”配套工作體系建設。[4]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在實踐過程中,應當充分借鑒該配套工作體系,積極促進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落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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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ploration into the Mechanism of People’s Courts’ Freezing of Juvenile Misdemeanor Records
Shen Jiankun, Wan Jin
(Intermediate Court of Shanghai Railway Transportation, Shanghai 200085, China; East China Political Science and Law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42, China)
New Criminal Proceedings Law has formally established the mechanism of freezing the juvenile misdemeanor records, which is signifi cant to the development of juvenile judicial system, to juveniles’ continuity of learning, going to school, employment and return to society. However, the lack of specifi c operational rules and judicial experience is not conducive to the scientifi c and standard implementation of the mechanism. Protecting juveniles’ rights and helping them to become normal community members are what the mechanism seeks for and should exist in the whole course of implementation of the mechanism. The Decision to Freeze Juveniles’ Misdemeanor Records made and enacted by the people’s court seems a legally excluded extra procedure but helps implement the mechanism consciously when it is newly established.
Juvenile; Criminal Record; Freeze
D915.3
:B
:1008-5750(2013)06-0021-(05)
10.3969/j.issn. 1008-5750.2013.05.003
2013-08-22 責任編輯:陳 匯
沈建坤(1979- ),男,上海鐵路運輸中級人民法院助理審判員;萬瑾(1988- ),女,華東政法大學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