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漢文》本文與存目輯佚

●易小平（廣西大學 文學院，南寧 530004）

《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下稱《全文》）是清代學者嚴可均輯錄的規(guī)模最大的一部先唐文章總集?！度目倲ⅰ罚骸皬V搜三分書，與夫收藏家祕笈，金石文字，遠而九譯，旁及釋道鬼神，起上古迄隋，鴻裁巨制，片言單辭，罔弗綜錄。”［1］1然而由于時代和文獻的限制，加之嚴可均一人的精力有限，《全文》實際上很難做到“罔弗綜錄”，其中的子集《全漢文》也不例外。以漢賦為例，費振剛先生等《全漢賦校注》（下稱費書）所輯漢賦比《全漢文》多出15篇，［2］程章燦先生《魏晉南北朝賦史》（下稱程書）附錄《先唐賦輯補》和《先唐賦存目考》所輯漢賦比《全漢文》多出22篇。［3］以上多出篇數(shù)包括與《全漢文》同篇異名的一些賦，均含存目賦，但不含后漢賦。筆者在對《全漢文》進行編年的過程中，也發(fā)現(xiàn)一些失輯的本文和存目，特錄于此。其中為前賢先我輯得者，均于文中一一注明，以示不敢掠美。

1 本文輯佚

本文輯錄是嚴可均用力最勤的地方，也是他成效最大的地方。據(jù)筆者統(tǒng)計，《全漢文》輯錄文章1443篇，除3篇存目外，其他1440篇都有本文。但由于種種原因，還有不少本文失輯。

（1）高帝 《赦田橫令》

《漢書·高帝紀》五年（前202）：“初，田橫歸彭越。項羽已滅，橫懼誅，與賓客亡入海。上恐其久為亂，遣使者赦橫曰：‘橫來，大者王，小者侯；不來，且發(fā)兵加誅?！瘷M懼，乘傳詣洛陽，未至三十里，自殺?！保?］57

（2）陸賈 《南越行紀》

《南方草木狀》卷上：“陸賈《南越行紀》曰：‘南越之境，五谷無味，百花不香?！保?］255又卷下：“陸賈《南越行紀》曰：‘羅浮山頂有胡楊梅，山桃繞其際，海人時登采拾，止得于上飽啖，不得持下?！保?］265

（3）文帝《議可以佐百姓之急詔》

應(yīng)劭《風俗通義》卷二“孝文帝”條：“文帝即位二十三年，日月薄蝕，地數(shù)震動，毀壞民廬舍，關(guān)東二十九山，同日崩潰，水出，河決酸棗，大風壞都，雨雹如桃李，深者厚三尺，狗馬及人皆生角，大雪蝗蟲。文帝下詔曰：‘間者，陰陽不調(diào)，日月薄蝕，年谷不登，大遭旱蝗饑饉之害。謫見天地，災(zāi)及萬民。丞相、御史議可以佐百姓之急?！保?］97李士彪先生《全漢文校讀札記》輯得此文，但未題名，［7］可名曰《議可以佐百姓之急詔》。

（4）景帝 《食鼎文》

《鼎錄》卷一：“漢孝景帝鑄一鼎，名曰食鼎。高二尺，銅金銀雜為之，形若瓦甑，無足。中元六年造。其文曰：‘五熟是滋，君王膳之?！∽瓡！保?］9嚴氏從《鼎錄》中另輯有武帝《泰山鼎文》、昭帝《藍田覆車山鼎文》、宣帝《華山仙掌鼎文》和成帝《鼎銘》等，但未輯景帝此篇，可謂失之交臂。

（5）董仲舒《元光五年舉賢良對策》

《漢書·禮樂志》：“至武帝即位，進用英雋，議立明堂，制禮服，以興太平。會竇太后好黃老言，不悅?cè)逍g(shù)，其事又廢。后董仲舒對策言。”云云，是為《元光五年舉賢良對策》，文長不錄?！笆菚r，上方征討四夷，銳志武功，不暇留意禮文之事。”［4］1031據(jù)此，此文當作于建元二年（前139）竇太后黜儒和元光二年（前133）對匈開戰(zhàn)之后。其后征文學對策事，唯元光五年（前130）有記載?！稘h書·公孫弘傳》：“元光五年，復(fù)征賢良文學?！保?］2613則仲舒此文當作于該年。此文《全漢文》卷二三董仲舒文失收。過去有人以為此文是董仲舒《元光元年舉賢良對策》（按嚴題誤，當為《建元元年舉賢良對策》）的節(jié)文，誤。按本年對策主張“務(wù)德教而省刑罰”，建言“立太學”，“務(wù)教化”，最后說：“今臨政而愿治七十余歲，不如退而更化。”從高帝元年（前206）開國至建元元年（前140）為六十六年，與此文所言“七十余歲”不符；至元光五年則為七十六年，兩者正相符。本年對策文一氣呵成，也非節(jié)刪可比。

（6）武帝《落葉哀蟬賦》

《拾遺記》卷三：“漢武帝思懷往者李夫人，不可復(fù)得。時始穿昆靈之池，泛翔禽之舟。帝自造歌曲，使女伶歌之。時日已西傾，涼風激水，女伶歌聲甚遒，因賦《落葉哀蟬》之曲曰：‘羅袂兮無聲，玉墀兮塵生。虛房冷而寂寞，落葉依于重扃。望彼美之女兮安得，感余心之未寧！’帝聞唱動心，悶悶不自支持，命龍膏之燈以照舟內(nèi)，悲不自止?！保?］524

（7）東方朔《大言賦》《瑣語》《林邑記》

明解縉《永樂大典》卷一二○四三《酒部》“賜方朔牛酒”條引《古今事通啟顏錄》：“漢武帝置酒玉臺，與群臣為大言，小言者飲一杯……東方朔前曰：‘臣請代四公。一曰：臣坐不得起，俯不得仰，迫于天地之間，愁不得長。二曰：臣跋越九州，間不容止，并包天下，余于四海。三曰：欲為大衣，恐不能起。用天為表，用地為里。裝以浮云，緣以四海。以日月明，往往而在。四曰：天下不足以受臣坐，四海不足以受臣唾。臣俯噎不得食，出若天外臥。’”［9］5202是為《大言賦》。蹤凡先生《嚴可均全漢文全后漢文輯錄漢賦之闕誤》一文輯入此篇。［10］

《南方草木狀》卷中：“按東方朔《瑣語》曰：‘木履起于晉文公時，介之推逃祿自隱，抱樹而死。公撫木哀嘆，遂以為履。每懷從亡之功，輒俯視其履曰：悲乎足下！’足下之稱，亦自此始也?！保?］263又卷下：“東方朔《林邑記》曰：‘林邑山楊梅，其大如杯碗，青時極酸，既紅，味如崖蜜，以醞酒，號梅香酎?！保?］265

（8）宣帝 《賜封外祖母等詔》 《封張彭祖詔》《賜劉德謚詔》《制詔酒泉太守》

《漢書·外戚傳》：“頃之，制詔御史：‘賜外祖母號為博平君，以博平、蠡吾兩縣戶萬一千為湯沐邑。封舅無故為平昌侯，武為樂昌侯，食邑各六千戶?！保?］3963是為 《賜封外祖母等詔》?！稘h書·張安世傳》：宣帝為張賀置守冢，“明年，復(fù)下詔曰：‘朕微眇時，故掖庭令張賀輔道朕躬，修文學經(jīng)術(shù)，恩惠卓異，厥功茂焉?！对姟吩疲骸盁o言不讎，無德不報。”其封賀弟子侍中關(guān)內(nèi)侯彭祖為陽都侯，賜賀謚曰陽都哀侯?！保?］2651是為《封張彭祖詔》?！稘h書·劉德傳》：“德寬厚，好施生，每行京兆尹事，多所平反罪人。家產(chǎn)過百萬，則以振昆弟，賓客食飲，曰：‘富，民之怨也。’立十一年，子向坐鑄偽黃金，當伏法，德上書訟罪，會薨，大鴻臚奏德訟子罪，失大臣體，不宜賜謚置嗣。制曰：‘賜謚繆侯，為置嗣?！保?］1928是為《賜劉德謚詔》。王國維《觀堂集林》卷十七載漢簡：“制詔酒泉太守：敦煌郡到戍卒二千人，發(fā)酒泉郡，其假□如品，司馬以下與將卒長史，將屯要害處，屬太守察地刑，依阻險，堅辟壘，遠候望，毋□?！蓖跏习显唬骸按诵凵窬粼晁n酒泉太守制書?！保?1］521可名為 《制詔酒泉太守》。

（9）魏相 《宗廟議》

《漢書·韋賢傳》載平帝時大司馬王莽奏云：“至元康元年，丞相相等奏‘父為士，子為天子，祭以天子，悼園宜稱尊號曰皇考，立廟，益故奉園民滿千六百家，以為縣?！保?］3130

（10）王褒 《云陽宮記》

《三輔黃圖》卷三：“王褒《云陽宮記》曰：‘鉤弋夫人從至甘泉而卒，尸香聞十余里，葬云陽。武帝思之，起通靈臺于甘泉宮。有一青鳥集臺上往來，至宣帝時乃不至。’”［12］176

（11）張敞《上言請增吏俸》

《通典·職官》卷十七引應(yīng)劭注《漢書》曰：“張敞、蕭望之言曰：‘夫倉廩實而知禮節(jié)，衣食足而知榮辱，今小吏俸率不足，常有憂父母妻子之心，雖欲潔身為廉，其勢不能，請以什率增天下吏俸?！勰艘嫣煜吕糍菏捕?。”［13］199宣帝《益吏奉詔》見《漢書·宣帝紀》神爵三年。張敞《上言請增吏俸》當作于其前。

（12）蕭望之《自奏》《又自陳》

《漢書·韓延壽傳》：“延壽代蕭望之為左馮翊，而望之遷御史大夫。侍謁者福為望之道延壽在東郡時放散官錢千余萬。望之與丞相丙吉議，吉以為更大赦，不須考。會御史當問東郡，望之因令并問之。延壽聞知，即部吏案校望之在馮翊時廩犧官錢放百余萬。廩犧吏掠治急，自引與望之為奸。延壽劾奏，移殿門禁止望之。望之自奏：‘職在總領(lǐng)天下，聞事不敢不問，而為延壽所拘持。’”是為《自奏》?！吧嫌墒遣恢毖訅?，各令窮竟所考。望之卒無事實，而望之遣御史案東郡，具得其事……于是望之劾奏延壽上僭不道，又自陳：‘前為延壽所奏，今復(fù)舉延壽罪，眾庶皆以臣懷不正之心，侵冤延壽。愿下丞相、中二千石、博士議其罪?！笔菫椤队肿躁悺??！笆孪鹿?，皆以延壽前既無狀，后復(fù)誣訴典法大臣，欲以解罪，狡猾不道。天子惡之，延壽竟坐棄市?！保?］3214

（13）劉向 《星孛對》

《漢書·五行志》下之下：“元延元年七月辛未，有星孛于東井……劉向亦曰：‘三代之亡，攝提易方；秦、項之滅，星孛大角。’”［4］518

（14）揚雄 《虎賦》

《唐寫本文選集注》卷七九任昉《奏彈曹景宗》：“景宗即主?！弊⒁龘P雄《虎賦》曰：“目如電光，舌如綿巾，勇怯見之，莫不主臣?！保?4］370程書輯入此篇。

（15）元后 《月令詔條》

1990年到1992年，敦煌懸泉遺址出土了墨書寫在泥墻上的《使者和中所督察詔書四時月令五十條》（簡稱《月令詔條》）。其文曰：“太皇太后詔曰：往者陰陽不調(diào)，風雨不時……元始五年五月甲子朔丁丑，和中普使下部郡太守，承書從事下當用者，如詔書，書到言?！保?5］4

（16）王莽《制詔陳留大尹太尉》

《漢書·王莽傳》天鳳元年（14）：“其后，歲復(fù)變更，一郡至五易名，而還復(fù)其故。吏民不能紀，每下詔書，輒系其故名，曰：‘制詔陳留大尹、太尉：其以益歲以南付新平。新平，故淮陽。以雍丘以東付陳定。陳定，故梁郡。以封丘以東付治亭。治亭，故東郡。以陳留以西付祈隧。祈隧，故滎陽。陳留已無復(fù)有郡矣。大尹、太尉，皆詣行在所?！保?］4133

2 存目輯佚

《全漢文》輯有三篇存目作品：卷二○枚乘《臨灞池遠訣賦》，輯自《文選》卷二七謝脁《休沐重還道中詩》注引《枚乘集》；卷二二司馬相如《魚葅賦》，輯自《北堂書鈔》卷一四六；卷二三董仲舒《七言琴歌二首》，輯自《文選》卷四三孔稚珪《北山移文》注引《董仲舒集》。盡管存目作品是嚴可均的輯錄對象，但失輯者較多。

（1）惠帝 《四皓碑》

《文章緣起》：“漢惠帝 《四皓碑》。”［16］219

（2）陸賈 《孟春賦》

《文心雕龍·才略篇》：“漢室陸賈，首案奇采，賦《孟春》而選典誥，其辯之富矣。”范文瀾注：“《漢志》陸賈賦三篇，當有篇名《孟春》者，彥和時尚存，今則無可考矣?！保?7］698程書、費書已輯入。

（3）枚乘 《笙賦》

《文選》卷一八馬融《長笛賦》序：“追慕王子淵、枚乘、劉伯康、傅武仲等簫琴笙頌，唯笛獨無?！崩钌谱ⅲ骸巴踝訙Y作《洞簫賦》，枚乘未詳所作，以序言之，當為《笙賦》?！段恼轮尽吩唬簞⑿植担鞯蹠r官至中大夫，作《簧賦》。傅毅字武仲，作《琴賦》。”［18］249程書、費書已輯入。

（4）枚皋《上書自陳》 《平樂館賦》 《皇太子生禖》 《皇太子生賦》 《戒衛(wèi)皇后賦》

《漢書·枚皋傳》：“三年，為王使，與冗從爭，見讒惡遇罪，家室沒入。皋亡至長安，會赦，上書北闕，自陳枚乘之子。上得之大喜，召入見待詔，皋因賦殿中。詔使賦平樂館，善之……武帝春秋二十九乃得皇子，群臣喜，故皋與東方朔作《皇太子生賦》及《立皇子禖?！罚茉t所為，皆不從故事，重皇子也。初，衛(wèi)皇后立，皋奏賦以戒終?！保?］2366程書輯入《平樂館賦》《皇太子生賦》，費書只輯入《皇太子生賦》。

（5）東方朔 《泰階》 《封泰山》 《責和氏璧》《皇太子生禖》 《屏風》 《殿上柏柱》 《平樂觀賦獵》《皇太子生賦》 《罵鬼之書》 《難公孫弘書》

《漢書·東方朔傳》：“初，建元三年，微行始出……于是上以為道遠勞苦，又為百姓所患，乃使太中大夫吾丘壽王與待詔能用算者二人，舉籍阿城以南，盩厔以東，宜春以西，提封頃畝，及其賈直，欲除以為上林苑，屬之南山。又詔中尉、左右內(nèi)史表屬縣草田，欲以償鄠杜之民。吾丘壽王奏事，上大說稱善。時朔在傍，進諫曰”云云，“是日因奏《泰階》之事，上乃拜朔為太中大夫給事中，賜黃金百斤。然遂起上林苑，如壽王所奏云?！保?］2847又：“朔之文辭，此二篇（按指《答客難》與《非有先生論》）最善。其余有《封泰山》 《責和氏璧》及《皇太子生禖》《屏風》 《殿上柏柱》 《平樂觀賦獵》 《八言》 《七言》上下，《從公孫弘借車》，凡劉向所錄朔書具是矣。世所傳他事皆非也。”晉灼曰：“八言、七言詩，各有上下篇?！保?］2873又有 《皇太子生禖》《皇太子生賦》（見前）。以上11篇（《皇太子生禖》和《立皇子禖?！匪?篇），《八言》《七言》詩不計，《從公孫弘借車》現(xiàn)存，其他八篇皆佚。程書輯入《皇太子生禖賦》《屏風賦》《殿上柏柱賦》《平樂觀獵賦》，費書只輯入《皇太子生賦》。

又有《罵鬼之書》 《難公孫弘書》?！段男牡颀垺ぷＣ恕罚骸爸寥琰S帝有《祝邪之文》，東方朔有《罵鬼之書》，于是后之譴咒，務(wù)于善罵。”［17］177又《書記》：“觀史遷之《報任安》，東方朔之《難公孫》?！保?7］456

（6）劉安 《薰籠賦》 《離騷傳》 《頌德》 《長安都國頌》 《謝群公令》

《太平御覽》卷七一一引劉向《別錄》曰：“淮南王有《薰籠賦》?！保?9］3169《北堂書鈔》卷一三五所載同。此篇程書、費書輯入。

《漢書·淮南王傳》：“初，安入朝，獻所作《內(nèi)篇》，新出，上愛祕之。使為《離騷傳》，旦受詔，日食時上。又獻《頌德》及《長安都國頌》。每宴見，談?wù)f得失及方技賦頌，昏莫然后罷?！保?］2145《楚辭·離騷敘》：“至于孝武帝，恢廓道訓(xùn)，使淮南王安作《離騷經(jīng)章句》，則大義粲然。后世雄俊，莫不瞻慕，舒肆妙慮，纘述其詞?！庇忠喙獭峨x騷序》曰：“昔在孝武，博覽古文?；茨贤醢矓ⅰ峨x騷傳》，以《國風》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誹而不亂，若《離騷》者，可謂兼之。蟬蛻濁穢之中，浮游塵埃之外，皭然泥而不滓；推此志，雖與日月爭光可也?！保?0］48又有《謝群公令》?！段恼戮壠稹罚骸盎茨贤酢吨x群公令》?！保?6］212

（7）司馬相如《玉如意賦》 《梓桐山賦》

明曹學佺《蜀中廣記》卷七○引《西京雜記》云：“司馬相如作《玉如意賦》，梁王悅之，賜以綠綺之琴，文木之幾，夫余之珠。琴銘曰：桐梓合精?！保?1］163蹤凡先生《嚴可均全漢文全后漢文輯錄漢賦之闕誤》一文曰：“今見《西京雜記》本無此條，但元陶宗儀《說郛》卷一○○、清王琦《李太白集注》卷二六引宋虞汝明《古琴疏》、明董斯張《廣博物志》卷三四等文獻皆載此事，所言略同。據(jù)此，司馬相如應(yīng)有《玉如意賦》，今已佚。”［10］甚是，可從。

（8）盛覽 《列錦賦》

《西京雜記》卷二：“司馬相如為《上林》、《子虛》賦，意思蕭散，不復(fù)與外事相關(guān)，控引天地，錯綜古今，忽然如睡，煥然而興，幾百日而后成。其友人盛覽，字長通，牂牁名士，嘗問以作賦。相如曰……覽乃作《合組歌》、《列錦賦》而退，終身不復(fù)敢言作賦之心矣。”［5］89程書、費書輯入此篇。

（9）慶虬之 《清思賦》

《西京雜記》卷三：“長安有慶虬之，亦善為賦，嘗為《清思賦》，時人不之貴也，乃托以相如所作，遂大見重于世?！保?］99程書、費書已輯入此篇。

（10）魏相《詣公車謝恩》

《文章緣起·謝恩》：“漢丞相魏相《詣公車謝恩》。”［16］212

（11）劉向 《芳松枕賦》 《麒麟角杖賦》 《合賦》《行過江上弋雁賦》 《行弋賦》 《弋雌得雄賦》 《疾讒》 《擿要》 《救?！?《世頌》

《太平御覽》卷七○七引劉向《別錄》：“向有《芳松枕賦》?！保?9］3150又卷七一○引 《劉向別傳》 曰：“有 《麒麟角杖》?！保?9］3166又卷七一七引劉向 《別傳》曰：“向有 《合賦》?！保?9］3180又卷八三二引劉向 《別錄》曰：“有《行過江上弋雁賦》《行弋賦》《弋雌得雄賦》?！保?9］3714按 《白孔六貼》 卷十四引劉向 《別錄》曰：“芳松枕?！保?3］231《編珠》 卷三 《補遺·服玩部》：“《劉向別傳》有《麒麟角杖賦》?！保?4］73程書、費書輯入以上6篇。

《漢書·劉向傳》：“后三歲余，孝宣廟闕災(zāi)，其晦，日有蝕之。于是上召諸前言日變在堪、猛者責問，皆稽首謝?！蹦税葜芸盀楣獾摯蠓颍瑥埫蜑樘写蠓蚪o事中?！埃ㄊ╋@干尚書事，尚書五人，皆其黨也?？跋５靡?，常因顯白事，事決顯口。會堪疾瘖，不能言而卒。顯誣譖猛，令自殺于公車。更生傷之，乃著《疾讒》 《擿要》 《救?！芳啊妒理灐?，凡八篇，依興古事，悼己及同類也。遂廢十余年?！保?］1948

（12）馮商 《燈賦》

《藝文類聚》卷八○引劉向《別傳》曰：“待詔馮商作 《燈賦》?！保?5］1368程書、費書輯入此篇。

以上輯佚，使得《全漢文》相關(guān)作者的作品數(shù)發(fā)生了變化。有的變化較小，如高帝文原37篇，本文補1篇，達到38篇；枚乘文原6篇，存目補1篇，達到7篇。有的變化較大，如東方朔文原18篇，本文補3篇，存目補10篇，達到31篇；劉向文原33篇，本文補1篇，存目補10篇，達到44篇。所有這些變化涉及《全漢文》19位作者的52篇作品。以上輯佚還使得《全漢文》的作者數(shù)發(fā)生了變化。陸賈、枚皋、盛覽、慶虬之、馮商等5人在《全漢文》中原闕，由于其作品的輯補，使得他們可以列席其中，而《全漢文》的作者數(shù)也相應(yīng)地由324位增加到329位。以上輯佚所得本文22篇，存目39篇，一共61篇，使得《全漢文》的總篇數(shù)也發(fā)生了變化，從1443篇上升到1504篇，增加了4%。這些變化使得對《全漢文》的各項研究都有重新審視的必要。

這里輯得的61篇文章，大部分輯自常見的傳世文獻。如高帝《赦田橫令》，董仲舒《元光五年舉賢良對策》，枚皋《上書自陳》《平樂館賦》《戒衛(wèi)皇后賦》等30篇都輯自《漢書》；陸賈《孟春賦》，東方朔《罵鬼之書》《難公孫弘書》等3篇輯自《文心雕龍》；劉安《薰籠賦》，劉向《芳松枕賦》 《麒麟角杖賦》 《合賦》 《行過江上弋雁賦》 《行弋賦》 《弋雌得雄賦》等7篇輯自《太平御覽》。這些都是嚴可均看到并且使用過的文獻，這說明只要細心耐心，并持之以恒，《全漢文》輯補還可以進一步有所作為。另一部分輯自嚴可均未見的文獻，如元后《月令詔條》和宣帝《制詔酒泉太守》輯自新出土文獻，揚雄《虎賦》輯自日本漢籍。隨著考古資料和域外漢籍的新發(fā)現(xiàn)，這類文獻會更多地出現(xiàn)。從這個意義上講，《全漢文》的輯補是沒有止境的，我們對嚴可均不必過于苛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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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小學名著六種［Z］．北京：中華書局，1998.

［23］（唐）白居易，（宋）孔傳．白孔六貼 ［M］//四庫全書891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

［24］（隋）杜公瞻．編珠 ［M］//四庫全書 887冊［Z］.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

［25］（唐）歐陽詢撰，汪紹楹校.藝文類聚［Z］.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