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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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生臟話使用情境的調(diào)查——以漳州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學生為對象
姜蘭花
(漳州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福建 漳州 363000 )
臟話在大學生群體中悄然綻放,對于這樣一群有著高教育水平、高觀感度的對象來說,他們使用臟話受到了怎樣的情境制約?圍繞這一問題,通過問卷調(diào)查與深度訪談的形式,探析大學生使用臟話的具體情境。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臟話在90后大學生群體中,是宣泄情緒的方式,也是另類的表達方式,在事情不受控制時,個人利益受到挑釁及傷害時,熟人間問候時,臟話成為他們的詞匯選擇。而使用臟話后的補救與反省過程正是他們對臟話意義的肯定。
臟話;語言功能;面子;人際傳播
網(wǎng)絡(luò)檢索“爆粗口”,無數(shù)關(guān)于揭秘明星爆粗口的新聞充斥頁面,有關(guān)于明星的言行舉止受到了無限度的圍觀,“粗口”,“臟話”與“不文明用語”一時成為焦點,只因?qū)ο笫枪娙宋铩?/p>
然而在日常生活中,不時能聽到身邊冒出類似的話,“干!”“你真屌!”“他很賤耶!”即便是在高等學校,臟話也被大學生廣泛使用,不論是面對面交流,還是網(wǎng)絡(luò)交流。在眾多流行文化中,臟話元素也得到了體現(xiàn),臺灣樂團五月天《春天的吶喊》(看羚羊草枝擺——臺灣臟話諧音),英國小天后Lily Allen《Fuck You》(Fuck you Fuck you very very much),內(nèi)地首位民選超級偶像李宇春《TMD我愛你》,更因“TMD”三字母引發(fā)網(wǎng)絡(luò)口水大戰(zhàn),等等,更遑論影視作品中慣用的臟話,這些元素的高頻使用,挑戰(zhàn)了大家的接受度。此外,一些文字廣告中,也借臟話之身,行注意力經(jīng)濟之事。像馬英九競選臺灣總統(tǒng)期間在高雄地區(qū)就曾出現(xiàn)了大幅宣傳畫,書寫“他,馬的/就是愛臺灣”,這種用玩文字的方式進行創(chuàng)意宣傳的方式充斥著我們生活的方方面面。連現(xiàn)當代大文豪魯迅先生還專門寫了一篇文章《論他媽的》,將“他媽的”一詞擬作“國罵”。在現(xiàn)實家庭中,臟話作為精神家庭暴力的一種形式,也得到了實證調(diào)查考究。由此可見,臟話在我們生活中已然成了不可缺少的言詞之一。而來自英國基爾大學的一份心理與生理研究報告甚至指出“”[1]因此,在這份報告中,Dr Richard Stephens 建議“.”[1]即適度的臟話是有益的,它就像是我們短期疼痛的緩解物。
臟話,無所不用其極的與我們的生產(chǎn)生活共生。我們從小受到教育要溫文爾雅,文明用語,但是以上的種種情境讓我們難以從臟話中抽離出來,甚至連我們自己也免不了說上一兩句。那么,究竟是什么因素讓臟話這個本游離在邊緣地帶的語言行為大行其道?又是什么力量促使它經(jīng)久不衰?在現(xiàn)今構(gòu)建和諧社會的大環(huán)境下,因言獲罪(一句口角惹來刑責)的案例總在上演,怎樣看待我們的語言環(huán)境,又怎樣構(gòu)建一個和諧的語言環(huán)境?
而作為90后的大學生,從步入大學校園的第一天開始,就被無形的打上“非主流”的標簽,他們的一言一行更是聚焦在“非主流”的燈光下,臟話對于具有高教育水平、高觀感度的他們來說,意義何在,具體的使用情境又受到哪些因素的影響與制約,本文即以此為主要調(diào)查內(nèi)容,全面調(diào)查分析大學生臟話使用的特定情境,以期為凈化我們的語言環(huán)境提供一定的參考。
本文采用問卷調(diào)查與深度訪談相結(jié)合的方式,調(diào)查對象為漳州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在校大學生。首先向在校大學生發(fā)放調(diào)查問卷,主要從大學生對臟話的定義與態(tài)度、臟話使用情境、使用臟話后的補救與反思等角度來分析大學生使用臟話的具體情境;其次是與6名大學生進行面對面的深入談話,以期他們對臟話使用的具體情境進行詳細準確的表述。
本次調(diào)查研究隨機發(fā)放245份問卷,收回243份,其中15份問卷因答題不合規(guī)范視為無效,故實際分析228份,包括大一、大二、大三三個年段的男女生,其中男生卷71份,女生卷157份。在深度訪談中,6名大學生分別來自三個年段的男女生各一名。①
在228份問卷中,使用過臟話的人數(shù)占到了99.6%,僅有1份問卷(女生卷)提到從未使用過臟話,其中“比較隨意”說臟話的大學生50%,“忍無可忍之下偶爾說一句”的占46%,尤其是當事情不受自己控制時,受訪者S2學生直言:學校的教務(wù)系統(tǒng)太齪了,評教的時候提示說已成功評教,可到了網(wǎng)報計算機考試時又提示未評教,而每次報考的時間又有限制,搞得很火大。語言是思想的直接現(xiàn)實,所謂言為心聲,人們的每一次言語都帶著內(nèi)心對其意義的認同?!按蠹乙黄鹆奶?,只要有一人說臟話,爆粗口,氣氛立刻就起了變化,就像連環(huán)扣?!?(S3學生語)可見,臟話在大學生的人際交流與互動中,已然成為一種工具與媒介,甚至是“潤滑劑”的作用,而這種有效的溝通卻是建立在雙方對所用語言(臟話)的共同認知的基礎(chǔ)上,這似乎也印證了瑞士語言學家索緒爾說過的“語言是一種約定俗成的東西”[2]。
在調(diào)查中,大學生們所使用或聽過的臟話,首要來源是學校,“同學之間哪有沒個說臟話的,有時還是些新潮的網(wǎng)絡(luò)罵詞?!保⊿3學生語)其次來自網(wǎng)絡(luò)、影視作品或書籍中的臟話,為大學生的臟話使用提供了更多的藍本,像“去年買了個表”、“藥不能停啊”、“你妹呀”這些走紅網(wǎng)絡(luò)的流行語就成為不少學生對臟話的認定。
下面,就針對問卷調(diào)查與深度訪談的結(jié)果分成四個方面來進行具體說明。
1.臟話沒有特殊的意義,僅是宣泄情緒的方式
問卷調(diào)查結(jié)果顯示,113名(占49%)大學生選擇了該項,訪談?wù)咧?名學生反映臟話僅僅是為了宣泄情緒而已,并沒有具體的指示對象,也沒有實質(zhì)性的話語意義。
內(nèi)心就是憋屈,不罵出來就不爽,要我好好的說話,就趕腳自己當時做不來的……非得用些臟話才帶勁。(S1學生語)
男生出去喝喝酒,幾乎酒過幾巡說出來的都是臟話了,……并不是要罵誰,而是一句“我靠,他媽的”瞬間將各種心理壓力釋放出來。(S3學生語)
臟話就不一定非得罵人,指著對方的鼻子,指名道姓的罵,純粹就是用來發(fā)泄。(S5學生語)
2.臟話也是一種另類的表達方式
持這種態(tài)度比例為23%。盡管認同臟話,如“你妹的,操,干”等,是些粗俗低級、不雅的字眼,但是,在這些90后大學生眼中,臟話也是一種另類的表達方式,是引爆氛圍的爆點,也是展示自己操控場面的殺手锏。
幾個人在一起聊天一本正經(jīng)的很無趣,如果誰適時地的插上一句臟話,場面立刻high起來,就像是扔了個手雷。……有時候甚至大家相互比誰的臟話更爆,更潮,越說越起勁。(S2學生語)
現(xiàn)在有哪個大學生不會說上一兩句臟話呢,我靠,臥槽,你妹的,如果真有不說的,或是不知道的,那還真可算是“新新人類”了。(S5學生語)
3.臟話是一種日常用語
5%的大學生認為臟話和他們的日常溝通用語是分不開的,偶說一句也無傷大雅,不必過分追究其中的意義。
就是很自然的說出口,我遇見幾個朋友跟他們打招呼就是用這些話,就覺得很自然。(S1學生語)
4.臟話也是一種社交手段
雖然只有1%的大學生持這種觀點,但是在訪談中,S4學生的表述為我們呈現(xiàn)了臟話在當下大學生的人際互動中的作用與功能是如何體現(xiàn)的。
在我的身邊,臟話太常用了,就是在學校,課堂上,食堂里,寢室內(nèi),每天都能聽到太多的臟話,這應該就是種現(xiàn)實吧。能夠用臟話來罵你,表達情緒,我覺得說明這個人不虛偽,不做作,特別是朋友之間,不會介意這種方式來溝通交流。(S4學生語)
1.事情不受控制,不在預期中的突發(fā)事情發(fā)生
61%的大學生表示自己碰到事情失控時就會開罵,而在訪談中,幾乎所有的學生都提及這點。
本來是約好和女朋友一起去吃晚餐,都定了在校門口碰面,可輔導員一個電話打過來,約會泡湯了,還要想著怎么跟女朋友解釋。如果碰上要做的工作不是自己負責的,更惱火,“干你鬧”。(S6學生語)
當碰到的人或事沒有達到自己的心理預期時,大學生也會使用臟話來表達內(nèi)心情緒。
就是覺得這人怎么會這樣呢?跟自己想的不一樣,做個事情也不像大家說的那樣穩(wěn)妥,這時候就會想要罵他。(S1學生語)
2.相熟朋友間的問候語
盡管臟話是一種日常用語,但是,它的使用也僅限于一些特定的人群,比如說跟自己相熟的朋友或是有特定交情的友人。這也印證了戈夫曼所提到的互動儀式理論,人與人的相互處境具有一種宣示性,當對方是自己不熟悉的陌生人或是有一面之緣的人,那么在交談中使用臟話就是種不恰當不明智的做法,一個直接的后果是影響了自己個人形象與社會形象的建構(gòu)。
臟話還只是會和熟絡(luò)的人說說。就像我們剛進學校的時候,對一些規(guī)章制度會有意見,在寢室發(fā)發(fā)牢騷,但還不敢怎么放肆,用臟話,因為同寢室的畢竟還不熟悉,但到了現(xiàn)在,三年了,寢室都成了好姐妹,就會直接飆臟話“就他媽的一群傻逼拍腦袋想出來的(規(guī)矩)”。(S4學生語)
一旦有外人在了,我們也會收斂些。(S6學生語)
一開始都是蠻友好的,蠻客氣的,可過了一陣子,大家彼此當哥們、成姐妹了,也就無所謂那些禮儀了,習慣就跟你臟話問候。(S3學生語)
3.個人利益受到傷害和挑釁
這是46%的大學生無法排除的選項之一。語言,在人際傳播中體現(xiàn)的是個人價值的表征,透過語言的傳播,培植的是人對自我的認識,以及自我價值的確立。因此,當個人利益受到傷害與挑釁時,大學生傾向于選擇使用臟話來宣泄心中的不滿與抗議,并再次建立自己不可侵犯的形象。
那種做了錯事的人,非但不跟你道歉,還僥幸的在一旁指手畫腳,忍不住就爆粗口。(S2學生語)
可能就是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心態(tài)吧,你可以盡情的開玩笑,但是千萬別招惹我的利益,否則沒完。(S6學生語)
嗯,當然也要看事情進展,避免不可收拾,……不要鬧到那種不可開交的地步,都干起來對大家都沒好處。(S3學生語)
除此之外,也有大學生提到了其他幾種使用臟話的情境因素,包括當周圍的人都在說臟話時,為了使自己避免“格格不入”,也會入鄉(xiāng)隨俗的講臟話,獲得大家的認同。尤其是在男性群體中,因為其他人都說臟話的特殊氛圍,造就了“男生的交友習慣就是說臟話”這種認識,“你一言我一語,你來我往,有時候還覺得蠻親和的?!保⊿6學生語)同時,壓力大的時候,為釋放心中壓力,也會說說臟話,“每天做設(shè)計作業(yè)到半夜兩三點,你試試,靠”(S3學生語)
不論對臟話的認知與態(tài)度是什么,對于有著高觀感度的大學生來說,使用臟話這一不雅字眼時,也會受到一些情境的制約與影響。
1.避免在家人、長輩面前及老師面前說臟話
85%的大學生選擇了這個選項,訪談中,所有的學生都認為應該有起碼的規(guī)矩與禮貌。
從來沒有想過會在這些人面前用臟話。不得體吧。(S5學生語)
下課了,也會選擇在教室外沒有老師出現(xiàn)的場合才說說,盡量避免讓老師聽見。(S6學生語)
跟父母起了言語沖突,也不會說那些話,說不出口。(S2學生語)
在他們眼中,這些話都是不入流的吧,說這些就像是沒教養(yǎng)的表現(xiàn),不論是在家里人面前,還是在學校老師面前。(S1學生語)
萬一被父母聽到了,該說自己“都受些什么教育呢?”也許在學校也一樣,老師也會懷疑你的家教吧。(S3學生語)
我在外人眼中還算是乖乖女,呵呵,不敢在他們面前說臟話,說了的話,可能就不是他們心目中的那個形象了。(S4學生語)
2.避免在公共場合及陌生人面前說臟話
大學生在使用臟話時的考量因素還包括在公共場合和陌生人面前。受訪者S4學生就表示“公共場合畢竟是公共的,關(guān)系到自己的面子,同樣的,陌生人前隨意說臟話,會大大降低自己的印象分?!?/p>
此外,受訪者還提到當有異性在場時,會試現(xiàn)場環(huán)境而定,能不說臟話就不說。
在此次調(diào)查中,91%的大學生(206名)都有被人罵臟話的經(jīng)歷,并且43%(99名)的大學生選擇在被人罵臟話后給以對方臟話“回敬”,但是在自己使用了臟話后,他們還是會“以開玩笑的方式化解尷尬”,為自己的冒失、失禮的行為作出補救。
總是在說完臟話之后就意識到自己錯了,要收回也是不可能的了。自己破壞了氛圍,就趕緊轉(zhuǎn)換話題,希望其他人不要再介意。(S4學生語)
如果自己真損了他的面子,那么也會向他道歉。(S5學生語)
可能我也是愛面子的人吧,當面道歉有點做不來,私底下再向?qū)Ψ降狼?,說對不起吧。(S6學生語)
無傷大雅的話,那么就此打住,但是會提醒自己小心點,不再重說。(S1學生語)
語言是遵循一定的規(guī)則來完成意義傳播與接收的符號系統(tǒng)。其意義與功能的實現(xiàn),必須是在在社會互動中完成的,互動論強調(diào)“因時而異”,人們根據(jù)自己當下所處的人、事、物等情境因素做出合理的語言選擇。這正好印證了托馬斯語言“multiple functions”(多功能)之說。托馬斯在“”一書中指出,傳遞訊息并不是我們使用語言的唯一原因,我們使用語言是根據(jù)我們所處的當下情境來進行不同的語言功能選擇的:一天之中我們使用語言來進行指示(referentially )、表達情感(affectively )、展示美學(aesthetically )、以及實現(xiàn)社交功能(practically )。[3]處在邊緣位置的臟話,其意義在這些90后大學生眼中,它雖然是由一些粗俗低級的字眼構(gòu)成的,也是不文明語言,在大多數(shù)情境下,都只是情緒宣泄的方式,并不具備指示功能,不是用來傳遞什么訊息的。但是另一方面,臟話成了他們的另類表達方式之一,頗有通過這些臟話顯示自己語言能力的態(tài)勢。有16%的大學生還自創(chuàng)了一些獨特的臟話,特別是在網(wǎng)絡(luò)上,QQ群聊、BBS中幾乎都是以臟話來開啟話匣子,經(jīng)過臟話洪水猛獸般的洗禮后,又以臟話來結(jié)束對話?!坝袔状味假\沒面子,群里說了好久(臟話),我愣是沒看懂,還糾纏著XXXX是什么意思,后來才知道是網(wǎng)上新興的臟話?!保⊿4學生語)因此,為了保證不被群體所拋棄,90后大學生還要不放棄的學習新興臟話,緊跟潮流,以示自己沒有掉隊。
這恰恰折射出他們在通過與他人進行比較來形成對自己的判斷與認知,并做出人際互動的對象選擇。“人們通常與自己類似的人在一起比較自在,因此我們傾向于被那些我們認為與自己相似的人所吸引”[4],大學生會在一些特定的圈子里無所顧忌的說臟話,就是認定了這個圈子里的人跟自己有著相似的個性,當對方與自己都將臟話視為可以接受的詞匯,成為彼此溝通的一個工具時,也就是具有布魯默所說的“社會潤滑劑”的功能時,那么臟話也就從一個單純的語言符號而內(nèi)化為他們之間的“儀式”。
當然,他們也會避免在家長、長輩與老師前面說臟話,這既是有失教養(yǎng)的表現(xiàn),也是對這些人的不尊重,他們會極力維持自己在家長、長輩及老師心中的文明禮貌形象。同時,他們也會避免在公共場合、陌生人面前說臟話,在公共場合更需要自覺與自省,在面臨大量的“他者”——陌生人在場時,強加在個人身上的“社會演員”角色的道德規(guī)則就發(fā)揮了作用,此刻,面子就顯得尤為重要。為了塑造和建構(gòu)自己文雅的形象,臟話豈能隨口就來呢?因此,他們會理性的考量臟話帶來的后果而做出合理的語言回應,即便是禍從口出了,也會降低姿態(tài)來化解各方的尷尬。
由此可見,90后大學生的人際行為受到了戈夫曼筆下的“社會演員”身上的道德規(guī)則所統(tǒng)治,當一個人通過自我尊重和為他人考慮而使得自己的面子和他人的面子得以保持,其本質(zhì)就是“精致化的禮儀性目標”[5],這是戈夫曼認為的最理想的交際情況,同時,戈夫曼的“互動儀式理論”將“儀式”這一概念運用到日常生活中來,規(guī)約了我們?nèi)粘I钪械男袨橐约耙饬x,一旦這種意義成為一種集合性的認識,便會對個人產(chǎn)生影響,它關(guān)系著人們在溝通過程中的集體意識和個人情感生成的元素。
所以,當臟話對于90后大學生來說成為了一種不具備特殊意義的語言詞匯時,我們需要考慮的就是臟話在他們的使用情境中是如何實現(xiàn)意義轉(zhuǎn)化的,以這種具體的情境為基礎(chǔ),來看待和區(qū)分臟話在他們的人際交往中所扮演的不同角色,而非一刀切式的全面的禁止臟話。像從網(wǎng)絡(luò)上躥紅的“LZSB”、“去年買了個表”、“藥不能停啊”等等,這些網(wǎng)絡(luò)流行罵詞卻是帶有強烈諷刺時弊、宣泄情緒的性質(zhì),來源于人們對某些社會現(xiàn)實的提煉與評價,在有限的言論自由空間里,90后大學生也更樂于用這種方式來表達他們的情緒意見,一方面我們應該尊重這種頗具新意與個性的表達方式,另一方面,我們也應該引導這種情緒意見朝著正能量的方向衍生,不是贊同毫無節(jié)制的對罵,而是講究意見的自我修正。
在研究中,不論是受訪者還是問卷調(diào)查結(jié)果,都顯示學校和網(wǎng)絡(luò)是作為他們臟話的來源重地,這或許在提醒我們,建構(gòu)一個和諧的語言環(huán)境,需要加強學校與網(wǎng)絡(luò)環(huán)境的凈化。然而我們也應該看到的另一個事實是2013年9月11日河南鄭州11名高中家長聯(lián)名向教育部、四川大學等高校寄出“關(guān)于呼吁高校勿設(shè)置網(wǎng)絡(luò)紅客監(jiān)督言論自由”的聯(lián)名信,這從一個側(cè)面向我們提示,對于凈化我們的語言環(huán)境,一味的堵截并不是最有效的方式,不但招致年輕一代學生的抵觸,也遭到家長的反感。大學生都是有著高教育水平、高觀感度的群體,嚴厲的指責不如善意的提醒,通過在各種公共場合及網(wǎng)絡(luò)設(shè)置“文明用語”的提示,并輔以人際間的相互監(jiān)督,用隱藏在個人身上的“社會演員”身份的道德與“面子”功夫來作為內(nèi)省,不失為種溫和的方式。
此外在本次調(diào)查中,說過臟話的大學生比例達到了99.6%,但僅有74%的大學生選擇在網(wǎng)絡(luò)上使用臟話,也就是說他們更傾向于在現(xiàn)實的面對面的人際交流中使用臟話,而不是隱匿性更好與更高的網(wǎng)絡(luò)。如果說大學生在使用臟話時有情境考量因素,為何在網(wǎng)絡(luò)這樣一個虛擬的世界中,當你不需要為自己的面子埋單的時候,臟話卻難得待見呢?或許,這正是人際傳播在網(wǎng)上與線下的差異,有待進一步論證。
[1] Swearing Occasionally Benefits to Your Health. [J]. College English, 2012(5):33.
[2] 索緒爾著,張紹杰譯. 普通語言學教程:1910-1911索緒爾第三度講授[M]. 長沙: 湖南教育出版社, 2001:9-10.
[3] Linda Thomas…[et al.].Language ,society and power /an introduction -2nded[M].London: Routledge,2004: 8-9.
[4] [美]茱莉婭·伍德著, 董璐譯. 生活中的傳播:第四版[M]. 北京: 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72.
[5] 吳飛. 重溫戈夫曼的互動理論[EB/OL]. (2008-03-04)[2013-06-30].http://linkwf.blog.hexun.com/18039413_d.html
Investigation on the Swear Words Context Using by the University Students——taking the students of Zhangzhou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as case
JIANG Lan-hua
(Zhangzhou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Fujian,Zhangzhou, 363000)
Using swear words becomes a popular phenomenon among the university students. What factors lead to the swearing? This paper based on the language function theory and interaction ritual theory to explore the swear words context using by the university students. The exploration methods include questionnaire and in-depth interviews. According to the research, using the swear words is a form of catharsis and expression during the post 90s. When the unexpected events pop out, personal interests being provoked and acquaintances’ greeting, they intend to use swear words. It reflects that the meaning of swear words had met universal approbation by the university students.
swear words; language function; face; interpersonal communication
G718.5
A
1673-1417(2013)03-0038-07
2013-07-14
姜蘭花(1984—),女,湖南湘潭人,助教,碩士。研究方向:新聞理論與業(yè)務(wù),傳播與社會。
① 6名深度訪談學生分別為:S1大一女生,S2大一男生,S3大二男生,S4大三女生,S5大二女生,S6大三男生。均來自漳州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
(責任編輯:馬圳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