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科舉賓興考述

毛曉陽，金 甦

（閩江學院1.歷史學系；2.學報編輯部，福建 福州 350108）

明代科舉賓興考述

毛曉陽，金 甦

（閩江學院1.歷史學系；2.學報編輯部，福建 福州 350108）

明代科舉賓興是清代科舉賓興的直接發(fā)展源頭。在明代初年，賓興禮第一次與鄉(xiāng)飲酒禮分離，成為府州縣一級的科舉送別及慶賀典禮。明代地方科舉經(jīng)費預算為賓興禮的舉行提供了有力的經(jīng)費支持。地方社會中，官府撥款及民間捐款設(shè)立的社會公益助考基金首次以 “賓興”命名，它們盡管在全國各地尚不普遍，但卻為清代科舉賓興的普遍設(shè)立提供了最佳借鑒對象。

明代；賓興禮；科舉經(jīng)費預算；公益基金

“賓興”一詞，始見于《周禮·地官》，“（大司徒）以鄉(xiāng)三物教萬民而賓興之”，原本指周代鄉(xiāng)舉里選的由下而上的人才選拔制度。經(jīng)過兩漢至唐宋的演變，“賓興”一詞的涵義逐漸增多，并最終成為地方社會捐資助考的社會公益基金的特定稱謂。誠如同治《高安縣志》所指出的，清代各地對科舉考試極為重視，“閭里之間，多財而好禮者，向風慕義，各出其私錢，依仿南宋以來青云莊、貢士莊之遺意而推廣之，所謂賓興會是也。 ”［1］（P700）目前學界頗多關(guān)注于清代科舉賓興的研究，相關(guān)成果的數(shù)量日漸增多，這是很可喜的現(xiàn)象。然而，“清承明制”，清代科舉賓興在很多方面同樣繼承了明代賓興的諸多元素。本文擬從明代賓興禮、地方科舉經(jīng)費預算和地方社會助考公益基金三個角度，對明代科舉賓興展開初步探討。

一、明代賓興禮

賓興禮是明代以來出現(xiàn)的一種府（州）縣級別的科舉典禮。在清代地方文獻中，賓興禮多專指送別考生參加鄉(xiāng)試而舉行的典禮，亦有不少文獻將其記載為送別考生參加鄉(xiāng)試、會試或貢生試所舉行典禮的統(tǒng)稱，有些地方則還包括為中式考生舉行的接風祝賀禮儀［2］（P45－55）。 賓興禮的出現(xiàn)和明代鄉(xiāng)飲酒禮與科舉典禮截然分開直接相關(guān)。據(jù)明成化間禮部右侍郎丘浚指出，“先儒謂鄉(xiāng)飲有四：一則三年賓興賢能，二則鄉(xiāng)大夫飲國中賢者，三則州長習射，四則黨正蠟祭。今世所行者，惟存一鄉(xiāng)大夫飲國中賢者爾。他如所謂州長習射、黨正蠟祭，世不復講。而三年賓興賢能，其宴會雖謂為鹿鳴，而亦不以鄉(xiāng)飲為名焉。夫鄉(xiāng)飲之名，始于成周。漢唐以來，亦間行之，然無定制。我太祖皇帝得國之初，即詔天下府州縣，每歲再行，永為定制。 ”［3］（P419）也就是說，明代以前曾有四種鄉(xiāng)飲酒禮，其中便包括送別科舉考生的“賓興賢能”的科舉典禮。而明太祖洪武年間，鄉(xiāng)飲酒禮發(fā)生了重大變革，原本四種鄉(xiāng)飲酒禮只剩下了兩種，其中一種是“鄉(xiāng)大夫飲國中賢者”，另一種則是不再以鄉(xiāng)飲為名的“鹿鳴宴”。

事實上，“鹿鳴宴”早在宋代便已出現(xiàn)，明代從鄉(xiāng)飲酒禮中分離出來的科舉典禮應該是賓興禮。據(jù)清代嵇璜《欽定續(xù)通志》卷一百十六《禮略·嘉禮二·鄉(xiāng)飲酒》：“明初定集禮，賓興賢能尚用鄉(xiāng)飲之禮。洪武十六年，重頒圖式，刪去此條，而賓興與鄉(xiāng)飲判為兩事。 ”［4］（P3954）嵇璜對明代賓興禮的具體情況未作描述，相關(guān)文獻也很少記載?！肚迨费芯俊?007年第3期所載《清代賓興禮考述》一文亦直言迄今未見明代賓興禮的相關(guān)記載。不過，據(jù)查《天一閣藏明代方志選刊》、《天一閣藏明代方志叢刊續(xù)編》及《四庫全書存目叢書》等叢書文獻所收五種地方志中，還是發(fā)現(xiàn)了明代賓興禮的相關(guān)記載。其中有些文獻的記載相對簡略。如據(jù)嘉靖《（河南）固始縣志》卷八“典禮志·宴會·賓興”記載，“生員大比，歲貢出學，舉人會試，有宴以禮賓。 ”［5］如果不是卷目中出現(xiàn)了“賓興”二字，僅從這17個字幾乎很難確定此處記載的是賓興禮。又如據(jù)嘉靖《（河南）夏邑縣志》卷四“學校志·賓興”記載，“生員應試：有司禮送夫馬至?。慌e人捷報：樹旗，送捷報牌，次日遣夫馬往候，備禮郊迎；會試：如應試禮少??；進士：加隆；貢士：年例舊。 ”［6］較之《固始縣志》，《夏邑縣志》的記載稍加詳細，但依然僅有51字的篇幅。

其他記載內(nèi)容較為詳細的則有嘉靖 《（河南）真陽縣志》和嘉靖《（河北）河間府志》。如據(jù)嘉靖《真陽縣志》卷七“禮儀志·飲射·賓興”記載：

生員應試：先期，有司擇日設(shè)宴于公堂，盛陳鼓樂，出餞于郊，夫馬盤纏率宜從厚。舉人會試如應試禮，允加隆焉?？萍捉輬螅荷鷨T中鄉(xiāng)試，舉人中會試，捷音至縣，有司備禮往賀，樹旗、送捷報牌?；厝眨卜蝰R傘蓋金鼓旗隊清道結(jié)彩，出迎于郊，仍設(shè)宴以待。歲貢出學：學生應貢，有司禮送考試?？贾兄?，亦備禮往賀，樹旗、懸扁。赴部之日，應得夫馬盤纏悉查照舊規(guī)。家事涼薄者，有司當分外作興，以贈其行。［7］（P746－747）

另如據(jù)嘉靖《河間府志》卷九“典禮志·賓興”亦記載：

生員應試：有司禮送至京。舉人報捷：樹旗，送捷報牌，備禮以待焉。郊迎：有司具傘蓋，率金鼓、騎隊，清道結(jié)彩，出迎行禮如常儀。釋菜：至學成禮而退。赴宴：吏報酒饌，童子歌鹿鳴諸詩，成禮而退。歸第：導如來儀。會試：如應試禮少隆。進士加隆。貢生：次之，其年例照舊。以上郡邑皆同。會宴：州縣舉人詣本府，府遣夫馬，備禮，迎于郊外。府堂宴飲如常儀。［8］（P521）

《河間府志》所記載的賓興禮雖然與《真陽縣志》在文字表述上有所區(qū)別，但其本質(zhì)內(nèi)容卻大體上一致，也就是它們都包括了送別參加鄉(xiāng)試的科舉生員、送別參加會試的舉人、參加廷試的貢生等送別典禮，以及迎賀新科貢生、舉人、進士的捷報典禮。唯一不同的是，河間府因?qū)倬煿茌牐溧l(xiāng)試在順天府舉行，故府志記載本府生員應試時，“有司禮送至京”。

需要指出的是，這些地方志在記載賓興禮的同時，還記載了其它各種典禮，表明賓興禮只是當時府、縣需要舉行的典禮之一。如《真陽縣志》便還同時記載了鄉(xiāng)飲酒禮和鄉(xiāng)射禮；《河間府志》所載各典禮則共分為“公式”、“祀典”、“賓興”、“鄉(xiāng)儀”4個門類。另如據(jù)萬歷《（山東）安邱縣志》卷六“典禮考第五”共記載了17種地方典禮，賓興禮是其中的第14種，即“十四曰賓興”，但在此條目下，縣志作者并沒有進行詳細介紹，僅用了一句“鄉(xiāng)舉里選之法不行，今以歲貢、科舉當之。飲酒之禮，頗不按古制，亦不行于學宮”［9］（P238）加以說明。 該志所載其余16種典禮分別為慶賀、開讀、救護、鞭春、釋奠、祀啟圣公、祀名宦鄉(xiāng)賢、祀社稷之神、祀風云雷電山川城隍神、祀邑厲、蠟祭、鄉(xiāng)飲酒禮、鄉(xiāng)射禮、新官上任、朔望行香、朝覲給由?？h志作者并指出，“余觀大明《集禮》、《會典》二書，其言郡縣之禮詳矣。以世多有其書，故不悉著，著其沿革之大略焉”［9］（P236），表明該志與《明集禮》、《明會典》的記載互為參補，同時說明這些典禮在全國各地是通行的。

另外，根據(jù)清人吳景墻修 《光緒宜興荊溪縣志》卷四“文教·賓興公項記”載：“自明以舉人為定階，而應鄉(xiāng)舉有名者將赴試，縣令及校官涓吉日，戒吏行事。于學之明倫堂設(shè)宴，舉子列坐于上，縣令、校官設(shè)坐于下，北向，酒行，演樂。樂闕而散。拜至拜散。厥儀甚肅。宴之日，張彩坊于甬道，題曰：龍門。士子由甬道龍門下出，亦謂之賓興。”［10］（P431－432）所綜述的明清兩代賓興禮的內(nèi)容雖然與前引五種地方志基本相似，但這是清代人對明清兩代賓興禮的總括性描述，是否即屬明代賓興禮的實際情況，似難遽以斷言。

從以上地方文獻的記載中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明代賓興禮與毛曉陽（2007）所提到的第一種清代賓興禮基本相同，即把與鄉(xiāng)試科舉生員、會試舉人、廷試貢生三種考生有關(guān)的迎送禮儀都包括在賓興禮中，而與該文提到的第四種即清代地方志文獻中記載最為普遍的專指送別科舉生員的賓興禮存在區(qū)別。這或許可以說明，明代賓興禮確實包括府州縣地方官送別生員、舉人、貢生三種考生，并且此種賓興禮依然施行于清代初期，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更多地方的賓興禮逐漸單一化，并最終確定為專指送別科舉生員的典禮。

二、明代地方科舉經(jīng)費預算

作為一種地方政府為科舉考生舉行的典禮，賓興禮的舉行無疑需要一定的經(jīng)費支持，而這種經(jīng)費支持，主要來自地方財政預算，即從地方賦稅收入中開支。從前文所引5種地方志的記載我們可以知道，明代府州縣地方官在為本地生員、貢生、舉人舉行賓興禮時，除了正常的宴會費用以及考生中式回歸時的樹旗、送捷報牌、慶賀酒席等費用，還包括贈送“夫馬盤纏”即旅途路費一項。目前不少存世明代方志中還記載了為舉行各類科舉典禮而支出的相應費用。茲據(jù)萬歷《溫州府志》的記載將其中與科舉有關(guān)的相關(guān)費用全部抄錄制成下表，以作一直觀說明。

明代浙江溫州府各縣科舉經(jīng)費一覽表（單位：兩）［11］（P562－570）

從上表我們可以看到，首先，溫州府各縣的科舉經(jīng)費預算項目共有11項，其中除了第3－5項“提學道考試搭廠銀”、“歲考生員銀”和“季考生員銀”以外，其他8項經(jīng)費大致均與科舉賓興禮一一對應，說明賓興禮費用是明代地方科舉經(jīng)費預算中最主要的部分。其次，溫州府這8項賓興禮費用，除“歲貢生員路費旗匾花紅酒禮銀”，其他7種賓興禮經(jīng)費預算的數(shù)額在不同縣份之間均各不相同，如在“科舉牌坊銀”上，永嘉縣的預算是143.60兩，而泰順縣僅為6.03兩；其余各項經(jīng)費的數(shù)額，永嘉縣均遠較其余4縣的預算要多。

事實上，明代地方科舉經(jīng)費預算在全國不同地方的差異遠大于溫州府各縣之間的差異。如據(jù)萬歷《瓊州府志》卷五“賦役志·均平”，該府各縣科舉經(jīng)費預算的項目一共列有8項，分別為“季考生員銀”、“府貢銀”、“迎宴新科舉人花紅酒席”、“會試舉人酒席、蜆岡夫馬水手銀”、“州縣歲貢”、“禮賀進士”、“歲考生員、童生入學”和“科舉盤纏花紅”，與溫州府相比存在一定區(qū)別。同時，各縣在相同科舉經(jīng)費預算上的數(shù)額也都差別較大，如“科舉盤纏花紅”一項，瓊山縣的預算是縣學132.5兩、府學102兩，而其余各縣縣學派銀均未超過50兩，府學派銀則為零［12］（P167－168）。

同時，通過查閱各地方志我們發(fā)現(xiàn)，在明代實行“一條鞭法”賦役制度改革以后，各地科舉經(jīng)費的征收形式發(fā)生了較大改變。以江蘇如皋縣為例，據(jù)嘉慶《如皋縣志》卷五“賦役志二·徭役”記載，嘉靖三十九年（1560）該縣徭役“里甲”項下只編列了3項科舉經(jīng)費，分別為“歲貢生員盤纏銀六十兩，舉人牌坊銀八十兩，進士牌坊銀一百二十兩”［13］（P481），并注明后二項“無中不編”，意思是如果沒有人考中舉人或進士，則不需向百姓征收該項里甲銀，說明此時科舉經(jīng)費的征收具有隨機性；而到了萬歷四十六年（1618），該縣所編“里甲”中與科舉有關(guān)的經(jīng)費預算顯著增多，分別有：“學院考試蓬廠銀一兩；……貼助南靖科場每年帶征銀九兩二錢六分八厘三毫；學院供應銀三兩；……協(xié)濟鳳陽武場供應銀一兩六錢五分六厘六毫六絲；……進士、舉人牌坊賀禮銀二十五兩；舉人長夫銀十一兩一錢六分七厘；應試生儒餞席花紅銀十九兩；歲貢盤費帶征銀二十五兩；歲季考試生儒考卷茶食等銀三十兩；……武舉旗匾銀二兩，公費銀一百三十兩。 ”［13］（P485－486）說明“一條鞭法”改革后，科舉經(jīng)費的征收數(shù)額被固定了下來，不管有沒有人考中舉人、進士，都需按預定數(shù)額征收該項里甲銀。

需要指出的是，在地方志的記載中，明代地方科舉經(jīng)費預算所歸入的賦役征收門類大體上同一時段內(nèi)同一省份較為一致，但在全國范圍內(nèi)則較不統(tǒng)一。如湖北應山縣將其歸入里甲中的“歲用”門中。據(jù)嘉靖《應山縣志》卷七“賦役志”中分別記載了 “一年之用”、“三年之用”、“五年之用”3種不同征收周期的預算經(jīng)費，其中鄉(xiāng)會試考生的經(jīng)費預算為：“三年之用：應試生員花紅酒席盤費；新舉人花紅酒席；舊舉人盤費酒席。右三項銀兩，俱候每年會計酌定其數(shù)，隨年帶征。”［14］河北各縣明代萬歷年間多將科舉經(jīng)費預算歸入里甲中的“待支”門。如據(jù)光緒《新樂縣志》卷二“賦役志·經(jīng)費”載該縣明代里甲銀分為“額支”、“待支”、“雜支”三項，一共編訂銀兩750余兩，其中待支銀共約244.9兩余，涉及到的科舉經(jīng)費分別有：“禮部提取謄錄吏農(nóng)四名，每年每名盤纏銀一兩三錢三分三厘四毫，共五兩三錢三分三厘六毫；按察院宴新中舉人公費每年銀一十九兩五錢；本府中式進士坊價銀每年七兩；儒學科舉并儒士并遺才生員盤纏，每年銀二兩一錢一分一厘一毫。……歲貢生盤纏等項每年銀二十兩；科舉生員五名賓興盤纏等項，每年銀二兩共六兩；科舉儒士并遺才盤纏等項，每年銀三兩；考貢生員二名盤纏等項，每年銀二兩；歲考生員搭柵造冊供給試卷花紅紙筆并新進生員披紅彩旗等費，每年銀十五兩。 ”［15］（P141－143）浙江各縣萬歷年間科舉經(jīng)費預算的歸屬門類亦較為統(tǒng)一，均歸入“雜辦”項中。如前引萬歷《溫州府志》所載便是如此。另據(jù)萬歷《余杭縣志》卷二“賦役志·存留”載全縣“雜辦”銀共有“一千六百六十四兩八分九厘九毫五絲五忽二微二塵一渺七漠”，其中與送行科舉考生直接相關(guān)的經(jīng)費預算包括：“起送科舉生員酒禮、花紅、卷資、路費、各官陪席銀一十五兩六分六厘六毫六絲七忽（本縣征用，照名侭將所派銀兩通融均給）。起送會試舉人酒席、陪席、路費、卷資銀三兩五錢六分八厘三毫三絲（征解府庫，照起送名數(shù)申請支用）。會試舉人水手銀二十四兩（解司庫聽用）。歲貢生員路費、旗匾、花紅、酒禮銀三兩（本縣征用）。 ”［16］（P276－277）

在“一條鞭法”賦稅政策施行的過程中，地方科舉經(jīng)費預算的編訂存在一個逐漸增列的過程。據(jù)光緒 《（福建）漳浦縣志》載，萬歷二十七年（1599）“奉文加派武舉盤費，以三年派徵，每年該銀三兩三錢三分三厘三毫”；四年后的萬歷三十一年又 “加編會試舉人一十五名盤纏銀五百一十七兩五錢，以三年派徵，每年該銀一百七十二兩五錢”［17］（P436），這表明改革后的賦稅預算并不是一次性定型的。

至明末崇禎年間，由于“三餉”的出現(xiàn)，各地科舉經(jīng)費預算則被迫大幅度裁減，改撥為“三餉”之費。崇禎《清江縣志》卷四“賦役志·里甲雜派”詳細記載了這一時期各類科舉經(jīng)費預算的變動情況。茲不揣煩冗，抄錄于次：

新中花紅銀：迎賀新中及貢士、科舉新生酒席花紅及湊補遺才路費銀七十兩。崇禎八年，奉文全裁，扣解會商項下助餉訖，外奉文每兩加水腳銀八厘，共水腳銀五錢六分。未經(jīng)加編，本縣賠解，本款無存。

舉人水手銀：會試舉人水手銀八十兩，額編水手十名，每名八兩。內(nèi)崇禎十二年奉文半裁，扣銀四十兩，解充練餉，每兩加派水腳銀八厘，共水腳銀三錢二分，實有銀三十九兩六錢八分。

武舉水手銀（均徭）：武舉水手并支應銀一十五兩，內(nèi)水手銀一十二兩，武場支應銀三兩。崇禎十二年分奉文半裁水手銀六兩，抵充練餉，實存水手銀六兩，支應銀三兩。外每兩加水腳八厘，共銀四分八厘，本縣措解。

歲貢酒禮銀：府縣歲貢酒禮銀七兩五錢，內(nèi)府五兩，縣二兩五錢。

歲貢盤纏銀（均徭）：本縣歲貢盤纏銀三十五兩。崇禎十二年分奉文半裁，扣銀一十二兩五錢，抵充練餉。每兩加水腳銀八厘，共加銀一錢，實存支給銀一十二兩四錢。

科舉銀：科舉銀八十四兩三錢六分五厘，內(nèi)科舉銀七十三兩七錢四分，租賃椅桌銀一十兩六錢二分五厘。崇禎八年，奉文扣銀四十八兩五錢六分四厘，解充會商助餉，實存銀三十五兩八錢一厘。

考試銀：考試銀共一百三兩，內(nèi)歲考銀四十五兩，視學講書銀六兩，按院出巡觀風銀一十兩。府季考銀二十八兩。崇禎十二年奉文裁銀一十八兩抵解練餉，每兩加水腳八厘，共銀一錢四分四厘，未經(jīng)加編，本縣賠解，實存支用銀一十兩。縣季考銀一十七兩，崇禎十二年奉文裁銀六兩九錢，抵解練餉，每兩水腳八兩，共銀五分五厘二毫，實存支用銀五分五厘二毫，實存支用銀一十兩四分四厘八毫。

應試銀：府縣應試謄錄、對讀銀三十四兩五錢三分三厘二毫，內(nèi)府學銀一十一兩六錢六分六厘六毫，縣學銀二十二兩八錢六分六厘六毫。［18］（P227－228）

在崇禎之前，清江縣的科舉經(jīng)費預算共約銀500兩，在“解充會商助餉”或“抵解練餉”之后僅剩下不到一半的規(guī)模。根據(jù)崇禎縣志，我們也可以看出賦役改革后清江縣科舉經(jīng)費預算的歸屬也較為混亂。同樣是科舉支出，大部分經(jīng)費均歸于“里甲雜派”征收，而“武舉水手銀”與“歲貢盤纏銀”則在“均徭”項下征收。

總的來說，以賓興禮經(jīng)費為主體的明代地方科舉經(jīng)費在經(jīng)過明后期的賦役制度改革后，逐步在地方財政支出中通過財政預算的方式固定下來，從而為明代賓興禮的舉行提供了經(jīng)常而穩(wěn)定的經(jīng)費支持，也為明代科舉制度的穩(wěn)步推行提供了穩(wěn)定的經(jīng)濟基礎(chǔ)。

三、明代地方社會公益助考基金

由地方社會捐資或地方政府撥款設(shè)立公益助考基金以資助本地考生參加各級科舉考試，是明清科舉社會發(fā)展成熟的重要標志之一，而“賓興”則是這些公益助考基金最為常見的稱謂。作為清代科舉賓興最直接的發(fā)展源頭，明代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用“賓興”來命名本地助考基金的案例，明代貴州宣慰司有“賓興田”、“賓興銀”，貴州鎮(zhèn)遠府所轄普安州、清平衛(wèi)亦有“賓興銀”。由于目前筆者所發(fā)現(xiàn)的此種案例極為少見，故不嫌繁縟，抄錄于次。據(jù)嘉靖《貴州通志》卷六“學校志·附錄”：

貴州宣慰司：賓興田一分，坐落圣泉水右，大小六十五坵，每年納米花三十秤，除隨田糧米二斗五升，佃戶自納。白銀一百兩，先巡按御史徐文華給發(fā)貴前二衛(wèi)借與殷實人戶，每月每兩征息三分，歲該息銀三十六兩，遇閏多三兩。連田租俱給該學歲貢生員，資助赴京路費。

普安州：賓興白銀共一百四十兩。先，該副使毛科、僉事吳倬各發(fā)苘銀一百兩于衛(wèi)，借與殷實人戶，每兩每月征息二分。給歲考生員居一等七名以上，并教官每員各月銀八錢為燈油之助。應試生儒各給一兩，新科舉人各給一十五兩，舊舉人三兩，歲貢生員給二十五兩，舊監(jiān)生給三兩，俱于息銀內(nèi)支用。嘉靖間，僉事萬敏續(xù)發(fā)白銀二十兩，并前生息助用。

清平衛(wèi)：賓興銀六十一兩，每歲照例征息，遇有科、貢，生員每名給十兩，應試生儒每名給一兩。今止存本銀一十八兩收息，歲貢生給五兩，應試生各給四錢矣。［19］（P211－212）

貴州宣慰司的“賓興田”來源如何，通志記載缺略，今已不得而知；其賓興“白銀”則是通過行政力量“借”給“殷實人戶”的，借貸利息竟然高達3分；其主要用途是資助貢生赴京路費。普安州的“賓興白銀”也是通過行政力量從政府公費中借貸給殷實人戶的，利息也達到2分，資助范圍則不僅包括應鄉(xiāng)試的科舉生員、應會試的新舊舉人、應廷試的貢生，還包括儒學教官及每年例行考試中名次列前7名的生員。清平衛(wèi)的“賓興銀”來歷不明，資助對象也包括鄉(xiāng)試考生和廷試貢生。顯然，不論是賓興田還是賓興白銀，它們都是利用資產(chǎn)增值后得到的田租或利息來無償資助科舉考生，因而具有公益基金的性質(zhì)。

除此之外，一些清代或民國版方志也提到當?shù)卦诿鞔鷷r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賓興”之名。如據(jù)嘉慶《（貴州）黃平州志》記載，明代貴州黃平州儒學萬歷間設(shè)有“賓興田”：

賓興田，在小東坡，明巡撫郭公嘉惠士子所置也。每年于庠中設(shè)管事三人料理，每人給米四秤，每秤出米市斗二斗五升，每年除上條糧及廟夫工食外，余變價存留為修葺圣廟與士子鄉(xiāng)試之費，會試、出貢者亦每人給以三秤，計科田五十畝零三分。［20］（P171－172）

據(jù)查康熙《貴州通志》［21］（P12）及乾隆《泰和縣志》［22］（P7），嘉慶《黃平州志》所云“巡撫郭公”即江西泰和人郭子章，明隆慶五年進士，官至福建布政使，予告歸里后，被起用為貴州巡撫平定楊應龍叛亂。

又如據(jù)嘉慶《（湖南）邵陽縣志》，明代湖南寶慶府邵陽縣濂溪書院崇禎年間亦設(shè)有“賓興田”：

賓興田一項，系前明崇禎二年分守道張?zhí)祺?、推官李夢日查出府倉羨余米石，變價置買田五十余畝，積三年所入，除完正賦外，得折銀三十三兩六錢。每遇秋試士子，將此銀分給資斧，故曰賓興。［23］（P53）

此項“賓興田”，光緒《邵陽縣志》卷四“學校志·書院”亦有記載，唯其設(shè)置時間載為“崇禎十二年”［24］（P120）。 據(jù)查道光《（湖南）寶慶府志》，李夢日字炳崐，廣東東莞人，崇禎八年（1635）任寶慶府推官，其在邵陽縣的活動當不會早于此年。對邵陽縣該項助考基金，寶慶府志亦有記載，原文為：“（李夢日）嘗清理郡倉羨米五百四十余石，請于分守道張?zhí)祺耄字蒂徧锼氖€為學田，以三年租入助諸生鄉(xiāng)試資，士人咸服。 ”［25］（P1620）文中沒有提到“賓興田”的名稱。

再如據(jù)民國《（廣東）清遠縣志》，廣東清遠縣明正德年間（1506－1521）有“賓興會”：

賓興會，在學宮內(nèi)。明正德間，紳士鐘聲宏、白華等八人醵資為會，以資助士子之應試者。白榮為序紀其始末，刻碑明倫堂右。［26］（P434）

該賓興會由8名士紳共同捐資設(shè)立，用以資助本縣參加科舉考試的考生。如該“賓興會”的名稱確系自明代即已出現(xiàn)，則它將是迄今所見最早以“賓興會”命名的助考基金組織。據(jù)縣志所加附注，該縣賓興會的資料原載于一部名為《中宿文獻錄》的書中。但到目前為止，筆者尚未查閱到有關(guān)此書的相關(guān)版本、館藏信息。

當然，“賓興”并非明代公益助考基金的唯一稱謂。除了“賓興”，明代各地還有兩類為資助科舉考生而存在的科舉經(jīng)費。

第一類是較為獨立的專項科舉經(jīng)費，即它們的職能都是專門用于資助科舉考生。此類專項助考基金，又可細分為兩種。一種是由地方官利用行政權(quán)力創(chuàng)置的。如福建長泰縣，知縣鄭師申撥“絕產(chǎn)田”建立“桂莊”，“積三年所入，以助舉子之費”［27］（P41）。江西金溪縣，知縣崔奇觀將本縣募資建造橋梁的款項從“借名蠶食”的經(jīng)手僧人手中清理出來，加上自己所捐俸祿銀，買置田地200畝，每年租谷收入“遇大比以供諸生卷資、舟車之需”［28］（P7），這項助考基金也因此被稱為“崔助舉田”。貴州安南縣，萬歷年間因為“諸生一逢考校，輒患行糧”，地方官因而將鄉(xiāng)紳梁汝師等人所捐田租共計20石撥作助考基金，議定“遇科舉年，均給科舉諸生；遇應貢年，均給應貢諸生”［29］（P261），此項經(jīng)費被稱為“科貢田”。廣東平遠縣，崇禎二年（1629）知縣金一鰲將平定叛亂后清查出的田產(chǎn)收歸官府，計每年可收田租50石，交由儒學諸生林尚海等管理，所收租銀即作為“廷試京費及科舉水腳”［30］（P164）。

另一種是由地方官或當?shù)厥考澲苯泳栀Y設(shè)立的。如江蘇松江府，萬歷三十四年（1606）華亭縣進士、時任南京兵部主事的吳炯捐田800畝交給松江府府學，專門作為科舉經(jīng)費，規(guī)定其職能是“歲給諸生應試”［31］（P678）。廣東雷州府海康縣，1610年推官莫天然捐款買田，每年可收租谷50石，議定變賣租谷所得銀兩“解府貯庫，給兩學科舉盤費之用”，即作為雷州府學、海康縣學生員鄉(xiāng)試旅費。不久莫天然再次捐田，租銀“亦為兩學科舉通融取給”［32］（P175）。浙江分水縣，萬歷末年知縣陸卿榮捐資購買田產(chǎn)設(shè)為“陸公田”，收租資助“應試諸生費”［33］（P423）。 湖北蘄水縣“興賢莊”，是專門的助考基金組織，最初是在崇禎年間由知縣李汝璨捐資設(shè)立，當時共“置田課六十一石”［34］（P352），此項經(jīng)費到清末時期依然存在。湖南臨武縣有“科舉店”，是知縣金元“念邑諸生應省試水陸遙遠，捐俸于南門外濱河官地置鋪店十三間半，租積三年一收，合計每間銀一兩，少助資斧”［35］（P97），并規(guī)定此項公益基金免收“官稅”。

當然，也有一些地方的專項助考基金的經(jīng)費來源更為廣泛，如廣東潮州府揭陽縣，崇禎二年（1629）知縣馮元颷借修建韓昌黎祠之機，購田49畝，每年可收租谷99石，主要用于資助“諸生科舉卷資”；崇禎五年邑紳郭之奇捐買糧鋪9間，每年可收租銀十兩零八錢，也是用于資助 “通庠科舉卷費”［36］（P249－250）。

第二類是附屬于儒學田產(chǎn)的助考經(jīng)費，即將儒學田產(chǎn)每年一定數(shù)額的田租收益用于資助本地考生，或指定儒學一定面積田產(chǎn)的田租收益作為資助考生參加科舉的固定經(jīng)費。此類經(jīng)費也可以細分為兩種，一種是源自官吏的行政劃撥。如甘肅臨洮府，元泰定（1323－1328）間由知府祁安撥田約百余頃給府學，“歲收麥豆谷粟草束，以供師生膏火及科貢公費之資”。進入明代后，該項田產(chǎn)不斷被劣紳、奸佃隱冒侵占，經(jīng)過明正德丁酉、嘉靖己亥官府的兩次整頓，追回了其中部分田產(chǎn)，每年可收地租23石，規(guī)定除了給付府學生員膏火外，其余則“分十石以給科貢”［37］（P259）。 廣東惠來縣儒學，原有文昌鋪75間，每年可得租銀21兩余。天啟六年（1626）經(jīng)儒學教育鄧某、訓導黃某合議，從中每年抽銀8兩，作為兩位教官“雇夫之費”，其余則存留銀兩約計13兩余，“積候科舉年給助諸生科舉路費”［38］（P323）。

另一種來自官紳捐贈。如江蘇溧陽縣，崇禎九年（1636）“邑人尚寶司卿史孔吉以田三百畝送學，歲入租米一百八十石，以贍貧生及校官月課、士子賓興之費”［39］（P185）。 浙江新昌縣，“義士”俞則時于萬歷年間“捐學田十六畝以贍諸生考費。田仍公之后裔承稍，每年交稍價四兩五錢充公”［40］（P502）。 安徽績溪縣，萬歷年間序班胡廷杰捐田地山塘35畝，議定其租銀一半交儒學，“一半存為三年賓興之費”［41］（P444）。該項基金原交儒學管理收租，后來改為由胡廷杰自己派人收租并派發(fā)科舉費用。廣東海陽縣，萬歷年間本縣退隱家居之侍郎林熙春贖買寺廟田產(chǎn)100畝捐入儒學，每年可收租谷200石，議定其經(jīng)費支出主要是兩項，一是支付文昌祠祭祀費用，一是提供“科舉有名諸生卷資”［42］（P437）。 廣東番禺縣，崇禎間邑生員梁士吉捐出沙田480畝，每年租銀495兩，其中“留銀三百兩為學內(nèi)生員月課、完糧、禮生、膏火、歲科花紅、鄉(xiāng)試卷資等費”［43］（P243）。 當然，也有一些地方儒學的科舉經(jīng)費包括了多種來源。如福建南平縣，萬歷三十四年（1606）守道沈儆炌捐置羅源里租米二斗八升，次年督學姚景暉捐置租米田四斗一升五合，萬歷四十年南平縣劉兆元查發(fā)開平寺隱匿田租銀七兩，議定“俱為月課、起送科舉等用”［44］（P740－741）。 其經(jīng)費來源既有官僚捐置，也有知縣所撥不法寺廟的田租。

從總體來看，明代公益性助考基金的產(chǎn)業(yè)形態(tài)與增值方式大部分都是田產(chǎn)收租，但也有少數(shù)是以店鋪收租的形態(tài)出現(xiàn)，如前引廣東揭陽縣儒學糧鋪和湖南臨武縣科舉店便是如此。其田產(chǎn)收租方式，多為由官府或儒學直接租給佃戶耕作，但也有如上引浙江新昌縣俞則時所捐田仍由俞氏子孫耕種繳租的案例。

明代儒學學田經(jīng)費的使用已經(jīng)有較為統(tǒng)一的管理章程，以保證儒學各項事務都能得到相對穩(wěn)定的經(jīng)費支持。如河北東明縣儒學學田，萬歷十八（1590）、十九、二十一、二十二等年，知縣區(qū)大倫撥“余地”18頃68.8畝及其他相關(guān)田產(chǎn)、鄉(xiāng)紳穆文熙捐地1頃，合計約有田2167畝，全部充為學田，交給儒學管理，主要作為“每年資助通學各生燈油及科舉各生卷價等項支用”。據(jù)乾隆二十一年（1756）修纂的《東明縣志》所載知縣區(qū)大倫主持議定的學田“正支條例”，該項田產(chǎn)的田租收益的支出項目共有12條，其中有5條與科舉考試有關(guān)，分別為：“凡師長會試、鄉(xiāng)試，各支銀一兩，送卷價用。中式者支銀三兩，充賀禮”（第3條）；“每三年科舉一次，每生量助卷價銀五錢”（第7條）；“每二年考貢一次，每生量助盤費銀五錢”（第8條）；“凡諸生鄉(xiāng)試中式，每生量支銀二兩，花紅旗扁用”（第9條）；“凡諸生考貢取中者，量支銀一兩，買旗扁用”（第10條）［45］（P313－314）。 總體來看，東明縣儒學用于資助科舉考生的經(jīng)費超過了用于支付師長酒宴、家用、修宅以及資助貧困學生燈油、喪葬、婚娶等項經(jīng)費的總和。

四、結(jié)語

盡管清代科舉賓興在中國古代教育公益事業(yè)發(fā)展史上留下了引人注目的痕跡，但作為清代科舉賓興的直接源頭，明代科舉賓興同樣值得人們給予更多的關(guān)注。從目前的研究現(xiàn)狀來看，有關(guān)明代科舉賓興的探索還遠未展開，既缺乏通史性全景式觀察，亦缺少斷代史個案式分析。其中原因，一方面是由于第一手的明代史料較為匱乏，正如本文所使用的文獻資料大多數(shù)是清代、民國刊行的文獻，而明代文獻只占了1／3左右。另一方面則是由于人們尚未開始從教育公益這一視野來關(guān)注、研究明代科舉賓興，尤其是在明史學界，尚未有人對其進行專門的研究。因此，本文對明代科舉賓興的考察只能說是拋磚引玉，期待更多專家學者惠賜指正的同時，能夠參與到該主題的研究中來，期以盡快揭示中國古代教育公益事業(yè)的歷史真貌，使古人捐資助考、助教的懿德善行不斷發(fā)揚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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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udy of Binxing of the Imperial Examination in Ming Dynasty

MAO Xiao-yang，JIN Su

（1.History Department， Minjiang University， Fuzhou 350108， China；2.Editorial of Journal of Minjiang University，Minjiang University，F(xiàn)uzhou 350108， China）

Binxing system in Ming dynasty was a direct source for Binxing system in Qing Dynasty.In early Ming Dynasty,Binxing ceremony for the first time separated from the Xiangyinjiu ceremony and developed into a farewell and celebration ceremony for Imperial Examination at prefecture and county level.In that time,budget for Imperial Examination at local levels provided adequate support to Binxing ceremony,and the name “Binxing” was first established for the local public－welfare examination－support funds which were financed by official appropriation and civil donations.Though Binxing system was not widely spread around the nation in Ming Dynasty,it provided a best reference to the well establishment of the system in Qing Dynasty.

Ming Dynasty；Binxing ceremony；budget for imperial examination；public－welfare fund

K204

A

10.3969 ／j.issn.1674－8107.2012.01.018

1674－8107（2012）01－0106－08

2011－08－19

國家社科基金青年項目“社會公益視野下的清代科舉賓興研究”（項目編號：09CZS008）；中國博士后科學基金特別資助項目“清代賓興思想研究：教育公益思想史的視角”（項目編號：200902306）；福建省教育廳新世紀優(yōu)秀人才支持項目“閩臺教育公益基金的歷史考察”（項目編號：JA10215S）。

1.毛曉陽（1974－），男，江西新余人，副教授，博士，主要從事古典文獻學研究。

2.金 甦（1977－），女，福建福州人，副編審，碩士，主要從事專門史研究。

韓 曦）